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

李忠元

瓦藍的天空中有幾絲薄紗般的白云,沒有風,便懶洋洋地一動不動。太陽像個大火球炙烤著大地,知了不知好歹地在樹上聒噪著。

小王為逃避晌午強烈的陽光躲進室外隨意搭建的涼棚。正在酣睡之際,朦朦朧朧中忽聽有人大喊救火,他猛地一激凌,撲棱一下坐起身,抬眼向人喊處望去。原來是自家堆在屯邊的柴草垛著了,火光熊熊沖向高空。小王慌忙抄起鐵鍬和水桶,直奔火場,但因夏季干旱,干柴一遇烈火,撲救已是來不及了。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只能看著這堆柴禾燃盡。小王在人群中高聲咒罵著放火的缺德人,心里仍是不解氣。

不一會兒,圍觀的人群見無事可做都散去了,留下小王獨自猜度放火人。所有的人都被一一排除,最后目標落在了隔院宋家。小王這兩年與宋家的關系十分緊張,上幾天還因為宋家的小雞總到小王家的地里啄食玉米苗而大干了一仗。一定是宋家,小王暗自想。這口惡氣不出,真是枉為人呢。小王一邊生氣,一邊籌劃著如何報復。

小王是個急脾氣,事情想到了就辦。第二天天還沒亮,小王就牽著兩頭牛偷偷地鉆進宋家的玉米地。不到一個鐘頭的工夫,這片地里的玉米苗即被吃的吃,踩的踩,糟蹋了一大半。小王見東方已微露曙色,趕緊牽上牛繞道回家了。

小王剛進家門,住在本屯的叔伯小姨子小孟媳婦就上門了。剛進門就對小王吵嚷:“你說你這個老東西,昨天你家柴草垛著火你這個罵啊,我家小超昨晚告訴我是你兒子在柴草垛邊玩火引著的,你還罵別人呢,去問問你兒子吧!”

小王的兒子在暗中聽到了,怕爸爸訓斥,悄悄地躲進了牛棚,可剛進去就大聲喊:“爸!爸!你看牛都咋的了?”

還有些氣憤的小王忙跑進牛棚。只見兩頭牛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小王催兒子叫來本屯獸醫,等獸醫來了,牛已經死了,死因是牛吃了沾有劇毒農藥的食物。

這時小王才恍惚想起,前兩天聽人說宋家的玉米苗生了蟲子要噴藥,沒想到正巧趕上這片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