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莫言《紅高粱家族》經典化內涵

趙陽

《紅高粱家族》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的長篇小說，由《紅高粱》《高粱酒》《高粱殯》《狗道》《奇死》五部作品組成?！都t高粱家族》自問世以來，便受到了讀者的廣泛關注，并被奉為“新時期文學的里程碑”。這部小說之所以能夠獲得如此高的聲譽，除了作家莫言個人的才華之外，與當時文壇上的文學思潮也有著很大的關系。早在20世紀80年代，作家莫言便開始了“尋根文學”的創作，他以鄉土中國為主題，將自己對鄉土中國的認知和看法融入到小說創作中。正是這種獨特的視角，使他的小說得到了文壇的關注。與此前多以抗日為主題不同的是，這部小說將抗戰作為一種背景來描述，并最終將這段歷史整合為一種敘事模式。此外，這部小說還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鮮活而豐滿的人物形象。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直處于邊緣位置的莫言逐漸走進了中心舞臺，并最終成為文壇上一顆耀眼的明星。

一、小說主人公的選擇

莫言對鄉土中國的文化認同，主要體現在對鄉土中國文化精神的深刻理解和闡釋上。在他看來，鄉土中國不是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地理概念，而是一種獨特的、具有特定歷史內涵的文化存在。這種文化精神在中國革命過程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它集中體現在以“紅高粱家族”為核心的一系列人物身上。正是由于這種獨特的文化精神，才使得小說中的故事具有了一種獨特的歷史意義。同時，在莫言看來，這種鄉土中國所具有的獨特歷史內涵，還體現在他們對現代文明、西方文明以及革命現代性問題所持的一種相對包容的態度上。正是在這種意義上，莫言將小說主人公設定為“紅高粱家族”。這種選擇是對鄉土中國歷史內涵以及文化傳統所持態度的一種反映。

二、鄉土中國的認同與文化自覺

莫言出生在山東高密，他的父親曾是一名縣知事，所以莫言對于鄉土中國有著深刻的認識。從《紅高粱家族》一書中，我們也能看出莫言對于鄉土中國所具有的強烈認同感。雖然小說中的人物大多是以高密東北鄉為背景，但是小說中所描繪的“高密東北鄉”卻并不完全是一個地理概念。它既指代一個歷史上存在過的地方，也指代一個現實生活中正在存在著的地方。這是因為在這片土地上，存在著一些正在發生著變化的東西，而這些變化和農村正在發生的變化密切相關。這片土地上還存在著一些在我們今天看來已經消失了的東西，這些東西在某種程度上與我們今天所要討論的問題有著直接的聯系。這些東西就是《紅高粱家族》中所提到的“紅高粱”。

三、革命符號的意義

莫言的《紅高粱家族》之所以能在眾多的作品中脫穎而出，并最終被選入教材，不僅是因為它具有較強的文學價值，更重要的是因為它所具有的革命象征意義。從社會文化角度來看，《紅高粱家族》對鄉土中國的認同和文化自覺，是其成為經典作品的重要原因。正是在這種意義上，《紅高粱家族》成為一種具有革命象征意義的符號。正如?？思{在談到《紅高粱家族》時所說：“我想向我所有的讀者訴說的是，一本書可以成為一個民族文化象征符號，這就是《紅高粱家族》?！闭窃谶@種文化意義上，莫言才選擇了“紅高粱家族”作為自己小說創作的主要內容。這就是莫言能夠成為中國當代文學史上重要人物的重要原因。

四、作為鄉土中國的代表人物

作為鄉土中國的典型人物，莫言對“紅高粱家族”有著極為強烈的認同感。他曾在《紅高粱家族》序言中寫道：“我對中國鄉土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它深深地植根于我的靈魂深處。正是因為有了它，我才能在中國的土地上行走，才能在中國這塊古老而又年輕的土地上生活?！边@就意味著，莫言始終沒有離開他的“故鄉”，他對“故鄉”有著強烈的認同感和歸屬感。而這也正是莫言在《紅高粱家族》中所要表達的一種文化自覺。在莫言看來，在一個沒有戰爭、沒有革命的時代，鄉土中國同樣可以保持自己的文化身份和價值，它就像是一個大熔爐，為每一個人提供了無限的可能性。正如莫言所說：“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有可能成為現實?！?/p>

五、從邊緣走向中心

在中國當代文學中，莫言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一方面，他具有鮮明的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另一方面，他又是中國當代文壇上非常重要的作家。正如胡經之所言：“莫言的作品總是那么與眾不同，似乎他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寫作，都能夠引起人們極大的興趣?！痹谶@種情況下，莫言便有了一個先天的優勢，即其作品在中國當代文學史上有了一席之地。正如魯迅所言：“中國人向來不把小說看得太認真?！闭且驗檫@種特殊性，才使得莫言能夠以一種邊緣性的姿態進入中國當代文學之中。正是在這個過程中，莫言所表現出來的獨特性才得到了更加充分的發揮。正是由于這種獨特性的存在，才使得莫言最終從邊緣走向了中心。

六、經典化與受眾的影響

從《紅高粱家族》的問世，到《紅高粱家族》成為中國當代文學的經典，其間歷經了30年的時間。這期間，不僅社會生活變遷、大眾文化發展，中國當代文學也經歷了一個重要時期。因此，對于《紅高粱家族》經典化的歷史進行考察，不僅要考慮到社會環境對小說產生的影響，同時也要考慮到小說作為文學作品本身所具有的一些特性。從《紅高粱家族》誕生之初起，就注定了它與當下社會生活存在著密切聯系。而當小說成為經典之后，它便會對讀者產生一定程度上的影響。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首先是對莫言自身創作思想的影響；其次是對讀者心理狀態和審美趣味的影響；最后則是對新時期以來文學作品風格和文學作品本身所發生變化的影響。

七、莫言創作中的“家”與“國”

在莫言的創作中，“家”與“國”成為其作品中最為重要的兩個主題?！凹摇迸c“國”，不僅是作家對民族精神的自覺認同，更是一種具有傳統文化特征的“家國同構”。在《紅高粱家族》中，作家以高密縣為背景，以高密東北鄉為故事發生的舞臺，將這里的人作為主要的描寫對象。在高密東北鄉中，所有的人物都是具有濃重鄉土色彩的人。他們被家鄉所裹挾，并以各種方式參與到了國家歷史進程之中。作家對高密東北鄉的描寫，不僅展現了當地人民所具有的淳樸、善良、勤勞、勇敢等優秀品質，更是對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一種禮贊。在《紅高粱家族》中，莫言不僅將“家”與“國”緊密地聯系在一起，而且還賦予了它們一種新的含義：“家”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最為重要的范疇。在《紅高粱家族》中，“家”不僅是一個人安身立命之所，更是一個民族傳統文化得以傳承和發展的地方。同時，“國”也成為民族國家形成和發展過程中所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正是在這種文化語境下，《紅高粱家族》成功地塑造了“家”與“國”之間相互依存、密不可分、不可分離的關系。

《紅高粱家族》這部小說，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贏得廣泛的關注，除了莫言自身的努力之外，還與20世紀60年代以來中國社會的現實變遷、文學藝術審美思潮的嬗變以及大眾文化心理的轉變密切相關。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紅高粱家族》開始被譯成英、法等多種文字出版發行。然而，直到今天，《紅高粱家族》依然是一部備受爭議的作品。在文學批評界，很多評論家都認為這部小說所具有的豐富內涵和藝術價值是不可替代的，并對它進行了高度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