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防盜的“警鵝”

林長華

在不少人心目中，鵝顯得呆頭呆腦，只不過是盤中肴而已，其實這是低估了鵝的作用。在家禽中，鵝是以長壽著稱的。一般的可以活到三十到五十歲，甚至于壽高古稀。鵝在軍警界是值得稱道的助手，史載，唐憲宗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有一個深夜，三州節度使李想率領九千名兵士討伐吳元濟，為掩蓋行軍中的響聲，他別出心裁地利用城郊蓄養的鵝群，“令擊之以混軍聲”，生擒了麻痹輕敵的吳元濟。清道光二十八年(公元1848年)，太平天國革命運動杰出的組織家和實踐家馮云山暗地里發動打造兵器與敵抗衡，也沿用此法，他令人養鵝成百上千，任其嘈叫掩人耳目。在我國明末清初，有個“朱阿堯養鵝守寨”的故事。廣東饒平縣海山黃隆鄉杰出的農民領袖、愛國將領朱阿堯在海山島聚義，為了抗擊清兵，構筑了堅固的水寨，并在水寨周圍馴養鵝群，用以值更放哨。由于義軍熟悉水性，防守嚴密，清兵在日間屢攻不下，就改為夜襲。但清兵一接近水寨，便被聽覺靈敏的鵝群發覺，頓時鵝聲大作，義軍聞訊立即出擊，四下響起喊殺聲，把偷襲的清兵殺得潰不成軍。

鵝的聽覺靈敏，習性機警，是不用能源的“雷達”。鵝遇到陌生人或其它禽獸時，立即大叫報警并作飛撲啄斗姿勢。上世紀七十年代，筆者在浙江舟山群島協助漁業電臺工作期間，聽說過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浙東四明山的梁弄鎮，有一個我地下黨的秘密聯絡點也兼用鵝來擔任警戒任務。一次，地下黨正在開會，突然來了兩個敵探，立即被兩只警鵝發現了，它們見這是兩位陌生人，就高聲大叫“通知”地下黨員脫險。據說，這兩只警鵝的遺體還陳列在當地歷史紀念館。

在國外，也有養鵝防敵實例。公元390年，羅馬城被高盧人攻克，羅馬軍隊退守到卡匹托林山。一天夜晚，高盧人登山偷襲。當晚，羅馬士兵都因疲憊而熟睡，連狗也沒有發覺來敵。在這危急關頭，兵營中原備第二天要送到神殿奉獻給朱諾女神的數十只鵝十分敏感地撲打翅膀，“嘎嘎”地高叫不止，終于驚醒了羅馬守軍。睡眼惺忪的士兵們立即持兵器擊潰來襲之敵，并窮追敵寇，收復了羅馬城。后來，羅馬人忘不了鵝的救命之恩，把鵝奉為靈禽，羅馬一個有權威的審議團體“元老院”還做出禁殺鵝的戒規。

古今中外，警鵝立下的功勛有口皆碑?，F代，國外還出現了經過訓練的警鵝巡邏隊。這些訓練有素的鵝警惕性很高，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發出“嘎、嘎——”的叫聲。然后，奔集—起，撲啄闖入者，起到了巡邏防衛作用。鵝的飼養費低廉，比起用軍犬擔任警戒的費用要低得多。1986年，美國第31空軍防衛指揮部新建了一支特種兵——“鵝兵”，部署在數十處軍事基地上，與哨兵一起執行巡邏警戒任務。這些警鵝個頭高大、脖子長、好叨人。而且聽覺器官非常敏銳，稍有險情馬上“嘎嘎”大叫，提醒巡邏哨兵注意。瑞典南部的波加監獄過去經常發生越獄事件，2004年這個監獄“聘用”10只訓練有素的肥鵝當“獄警”。這些不穿制服的警鵝十分機靈，從不打瞌睡。它們每天兢兢業業在獄中巡視，如發現異常情況，它們就會立即引頸大叫。自從有了警鵝后，囚犯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我小時候聽祖母她老人家說，印尼的華僑和山民習慣養鵝防蛇，說蛇最怕鵝糞，一旦沾上鵝糞，就會潰爛直至死亡。那時我將信將疑。直到最近看過一小段史料記載，才印證此說非天方夜譚。早在古代，我國就有養鵝防蛇的“土辦法”，北宋大文豪蘇東坡的《仇池筆記》中就有記述：“鵝能警盜，亦能卻蛇，其糞殺蛇。蜀人園池養鵝，蛇即遠去……”直到現在，我國南方山區，仍沿用這種土辦法防盜驅蛇，作為看家和護牧的“哨兵”，因鵝糞有一股臭味，嗅覺靈敏的蛇聞此糞味便退避三舍。

鵝有如此多多的靈性是人類自嘆弗如的，它的不畏兇危，無私奉獻的精神也是值得我們重新認識和秉筆大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