城市電視臺聯制聯播模式的應用和傳播效果

◎劉 凌

(福州廣播電視臺，福建 福州 350014)

近年來，抗戰勝利七十年、改革開放四十年、新中國成立七十年、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等重大歷史節點，為各級媒體宣傳提供了豐富的創作題材。作為重要的官方媒體平臺，各地方城市電視臺也積極籌備策劃，推出了不少主題宣傳報道和紀錄片、專題片節目。在眾多節目中，由中廣聯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牽頭，全國多家城市電視臺共同參與制作并聯合播出的系列專題片《血鑄河山》《筑夢新絲路》《四十城 四十年》《與共和國同行》《復興路上》等受到了廣大觀眾的一致好評，聯制聯播模式也逐漸成為地方城市電視臺在重大主題宣傳報道實踐中采用的又一種新的形式和方法。

聯制聯播，顧名思義，就是由多個地方電視臺圍繞同一個主題，分別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參與節目制作，節目制作完成后在特定時間段內同步播出的節目制播模式。相比最傳統的制播一體模式，以及后來出現的制播分離模式，可以說，聯制聯播模式是近年來地方電視臺在節目制播方式上進行的一種新的探索和實踐。以福州電視臺為例，從2013 年起，該臺就先后參與了中廣聯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牽頭的多個聯制聯播項目。作為福州電視臺該項目的具體參與者和執行者，筆者通過對中廣聯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牽頭的幾個聯制聯播項目(從《城市的味道》到《復興路上》)的觀察，對地方電視臺聯制聯播模式的應用和傳播效果略作思考。

一、聯制聯播為城市臺提供了一個交流學習平臺

2013 年，中廣協會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向全國城市電視臺發起了聯制聯播系列專題片《城市的味道》的邀請?？梢哉f，這個項目是中廣協會通過聯制聯播方式在專題類節目創作上的一次大膽嘗試。根據節目風格定位，每個參與的城市電視臺選取一款美食，通過不一樣的美食情結講述不一樣的城市記憶。用美食解讀城市，用城市詮釋美食，在介紹當地美食的同時融入每座城市不同的地域文化。福州的傳統美食品種豐富、各有特色，到底哪一種美食最能代表福州？最令福州人念念不忘？參加完節目策劃會后，我們列出了福州最具知名度和美譽度的幾款傳統美食——佛跳墻、雞湯汆海蚌、荔枝肉、魚丸、肉燕、芋泥等，經過比較和篩選，選取了魚丸和肉燕這兩種食品，并把它們結合在一起，作為這期節目的主角。在具體拍攝腳本的設計上，除了介紹魚丸肉燕的制作過程外，還講述了美食背后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應該說，該片最終呈現的效果，不但突出了“魚丸肉燕”這一福州傳統美食既貼近尋常百姓人家，又可以走上筵席盛宴的特點，也表達了福州人借由美食對美好生活、平安幸福的寄托?！冻鞘械奈兜馈分Ｖ萜遏~丸 肉燕》通過講述美食生成與流傳的故事，隱含和彰顯了福州城市的品格與特質。

2015 年是抗戰勝利七十周年，為配合紀念中國人民抗戰勝利七十周年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七十周年重大宣傳任務，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再次牽頭組織全國城市電視臺籌備以紀念抗戰勝利為主題的聯制聯播系列專題片《血鑄河山》?！堆T河山》的節目構思和定位是不采用宏觀敘事和長篇評論的方式，而是側重于挖掘各地具有特色的抗戰故事和英雄人物，通過講述抗戰老兵或者經歷過抗戰事件的小人物的故事，用鮮活的人物故事展現全體軍民奮勇抗戰的感人場景。在敘事方式上則統一采用“雙時空”的敘事方式，構建一個“當下的時空”和一個“歷史的時空”，通過電視聲畫轉場等手法，讓兩條敘事線時而平行、時而交叉，既講述歷史上的故事，也講述當下的故事。根據既定的創作思路，我們在充分搜集相關素材資料后，選取了福州三山陵園創建者林軍籌建福州抗日志士紀念墻這條敘事線作為“當下的時空線”，并通過林軍的視角以及民俗專家方炳桂和烈士遺孤林明響之間的故事，串聯起了中山艦戰役、大湖戰役、煙臺山戰役等另一條“歷史的時空線”。通過人物采訪、聲畫轉場帶出了多位抗日志士的英勇事跡，片子結尾定格于福州抗日志士紀念墻的落成，通過今日福州人收集志士名錄、鐫刻上墻的實際行動，凸顯了福州人民不忘歷史、緬懷先烈的主題。

聯制聯播項目由于參與的城市臺數量眾多，各臺水平又參差不齊，為保證節目的正確導向和總體質量，每個項目從立項到完成，不論從投入的時間還是人力成本上看，都稱得上是一個艱巨的工程。以《血鑄河山》項目為例，從2013年啟動到2015 年播出，前后歷時三年，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秘書處和總導演組先后在廣州召開了兩次策劃會和七次審片會，對每個電視臺提交的節目文稿和樣片逐一審查。審片組領導從節目政治導向、涉及史實表述、拍攝畫面色溫、配音的語速語調、字幕的字體字號等多個方面進行了認真、細致、嚴謹的把關，對有疑義的地方提出具體的修改意見。在一次次的看片、審片、修改過程中，在對兄弟城市臺樣片的觀摩、交流、學習中，所有參與項目的編導、攝像人員的業務水平都得到了極大的鍛煉和提升。應該說，聯制聯播項目的特殊運作模式，為參與項目的電視臺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交流和學習的平臺，讓每一個參與者都在這一過程中開拓了視野，對城市電視臺提升節目制作水平是一次非常好的實踐機會。從2013 年參與的第一個項目開始，福州電視臺參與的幾個聯制聯播項目都獲得了國家級獎項。其中《城市的味道》榮獲中國廣播影視大獎廣播電視節目電視專題類提名獎，《血鑄河山》和《四十城 四十年》兩個項目更是榮獲了中國廣播影視大獎廣播電視節目電視專題類大獎，這對地方電視臺的節目制作水平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肯定。

二、聯制聯播可以打破城市臺的地域局限性

相較于中央電視臺、各省級電視臺以及各地上星頻道的收視覆蓋面和對受眾的影響力，城市電視臺在節目收視覆蓋范圍上的劣勢是顯而易見的。近些年來，隨著移動互聯網的普及，愛奇藝、嗶哩嗶哩等一些視頻網站的興起又吸引了一大批年輕觀眾的視線，越來越多的人已經習慣了在手機上觀看各種節目。同樣，受制于經濟體量和總體實力的差距，在大多數情況下，城市電視臺在單個項目上的投入成本也遠遠無法與央視、省級臺及上星衛視臺相提并論。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毫不夸張地說，城市電視臺的影響力逐年下降。然而，作為黨和政府的喉舌，作為所處城市最重要的官方媒體之一，城市電視臺又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宣傳平臺。面對重大主題宣傳任務時，城市電視臺該如何應對？在努力做好內容的同時，如何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宣傳影響力，圓滿高效地完成宣傳任務？聯制聯播無疑是城市電視臺之間抱團取暖，通過資源整合最大程度實現優質節目制作和傳播的一種模式。

首先，我們從“聯制”角度觀察一下中廣聯城市臺(電視新聞)委員會發起的幾個聯制聯播項目。

項目名稱參與電視臺數量節目集數節目總時長(分鐘)《城市的味道》2525700《血鑄河山》56611 800《四十城 四十年》42421 260《復興路上》41411 230

可以看到，這幾個聯制聯播項目參與的電視臺數量都不少，項目完成后的規模和體量更是不小。這樣大規模的制作是任何一家城市電視臺依靠單打獨斗難以完成的，而參與各個項目的城市電視臺通過聯制聯播的方式硬是打出了一場又一場的漂亮仗。參與的電視臺除了有省會城市、直轄市和計劃單列市，還包括部分地縣級代表城市以及香港、澳門特別行政區。

其次，我們再來看一下“聯播”的具體數據和傳播覆蓋效果(數據來源于新聞媒體報道)。

項目名稱播出時間播出機構及數量 收視覆蓋城市/人數《城市的味道》2014 年底25 家城市電視臺25 個城市《血鑄河山》2015 年7 月 77 家各級電視臺(含香港亞視)77 個城市(含香港)《四十城 四十年》2018 年12 月至2019 年1 月中旬42家城市電視臺、多家網絡媒體及海外外宣平臺全國及海外觀眾數量超過十億《復興路上》2021 年6 月 41 家城市電視臺41 個城市

從數據分析可見，聯制聯播項目的收視覆蓋面和受眾數量較單一城市臺播出而言有了質的提升。由于各家城市電視臺的排播頻率不同，許多項目的播出時間前后覆蓋數月。部分項目還通過互聯網實現了在網絡媒體及海外外宣平臺的同步推送。節目播出時產生的集聚式信息爆炸影響和多區域、大面積的傳播效力都超過了預期，有效提升了城市電視臺的宣傳工作水準，得到了廣大觀眾和業界的一致肯定。

從《城市的味道》到《復興路上》，越來越多的城市電視臺意識到了聯制聯播模式在節目制作和傳播效果方面的特殊優勢。正是由于城市電視臺的廣泛參與和密切合作，使得這幾個聯制聯播項目，不論是在節目質量還是在篇幅體量上都超過了預期目標，最終的播出覆蓋面與受眾數量很多時候甚至可以媲美省級衛視與央視。利用聯制聯播模式，城市電視臺可以通過合作與共享，突破單一電視臺制作能力不足、傳播覆蓋面較窄和受眾數量較少的局限性，讓單一城市電視臺的傳播覆蓋面和宣傳影響力得到倍數級別的提升。在每個城市都越發重視對外宣傳的今天，聯制聯播模式的有效運用也成為各個城市打造城市形象、推廣城市品牌、提升城市美譽度的一個良好渠道。

三、聯制聯播項目題材的重大性和權威性

聯制聯播項目的選題往往都是緊密配合重大宣傳任務，各參與電視臺對聯制聯播節目的制作也都十分重視，往往都是派出精兵強將組成攝制團隊，投入大量的時間成本和人力成本，力求做出最好的節目。集合題材的重大性和制作上的高成本投入，每一個聯制聯播項目都可以稱得上是精良之作，具有較高的收藏價值。

以《血鑄河山》項目為例，全國各家電視臺參與節目制作的人員將近500 人，采訪的當事人、先烈后代和知情者逾千人。不少親歷者、目擊者因年事已高，接受采訪后，節目尚未播出就不幸辭世。因此，紀錄片中很多搶救性采訪內容都已成為相當珍貴的史料。許多抗戰史料都是創作人員第一次發現的，屬首次亮相熒屏。例如，福州電視臺拍攝制作的專輯《不能忘卻的記憶》中，林耀凱烈士的故事就是第一次完整地呈現在觀眾面前。在福州抗戰期間犧牲的眾多軍民中，林耀凱烈士可以說是默默無聞的一位英雄，在我們拍攝采訪之前，幾乎沒有媒體對其事跡進行過深入的采訪報道。正是因為《血鑄河山》項目的實施，讓我們有幸找到了烈士遺孤林明響，并通過他的口敘對當年的那段悲壯的歷史做了一次較為清晰的回顧和影像記錄，對當時已89 歲高齡的烈士遺孀黃貞玉老人進行了影像留資。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當年記錄下來的這些影像資料已經越發顯示出珍貴的歷史價值?？梢哉f，聯制聯播項目《血鑄河山》的制作過程就是對全國的抗戰歷史進行了又一次的挖掘和梳理，保存了大量珍貴的、極富歷史價值的視頻影像資料，也將為每一個參與電視臺及其城市存留下一份非常有價值的歷史文獻資料。

系列專題片《四十城 四十年》和《復興路上》的選題原則和表現手法都是以人物故事作為主線?！端氖?四十年》每集選取五個人物，42 集的系列片集合了中國960 萬平方公里版圖上，42 個代表城市的發展亮點和200 多位在改革開放歷程中的標志性人物，不僅有效配合了中國改革開放40 年的主題宣傳，更是成為今后研究中國改革開放以及中國城市發展的重要史料?！稄团d路上》講述了黨的十八大以來，各行各業的年輕黨員奮斗逐夢的故事。每集選取4 個人物，片子的調性充滿青春活力，雖然在今天看來，似乎還顯示不出什么史料價值，但假以時日，120 個優秀共產黨員的奮斗故事也必將成為一份沉甸甸的黨史研究資料。

四、對城市臺聯制聯播應用的一些思考和建議

在如今電視臺普遍追求經濟效益的大環境下，聯制聯播因其投入小、效果好，受到了眾多城市電視臺的認可。但是，由于聯制聯播節目在選題方面有著一定的要求，在具體運作過程中因為參與城市臺之間的協調也存在著一些不可確定的復雜因素，相比于制播一體和制播分離兩大模式，從總體節目占比上看，聯制聯播模式依然不能算是主流。地方電視臺如何進一步優化聯制聯播模式，讓聯制聯播模式更好地為地方電視臺所用？在此，筆者認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地方城市臺可以嘗試在所在省域或一定地域范圍內開展聯制聯播項目。例如，以省為范圍，由各個城市電視臺輪流牽頭組織，共同策劃，尋找具有普遍性和共性的宣傳主題，以省內聯制聯播的模式創作出具有一定分量和較高質量的電視專題節目。另外，在媒體融合的大背景下，近年來，各地方電視臺也開始逐漸重視手機端短視頻節目內容創作。找好選題，把聯制聯播模式應用到體量較小的短視頻類節目中，充分利用多臺優勢，共同打造短視頻節目的爆款產品，也是地方電視臺可以思考和嘗試的一條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