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基礎設施能否提升地區對外貿易競爭力？

胡憶雯 陳一凡 劉子睿

摘 要：本文基于中國1990—2021年293個城市的面板數據，構建漸進雙重差分模型，評估數字基礎設施對我國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的影響。研究發現，建設數字基礎設施能顯著促進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的提高，且“寬帶中國”戰略對中東部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有更加顯著性的促進作用，第三產業主導的試點城市比第二產業主導的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效果更明顯。本文的研究結論有利于完善我國數字基礎設施，促進出口貿易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數字基礎設施；對外貿易競爭力；寬帶中國；漸進雙重差分

本文索引：胡憶雯，陳一凡，劉子睿.<變量 2>[J].中國商論，2024（07）：-044.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4）04（a）--04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對外貿易總量大幅增長，成為全球最大貿易國。但隨著逆全球化、貿易保護主義等因素出現，我國對外貿易發展面臨巨大挑戰。同時，數字經濟也在快速發展并對我國經濟社會產生了一系列重要影響。北京作為實行“寬帶中國”的第一批試點城市，2020年數字經濟進口總額為11484萬億美元，同比增長2.3%，占全市GDP比重的39.8%。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和數字技術革命加速演進，使中國經濟逐步邁入數據要素驅動、萬物互聯互通的數字經濟新階段。

在此背景下，數字經濟對國際貿易的影響及數字經濟如何提升地區對外貿易競爭力越來越成為社會共同關注的問題。國內外學者已從數字金融、數字產業等方面研究了數字經濟對國際貿易的影響，但尚未有研究探討數字基礎設施與地區對外貿易競爭力的關系。本文將對此進行研究，有利于完善我國數字基礎設施，推動數字化轉型，促進可持續發展，以提升我國對外貿易競爭力并適應全球化數字經濟時代的挑戰。

1 文獻綜述與理論機制

1.1 文獻綜述

（1）對外競爭力綜合分析。陳青（2018）發現把精準扶貧與邊境貿易有機結合，外貿競爭力將會較大地提升。郭向向（2019）從調整產業結構及增加生產要素供給分析，繁榮實體經濟是減少國際貿易波動不良影響的必然選擇。張琦（2020）從服務貿易方面分析，著力促進服務業發展、提高服務貿易國際競爭力，是我國培育國際競爭新優勢的關鍵環節。

（2）基礎設施的建設評估。徐建明（2019）表明，在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時代，數字建設更有利于城市轉型。鄭尚京（2019）從教育方向出發，發現更有利于教育資源建設，建立數字化教育資源服務平臺。李桂馨（2022）從鄉村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分析，得出促進產業結構升級可以促進農村居民消費擴容提質。馬茜（2022）發現數字基礎設施對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與效率提升具有顯著作用。

綜上所述，目前數字基礎設施和經濟貿易發展的成果較為豐富，但存在一些問題：（1）由于指標體系設定的主觀性，研究作用關系上無法避免數字基礎設施與對外貿易的內生性矛盾。（2）現有研究相對集中于宏觀層面，對于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對試點城市的作用與機制有待補充。

1.2 理論機制

數字基礎設施打破了傳統貿易的地域限制和時間限制，有效降低了信息搜尋、貨物運輸及貿易成本，使貿易伙伴更加多元化、廣泛化（裴長洪等，2018）。數字基礎設施催生出了更快捷、便利的貿易服務，可以提升外貿企業的貿易便利化水平，加快貨物的流通速度，進而促進對外貿易增長（高振娟和王智新，2022）。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增強網絡傳輸與接入能力，擴大寬帶網絡覆蓋范圍，提升企業核心競爭力，推動企業在數字貿易時代的高速發展（王林等，2021）。

東部地區擁有豐富的產業基礎和數字基礎設施，容易吸引外資、擴大對外貿易，而中西部經濟發展水平相對較低，西部地區的數字基礎設施較落后。第二產業以工業制造業為主，生產模式相對固化，難以適應快速變化的數字經濟環境，轉型難度大。

綜上，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假設1：數字基礎設施可以促進我國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

假設2：相較中西部試點城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東部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

假設3：相較第二產業主導的試點城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第三產業主導的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

2 研究設計

2.1 模型設定

“寬帶中國”試驗區作為一個良好的準自然試驗環境，可以客觀的衡量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水平。本文構建實驗組和對照組，考慮到“寬帶中國”試驗區政策時點不是單一年份，采用漸進雙重差分方法，具體設定模型如式（1）所示：

其中，i為第i個城市，t為第t年，為常數項，為核心解釋變量回歸系數，為控制變量經濟水平、產業發展水平、企業規模、金融發展水平、商業規模的回歸系數，為地區個體效應，為研究的年份時間效應，為殘差項。

2.2 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在對外貿易競爭力度量指標選取上，本文選擇TC指數（compet）進行衡量。

（2）核心解釋變量?！皩拵е袊睉鹇裕˙roadband_Strategy）。本文將“寬帶中國”戰略政策作為一項準自然實驗，以城市類型虛擬變量與政策實施時間虛擬變量的交互項（Group×Post）表征“寬帶中國”戰略的政策處理效應。

（3）控制變量。本文采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pgdp）衡量經濟水平；第三產業增加值指數（struc）衡量產業發展水平；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size）衡量企業規模；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與GDP的比值（finance）衡量金融發展水平；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comm）衡量商業規模。

2.3 數據來源與處理

本文選取我國293個省級下地級市1990—2021年相關指標面板數據，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等。其中一些地區的相關指標有缺失，本文采用線性插補法對其補充，對于缺失較為嚴重且無法插補的指標，則進行剔除。

3 實證分析

3.1 基準回歸結果

本文運用雙重差分模型對模型（1）進行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回歸1和2的Did回歸系數為0.0304、0.0296，均在5%置信水平下顯著為正，即在同等情況下，數字基礎設施對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有顯著的帶動效應，與理論假設1一致。

由回歸2可知，“寬帶中國”試點會導致所在城市的TC指數平均增長3%；在控制變量中，經濟水平回歸系數為0.027，在5%置信水平下顯著；企業規模、商業規模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027、0.038，在1%置信水平下顯著；產業發展水平和金融發展水平的回歸系數不被認為是顯著的，對試點城市貿易競爭力提升影響較小。上述結果表明，即使對漸進雙重差分模型的約束不同，數字基礎設施對中國各地貿易競爭力的作用方向也基本一致，即帶動了試點城市的貿易競爭力提升。

3.2 穩健性檢驗

3.2.1 平行趨勢檢驗

本文通過構造政策實施前的政策動態效應進行回歸，如圖1所示，政策實施前4年至前1年，交互項系數基本接近于0且不顯著；政策實施當年回歸系數顯著為正。這說明政策實施前，試點城市和非試點城市的對外貿易競爭力呈相似趨勢變化，符合同質性假設。

圖1 平行趨勢檢驗結果

3.2.2 安慰劑檢驗

本文為驗證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差異是否由其他原因造成，將試點、非試點城市及年份同時打亂，隨機模擬500次，生成實驗組和控制組，構造寬帶中國試點政策交互項并回歸。如圖2所示，由政策交互項的p值和系數可以看出，系數遠離隨機均值，P值85%以上分布在0.1以上，即在85%以上時不顯著，基本得出數字基礎設施促進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不是隨機偶然，的確由該政策導致。

圖2 安慰劑檢驗結果

3.2.3 PSM-DID

因實驗組和對照組并非隨機產生，存在一定選擇性偏差帶來內生性問題，本文采用PSM對實驗組和對照組匹配，減少兩組差異克服內生性問題，匹配中采用Logit模型計算傾向得分，使用k近鄰匹配方法，同時“寬帶中國”試點城市樣本較少，按照1∶5的比例進行近鄰有放回匹配。匹配后通過了平衡性檢驗，由表2可知，系數大小方向和回歸系數的顯著性均和上述結論一致。

3.2.4 剔除部分樣本干擾

為了驗證上述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采用剔除部分樣本干擾進行分析。由于2020年全球疫情嚴重，我國出口貿易受到沖擊，部分外貿企業面臨生存壓力，與其他年份相比對外貿易情況存在一定差異，故將2020年全部樣本數據進行剔除。如表3所示，核心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及顯著性與基礎回歸結果相當，說明實行“寬帶中國”戰略對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這一結論具有一定的參考性。

3.3 異質性分析

3.3.1 地區異質性分析

本文按照國家對東中西的劃分，將涉及的所有試點城市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由表4可知，“寬帶中國”試點政策在東部分組回歸系數為0.067，在1%置信水平下顯著；中部的回歸系數為0.056，在5%置信水平下顯著；西部的回歸系數為0.057，但無統計意義上的顯著性。由此可見，“寬帶中國”試點政策對東部城市的對外貿易競爭力發展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影響效果隨著地理位置向內陸方向推移逐漸減弱。假設2成立。

3.3.2 主導產業異質性分析

本文根據1990—2021年各試點城市第二、第三產業增加值的均值，將所有試點城市分為第二產業主導和第三產業主導兩類，分別研究影響差異。如表5所示，第三產業為主導的試點城市DID回歸系數為0.073，在1%置信水平上顯著；以第二產業為主導的試點城市數字基礎設施并不能顯著提升當地的對外貿易競爭力，回歸系數為0.056。此結果與假設3一致，說明假設3成立。

4 結語

本文基于“寬帶中國”戰略，以1990—2021年293個地級市數據作為研究內容，利用漸進雙重差分模型進行分析，得到結論：發展數字基礎設施可以促進我國“寬帶中國”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增長；相較中西部試點城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對東部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相較第二產業主導的試點城市，數字基礎設施對第三產業主導城市對外貿易競爭力的促進作用更加明顯。

綜上，本文提出相關建議：政府應加大對數字基礎設施的政策扶持力度，鼓勵企業積極探索數字貿易領域，提供高速、穩定的網絡基礎設施，確保試點城市擁有高質量的網絡連接；行業通過創新金融科技產品和服務簡化貿易過程，降低交易成本和風險，提升試點城市對外貿易的金融服務能力；企業需優化供應鏈的管理，提高交貨速度和客戶滿意度，加快發展智能制造和物聯網技術，提供更具競爭力的產品和服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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