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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暴丑如雷電??!

2013-05-14 09:54邱如意
桃之夭夭A 2013年7期
關鍵詞:大花公公皇帝

邱如意

介紹:她第一美人進宮,竟然被皇帝稱為夜叉?感情好,您審美異常是吧?那奴婢求和親成不成!這一邊親個嘴都無法直視的嫌棄我,還一邊抓緊不放人,皇帝您不覺得累得慌嗎?

巫曼曼進宮,是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作為十里八鄉艷名遠播的大美人,巫曼曼很小就被當地縣令當做步步高升的保證,錦衣玉食供養,琴棋書畫教授,至十六歲,已無人能看出她出身農家。

她十六歲那年,適逢少年皇帝登基親政,廣招美人填充后宮。

巫曼曼便懷揣家鄉父老送的咸菜鹵蛋,帶著他們殷切的希望與囑托,踏上了入宮選美的馬車。一路上,她都握緊雙拳,誓以當朝太后為榜樣,混出個錦繡前程。經過路邊清澈溪水,蹲下身自照,水中映出的秋瞳櫻唇,白玉面龐,也的確能給她莫大的自信。

進得宮中,周圍不是芙蓉便是牡丹,清麗嫵媚,各有特色。但巫曼曼還是以絕世美艷,招來了周圍道道忌恨目光,以至于公公們把她當做重點保護對象,唯恐她出師未捷身先死。加上宮中都傳說她鐵定會成為天子寵妃,更叫巫曼曼心中不無得意。

她被縣令大人教授得不錯,請大家閨秀來教規矩、青樓頭牌傳她媚術、秀才教詩書、繡娘教女紅,真正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雖上得床這項尚待檢驗,想來也差不到哪兒。

是以,選美當天,雖有數人緊張過度出了狀況,巫曼曼卻并不怎么害怕。連著幾年在縣衙里接受訓練,各色男人見識了不少,巫曼曼不信當今皇帝還能有何出奇。便如縣令寵妃說的,皇帝也是男人不是。

可巫曼曼真沒想到啊沒想到,她設想了十七八種男人的類型,卻從沒把“有眼無珠”這一項放在里面。

當日情形是這樣的:巫曼曼一身水藍紗裙,挺胸收腹提臀揚下巴,媚眼如絲蓮步輕移進得殿內,抬眼看向寶座上的男人——容長臉、白玉面,劍眉英挺星眸含霜,薄唇輕抿,看來是個冰冷型。

巫曼曼正思量是該以冰制冰,還是化身熱火融了他,就見他輕輕開口,聲音如寒氣般,輕飄飄地擴散在殿內,成功地將巫曼曼震在原地動彈不得,渾身血液從頭涼到腳:“這女子丑如夜叉?!?/p>

不止巫曼曼,整個殿內的人,全都被皇帝這句話給鎮住了。大家都忙亂猜想:是不是皇帝被大殿外的太陽曬昏了頭,抑或他說的不是巫曼曼?

任誰都不可能相信,巫曼曼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相貌,會被歸類為夜叉。

巫曼曼忙給自己打氣:“一定不是我,他說的肯定不是我?!?/p>

仿佛知道巫曼曼的想法,皇帝開口,準確無比地指著巫曼曼又來了一句:“藍衣女子,丑過夜叉?!?/p>

剛才還是丑如夜叉,這會兒已經丑過了?

巫曼曼從小到大,就沒被人在容貌上指責過分毫。她瞬間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全身血液集中向頭頂奔騰,頭一暈,白眼一翻,砰的一聲,栽倒在大殿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巫曼曼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冰冷的硬木板床上,身披破爛棉絮被一床。此情此景,與她剛來時那錦繡帳子紅綃被的準貴妃待遇可差得太遠了。

巫曼曼揉了揉暈倒時撞起個包的頭,勉強掙扎起身,便想起之前皇帝評價她的話,一時忍不住淚流滿面。她打小就奔著做寵妃這個偉大夢想來的,誰知進了宮,沒有被宮斗害死,卻差點被皇帝的一句話噎死。

她重新審視了自己容貌,確實是花容月貌啊。當年從村中一枝花榮登縣里一枝花,有多少公子想方設法探聽她行蹤,只為在人群中瞥她一眼。

怎么到了皇帝這兒,待遇就成了天壤之別?巫曼曼越想越不甘心,本是低低飲泣,漸漸轉成抽泣,然后又變成了扯嗓大號。她淚染花了臉也不擦,只想把今日殿上所受羞辱一氣哭出來。

巫曼曼平時的嬌聲純屬刻意訓練,真正的嗓音,卻是與她容貌毫不匹配的公鴨嗓。此時放開聲音一號,立馬凄厲到驚天動地。

馬上便有公公來干預:“作死的女人,此處靠著皇上寢宮,打擾到他老人家你擔當得起嗎?”

巫曼曼號得起勁,壓根兒沒聽那公公說什么,索性坐在木板床上連踢帶蹬,口中大罵:“姑奶奶打小就艷冠群芳,便是瞎子也知道我是天上仙女下凡,誰敢說我一句丑!”說到底,她也還是村姑出身,便是十二歲以后讓戒尺教了乖,到了傷心時,也還是本性全露。

“你的意思,朕連瞎子也不如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如一把冰刀,成功截斷了巫曼曼的干號。她驚了一跳,忙睜眼看,白天在大殿上讓她受辱的男人正一身明黃,背著手瞇縫著眼盯著她,眼中精光四射,看著有些危險。

巫曼曼立時收淚。開玩笑,背后罵是背后罵,當面指責皇帝,輕則死,重則還是死。巫曼曼已經夠倒霉的了,可不想無故把命也丟了。

她忙一骨碌爬起來,跪在床邊如搗蒜般磕頭。什么風度矜持都拋在腦后,還是保命要緊。她口中大聲嚷嚷:“民女只是怨恨那瞎子騙我,害我在皇上面前丟丑,并沒別的意思,皇上誤會了!”

撲哧——方才那小公公倒先笑了:“見風使舵倒是快?!?/p>

皇帝的聲音比起方才也緩和了些:“你以夜叉之貌敢來宮中選美,也有些勇氣。若是這么想留下來,便留在宮中伺候我吧?!?/p>

皇帝不愧是皇帝,一句話斷生死,決前程。本來應該灰溜溜回鄉的巫曼曼,又這么柳暗花明地留在了宮里。事后她才知道,一起參加選美的那班人,都被皇帝打回原籍。而她暈倒,因禍得福,巧遇皇帝,才得留下。不過不是以妃子之名,而是以丑角的身份讓皇帝看個新奇……

比如說西域來使,皇帝就會叫巫曼曼在席上戴著面紗輕歌曼舞一場,再讓巫曼曼輕輕摘下面紗,視西域使者臉上的驚艷為驚嚇,高興得哈哈大笑。末了他還要二了吧唧地沉著臉問上一聲:“爾等國中可有此夜叉族乎?”

巫曼曼每回都會被皇帝的一句話氣得險些暈倒。她是正經隴西村中的一枝花,夜叉你哥啊夜叉。倒是時長日久后,據說西域那邊流行叫美人為夜叉……

西域使者常常向皇帝討要巫曼曼,每回他都會假模假式地詢問巫曼曼:“夜叉,你可愿跟他回去?”眼里的寒光卻不斷地朝巫曼曼射來,逼她搖頭。

巫曼曼和這皇帝朝夕相處了幾個月,對他的占有欲是深有了解。便是他用舊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不能碰一下,何況巫曼曼是他口中丑得驚天動地的奇葩?

只是今日,來的這個西域王子,深目高鼻,頎長英武,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巫曼曼,他那雙綠色的眸子,吸引著巫曼曼不自覺地隔著面紗與他對視。

靡靡之音適時響起,巫曼曼舞動水蛇腰,胳膊在王子周身舒展,腳步繞著王子旋轉,口中呢喃輕吟如蛇般緩緩鉆進王子的耳中。

王子一臉癡迷,綠眸直直盯著巫曼曼。巫曼曼陷在這雙綠眸中,暫時忘了那個有眼無珠的皇帝平日里對她相貌的種種惡毒嘲弄。

兩人的視線若有若無地纏繞在一起,一個輕挑眉一個斜飛眼,互動得不亦樂乎,簡直恨不得此刻世上只有兩人才好。然后,就聽啪的一聲,皇帝將玉盞掉地摔了個粉碎,成功打斷了兩人膠著的視線。

皇帝緊盯著巫曼曼,朗聲笑道:“哈哈,朕喝得太暢快,打碎了酒盞,別打擾了哈塔王子的雅興才好?!痹捠呛寐?,可他眼中表達的意思卻相差千里。威脅與怒氣充斥了他的雙眼,無聲地警告巫曼曼不要放肆。

巫曼曼被皇帝嚇得一縮脖子,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心里不知第幾千次怒罵他如幼時村里的那只狗大花,自己不愛吃的食物也不容許別的狗碰。巫曼曼惡狠狠地只喚皇帝作大花,勉強給自己出口氣。

大花把巫曼曼拉到身邊,又忙不迭拿開手,仿佛巫曼曼讓他避之不及。他臉上一派平靜,十足道貌岸然地說:“此女太丑,恐驚嚇到王子,我們還是不看她了吧?!?/p>

巫曼曼快急哭了,她已經很久沒被人如此癡迷肯定過,好比沙漠上的人嚴重缺水,哈塔王子此時就是那甘霖難舍。

哈塔王子看了看巫曼曼焦急的雙眼,突然站起身來對大花行了一禮,大聲說道:“尊貴的皇帝,我有個不情之請,請您將這位美麗的姑娘賞賜給我做我的王妃!”

巫曼曼呆住了。西域使者從來都是開口要她去做舞姬,沒有一個像哈塔這樣,張嘴便要娶她為妻的。這對巫曼曼的鼓舞太大,以至于她喜極而泣,瞬間淚凝于睫。

大花木著個臉,盯著哈塔王子看了半天,這才回頭,望著巫曼曼面無表情地說道:“夜叉,你意下如何?”

巫曼曼看了看大花危險瞇起的雙眼,又望向哈塔那雙深深的綠眸,其中的愛慕不言而喻。

“管他呢,死就死吧!”巫曼曼決定賭一把,好歹西域王妃也比夜叉女強不是?

“皇上,我愿意!”話剛一出口,巫曼曼忽覺大腳趾一陣劇痛。她低頭看去,無語凝噎。大花那只無賴的大腳正踩在她的腳上,還威脅地輕輕點了點,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踩斷一樣。

“真是卑鄙至極?!蔽茁旆藗€白眼,憤憤地想??赡茉趺崔k呢?形勢比人強,大花隨時會踩斷她的大腳趾,隨時能讓哈塔王子出不了中原。

思來想去,巫曼曼雖然感激哈塔王子的欣賞,更垂涎西域王妃的寶座,為了她與哈塔王子的安全,也只能幽幽地看著大花,怨氣十足地把剛才那句話續上:“我愿意留在您身邊?!?/p>

大花很開心,他緩緩撤開那只腳,轉身得意地看向黯然神傷的熱血青年哈塔王子,不真誠地安慰道:“王子不要傷心,這丑女不愿意跟你走,我挑兩個美女補償你?!?/p>

說完,他喚人將宮中最美的女子今夜送到哈塔王子的枕邊。

巫曼曼不禁為哈塔王子掬一把同情淚。誰都知道,大花眼中的美女,便是充斥整個宮廷的那些歪瓜劣棗的驚世丑女。他每每拿這些女子贈給有功之臣,都會害人家痛哭流涕,讓人家原配正室感激不已。若不是太后眼光正常,對大花嚴加看守,不許這些女子誕下皇室血脈,估計大花現在就真正成了夜叉族的始祖了。

今晚要挑他眼中最美的給哈塔王子,但愿不會出什么事才好。

宴請王子第二天,巫曼曼聽到了一則八卦:哈塔王子半夜被二丑女追得在京城近乎裸奔,后被一家青樓老鴇所救,二人一見鐘情,王子說要娶她當王妃。

巫曼曼在自己院子里恨得咬牙切齒跺腳不已,眼淚掉得像斷線的珠子。一恨大花阻了她的路,二恨哈塔變心太快。一個西域王妃,就這么拱手讓了人,想想始作俑者大花,巫曼曼恨不得生食其肉。

大花此時倒是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吹轿茁鼭M臉眼淚,他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便沉下了臉,望著她皺眉冷聲道:“你怨朕阻了你的機會?”

巫曼曼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回他:“不是,是為陛下送出去的美女可惜?!?/p>

大花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些,踱到池塘邊坐下,與巫曼曼閑聊:“這哈塔的眼光不好??床簧厦廊司退懔?,挑丑女也沒挑到個最丑的。那老鴇我去看過,丑是極丑,可還沒到你這個地步?!?/p>

到如今,巫曼曼早已不奢望大花嘴里能吐出象牙。她失了王妃寶座傷心至極,難以打起精神應付他,只是懶懶地應了一聲是,便幽幽地望著池塘發呆。

大花不甚在意,閑閑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池塘,隨口又說:“今后你不要做舞姬了。這年頭丑女反比美女惹眼。御膳房缺柴火丫頭,你先去幫幫忙?!?/p>

“什么?”巫曼曼幾乎跳起來。她抖著手,顫著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眨了眨眼睛,巫曼曼一字一頓地確認,“皇上要我去御膳房當、當柴火丫頭?!”開什么玩笑!打小巫曼曼就像皇妃一樣被鄉親們呵護著長大,從不做活,現在叫她去燒柴火?殺了她算了!

大花沒有看她,聲音平靜,只是巫曼曼又感覺到了那該死的威脅。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不愿意?”巫曼曼馬上立正站好,垂眸柔聲說道:“不是,我打小就喜歡燒柴火,剛才只是歡喜得過了?!?/p>

大花的嘴角可疑地抽搐著,咳嗽了一聲,他點頭應道:“那就好,好好干,將來提拔你?!?/p>

“去你哥吧!”巫曼曼心里暗罵。燒柴火的能提拔到哪里?到金鑾殿上在你屁股底下燒柴火?

可罵歸罵,大花的話就是圣旨,普天之下莫敢不從,巫曼曼也只得打包行李,到御膳房報到。

御膳房的人熱情地對她表達了歡迎:聞雞起灶,夜深才睡。打水、劈柴、洗菜切菜、和面、淘米、給御廚們捏肩捶背……巫曼曼一個人包了整個御膳房的雜活。

俗話說“苦中作樂”,在御膳房,巫曼曼唯一的一點快樂就是,等到夜深,御廚們都睡了,她溜到御膳房,自己動手做上一餐,享享口福,也算是慰勞慰勞她自進宮以來飽受摧殘的身心。

巫曼曼最拿手的,便是家鄉風味的咸菜和鹵蛋。爽口鮮香,著實不賴。

這日深夜,她同往日一樣偷偷摸摸溜進廚房偷吃,不想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小公公大模大樣地溜達進來,看見她便是一愣。

巫曼曼看見那小公公也是一愣。她忙擦擦嘴邊的鹵汁,正要站起身,小公公沖她擠眉弄眼,擺擺手示意她坐下別弄出動靜來。

巫曼曼只得坐下,忐忑不安地看著小公公踱到自己面前,皺眉看了看那咸菜,又看看鹵蛋,伸指指著盛放的壇子猶豫地問道:“這能吃?”

巫曼曼點點頭,想了想不把他拖下水自己也難以善了,便淺笑著邀請小公公:“一起吃?”

小公公看著她笑靨如花,愣了下神,聞了聞鹵汁香味,便不客氣地往巫曼曼身邊一坐,拿了雙筷子開吃。

小公公食量驚人,一輪風卷殘云后,壇子里便不剩什么了。巫曼曼看著壇子直心疼,小公公卻擦擦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滿意地說:“好吃,明天這個時候我還來!”

巫曼曼從此便有了一個朋友,每到夜深與她一起偷吃。這小公公性格爽朗,說話逗趣,每每逗得巫曼曼笑得花枝亂顫。小公公看著她便直了眼睛。

不久后,宮中傳言,皇帝的胞弟看上了宮女一枚,欲正式納為側妃。

御膳房的人就此熱議時,巫曼曼包辦一切活計,累得昏天黑地不去理會。

只是夜深人靜,巫曼曼再也看不見小公公來了。一個人偷吃的滋味,也變得寂寞起來。

巫曼曼坐在御膳房的地上,呆呆等了半天,才喃喃自語:“你終于還是不來了?!彼葑鵁o聊,抿了抿嘴,站起身來收拾壇子準備回去。就聽吱呀一聲,門開的聲音。巫曼曼聞聲驚喜回頭,嘴里說著:“你終于來了!”結果小公公沒出現,門外的,是冷著一張臉盯著她看的大花。

大花抬腳進門,臉上有著隱隱的怒氣,盯著巫曼曼看的眼睛又瞇了起來,緩緩說道:“你在等誰?等到這么晚?”

巫曼曼被大花嚇得不輕。她邊往后退,邊結結巴巴解釋:“我、我等大師傅備明天的食材呢?!?/p>

“是嗎?”大花哼了一聲,繼續迫近她,冷笑道,“朕竟不知,朕的親弟弟除了打仗,還能兼職廚子?!?/p>

“你、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巫曼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面對大花那雙只差噴火的眼睛,嚇得也只得推脫。

“你聽不懂?朕的弟弟與朕長得如出一轍,是人都能看出來,你認不出來?”大花冷笑,一臉了然地盯著巫曼曼,眼神中彰顯出帝王威嚴來。

巫曼曼低頭不敢說話。是,她初一見小公公,便認出來那是大花的親弟弟秦王??僧敃r情勢緊迫,不把他拖下水,她也要倒霉。私入御膳房,不死也重傷啊。

后來秦王喜歡上了她,她當然知道??伤舨蛔プ∵@個機會,難道要在宮里讓大花叫她一世夜叉族?

只是巫曼曼沒有想到,大花會這么怒氣沖沖地尋了過來。

巫曼曼退后一步,細聲細氣地解釋,試圖平息大花的憤怒。

她深吸一口氣,柔柔地說:“陛下,我深愛陛下,可我的容貌卻配不上您的身份,只能在您的弟弟身上繼續我的仰慕,求您成全我這小女子的一點卑微愿望吧?!?/p>

她說得如泣如訴,楚楚可憐,幾乎把當年那青樓頭牌教給她的手段全部用上了,語氣、眼神、肢體語言,無一不到位,超常發揮,爐火純青。

果然,大花停住了逼近她的腳步,那雙眸子也不再向她放冷光。他瞇著眼,細細端詳著巫曼曼。巫曼曼明白,這是最關鍵的時刻,能不能做王妃就在這一瞬之間。她拖著發軟的腿,咬唇與大花對視。最終還是沒經過青樓培訓的大花敗下陣來。他伸出手,在半空猶疑了一下,終是將巫曼曼攬進了他結實寬厚的懷里。

巫曼曼被他抱得緊緊的,耳朵貼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和胸膛起伏,臉慢慢變得發燙。剛要害羞,誰知大花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喟嘆:“朕只是想把你這個又丑又潑的女人放在身邊逗樂子,怎么有這么多人跟朕搶,而朕也舍不得你了。果真丑人多作怪啊?!?/p>

巫曼曼立時又被大花打擊了。她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p>

她還沒腹誹完,就被大花捏著下巴抬起了臉。她不解地看著大花,就見大花死死地閉緊眼睛,那張俊美的臉離她越來越近,他的嘴唇印上了她的,迅速挑開她的牙關與她唇舌交纏。一室燭光旖旎,伴著咸菜鹵蛋的鮮香味……

巫曼曼被大花從御膳房調回了寢宮,她卻整日為“他喜不喜歡我”這個惡俗問題心煩。

若說不喜歡,大花與她結實纏綿的長吻怎么解釋?

若說喜歡,可大花每次吻她,都緊閉著眼,仿佛忍受著莫大的痛苦。

他的態度直接影響著巫曼曼的心情,讓她也跟著忽喜忽怒、患得患失起來。這種感覺不知是從什么時候出現的,大概是,大花吻了她后?

近幾日,大花每日都在朝上議事許久,有時徹夜不回寢宮,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陰沉。

巫曼曼發覺自己越來越為大花掛心,看大花吃不香睡不好,她心里便也跟著揪扯起來。

終于這一日,巫曼曼等到大花早早回寢宮,便歡喜地迎上來,攜著大花的手,絮絮叨叨說閑話。

大花不開口,只是深深地盯著巫曼曼看。良久,連巫曼曼都覺得無話可說了,不安地停下來望著大花,他才頓住腳步,沉沉地對巫曼曼說:“哈塔回去后覺得后悔,跟朕索要你,朕把他的使者打了四十杖趕出去了?!?/p>

巫曼曼聽了,倒不怎么激動。這哈塔王子變心太快,更何況,她現在有大花,其他人都像浮云。

大花細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又緩緩說道:“哈塔起兵犯邊,逼朕將你送給他。你意下如何?”

巫曼曼本是低著頭,聞言忙抬頭看著大花,急急地說:“可我心里只有您,我不想要他!”

大花的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一下,聲音帶著隱隱得意說道:“朕也是這么說的!”

巫曼曼依著他嬌笑道:“這幾日您就在煩心這個?”

大花的眉頭重又皺緊,他摸了摸巫曼曼的頭頂,疲憊地吐出一口氣,嘆息道:“不是,是秦王?!?/p>

“秦王?他能有什么事?”巫曼曼不解地問。

“他此刻本應出戰,卻執意不去,說我若不把你給他,他就再不為我效力?!贝蠡ǖ穆曇魩е鴿鉂獾氖c疲累。

巫曼曼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什么好。那個英武的小公公,確實陪著她度過了在御膳房那一段艱辛日子???,她如今心里滿滿的全是大花,真的容不下他了啊。

大花捏著巫曼曼的下巴,從鼻腔哼著說道:“你在想他?”

巫曼曼趕緊搖頭。天知道這大花的占有欲多強,若是讓他疑心,馬上鬧騰到雞犬不寧。她趕忙勸慰大花道:“我是為你憂心。秦王抗命不去,邊塞可怎么辦呢?”

大花聽了,哈哈一笑,驕傲得如同只斗雞,大聲說道:“朕堂堂馬上皇帝,御駕親征個小小西域不在話下!”

巫曼曼仰頭看著大花,抿嘴直樂,如看一個喜歡炫耀的孩子。

大花說完,忽地低了頭,低聲在巫曼曼耳邊說道:“只是親征之前,朕想要你,好嗎?”

巫曼曼立時臉紅,扭扭捏捏低首不語。大花看她害羞,哈哈大笑著抱起她便往臥房走,不理她的驚叫和輕捶。

巫曼曼被大花抱到榻上,溫柔而急切地剝除了衣裳,咬著下唇羞澀地等著大花將她變為婦人。大花仍然緊閉著眼,口手并用,在巫曼曼身上探索撩撥。兩人情到濃時,巫曼曼呢喃地問:“您為什么不睜開眼呢?”

大花的回答如晴天霹靂,當下便把巫曼曼的愛意劈得粉碎:“朕不習慣看著丑女做這等事,只能閉眼把你想成美女了?!?/p>

原來他是把別的女人的樣貌,套在她身上了啊。巫曼曼的眼睛有些干澀地想。她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忍??赏蝗挥縼淼囊魂嚤撬釆A著心酸,讓她瞬間忘記了面前的男人是九五至尊,劈頭蓋臉地便朝大花打去,間雜著掐扭咬踢等十八般武藝,只求解氣。

大花正在興頭上,卻被她一頓暴打,頓時怒氣勃發,睜開眼看時,卻看到巫曼曼盈滿淚水的眼睛,不禁愣了。

巫曼曼狠狠推開大花,跪在床上,咬著嘴唇,一字一頓地說道:“陛下的恩寵民女受之有愧,求陛下將我賜給秦王,或者殺頭吧。民女難與陛下同床共枕?!?/p>

大花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著巫曼曼?;实鄣尿湴敛辉试S他在被拒絕時說一句話,只是他的眼神,從狂怒到受傷,幽黑靜謐得嚇人。

他咬牙切齒,朝外喊道:“來人!將這賤人給我……”接下來的話,他卻說不出來了。巫曼曼凝著淚的眼睛,盛滿了傷痛,讓他難以說出“殺”這個字來。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拳頭緊緊握住,良久不言不動。巫曼曼低著頭,淚珠一滴一滴掉到還帶著他們體溫的床帳上,很快氤氳開來。

終于,他還是開了口:“將她送到秦王府,賞金百兩,賜婚!”說完,他看著巫曼曼,希望她能像剛才一樣,抬頭俏生生地對他說一句“我心里只有您,我不想要他”。

可巫曼曼只是默默起身,穿上衣裳,目光直直地從他身邊經過,連半句話都沒說。巫曼曼剛走出屋門,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然后是咔嚓咔嚓木頭倒塌的聲音。他一拳擂倒了拔步床。

巫曼曼的腳步頓了頓,終是沒停,直直走遠。

十日之后,秦王府納側妃,皇帝率軍親征西域。

巫曼曼一身水紅,蓋著蓋頭,坐在洞房里等秦王到來。

如今真成了王妃,可她卻開心不起來。這不就是她追求的生活嗎?從此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美貌有人珍惜,不挺好嗎?可為什么,她此刻卻這么期待有人能在她耳邊,嘆一聲“丑人多作怪”呢?

想著想著,巫曼曼淚凝于睫。她探手進蓋頭,剛擦掉眼淚,馬上又淌下來,怎么也擦不完。一想起那個緊閉著眼的男人,她的心就又空又涼,難以自持。

身邊的婆子見狀,偷偷勸她:“王妃莫哭了,一會兒有貴客來,別壞了儀態?!?/p>

巫曼曼苦笑。怎樣的貴客,能貴得過大花呢?如今大花是她的大伯哥,怎能到臥房來看她?

她低著頭,依舊淌淚不止。淚水滴在紅裙上,染濕了錦緞。她看著越發傷心,低聲抽泣起來。這時,吱呀一聲,門開了。片刻后,一雙白皙的手拿著一方帕子忽然給她遞過來,一個聲音慈祥地嘆息:“悔不當初,說的就是你吧?”

巫曼曼一驚,忙撩開蓋頭看去,只見一個祥和的中年貴婦站在她面前,滿是憐憫地看著她。

她身邊的丫鬟婆子突然齊刷刷地跪成一排,口中呼道:“太后萬福金安!”巫曼曼聽了渾身一震,媽呀,真有貴客啊,大花的娘來了!

她忙站起來,雙膝撲通跪下,朝太后叫道:“太后萬福金安!”想了想,又加了句,“兒媳見過婆母!”

太后輕嘆道:“癡兒,你是我哪個兒媳?”

巫曼曼脫口便想說“大花”,可轉眼又想起來,如今,大花與她形同陌路。她現在是秦王的側妃。

她心里就像被刀絞般難受,不由得哽咽道:“媳婦是秦王側妃?!闭f完,她忍不住又低泣起來。

太后搖了搖頭,坐在桌旁打量了她半日,才開口:“你真是個傻子?!?/p>

“???”巫曼曼邊抽泣邊吃了一驚,邊抽抽邊問道,“我怎么傻啦?”

太后冷哼了一聲,語氣與大花如出一轍,叫巫曼曼看著又傷了神:“以色侍人者,色衰則寵敗。哈塔、秦王,看上的,不都是你的美貌嗎?因你的容貌而愛你,又能有多深呢?”

“這……”巫曼曼愣住了。她還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看著太后,像個求知的孩子,問道,“那什么愛才深?”

“傻孩子,”太后淺笑道,“在他眼里,你是世上最丑的女人??伤匀辉敢鉃槟愕米飶姅?,為你遠赴沙場搏殺,為你成全你和別人。這樣的男人,就算你雞皮鶴發了,難道他還會嫌棄你?”

巫曼曼不說話,只是低頭,良久地低頭。不一會兒,她的淚珠又將鞋尖打濕。

太后也不語,穩穩地坐在那里等著她開口。

半晌,巫曼曼才抬頭,眼淚已經停住,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她看著太后,斬釘截鐵地說:“我要回去等皇上。我不能在他為我征戰時嫁人。我要等著告訴他,我已經愛上他!”

太后看著巫曼曼充滿勇氣和愛意的雙眼,輕輕扯開嘴角笑了。她轉身朝門外喊道:“傻兒子,進來吧!”

門外,突然出現高大身影,一身盔甲,一向冰冷的眼睛此時滿是暖意,看著巫曼曼輕輕綻開一個笑容,柔聲說道:“我必須聽到你的回答,才能安心為你而戰?!?/p>

一室燭光搖曳中,他大步跨進來,攬住巫曼曼的肩膀,低頭一個深情的吻送上。這一次,他沒閉眼,她也沒閉眼,兩人的目光,久久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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