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體”試解

吳九成

文章編號：1002－3712(2009)02－0160－01

《聊齋·郭生》里寫“時葉、繆諸公稿，風雅艷麗，家傳而戶誦之”；郭生也有一個抄本，卻被狐貍倒上了整碗的墨汁，“污漬幾無余字”；他又仿照葉、繆二人的風格寫出“自覺快意”的文章，結果也被狐貍涂抹。正在郭生惱恨狐貍時，“葉公以正文體被收”，郭生于是才又稍稍佩服狐貍有先見之明。

對“葉公以正文體被收”一句該怎么理解?葉公被捉進大牢，這是肯定的，毋庸置疑，關鍵是他被捉的原因是什么?按作品的交待?！罢捏w”是他被捉的原因。那么，什么是“正文體”?為什么“正文體”也可作為捉人的理由?

原來，在古代，“文體”不只是指文章的體裁，更是指文章的風格。鐘嶸在《詩品》中談到陶淵明的詩歌作品時，認為他的詩“文體省靜，殆無長語”，這里的“文體”就是講的風格。而“正文體”里的“正”字，則是端正、整肅的意思。朝廷認為葉公文章的風格過于艷麗奢華而敗壞文風，所以就用整肅文章的風格——引申一步說，就是以整肅文場的風氣為理由而把他抓進大牢。朝廷把葉公抓進大牢可能還有更深層的原因，也許是不便說出，所以才找出這樣的理由抓他。這種理由雖然也很勉強，但決不是因為文章體裁方面的問題而抓他——如果是這樣，那抓人就完全站不住腳了?；谏鲜隼斫?，所以，若要把“葉公以正文體被收”這句話加以翻譯，就可以直譯為：“葉公因為(朝廷)整肅文風而被捕”。以上理解和翻譯，不知當否?

至于作品里的葉公和繆公到底是什么人，歷史上到底是確有其人其事，還是作者的杜撰，那就另當別論了。

(責任編輯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