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縱隊闖蕩伊比利亞

楊天弘

作為葡萄牙和西班牙昔日的殖民地，南美球員在西葡兩國聯賽中歷來得寵。兩國對這些球員的優惠政策也讓人驚嘆：葡萄牙聯賽從來不把巴西球員看作外援，西班牙則規定拉美球員在該國旅居三年以上就可以獲得國籍——如今甚至縮短為兩年。事實上，此兩國正是歐洲開外籍戰士風潮之先河者。

先看西班牙，在目睹意大利隊依靠阿根廷人獲得了1934年世界杯冠軍后，他們也萌生了招募外籍巨星充實國家隊的想法，第一位穿上西班牙隊戰袍的外籍戰士不是別人，正是貝利之前公認的球王——迪斯蒂法諾。當然，迪斯蒂法諾只為阿根廷隊出場過八次，兼之旅居馬德里多年入鄉隨俗，所以他變更國籍沒有引起太多爭議。不過，皇馬傳奇巨星終其一生，也沒有給西班牙隊帶來顯赫的戰績。

足球洪荒時代的傳說畢竟只能在黑白紀錄片中回味，進入上世紀90年代后，西班牙聯賽才開始對外援放寬限制。由于當時歐洲聯賽明文規定，每隊最多只能上場三名非本土球員，于是西班牙足協先于歐洲各聯賽規定，外援只要取得西班牙國籍（即便是第二國籍）就將被視為西班牙球員。消息一出，與巴薩皇馬斗得不可開交的拉科魯尼亞拍手叫好，為何？該隊幾乎有一條全巴西中軸線。貝貝托、多納托和毛羅·席爾瓦先后獲得了西班牙國籍，主教練伊魯埃塔得以迅速挖來喀麥隆門將松戈奧。雖然貝貝托和毛羅·席爾瓦代表過巴西隊而無緣西班牙國家隊，但爺爺級別的多納托卻動了凡心，西班牙足協也順水推舟。不過西班牙隊歷史上第一個黑人球員卻并非多納托——出生在巴塞羅那的幾內亞后裔比森特·恩貢加，在1998年世界杯后加入了西班牙隊，雖然已是33歲高齡，卻不妨礙其在兩年后的歐洲杯上代表西班牙隊出戰。

另一位有幸穿上西班牙隊球衣的黑人球員則是馬拉加及塞爾塔隊著名射手、綽號“螃蟹”的卡塔尼亞，這位一度曾和勞爾、里瓦爾多競爭西甲金靴的巴西人，只代表過西班牙隊出戰過熱身賽，但在競爭空前激烈的西班牙隊鋒線上，他很快被球迷所淡忘……2006年世界杯前，德爾奧爾諾和哈維的受傷讓阿拉貢內斯頭痛不已，曾因蔑稱亨利為“黑鬼”犯了大忌的老帥，硬是把入籍西班牙的巴西后腰塞納（還有阿根廷左后衛佩尼亞）召入隊中，結果和亨利同樣膚色的塞納打主力打得有板有眼。

比起西班牙人對“桑巴”和“探戈”的“通吃”，葡萄牙人則口味單一，只愛巴西人！擁有黃金一代的葡萄牙隊原本不至于鬧人荒，但怎奈造化弄人，直到費戈、科斯塔們年屆而立，才在2002年獲得了亮相世界杯的機會。礙于民族自尊心和老將情面、師生之誼，歷任葡萄牙隊主帥科埃略、奧利維拉均不敢明目張膽地將巴西球員召入國家隊。盡管歐洲金靴賈德爾早已把波爾圖當作了第二故鄉，盡管葡萄牙足球史上最偉大的球星尤西比奧戶口可疑，但當時葡萄牙隊中最出格的，也不過是來自國土最西端亞速爾群島的射手保萊塔。外籍球員入籍，在棗紅軍團一直是非分之想。

巴西人斯科拉里掛帥葡萄牙后，帶來的不僅是強悍硬朗的風格和投機取巧的戰術，更有將外籍戰士充實到國家隊的出格之舉。盡管2004年在本土舉行的歐洲杯上，巴西新丁德科的到來激起了黃金一代群起而攻，隊長費戈更是揚言“要是他頂替科斯塔上場我也不上”，但胳膊畢竟拗不過大腿，低調的巴西人以勤勉的表現很快征服了苛刻的隊友們，如今他將科斯塔留下的10號球衣名正言順地穿在身上再也沒人說閑話。與德科成長軌跡如出一轍的巴西中衛佩佩在不受鄧加垂青后，也選擇了葡萄牙隊作為國家隊的歸宿。斯科拉里“舉賢不避親”，硬是用巴西外援充實了葡萄牙隊的薄弱環節，此情此景，怎能不讓早已退役的賈德爾后悔早生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