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腳”之勞

◎/姜楚華

小王老師一直為班級衛生搞不好而苦惱，多次因班級衛生檢查不合格受到批評。他滿腹委屈地向我訴苦：每次打掃衛生時，他都親自到現場督促，當時是打掃干凈了，可一會又變臟了，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里。我不知詳情，一時也沒有什么好點子。

那天，學校又安排打掃衛生，我整理完辦公室，在校園里散步，無意間走到了小王老師班上負責的清潔區。只見他正揮著手臂，指揮班上的學生勞動，不時大聲呵斥著不認真的學生。在他的監督下，學生們不敢偷懶，一個個埋著頭，揮著手中的笤帚，用力清掃地面。忽然刮起一陣風，紙屑和塑料袋隨風飛舞，有一只塑料袋在空中打一個旋兒，緩緩落在了王老師的腳前。見此情景，學生們分成兩撥兒，一撥兒繼續清掃地面，一撥兒飛跑著去撿那些被風吹散的垃圾。一陣忙碌后，到處都被整理得干干凈凈，單單剩下小王老師面前的這個塑料袋——或許是學生們沒有發現，或許是畏懼小王老師，沒有人去撿?？粗鴿u漸離去的學生，他生氣了。

（邱孝威 攝）

“王磊，回來！”他大聲叫著一個學生的名字，語氣十分嚴厲。走在最后面的那名學生聽到叫聲，連忙跑過來，惴惴不安地看著小王老師?！澳氵@勞動委員是怎么當的？都打掃干凈了嗎？”小王老師一邊用腳點著面前的塑料袋，一邊高聲訓斥著王磊。王磊不敢說什么，連忙彎腰去撿?？墒?，塑料袋被小王老師踩在了腳下，他只顧喋喋不休地訓斥，全然沒有注意到面前的學生。等了許久，見他沒有停止訓斥的意思，王磊囁嚅著說：“老師，您能抬抬腳嗎？”小王老師回過神來，抬起腳。王磊撿起塑料袋，飛也似地跑開了。

看著余怒未消的小王老師，我忽然明白了他們班的衛生總是搞不好的原因。撿起面前的一個塑料袋只是舉手之勞，這樣的小事兒老師都不愿身體力行，又怎能期望學生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