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獨白

祐　祐

1

破曉。遙遠的天邊氤氳著霧氣，像沉郁的思想猝不及防地將我包圍。你卻像隱霧后的太陽。不肯在我的掙扎里施舍哪怕一絲的溫暖目光。

我就這樣默默行著，沒有笑沒有淚不說不聽不想。公園里的玉蘭大朵大朵地站在枝頭，卻像是佩在樹的頭上祭奠冬的白花。

究竟是血的妖嬈還是淚的蒼白?我迷茫了。

2

曾經的承諾，刻在花瓣上的承諾。我以為它可以隨著花一起被夾進我心的扉頁，少了水分，不再哭泣。

時間和空間卻讓我懂得，那些話語只是刻在我的心上，成了無法治愈的傷口。

每一個輕易說出的永遠都因無力兌現成了深埋地下的化石。我再也找不到，看不見。

3

三月最后一晚的游樂場。我的自以為是在摩天輪上被摔下，七零八落。連同我的矜持。

帶刺的玫瑰扎得我遍體鱗傷。我依舊同執地崇拜它與生俱來的血色，浪漫著刺激人的感官。我一度以為那腥熱的顏色，是愛情的血液。

你的錯知，我的錯覺。如此錯過，只剩錯落。思念或遺忘在我心里打仗。刀光劍影，就這樣將我的軀體連同意識斬落成塵土。

4

我就像陽光下的冰，一點一點地失掉了自己。水做的身子再也無法強硬。對于攻擊，我只能用乖力回應。那雙曾經給過溫度的手此時成了殺人的毒藥、嗜血的痛。

若此生注定游離，就做無家的雨，我希望我能夠滋潤你窗臺上的盆景，延續我不死的美麗。

5

夜，晶瑩的露珠，是不是你在為我哭泣?我的眼已干涸，它的生命了結在沒有你的段落。隨它去吧!我的眼里長滿仙人球，不需要水分的滋潤。它們活得很好。我已習慣，它們贈予我的，還能喚醒我麻木的神經的那一下下突兀的刺痛。

6

我是一個漁人，用簡單的方式延續生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是延綿的溪水，帶著我東飄西去，北蕩南移。因為愛你，我不再捕捉你眸里的信息；因為愛你，我想住進你的心里。于是，我決定用那張結實的網網住自己。送給你。

7

早在你送我暮秋的那片楓葉之后，我的一切就都埋下了伏筆。是你設定的軌跡，不問對錯。讓我的感覺牽引我，毅然走下去。

你的微笑被我采擷，幻化成野花伴我一路，沿途的馨香，成為不再單調的人生風景。

8

天黑得沒有征兆。黑暗和孤寂包抄過來。你我的對白走失在驟降的溫度里，像三月的亡靈，游走，然后絕跡。你的關懷還是無法驅散我眼前的云翳。

二十一次懷想，癡夢。深夜，我沉淀自己，然后祭奠我的念念不忘，也祭奠你遲到的表白。

你的離開，完美我的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