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追尋志彌堅

張 益

我今年66歲，碌碌無為。最后八年參加慈善工作，卻似乎學懂了一個道理：人啊。不論男女老少。都有著向美趨善的兼愛之心。只是環境磨劫，使愛心逐步演化為心靈與物欲、崇高與世俗、公愛與私愛之分。慈善工作，實際就是堅忍不拔地傳播慈善文化，引導人們向善，克制利欲，弘揚大愛，共同追尋一種文明的高境界，從而達到廣袤城鄉如沐春風，社會日趨和諧。盡管這是一個極漫長的進程!

瑞安慈善總會6位退休干部，加上6位年輕同志，在黨委、政府領導支持下，八年來從無到有，努力拓荒，團結發動社會各界募集善款兩個多億，建立起20個慈善基金，幫助了各類困難群眾20多萬人次。成為瑞安社會保障的補充，收到很好的社會效益。三任市長都眉飛色舞：“瑞安慈善工作，為政府解了憂愁，給群眾送了溫暖!”我從這八年的歷練中。確實體會到另一種滋味：總會具體的表象是救苦救難，其背后的精神實質是一種文化，一種理念，一種追求——既追求自我心靈的凈化，又引導社會走向和諧文明!

身先士卒林會長胸懷一盞明燈

林錦麒同志1964年大學畢業后，留校任教十年。文革期間調回瑞安。干過中學校長、國企書記。1984年機構改革。任縣委統戰部長。同年底調任文成山區貧困縣的縣委副書記。后來調回瑞安任常務副市長。1993年調任市政協主席，一干十年。其人內斂儒雅，熱心排憂解難，口碑甚好。

1994年，浙江成立省慈善總會。杭、嘉、湖率先響應，紛紛建立慈善機構。只有民營企業遍地開花、精神文明建設相對滯后的溫州各市縣?？缛胄率兰o才先后亮出籌建慈善總會的牌子——難在物色會長人選。白手起家，選好領頭羊是拓荒成功的關鍵1

2002年12月。時任瑞安市委書記的錢建民看中的是市政協主席林錦麒。他為人斯文低調，十分穩??；常年的上山下鄉，調查研究，他對貧困城鄉有深入了解，而且具有可貴的同情心；他分管過工業企業，與全市兩萬余家民營企業有著多方位接觸；十年政聲卓著的政協工作。跟社會各界有著廣泛且良好的聯系。市委市政府要推出半官方色彩的慈善總會并預期有實效——會長非林錦麒主席莫屬。

慈善總會正式成立恰好在“抗非典”的2003年5月。這也正好是林錦麒歲屆花甲的退休之年。

“退休”。這是社會主義國家關懷政策的體現。一個干部或職工，辛辛苦苦為國家奉獻了畢生精力，年老體衰。應該退下來頤養天年。按照世俗的觀念，花甲退休，或含飴弄孫，或養身健體，或遛狗種花，或看書旅游，個人興趣廣著哩!如今物價飛漲。孩子要買房買車，享受時尚生活，好多退休干部憑著余威與影響力以年薪20萬、30萬元投身企業“貢獻余熱”去了。瑞安諸多大中型民營企業老總。早就瞪著雙眼力邀“林主席”赴任。好幾家甚至出價幾十萬元。外加司機與專用小轎車!

林錦麒都淡淡一笑，婉言謝絕。做人，不全為金錢活著。退休后溫飽有保障，子女們也事業有成，作為黨培養多年的干部，總不能辜負組織這最后一次囑托——把瑞安的慈善新事業發動起來，幫一幫黨委政府，團結各界把愛的甘霖，灑到那些被遺忘的貧困山鄉，讓全市萬余名孤、殘、病、弱、低保人群感受到社會的溫暖，從而同建文明之路。余年未敢忘憂國，這是珍貴的最后一次報國良機!

他沒有豪言壯語，也從不會指手畫腳。只是涓涓細流般發自肺腑。聽者入耳，老總們服氣：“讓他安心干慈善吧，我們還得多支持!”

旗幟樹起，應者云集。一盞燈點著，照亮一大片。許多熱心者都受到林會長的鼓舞與吸引。走向慈善的洪流。而其中五位同齡的退休干部，包括我，則接受“既會用人、又會使點子”的林錦麒力邀，直接加入總會陣營。

吳定興。從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退為總會副會長。他身材魁梧，聲如洪鐘，是天生一副關公臉型的軍轉干部。從鄉鎮、區委書記一線摸爬滾打半輩子，他對民間疾苦一清二楚，市情民意了照于心，說起話來抑揚頓挫、鏗鏘有韻，簡直是一個天才鼓動家，極具人格魅力。他作為會長得力臂膀。帶領工作人員上山下鄉推進慈善組織網絡，堅守著“成熟一個，建立一個，發展一個”，使得一些開始把“慈善總會”當成“夜總會”(瑞安方言“慈善”與“夜”近音)、不明慈善為何物的鄉鎮融化了堅冰，邁開了慈善的步伐。如今全市37個鄉鎮、辦事處全部建立了慈善聯絡工作站。九個鄉鎮建立了慈善分會，單單2009年就認捐與募集了善款2641萬元，占了全市總會認捐總額3940萬元的67％!我曾聽一位曾經盛情邀請他“加盟”且報酬可觀的董事長感嘆過：“吳主任執著于慈善不辭辛勞。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則實言相告：“是林會長的癡迷慈善感染了我。林會長運籌帷幄，耗盡心血，我也應該善心善意分擔一點?！?/p>

周達賢，從市人大財經工委主任退下來。他當過供銷社主任。城關鎮長，兩任市府辦副主任，語言風趣，協調溝通能力很強。他后來負責辦公室，凡總會的對外溝通。內部事務管理，為慈善熱心者服務及解決難題，他上下奔波，總是一把鑰匙一把鎖，水到渠成，馬到成功。頭幾年為營造慈善氛圍，表明政府重視慈善的信號，他跟著林會長想方設法把“努力發展慈善事業”一語“塞”進市長的《政府工作報告》。至于把“慈善總會”堂而皇之列入市委市政府的《聯絡手冊》以便社會聯系，則是他削尖腦袋的戰果!去年他勞累過度，摔傷住進醫院。親友們勸他“就此打住，殘年不多了”。他卻大笑：“瑞安慈善才開個頭，就此打住?你們去問問林會長，他為什么不打住，整天跑企業、跑鄉鎮甚至跑四川災區，比過去正宗上班還勞碌?哪里摔倒從哪里爬起來就是了。我們慈善正青春!”

木善鈄。是部隊指導員出身的年輕專業干部，擔任民政局社會救濟科科長。他2001年就兼顧籌建慈善總會、情況明、點子也多，且有文采，被推選為總會秘書長。開始時譏誚不少：“你年輕輕的前途遠大，怎么與這些退休佬干慈善?人也干灰了!”但幾年下來，慈善救助的效益日漸顯現。出身山區心地善良的秘書長常常聽到純樸山民的問慈贊善之聲，他感到這個工作有價值，“在社會救助方面。慈善總會大有可為”。他索性打報告辭去民政局救濟科科長的職務，專心撲在總會秘書長兼法人代表的崗位上，認真外調內理，公正規范，使總會工作年紅一年。每期審計都受到肯定。

85歲高齡的原中共縣委書記季殿凱等老同志贊揚：“慈善總會公平透明，開支有公布，公示看得見，錢柜像塑料與玻璃做的，真是為窮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蔽ㄆ淙绱?，他才抖顫顫地從杭州居住地趕到瑞安，先后三次把1萬多元養老補貼費捐給慈善，帶動一批老干部為慈善吶喊，令我們后輩感動不已。

“快樂慈善”，大伙兒齊心不分家

以血緣為基礎的家族式私愛。凡夫俗子一般都做得到。諸如母子、父女之愛，夫妻之愛，手足情深，日常不少見。由于慈善的推動與道德教育的深入，瑞安有父親為兒子捐腎的，哥哥為弟弟獻骨髓配對的，鄰縣文成有兒女為父親捐獻肝臟片的。這種一般還是停留在世俗層面

的生命價值。如果擴而大之，將愛延伸到非親非故、甚至不同地域國界、不同種族膚色，甚至嚴重殘疾、瀕死的人身上，那就是私愛上升為公愛、大愛，屬于信仰層面的生命意義。瑞安慈善總會仿佛是一個快樂的慈善大家庭。林會長帶領大家從事慈善，幫助那些完全陌生的遭災受禍、孤殘老病者，正是發自內心的信仰層面的大愛，正是慈善總會自身建設并帶頭踐行“我慈善。我快樂”的生存理念和生活習慣，所以才大膽喊出“快樂慈善”的信條。

蘇尚榜負責募捐。他在鄉鎮打拼過多年，1984年機構改革任陶山區委書記，后來調任市府辦副主任，市政協社會與法制專委會主任。多年的學習與調研，讓他明白貧窮與分配不公是社會不穩定的重要因素。開創、發展慈善事業。相當于實施第三次分配。對于社會穩定和諧極其有利。他生性和藹善良，又有這種正確的理念，所以從事慈善工作，高屋建瓴，收放自如，攻克一個個難關，勸募成效十分顯著。2008年慈善捐款達到6838萬元，其中“5·12”汶川地震捐款就達3097萬元。我們原先預計。2008年賑災大捐之后，又面臨金融危機。2009年捐款突不破二千萬元。蘇主任卻拍拍我的肩，一臉輕松：“做慈善，捐贈、受贈都這么欣慰快樂，今年三千萬肯定能實現!”隨后張嘴大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7月22日召開的全市慈善大會上。募集加上認捐竟然達到3940.528萬元!

從他的白牙我突然聯想到殘疾姑娘竺琳那一口漂亮的白牙?？倳_頭幾年，十來個人，沒有經驗，也沒啥分工。林會長想變救助為“造血”，選擇飛云江農場高位截癱的竺琳姑娘為救助典型。不僅給予生活救助。而且特別安排給買工具書，贈手提電腦。蘇主任、陳素梅等人跟著林會長多方奔波，請出教師甚至專家教竺琳英語、計算機直至電腦圖案設計，鼓起她自立自強的勇氣。那兩年。蘇主任不斷地有著喜信“透”給我：原靠外婆喂飯活著的竺琳變堅強了；她能用英語會話了；她會操作計算機了；她會電腦設計了；她設計的圖案獲獎了，她搞設計有固定的收入了：她也做慈善，無償向殘疾人傳授設計工藝了：她寫文章登上報紙宣傳慈善了……他樂顛顛邊說邊晃著光禿禿的腦門，感染得我們也樂不可支。蘇主任他們從幫助殘疾姑娘自強的“份外事”中獲得幸福感，也讓我們從中分享了快樂!

去年有一次他下鄉歸來，突發心臟病送醫院搶救。我身兼數職，常疲于奔命，以致周達賢住院時也沒去探望。蘇主任住院，我去了。但兩次都被擋在重癥監護室之外。透過玻璃門，我隱隱看到他口鼻戴著氧氣罩，雙手掛著吊針，顯然是危重了。當時我竟然想到，人生是短暫的，是一個簡單的過程?！疤K能為慈善工作獻身”，我突然聯想到病死在延安的白求恩，聯想到犧牲在西藏的孔繁森。心中熱辣辣地涌上一股酸楚：“蘇大哥呀(他長我半歲)。你如真的去了，我一定寫一篇讓人聲淚俱下的悼念文章!”想不到兩星期以后，總會辦公室又響起他爽朗的笑聲。我問他這次生死歷險有什么體會，他咯咯咯地笑一句：“慈善總會還缺人手，閻王爺放了我!”

管救助的是陳素梅女士，她原是市社保局副局長，從市總工會副主席退休。她強調救助應該凸現慈善的公信度，應該通過救助更好地宣傳慈善。不管你是市長、局長、會長，也有批條子來的，也有說情的，她一按事實證據，調查核實，二得集體討論，照章辦事。所以再棘手的人與事，在她手上都能妥善解決，會長、秘書長、理事會，都一百個放心。當然，臉紅耳赤，嗑嗑碰碰得罪人也免不了，但大伙兒都是她堅強的后盾!

抓救助，還得講實效，樹品牌。她傾聽呼聲，集思廣益，救助項目越來越多，品牌效應越來越響?！半p百安居工程”，幾年間使欠發達鄉鎮為無房戶建起近千間安居樓房：“光明行動”已聯合工商聯為四百多名貧困白內障患者恢復了視力；連續展開的“資助貧困失學兒童”、“資助貧困生上大學”。已幫助3000多名貧困中小學生與近千名貧困生上大學：“幸福母親工程”的組建，幾百萬善款都用在貧困的婦女身上：幾萬名外來職工的免費體檢。數以百計的精神病患者的就醫而避免流離失所。每年對百歲老人的探視慰問。孤殘兒童的幫助。眾多白血病、癌癥患者的救治，期間都有她的一份心血!如今，“慈善年夜飯”已成為慈善宣傳的一大品牌，各企業爭著冠名捐款發紅包：而她一手操辦的“社區慈善超市”遍地開花。贊聲不斷、而且直接帶動了社區義工們有了用武之地，樂得負責義工工作的賈鳳英干勁倍增，笑聲連連。

寫到陳素梅，我耳畔總會響起她那爽脆的笑聲，眼前浮現在她眉宇間一股不讓須眉的豪氣。她快樂中有一種寬大的母親情懷。曾為一位山區燙傷的小姑娘畸形雙腳矯正而連續奔走，曾為一個鄉間貧困卻優秀的女孩讀大學而連續跟蹤幫助三年。到了她以“省優”畢業，又為她落實了幼教工作，直至戀愛，結婚，夫妻和美，才嘿嘿嘿地連笑了幾天。她一句話至今刻印在我的腦海里：“關心一個女孩，就是健康一個母親，健全一個家庭，關系到一代人!”

塘下鎮羅鳳雙橋村年輕小企業主虞海河從小失父。托福改革開放他辦了工廠造了樓房，決心回報社會。計劃收養一批山區的孤兒、棄兒，取名“幸福一家”。你做好事大家幫，各使特長輪流上。林會長幫他出點子，聯系民政局，教育局；吳定興、木善鈄幫他聯系鄉鎮、辦手續；陳素梅、周達賢、蘇尚榜分頭先后五次陪他去貧困山區考察，接收那些不太懂事的孤兒或單親困難家庭的孩子。九個孩子進入“幸福一家”并相繼插入塘下中小學讀書之后，大伙兒還是牽掛，關注，上門走訪，慰問包括指導。連我也受到感動，連跑了三次?？吹接莺：臃蚱薜膼坌呐c耐心，特別是他們的胸襟與境界，便秉筆寫下慈善述評《要做慈善莫怕煩——贊虞海河創辦“幸福一家”》，溫州、杭州報刊都先后刊出，為慈善，大家都出一份力啊。虞海河被評上2007年度感動溫州十大人物。2008年度浙江慈善項目獎。

“快樂慈善”，目標高尚，心志統一，大家樂著干。不分大小，不計報酬，不管資歷。忙著，大家一齊上，稍閑，大家談笑風生，探討籌劃，總能想出什么新套套。什么義拍、義賣、義演，年輕的小伙子林峰當先，大家也都幫著干。去年“5·12”抗震救災，獻血排隊，捐款排隊，全市井噴。財務室13平方米辦公室，人都轉不開。會計忻蔚、出納江萍，連夜奮戰。孩子、老人捐的角幣、分幣、硬幣，得耐心地一張張點清，整理，一個個包扎，登記，出具捐贈證書，開給發票。大家喉嚨啞了，雙手麻木發僵。那一個星期。真是忍饑挨餓。挑燈夜戰!幸好木秘書長想出金點子，請銀行派員上陣，才得渡過難關——好家伙，兩個星期捐來抗震救災款2700萬元，全市7300多萬元吶。

日夜點鈔，手指腫脹痛得苦。但幾年堅持拓荒的慈善成果顯現了——大家都樂得睡不著覺。周達賢又打趣：“行善益壽，大家千萬千萬要睡得香啊。新一屆還得干五年!”

“三聯策略”，推選“楷?！奔詈?/p>

為著追尋、走近大愛的高尚境界，瑞安總會齊心協力就這么七、八年干下來，而且干得有滋有味，風風火

火。我撰寫此文，凝思回顧，感到總會創新最成功的為“三聯策略”。

林、吳會長不愧為領導干部出身，對慈善初始階段的拓荒工作有一種科學的評估與從實際出發的實事求是態度。他們一直強調要腳踏實地，逐步積蓄力量，要把慈善當作一種長效的事業和持久的文化來做。概括起來，八年中他們始終堅持著“三聯策略”。

第一聯?？倳扇　翱v向聯動”。即爭取各級黨委政府盡可能多地支持與推動最有成效。瑞安百萬父老鄉親，開始對慈善新事物不太了解。全市數萬家企事業單位長期浸泡在官本位的現實氛圍里?！暗谝淮温牭酱壬瓶倳@個民間組織”。他們有習慣于行政指令的慣性與觀念。如果沒有政府推動并出臺相關政策，慈善怎么能發展?所以吳定興一直宣傳“黨委政府的推動力”。2002年慈善總會推出的“捐款100萬元可任總會副會長：捐款200萬元以上命名為慈善楷模。廣為表彰”(2008年分別改成200萬元與500萬元)的決定就請市委、市政府發出文件，采納為市政府行為。慈善組織拓荒期的半官方色彩不但免不了，還應該充分利用。果不其然。市委、市政府一號召。捐款百萬元以上的民營企業家由5個增到15個；總會副會長由5個增到13個，今年又新增了葉志金、鄭超豪以及32歲的新生代企業家曾步光；全市學習的“慈善楷?！睆挠嗨楸?、尤小平兩人增加到張曉平、孫裕強、王上勝、李美芳、尤金煥、韓玉明8人。由于黨委、政府的推動，全市“慈善一日捐”年復一年，鄉鎮慈善分會的籌建，慈善工作聯絡站的鋪開以及慈善義工分會的建立。新聞媒體對慈善事業的宣傳等，都水漲船高了。

第二聯為“橫向聯合”。加強與各職能部門通力協作，比如經貿局、衛生局、企業家協會、殘聯、文聯、扶貧辦、宗教局、媒體等等，弘揚“大慈善”觀念，增強慈善文化建設的持久活力。林會長2003年春間提出“慈善意識從娃娃抓起”。我們堅持與教育局聯合發動二十萬中小學生捐一元零花錢。捐一冊書活動(它還能牽動千家萬戶)；同時聯合紅十字會、扶貧辦、報社救助失學兒童，幫助孤殘兒童，“資助貧困生上大學”等。目前參加公益活動的中小學生越來越多。愛在稚嫩的心靈里生根開花，慈善文化及公益道德在青少年一代得以傳承。

其三為“多方聯建”。慈善的成效取決于社會認知的廣度與深度?？倳プ〈壬莆幕哂械膹秃闲蕴攸c，采取多種形式。把與慈善文化傳播相關的各種要素整合起來，擴大慈善文化的影響力與傳播實力?？倳啻闻c工商聯、工、青、婦及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聯合募捐、義拍、義演及聯合救助，在群眾組織層面造成廣泛影響；總會又與瑞安日報社、電視臺、電臺、網絡中心以及上級媒體聯合，開辟專欄，推出典型，召開“榕樹下慈善民意懇談會”，舉薦余碎斌、楊余律榮獲“中華慈善人物”、“中華慈善獎”等光榮稱號；總會還聯合市僑聯、市僑辦組成“楊余律先進事跡報告團”巡回全省宣講報告。不單單提高了瑞安市慈善的知名度。而且傳播了“慈善導向文明”的崇高理念。今年春，總會又聯合溫州華富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由其年輕董事長曾步光投資200萬元。設立瑞安華富慈善文化基金。在省內率先創建專門從事傳播慈善文化的專項基金，且計劃做大做強。至于《人民政協報》、《共產黨員》雜志等刊載慈善楷模的事跡，市人大、政協吸收慈善先進分子及民營企業家為人大代表、政協委員以及評上勞動模范等。都很好地發揮了精神激勵機制的作用，推進了慈善文化。使得民營企業家的捐款數占了全市善款的85％，實現了總會預期的規劃目標。

社會大浪淘沙，科學發展正無窮期。慈善事業也是方興未艾。瑞安總會因為有一位好班長，帶出一支勤奮敬業的隊伍。又培育了一大批慈善典型。募捐的數量與救助的質量一年勝過一年，名氣與影響力也逐漸加大。當2006年浙江省政府舉辦首屆“浙江慈善獎”，瑞安總會大伙兒樂呵呵高掛起省政府頒給的金光閃閃的“慈善機構獎”獎牌之時，林會長卻是喜中有憂。立即召集全體會議，“學先進，找差距”。2009年6月榮獲“中華慈善先進機構獎”。林會長則強調“居安思?！?。提出一連串深刻的問題擲地有聲：

獎牌只說明低要求的過去。瑞安的慈善如何持續又好又快發展?

兩億多捐款85％來自大中型民營企業。更多的中小型企業、單位、個人，怎么深入發動?

捐款的相對多，捐物的怎么辦?富人可做慈善。窮人怎么做慈善?怎么做平民慈善?

社會慈善意識還不濃，企業的社會責任感還不強，我們怎么借力宣傳，繼續以典型引路?

公信力透明度是慈善事業的生命，總會該怎樣竭力盡心?

少數干部的腐敗及社會嚴重的浪費，行政成本居高不下。挫傷了許多熱心者尤其是一些愛國華僑的慈善積極性。我們該怎么大力呼吁?

全省慈善機構屬松散型，大多各自為戰。如何加強協作，互相配合，向上建議建立科學的評價機制，握成一個拳頭?

有市民反映慈善總會作為民間組織。官方色彩太濃。如割斷官方、財政局等的聯系，我們能否自立自強，時機是否成熟?

人人可做慈善，人人需要激勵。我們還缺什么激勵手段?還有什么激勵機制與措施?

捐款容易義工難。我們如何擴大義工志愿者隊伍，怎么讓義工持續擴大、發展?

現在是網絡時代，信息時代，慈善宣傳除了報紙、辦《瑞安慈善》彩報，怎么把網站辦好，吸引青少年點擊率，以擴大滲透力?

我們六個老同志都65歲出頭了，第三屆中必須有年輕人；慈善事業必須規范化，專業化；不能光講奉獻，應該探討責、權、利掛鉤，大膽投入慈善成本；要向先進國家、先進地區學習，把慈善工作人員搞成香餑餑，讓人羨慕，讓人尊敬，真正實現慈善深入人心，又好又快地發展?

林林總總一連十幾個問題。多數也是大伙兒平素碰到或者討論到的難題。每一個都是值得調研的重大課題。市委今年部署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10月又將迎來建國60周年大慶。而在金融危機的背景下，大學生畢業就業難，農民工找工難，群眾看病難，偏偏手足口病流行，甲型H1N1流感在威脅人們，社會不安定因素增加，黨中央已直接鼓勵“積極傳播慈善文化”，社會對慈善工作的期望值急速提高，偏偏國家對發展慈善的立法相對滯后……林會長居安思危，提出問題緊迫及時且又耐人深思……

飛云江日夜東流，隆山塔巍然不動。發展的情勢多變，瑞安總會老中青十二位同志追求的崇高信念仍然不變。我們仍熱切地期盼瑞安慈善事業后繼有人，似飛云江春水，激浪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