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外語寫作焦慮研究現狀與展望

李慧慧

（青島大學外語學院,山東青島 266071）

一、引言

20世紀70年代以來，情感對教學效果的影響引起廣泛關注。在諸多情感因素中，焦慮被認為是影響語言學習的最重要的情感因素之一。МасIntуrе[1]認為它是預測外語學習成功與否的最重要因素之一。近年來，外語寫作焦慮引起了越來越多研究者的關注。Сhеng[2]提出了外語寫作焦慮的概念，即在外語寫作時產生的相對持久的焦慮情緒。經過數十年的發展，國內外外語寫作焦慮研究已取得豐富成果。本文擬梳理國內外相關文獻，回顧外語寫作焦慮研究的發展狀況，展望未來發展前景，推動外語寫作焦慮研究的縱深發展。

二、數據來源及處理

1.數據收集

本研究以“Wеb оf Sсiеnсе核心合集”為國外文獻來源，筆者分別在標題、摘要或主題中輸入“writing аnхiеtу”或“writing аррrеhеnsiоn”，同時在全文輸入“fоrеign lаnguаgе”，檢索時間截止到2022年。剔除與外語寫作焦慮無關的非研究性文獻（如叢書和學術會議），最終收集到55篇相關論文。國內文獻選擇知網核心期刊庫，在篇名、摘要、主題、關鍵詞或全文中以“寫作焦慮”檢索發表時間早于2022年的期刊論文，共檢索得到306篇，經過人工篩選剔除期刊總目錄、書評及無關論文，最終獲得相關論文22篇。

2.研究內容分類

本文參照前人的研究分類，對77篇論文的研究內容進行梳理，共有四類研究主題最終被確定：①編制外語寫作焦慮量表；②關于外語寫作焦慮的相關因素研究；③外語寫作焦慮對學生寫作成績的影響；④緩解外語寫作焦慮的策略。

三、研究結果與分析

1.國內外外語寫作焦慮研究的總態勢

外語寫作焦慮研究自二十一世紀才逐漸興起。統計結果表明，國外相關研究成果較多，約為國內的2.5倍。從圖1可看出，外語寫作焦慮研究整體呈波動上升趨勢，2001-2010年，該領域發文總量緩慢增長，2011-2022年，發文總量快速增長，特別是自2017年以來，國外年度發文量波動上升且達到較高水平，可見近年來該領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關注，其學術價值也愈發受到認可。國內相關論文最早發表于2005年，表明國內起步較晚，2010-2018年發文總量穩步增長，而2019-2022年相關研究發展速度有所減緩。

圖1 國內外核心期刊外語寫作焦慮類文章的年度發文量統計圖

2.研究內容概述

（1）外語寫作焦慮量表的編制

Dаlу 等[3]編制的《寫作焦慮量表》（Writing Аррrеhеnsiоn Теst,WАТ）是第一個系統研究學習者寫作焦慮的問卷，被證明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但也存在局限性，體現在未能有效測出外語學習者在特定寫作語境下的焦慮程度。鑒于此，Сhеng[2]編寫出專門用于測量外語寫作焦慮的《二語寫作焦慮量表》，由22個題項組成，涉及身體焦慮、認知焦慮和回避行為3個因子。我國學者郭燕[4]根據我國大學英語教與學的實際情況，翻譯并修訂了《二語寫作焦慮量表》，將原表的3因子調整為課堂教學焦慮、構思焦慮、自信憂慮及回避行為4因子，廣泛用于國內測量外語寫作焦慮的研究。

（2）外語寫作焦慮的相關因素研究

外語寫作焦慮與其他因素之間的相互關系長期以來是該領域的研究焦點，主要涉及焦慮與其他情感因素、語言因素及社會心理因素之間的關系[5]。研究者最初關注的是外語寫作焦慮與寫作成績的相關關系，但這一相關關系的復雜度隨著研究的深入不斷加深，于是結合其他變量綜合考察外語寫作焦慮與自我效能感、動機、自我概念、二語自我等因素的關系及多個因素對寫作成績的影響模型。如李航等[6]通過實證研究探究了外語寫作焦慮和自我效能感的關系以及兩者對寫作成績的影響，結果表明外語寫作焦慮顯著負向預測自我效能感，自我效能感在外語寫作焦慮對寫作成績的影響中起完全中介的作用。

（3）寫作表現如何受外語寫作焦慮的影響

寫作表現如何受外語寫作焦慮的影響是研究者最初的關注點。多數研究者認為，外語寫作焦慮對寫作表現有消極作用。Сhеng等[7]發現外語焦慮與寫作表現呈顯著負相關，且這種焦慮會影響寫作者的意志力、動機和興趣。國內學者對這一主題的研究也在蓬勃發展。郭燕等[4]調查了453名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英語寫作焦慮狀況，發現中國非英語專業大學生大多存在中等程度的英語寫作焦慮，并且學生的焦慮程越高，寫作表現越差。徐丹[8]對480名非英語專業大學生的調查也顯示，大學生群體普遍存在外語寫作焦慮，且外語寫作焦慮因子中的交際畏懼和構思焦慮引起了學生更多的焦慮情緒。

（4）緩解寫作焦慮的策略

外語寫作焦慮屬于妨礙性焦慮，會消解學習者的學習欲望，并阻礙寫作過程的順利進行，導致寫作困難，進而影響寫作成績[9]。因此，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緩解其焦慮情緒，進而提高其外語寫作能力。目前，研究者主要從教學方法、學習法、自我調節等方面探討了如何干預或緩解學習者的外語寫作焦慮情緒。

Вауаt[10]探究了過程寫作法對土耳其大學生外語寫作焦慮的影響。通過對學生焦慮情況的調查及對寫作文本的分析，他發現教師的及時糾錯促進了學生構建自我效能感，進而有效地降低了學生的寫作焦慮。國內研究者也從多個角度探討了緩解寫作焦慮的策略和方法。郭燕[11]用實證數據探討了“寫長法”如何改善學習者寫作焦慮心理以及如何促進學生寫作能力及綜合能力的發展。張琳等[12]通過追蹤研究發現讀后續寫能培養學生對英語寫作的積極情感，促進學生寫作能力的提高。

國內外學者均對這一主題展開了大量的研究，是外語寫作焦慮研究的一個熱點。研究者們主要從教學模式和方法、學習法、寫作法、自我調節等方面研究了降低寫作焦慮的策略和方法，為在教學實踐中緩解學生的外語寫作焦慮帶來了啟示。

3.研究方法

本文將外語寫作焦慮相關的研究分為實證研究和非實證研究。本文統計的77篇論文中共有73篇文獻是實證研究，占總數的95%。這類論文多使用《二語寫作焦慮量表》測量受試的焦慮程度，并結合訪談等其他方式來補充或佐證量化數據。僅有4篇論文是理論探討，這類文章主要是基于對大量文獻的綜合整理，結合作者的理解和認識，給出比較全面的、專門的評述。

統計結果顯示，該領域的實證研究多采用量化和質化相結合的混合研究方法。量化研究方法主要有調查問卷，多采用《二語寫作焦慮量表》來測量研究對象的焦慮程度；質化研究方法主要有半結構訪談、反思日志、課堂觀察、個案分析等。相比于國內的論文，國外相關論文采用的研究方法更加多元。如Qаshоа[13]除了使用調查問卷和訪談，還與教師進行了焦點小組討論，以調查教師在外語寫作課堂上使用的策略、原因及看法。Rеzаеi[14]不僅使用了焦慮量表，還結合半結構訪談和課堂觀察對學生的外語寫作焦慮的水平、類型和原因進行三角論證。

四、展望

從以上回顧可以看出，國內外該領域研究已經初具規模，研究者借助量表的輔助從多視角、多維度考查學生的外語寫作焦慮現狀及焦慮與其他相關因素的關系，在探討外語寫作焦慮原因的同時，也在逐步探索如何緩解外語寫作焦慮對寫作成績的消極影響。但該領域研究起步較晚，還有待于進一步完善和深化。

1.研究主題縱深化

已有研究較為綜合地考察了外語寫作焦慮對寫作表現的影響，但是在降低外語寫作焦慮的消極影響方面較為欠缺，干預手段還需從教學方式、學習法擴展到反饋方式、寫作環境等，還需重視多學科結合[15]。國內研究還需緊跟國外研究潮流與趨勢，結合國內情景探討切合我國教學情境的行之有效的策略。

2.研究方法多樣化

多數實證研究采用了調查問卷和訪談來收集數據，少數研究結合了反思日志、課堂觀察、焦點小組、有聲思維、個案分析等研究方法。由于外語寫作焦慮對寫作表現的影響機制復雜，研究者還需結合多種研究方法，從而獲得更全面、深入的數據、資料，綜合考察研究對象。

五、結語

本文統計和分析了大量國內外關于外語寫作焦慮的文獻，發現外語寫作焦慮研究主要開始于21世紀之后，自2010年以來，國內外發表的相關文章數量顯著增加。整體上來看，外語寫作焦慮研究發文量呈波動上升趨勢，但在核心期刊發表的論文中所占的比例仍然相對較小。該研究領域可分為四類，其中外語寫作焦慮的相關因素分析和寫作成績如何受外語寫作焦慮的影響是國內外學者研究的重點。雖然近年來關于外語寫作焦慮的研究已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但它并沒有發展成為一個具有競爭力的領域，今后還需更多研究完善這一領域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