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對用于自身的HIS系統軟件部分權利的保護

周凡漪

在醫院花費越來越多的精力和財力對于自用的HIS系統進行深入開發時，利用《計算機軟件保護條例》中對于軟件著作權保護的規定，采取協定或者其他手段合理保護醫院方的利益，有利于社會化分擔開發成本，激發醫院開發滿足個性化需求的軟件。

與一般的企業管理信息系統相比，醫院信息管理系統（HIS）更為細密復雜，且具有自己的特色。

完整的HIS系統實現了信息的全過程追蹤和動態管理，從而做到簡化患者的診療過程，優化就診環境，改變當前醫院患者就診時排隊次數多、等候時間長、秩序混亂的局面。隨著醫療現代化的推進，越來越多的醫院通過信息化平臺對醫療進行低成本、高效率的管理。通過使用HIS系統，醫院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現代計算機及網絡通信技術加強醫患雙方信息的管理，全面了解掌握醫療資源實現，提高醫護人員的工作效率，優化患者就診流程，有效提升醫療質量，減少醫療差錯。醫院HIS系統高效、無紙化的辦公模式，也給醫院帶來了更好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醫院對HIS系統知識產權保護匱乏

醫院HIS系統發展的速度是評價一家醫院現代化程度的重要指標，而且在醫院的資源優化、提高效率等方面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如今醫院在HIS系統建設方面的投入占醫院建設總投入的比重在逐年增加。除了在購置HIS系統建設所需的硬件設施如小型機、服務器、計算機終端以及配套耗材外，用于購置和開發HIS系統軟件方面的費用也不在少數。醫院本身由于自身專業和技術力量的限制，很難獨立開發出自己需要的系統軟件，因此一般都采取購買部分適用于自身的軟件系統使用權并通過外包給軟件開發公司開發或者自行開發的方式，將自己特有的需求轉化為軟件，其中外包開發又是目前的主要模式。

由于在傳統觀念中醫院的主要職責是提供醫療服務，醫院對于完善后的HIS系統進行如此大的投入，卻很少有將其作為自己的智力勞動產品予以保護的想法。通常情況下，醫院在開發過程中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最終卻完全變成軟件開發公司的成果，由軟件開發公司享有署名、轉讓等所有權利。

相反，如果醫院采取妥善措施維護自己在開發自用的HIS軟件的權利，那么就可能會從中獲得一部分利益回報。這樣不但可以減輕醫院在投入建設HIS系統時的資金壓力，而且在醫院替換、修改HIS系統軟件時集成更多數據庫或者系統軟件，許可他人使用自用的HIS軟件時也會減少可能產生的法律風險。

醫院開發HIS系統的三種方式

HIS系統通過“顯性的”目標程序或者“隱形的”源代碼方式展現出來。不同的醫院為了實現配合多部門、多層次的管理需求，制作出具有適用性的目標程序，在開發自用的HIS系統時，源代碼編寫會展示各個醫院各有特色的流程，最終編排出具有特色的程序模塊，整合成適用于特定個案案例的軟件。在這樣一個特定的個案案例當中，往往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即市面上可以購買到的使用權許可的HIS系統軟件之間相互組合拼接之后，仍然有一部分需求不能得到滿足。對于這一部分，往往要通過后續的開發來彌補現有的空白。對于這部分空白有三種解決方式：自主開發；外包開發，醫院方完全不參與；醫院參與的外包開發。

1. 自主開發

根據《計算機軟件保護條例》（以下簡稱《條例》）的規定，軟件著作權人可以享有包括發表、署名、修改、復制、發行、出租、翻譯以及其他應該由軟件著作權人享有的權利。軟件著作權人可以許可他人行使其軟件著作權，并有權獲得報酬。軟件著作權人可以全部或者部分轉讓其軟件著作權，并有權獲得報酬。

對于購買部分HIS系統軟件使用權后自行開發添加自身需求以滿足醫院應用需求來說，如果自行開發添加的部分達到了構成一個軟件模塊的程度，那么醫院就可以就這一模塊的軟件獲得所有軟件著作權利，包括將自己開發的這一模塊移植到別人的系統上并收取許可使用經費，也可以將該部分軟件著作權全部或部分轉讓給軟件公司從中獲得報酬。

2. 醫院將HIS系統外包

有些醫院只購買了一部分HIS系統軟件，并將修改添加軟件工程外包，自己沒有人員參與HIS系統的調研、開發過程，這種外包開發行為可視為委托開發，可以適用《條例》中委托開發的條款?！稐l例》第十一條規定：“接受他人委托開發的軟件，其著作權的歸屬由委托人與受托人簽訂書面合同約定；無書面合同或者合同未作明確約定的，其著作權由受托人享有?！币簿褪钦f即使是委托開發，醫院并沒有參與到實際開發中，也可以以軟件開發委托人的身份，通過書面協議約定的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分享著作權人的利益，從而達到與未來享受使用該軟件的其他人分擔開發成本的目的。

為了明確此種情況下的外包部分軟件系統的知識產權權屬，醫院在簽訂外包軟件開發合同時應該就這一問題做出明確約定，因為《條例》規定：未在委托開發協議中做出明確規定的委托開發軟件著作權歸被委托人。就著作權歸屬作出約定可以避免未來HIS系統建成后要求分享利益時醫院方缺乏憑據的問題，同時也為將來產生利益糾紛時醫院可以分享的比例進行判定留下依據。

3. 醫院參與外包開發

對于雖然將HIS軟件開發工程外包，但是對于有職工參與到需求調研、流程規劃、模塊構建以及最終軟件編寫過程中的醫院來說，可以適用《計算機軟件保護條例》第十條的規定。根據該規定：“由兩個以上的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合作開發的軟件，其著作權的歸屬由合作開發者簽訂書面合同約定。無書面合同或者合同未作明確約定，合作開發的軟件可以分割使用的，開發者對各自開發的部分可以單獨享有著作權；但是，行使著作權時，不得擴展到合作開發的軟件整體的著作權。合作開發的軟件不能分割使用的，其著作權由各合作開發者共同享有，通過協商一致行使；不能協商一致，又無正當理由的，任何一方不得阻止他方行使除轉讓權以外的其他權利，但是所得收益應當合理分配給所有合作開發者?！备鶕緱l規定的內容，醫院對于合作開發的HIS系統中自己獨立開發的部分可以單獨享有著作權,如果醫院開發的部分與外包公司開發部分是構成一個完整的模塊，具有不可分割的性質，那么可以視為對于該部分共同享有權利。雖然醫院不能阻止外包公司對于不可分割的共同開發軟件進行復制、授予他人使用等合理的權利行使行為，但是可以要求作為合作開發人，分得相應部分收益的權利。

但是醫院方面參與開發自用的HIS系統的行為要達到一定的要求才可以作為合作開發人享有HIS系統軟件的著作權?！队嬎銠C軟件保護條例》第三條第三款中對于軟件開發者的定義是：“軟件開發者，是指實際組織開發、直接進行開發，并對開發完成的軟件承擔責任的法人或者其他組織；或者依靠自己具有的條件獨立完成軟件開發，并對軟件承擔責任的自然人?！薄稐l例》第二條規定：“本條例所稱計算機軟件不但包括計算機程序，還包括與之有關的文檔?！薄稐l例》第三條第一款和第二款規定：“計算機程序，是指為了得到某種結果而可以由計算機等具有信息處理能力的裝置執行的代碼化指令序列，或者可以被自動轉換成代碼化指令序列的符號化指令序列或者符號化語句序列。同一計算機程序的源程序和目標程序為同一作品。文檔，是指用來描述程序的內容、組成、設計、功能規格、開發情況、測試結果及使用方法的文字資料和圖表等，如程序設計說明書、流程圖、用戶手冊等?！薄稐l例》第六條明確排除了開發軟件所用的思想、處理過程、操作方法或者數學概念等。從上述的條文中可以看出，醫院方若要作為合作開發者，除了要提出開發的目標、需求之外，還要參與到解決系統開發問題的環節中，所做的工作要以一定的程序語言或者程序創建中的文檔形式表現并予以固定。

如何判定某程序是獨立軟件模塊

在此還牽涉到軟件模塊的定義。醫院委托開發或者自行開發到什么情況下能夠認定為該部分是一個軟件模塊而不是在原來程序上做出的修改，對于判斷是否具有著作者權利有決定性的作用。筆者認為，看一段程序是否能夠獨立構成一個軟件模塊，可以看該程序段是否可以獨立運行于一定的硬件環境，完成某種特定功能，而不需要依賴已經存在的HIS系統其他軟件。如果某一個程序段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條件，那么它就可以成為一個獨立的軟件模塊，成為軟件著作權指向的對象。

目前醫院對HIS系統的需求還停留在比較基本的層面，隨著系統的不斷發展，個性化的需求得到越來越快的發展。當全國范圍內交互的基本醫療保險系統建立之后，醫療軟件開發的兩極化也會越發明顯：一方面是可以應用于各種醫院硬件環境同時又滿足最基本醫療信息系統所應具備的功能的程序軟件系統的產生和推廣，社會化的分擔開發出龐大系統所需要的成本；另一方面，醫院的個性化需求而產生的特色模塊軟件，就像現在在電腦系統安裝應用軟件一樣可以簡單的安插在最基本的信息系統上。至此，各種個性化的模塊會覆蓋到醫院管理的各個角落，這些個性化模塊可能來自硬件提供商、專門的軟件開發商或者醫院自身的開發團隊等。對醫院而言，充分維護開發者利益有利于鼓勵各種方式的創意轉化為方便醫院管理患者就診的實用性軟件。

如果醫院采取妥善措施維護自己在開發自用的HIS軟件的權利，那么就可能會從中獲得一部分利益回報。這樣不但可以減輕醫院在建設HIS系統時的資金壓力，而且許可他人使用自用的HIS軟件時也會減少可能產生的法律風險。

醫院方若要作為合作開發者，除了要提出開發的目標、需求之外，還要參與到解決系統開發問題的環節中，所做的工作要以一定的程序語言或者程序創建中的文檔形式表現并予以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