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漢語

語言是人類特有的交際手段。有些語言學家絞盡腦汁,設計種種方案,想讓幼小的黑猩猩學會人類的語言,甚至把它和自己的嬰兒放在一起同步學話,但人獸迥別,皆徒勞而終。當今世界保存有三四千種語言,占世界總人口95%以上的人所講語言不到一百種。使用漢語的人最多,幾乎占了世界總人口的25%。各種語言雖然使用人口有多寡之分,但都有自己嚴密的語音、詞匯、語法系統,都能充分表達說話人的各種信息和情感,都是人類智慧的結晶,都是值得尊重和研究的寶貴遺產。

語言屬于社會產物,是一種文化現象,具有明顯的民族特征。正如各民族都偏愛著本民族的飲食、服飾、文字等文化形式一樣,也都偏愛著自己的語言。從此角度來說,各民族都會認為自己的語言可愛,甚至是最可愛的。漢語是我國通用的語言,我們當然認為它是可愛的語言,甚至是最可愛的語言。當然目下也有些中國人不熱愛漢語,甚至丑化漢語,這不是漢語本身的問題,而是心理扭曲變態的一種反應。本文之所以認為漢語可愛,除了出自正常的民族偏愛心里之外,主要還認為,漢語(現代漢語普通話)和印歐語系語言(如英語、俄語)比較起來,有許多造就了漢語特有的精美性和優越性的特點。下面我們從十個方面談談這些特點及其形成的美好效果。一、漢語樂音成分多,響亮悅耳。語言是說給人聽的,聽起來相對響亮、悅耳的語言當然是可愛的語言。語音是音波,是語言的物質形式。語音分為元音和輔音兩大類。像ɑ、u、i、e之類的叫元音,像b、z、ch、r之類的叫輔音。元音聽起來像弄簫吹笛,響亮悅耳,稱為“樂音”;輔音聽起來如磨刀剁肉,干澀刺耳,叫做“噪音”。漢語語音系統的一大特點是元音很豐富。何以見得?做一個小實驗就知道了。請你任意選一段話,同時寫成漢語、英語和俄語,然后分別用國際音標注出讀音。統計一下其中元音和輔音的數目,肯定漢語段中元音比例大大高于英、俄語段中的元音比例。我們多次做過這種實驗,萬無一失。無論漢語,還是英語、俄語,都要交替錯綜的用元音和輔音組成一串串語音。這一串串語音中,比較起來,漢語所使用的元音比例高,這就叫做漢語元音豐富。既然元音豐富,那么聽起來相對響亮悅耳就是很正常的現象了。

漢語元音豐富的特點在語音系統中是如何表現出來的呢?聽到一句話,語言學家可細分為一個個元音和輔音,但一般人,自然感受到的最小語音片段卻是音節,這是語音結構的基本單位。漢語的音節就是字音。人們對字音的聽感很靈敏。英、俄諸語的音節雖然沒有漢語字音那樣分明,但仍然是其語音結構的基本單位。漢語元音豐富的特點集中表現在音節的構成成分上面。

首先,漢語音節中沒有復輔音。復輔音就是兩個或更多的輔音連續出現。英、俄諸語中兩個輔音經常連在一起,三個甚至四個輔音接踵出現也不乏其例。如英語的音節from(從)中f、r兩個輔音連出,text(課文)中k、s 、t三個輔音緊現。俄語中這種現象也司空見慣,像“相見”一詞中甚至有四個輔音連在一起。漢語的音節則無此現象,只要前面有一個輔音,后面必須跟一個或兩三個元音。如“zǔ guó ”(祖國)一詞有兩個音節。前一個音節中輔音z后有元音u,后一個音節中輔音g后有元音u和o?！発uài”(快)這一音節中輔音k后則有三個元音u、ɑ、i 。

其次,漢語音節中有許多復元音。復元音就是兩個或更多的元音連續出現。英、俄諸語中雖也有復元音,如英語out中元音a、u連出,night中元音a、i并現,但復元音的總體比例較低,且其組合形式十分有限。漢語有三十四個韻母,其中有復元音的韻母二十四個,占三分之二強。復元音的組合形式豐富且有系統性,其中雙元音的有ɑi、ɑo、ei、ou、iɑ、ie、uɑ、uo、üɑ、üe,三元音的有iɑu、iou、uɑi、uei,共十四種形式。發復元音時,不同元音緊密過渡,產生黃鐘轟鳴的感覺。

再次,漢語開音節占優勢,或者說,漢語不存在純粹意義上的閉音節。開音節是元音結尾的音節,閉音節是輔音結尾的音節。英、俄諸語有大量的閉音節。如英語的stop(停止)以輔音p結尾,and(和)以輔音d結尾, less(較小)以輔音s結尾,都是閉音節。漢語沒有這類輔音韻尾。雖然sān(三)以輔音n結尾,liǎng(兩)以輔音ng結尾,但它們都是鼻輔音,發音時氣流受阻于口,暢通于鼻,接近于元音,所以與純粹的口輔音有差別。漢語的開音節占了優勢。

由于漢語音節沒有復輔音,且多有復元音,加上開音節占優勢,必然降低了每個音節中輔音的數目,提高了元音的比例。

二、漢語是聲調語言,音節有高低升降變化,每句話聽起來抑揚頓挫,富有音樂性。音樂的聲音給人以美感享受,人們花錢買其聲音;機器的鳴響給人以煩躁苦惱,人們花錢治其污染。同樣是聲音,關鍵在于前者有音高的起伏變化,后者只是同一音高的重復。如果一種語言的每一音節也有音高的變化,一個個音節連綴起來構成語句,就會避免機器聲響的單調而具備音樂的美感。音節的音高變化模式就是聲調。漢語是聲調語言,英俄諸語是無聲調語言。非洲許多語言也有聲調,但漢語是最典型的聲調語言?，F代漢語有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四個聲調類型,用五度音高標記,則分別為55、35、214、51。如說“科學發展,構建和諧”這句話,所產生的音樂效果可記為如下簡譜:553555214,51513535。英俄諸語沒有聲調,說起話來每個音節基本上是一個重復的平調,學說漢語也難免如此。今年春節晚會上趙本山的徒弟小沈陽因模仿部分國人洋腔洋調、扭捏作態而一夜成名。他說自己中國名時,聲調為214(35) 21435,說“外國名”時為555554,雖然所用的元音、輔音是一樣的,但博得了觀眾的大笑。

三、漢語的數詞音節少,便于快速口算和心算。其個位數“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和“十”皆為單音節。英語的這十一個數字中雙音節的有兩個:zero、seven,雙音節的占五分之一強。漢語的十位數字(除去“十”)皆由兩個個位數字疊加而成,如“十一、二十”等。英語的往往另起爐灶,如“十”為ten,“一”為one,“十一”則成了eleven;“二”為two,“二十”則成了twenty。其他數字也有類似情況。因此,數字運算起來,漢語顯得十分快捷。如三乘七等于二十一,說“三七二十一”五個音節就行了,而英語則要說threemultiplybysevenequalstwenty–one,音節增加了一倍。俄語數字的表達與英語半斤八兩,說起來一樣繁瑣費時。中國人在數學方面頗具優勢,這與漢語數字形式的簡約有直接關系。有一次我陪一位西方留學生逛市場,賣肉售菜的個體戶剛稱完東西,隨口就能說出價錢,他感到不可思議。語言是思維的工具,工具先進,思維怎么能不敏捷呢?

四、漢語的語素基本上是單音節形式,在書面上表現為一個個漢字。它們大多可直接作詞自由使用,如“水、土、牛、頭、開、黃”等。也可互相排列,構成眾多新詞,如“水土、水牛、牛頭、黃牛、頭水、開水、開頭”等。漢語的這一特點造成了英俄諸語無法達到的許多特殊效果。例如:

甲、為新事物造的新詞少有陌生感,人們很容易理解這些新事物的功能特點,因為這一新詞是由常見單音節語素合成的,新詞的語素給人們提供了有關信息。例如,公共汽車(bus)、火車(train)、飛機(plane)、電腦(computer)都是新事物。在沒有見過這些新事物的前提下,中國人會從前面兩個詞上知道,二者都是車,第一種車與大眾公益事業有關,第二種車與燒火運作有關。從第三個詞知道這是一種會飛的機器。從第四個詞知道這是一種類似人腦的有思維功能的工具,而且須由電來啟動。英俄諸語的這些新詞顯然難以達到這樣的認知效果。乙、造成了對聯、絕句、律詩、詞曲等特有文學形式。對聯不但要求上下聯相同位置詞語的詞性、詞義、語法結構、聲調平仄相對當,而且要求音節數目完全一致。絕句、律詩、詞曲不但有句數、粘對、押韻等方面的嚴格要求,也必須滿足音節數目方面的特定模式。英俄諸語固然是無聲調語言,撇開平仄之類條件不計較,僅就面對音節數目規則這一關來說就根本無法邁過去,因為它們的語言中不存在大量的既可作詞又可作語素的單音節語言單位供作家調掇驅使。

五、漢語的詞基本上是雙音節合成詞,在書面上用兩個字表示,結構多為聯合型,如“途徑、反正、保育、建立、公平、國家、尺寸”等,這其中除“國家、尺寸”之類少數詞因法理、大小等語義決定其并列成分的語序外,絕大多數都按平仄、上去、上入、去入、清濁(清音調低,濁音調高)的聲調模式排列。上列“途徑”是先平后仄,“反正”是先上后去,“保育”是先上后入,“建立”是先去后入,“公平”是先清后濁。下面我們再舉一些例子:“風景、裁剪、高大、肥胖”是先平后仄,“宰相、品性、保護、美麗”是先上后去,“口舌、考察、簡樸、假若”是先上后入,“樹木、記錄、透徹、富?！笔窍热ズ笕?“溫柔、整理、破壞、策略”是先清后濁。雙音并列結構的詞在英俄諸語中很難見到,由于它們沒有聲調,當然也就談不上雙音節詞中平仄、四聲、清濁交替的特殊韻律之美了。

六、漢語聯合型同義并列的雙音詞中有許多“駢詞”?！榜壴~”中兩個語素意義相同,但一個是較早歷史時期的說法,另一個是后來產生的說法。也就是說,一個是舊形式,另一個是新形式,新舊形式并存共處,合成了一個新的雙音詞。例如,“書信”、“幫助”、“狹窄”就是“駢詞”。上古稱“書信”為“書”,如《左傳·昭公六年》:“叔向使詒子產書”。唐代始稱之為“信”,如白居易《謝寄新茶詩》:“紅紙一封書后信,綠芽十片火前春?！薄皫椭惫糯Q“助”,如《詩·小雅·車攻》:“射夫既同,助我舉柴?！苯挤Q“幫”,如《水滸傳》第七十回李逵說:“我見你獨個來,放心不下,不曾對哥哥說知,偷走下山,特來幫你?！薄蔼M窄”上古稱“狹”,如《管子·山至數》:“國之廣狹,壤之肥饒,有數?！睗h代以后始稱“窄”。如唐韓偓詩《裊娜》:“裊娜腰肢淡薄妝,六朝宮樣窄衣裳?！瘪壴~中新舊形式的語序或新前舊后,或舊前新后,不以新舊定序?！皶拧?、“狹窄”都是舊前新后,“幫助”則是新前舊后。像“書寫、贈送、尋找、假借、行走、詛咒、僵硬、匆忙”等駢詞皆舊前新后,而“樹木、根本、偷盜、抬舉、躲藏、背負、逃亡、放牧”等駢詞皆新前舊后。駢詞的價值在于為構造雙音詞開辟了一條新舊結合的途徑,把歷史的沉淀和后世的產品凝固起來結出了新的果實。每個駢詞都溝通了古今。今人可憑新形式推知舊形式語義,給學習古漢語帶來了方便。古人如果起死回生,可以憑舊形式推知新形式語義,與今人對話。這完全符合中國人慎終追遠、舊邦新命的理念與追求。在英俄諸語中,這種新舊形式并存的雙音節駢詞很難見到,其人自然沒有福分享受這些文化福祉。

七、漢語同義詞非常豐富,可以細致入微地表達說話人的各種意思和情感。同義詞分為等義詞和近義詞。純粹的等義詞很少,如“因特網—互聯網”、“土豆—洋芋”等;絕大多數是近義詞,如“希望—盼望”、“安排—布置”、“果斷—武斷”、“母親—媽媽”等都是近義詞。近義詞間或理性意義有大小、輕重等區別,或色彩意義有褒貶、文白等差異。擇善而用會使語言含義精確嚴密、語氣委婉得體、語句活潑多變、語體風格鮮明。外國人學漢語之所以覺得難,一條重要原因是不好區別漢語眾多的同義詞,在具體語境中不知該用同義詞中的哪一個詞。如“工作”一詞,英語一般用work就行了,漢語還有“勞動、勞作、作業、打工、做工、做活、干活、扛活、下苦”等同義詞?！八劳觥币辉~英語一般用die或短語pass away表示,漢語還有“死、亡故、作古、逝世、去世、過世、謝世、完蛋”等同義詞,同義短語也不少,如“走了,離開我們,完了,罷了,休息下了,嗚呼哀哉了,一命嗚呼了”等,難能盡舉。

八、漢語具有三種特有形式的語言預制品。人們說話要臨時組詞成短語或句子,這是一種復雜的腦力勞動。熟語是預制好的短語和句子,說話時直接拿過來使用就會減少這種勞動而提高表達效益。語言預制品就是通常所說的“熟語”。諺語是一種熟語,各種語言里都有。漢語特有形式熟語有三種:以三音節為主的慣用語,如“打秋風、碰釘子、開綠燈、半瓶醋、鐵飯碗”等;以四音節為主的成語,如“狐假虎威、舍生取義、世外桃源、毛遂自薦”等;由類似謎面、謎底兩部分組成的歇后語,如“一根筷子吃蓮藕——專挑眼兒,快刀切豆腐——兩面光,豬八戒的脊梁——悟能(無能)之背(輩)”等。三字格的慣用語通俗易懂,具有很強的比喻性、形象性、幽默性,廣泛用于各種場合。四字格成語結構凝固,意義含蓄,蘊藏著深厚的文化內涵;語音上表現出來的節奏和旋律,鏗鏘有力,和諧悅耳,富有音樂美。歇后語具有濃烈的修辭色彩。喻意類的前一部分是一個比喻,后一部分是解釋,點明要表達的意思。諧音類的后一部分也是對前一部分的解釋,這種解釋必須通過語音雙關的修辭手段才能達到說話人言此而意彼的特殊效果。歇后語的后一部分一般不說出來 ,讓對方猜出,說聽之間迸發出智慧火星。歇后語的使用使語言生動活潑,情趣盎然,給聽者會留下深刻印象。

英俄諸語的成語在音節數目上多少不均,沒有固定模式,所以皆可譯成漢語。漢語的慣用語、成語可以意譯為英俄諸語,但無法保持三音節、四音節的語音模式,所以不可能保持內容與形式的統一。歇后語從內容到形式都是漢語特有的語言預制品。要譯成英俄諸語,喻意類的已有成功例子,如“懶婆娘的裹腳——又臭又長”,而歇音類的根本不可能,道理很簡單,在英俄諸語中無法找到相應的諧音雙關詞語。斯諾是著名的中西文化交流者。1970年12月毛主席單獨接見斯諾時,用“和尚打傘”這條歇后語來形容自己。斯諾事后發文說:毛主席講,他只不過是打著一把破傘在世界上漫步的和尚。連大作家都鬧出了這等笑話,其他翻譯者就可想而知了。

九、漢語是孤立語,每個詞只有一種形式,詞法極為簡明。英俄諸語是屈折語,有眾多的復雜的形態變化,詞法極為繁紛。例如,第三人稱單數代詞漢語只有一個“他”(五四以后模仿西方語言書面上增加了“她、它”兩種形式),英語中卻分成了三種he、she、it三個詞。同樣是一個名詞“學生”,英語里卻有student和students兩種形式。同樣是第一人稱單數代詞“我”,英語卻有I、me兩種形式。同樣是一個動詞“住”,英語卻有live、lives、living、lived四種形式。同樣是一個判斷動詞“是”,英語卻有be、am、is、are、was、were、been、being八種形式。英語詞的此等分類與變異屬于性、數、格、體、時態等語法范疇,就是形態變化。俄語的形態變化更為復雜,名詞不但有陰、陽、中三性和單數、復數的區別,還分別有六個格的變化,一個名詞有十多種形式。漢語沒有這些形態變化,帶來的好處主要有兩點:

第一點,漢語的詞就像積木塊,根據需要能直接排列組合搭造各種房舍。形態語言的詞,就像一段段原木,根據需要,須加工成不同形體,才能構建某種屋宇。因此,學習漢語詞法節時省力,學習英俄諸語詞法費時耗力。難怪后者的小孩習得母語時在這方面大出毛病,叫苦不迭。

第二點,漢語可以準確表達形態語言無法準確表達的意念。對此,著名美籍華人語言學家王士元先生曾舉證說明過。例如,你要去書店,給家人交代去買書,這是很容易的事。但要用英語,這個“書”就難于表達。說單數book不行,說復數books也不行,因為你到書店要相機行事,不可能事先決定買一本,還是買幾本。又如,一位男子和女朋友去吃飯,別人問他與誰去了時,他不愿暴露朋友的性別。用漢語就用“朋友”一詞了之。但用俄語就無法表達。因為俄語的“朋友”一詞有陰陽性差別,要么用陰性的“朋友”老實交代,給自己帶來難堪;要么用陽性的“朋友”給人撒謊,造成品德損傷。

十、漢語易于電腦語音識別。通過直接說話給電腦輸入語言,顯然會比敲擊鍵盤便捷得多,當為先進輸入手段。要成功利用這種手段,就要解決機器對語言的識別問題。上文已言,語音的音素分為元音和輔音兩大類。從識別的角度講,元音與元音之間區別性強,易于一一辨識;輔音與輔音之間區別性弱,不利于一一辨識。做個小實驗,你就會信服這一結論。當我把嘴捫住,發幾個元音時,你會準確說出我發的是什么音;而發幾個輔音時,你往往說不準我發的是什么音?！罢Z圖儀”是一種語音實驗的機器,它可以把語音轉換為圖形,這叫“語圖”。元音的語圖厚重清晰,不同元音的圖形區別明顯;輔音的語圖模糊雜亂,不同輔音的圖形區別不明顯。如果幾個輔音連在一起(復輔音)漫漶一片,更不易區分識別。電腦沒有聽覺,它是通過語圖識別不同的語音而轉換成文字的。漢語比之英俄諸語,沒有復輔音,開音節占優勢,元音豐富,給機器識別帶來了方便。這一點不只是理論上的結論,在電腦工程上已得到了證明。語音成功輸入的實現,必然漢語先于英俄諸語。語音的分析合成是當今的先進科學。語音要分析合成關鍵在于識別。漢語語音的識別優勢必然會為漢語的分析合成工程帶來光明的前景。上面我們從十個方面談了漢語比之印歐語系語言顯露出來的一些優勢,實際上還有許多,不可能在一篇文章中講完。這類優勢的形成不是偶然的。語言是人類交際、思維的工具。凡是工具,演變的歷史越長就會越先進,越精美。我們現在使用的手機比二十年前的“大哥大”不知“酷”了多少倍,就是這個道理。漢語是人類語言中歷史最悠久的少有語言之一。從商代的甲骨書面語算起,也有五千年了。中間會有少數民族語言的影響,但主體未變,文脈未斷,沒有被其他語言攪亂統緒,一直根據自身的體系發展演變,所以越來越精美了。公元9世紀,即中國的唐朝時期,才有了“古英語”。今天我們探討古英語時,往往以那時的西撒克遜方言所遺留下來的史料作為依據。古俄語的出現和古英語出現的時間差不多。歷史的長短與文化的演進程度必然有密切的聯系。漢語是一種經歷了漫長發展階段的可愛語言,有多種理由說明應該走向┦瀾紜＊オ

參考文獻

王力《漢語史稿》,中華書局

王士元著,張文軒譯《語言預制品和慣常思想》,《蘭州學刊》1995年第3、4期

肯尼思·卡茲納著,黃長著、林書武譯《世界的語言》,北京出版社,1980オ

(通訊地址:730020

蘭州大學中文系,作者為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