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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太后跳槽了!

2013-05-14 09:54遠在
桃之夭夭A 2013年8期
關鍵詞:太后春花

遠在

不就是一個沒啥實權的小皇帝么,竟敢調戲哀家,哼,哀家身為太后,怎可放任你這么放肆呢,不如......咱一起生個娃吧!

老袖盈香

不就是一個沒啥實權的小皇帝么,竟敢調戲哀家,哼,哀家身為太后,怎可放任你這么放肆呢,不如......咱一起生個娃吧!

楔子

大興元年。

方過了新年,暮梓宮里面來問安的先帝妃嬪一堆一堆的。我很是不耐煩,卻還是勉強挺直了小身板,將手上的玳瑁綴珠指甲套翹的高高的,撐出一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偹惆具^了早膳后的那一個半接待時辰,我將華袍一扒,一溜煙的跑到暮梓宮的旁院耍去了。聽說暖春花開了,我正心折的很。

并非是我這個太后為老不尊,哀家芳齡十五,著實小的很。我這個太后也不是大興的太后,而是前蒙朝的太后。在我還七八歲的時候,就被配給了嘉慕帝做正宮娘娘。嘉慕帝當時也是個七八歲的小娃娃,堪堪長到十三四歲的圓房之際,嘉慕帝卻病重難返一命嗚呼。時年大蒙朝風雨飄搖,朝廷腐敗,宗室皇親們只能從嘉慕帝的子侄輩里面抓了一個剛滿周歲的奶團團坐上皇椅。

我這個太后不才的很,每每被那個奶團團叫一聲額娘都心驚肉跳。卻硬生生奉了先帝后妃金寶,垂簾聽政,享圣母皇太后的名號。后來戎狄攻入京師,立朝號大興。我的父親,帶頭領著百官降了。大興的新皇帝見宰相都這般乖順,一個高興,許我連同前朝諸多嬪妃住進這暮梓宮里,安享余生。

我實然是個有氣節的太后,但無奈年幼了點,吃喝全仰仗他人,王朝尊嚴什么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年的曦春花斜斜的臥在墻頭,開的很是燦然,就是忒高了點。我在墻下蹦跶了半天都蹦跶不上去。正看見宮墻那邊溜邊走過來一個人影。我將手指含在嘴巴里,吹了一聲歡快的口哨。待他轉頭看過來,我伸出手沖他勾了一勾。

他蹙著眉頭慢吞吞走過來,一點兒做奴才的歡脫感都沒有。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像是暮梓宮外邊的太監。一身絳紫的綢料衣服,上衣短,下袍垂到腳腕,腰間還別著馬鞭,雖然不像大蒙朝服制那般曲裾深衣,卻也精神的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冷不丁說:“這是大興尚衣監新出的太監款兒么,倒是別致?!?/p>

他眉色一緊,像是要發火。深宮幾年,我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發現他眼窩微陷,臉色發白,一副沒有血色的樣子。我突然福至心靈頓悟了,眼神躲閃,卻若有似無的掃一掃他的下身,側了臉說:“你是新進宮的吧,可是還痛著?”

他腳下一個趔趄,緩過來以后略有遲滯的問我:“你可是要摘花?”

我喚他本是為了讓他當我的腳凳,但見他如此這般身殘志堅又是有些不忍。他卻不等我的回答,旋身上了墻頭,就為我攀了長長的一串下來,功夫那叫一個漂亮。我一怔,喃喃道:“倒也用不了這么許多,只是想簪著玩來著?!?/p>

他卻是順風順水的擇了幾朵花瓣精神的,整整齊齊的插到我的鬢發上,手指也順勢從發鬢滑到我的下巴上,食指一勾,我的下巴就不由得一揚。他身量高,我就仰的分外艱難些。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似乎在看花是否簪的端正,完了還評價道:“我只道你們大蒙貴女都喜歡牡丹芍藥之類的,不想也喜歡這樣的草花?”

我何時被人這樣對待過,腦子也僵了,下意識的應到:“那種花兒,一朵壓了半邊臉去,又有什么趣兒。我就喜歡這種不打眼兒的?!?/p>

他一笑,手指也放松了:“你真應該去草原上看看,春風一吹,到處都是小草花,由著你戴?!?/p>

他這么一笑,連手里握著的黃燦燦的曦春花都為之失色。不得不說,大興朝連選太監的格調要比大蒙朝高上許多,怪不得大蒙亡了。一時間,故國情懷在我這太后的心里蕩漾了一把。我強壓抑住內心的憂郁,搡開他,跑走了。

第二日,從藤上捋下來的花全蔫掉了,干巴巴的好不可憐。偏巧父親進宮來找我,話里話外讓我放平心態,老老實實的在暮梓宮里終老一生。

暮梓宮外的其他宮殿又正值新朝氣象,整夜整夜燈火通明,熱鬧的緊。我終究是心氣兒難平,大晚上的躲過宮女兒嬤嬤,披了一件單衣跑到庭院里看月亮。不想剛看出了幾分趣致兒,就有一個人影從月洞門那邊走過來。

月光干干凈凈的灑在石子路上,他抱著滿滿一懷的曦春花,手上還提著一壇酒,走的那叫一個踉踉蹌蹌,跌宕起伏。

亡過國的人,心里素質總是分外好。我上下打量他一下:“你怎生又來了。這暮梓宮還真是進來容易出去難啊?!?/p>

他早已經醉了,坐到我身邊,偏頭送過來一個眼波,將酒壇子也往我面前一推:“要說話,先喝酒?!?/p>

他這酒壇子遞的恰是時候,若是尋常我戴著長指甲一身華服坐在堂上,定然要訓斥他放肆??尚睦镞@般難受,月亮卻還是美的這般慘絕人寰,我一個激憤,就端起壇子仰脖喝了一大口。

這酒,真他大爺的烈啊。

尋常喝的酒,都是果子釀成的,前味后味都是綿軟。哪里像這個,剛吞進口中,就是一把鋼刀,從喉嚨直直刮到肚子里。

他看見我的樣子,在石頭上笑的不成樣子。我不服氣,頭已經暈了,卻借著酒勁又咽下去一大口。他笑著笑著也就不笑了,仰在石頭上幽幽說:“這整座宮殿里,就你們這里的月亮最好?!?/p>

我捧著壇子,暈頭轉向的猛點頭,冷不丁跳到石頭上,掂著腳尖指著那些燈火通明的殿宇:“你們那些地方,燈火太亮了,就看不著月亮了?!?/p>

我將壇子擱在一旁,俯下身子輕輕拍打他的臉:“你曉得么,看月亮,要有一顆尼姑心?!蔽矣止男Τ梢粓F,卻猛然聞到一陣馥郁芳香。合著月光低頭,看見他將那一懷的曦春花遞到我面前:“想著是你的地盤,來你這里看月亮,專門準備著賄賂你?!?/p>

月光灑的明凈,襯著他的眉眼也分外好看些。加之花香酒香一沖,暈頭暈腦間他已湊過來親上了我的嘴唇。

我被他撞得重心不穩,堪堪用手扶上他的肩膀。兩個人從石頭上滾下來,地上的草皮還是新長的,柔軟的很。

我一個把持不住,就失身了。我也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委實不是個太監。

這事兒,在我七八年的后宮生涯中,著實是個污點。

伺候我的小宮女將昨夜抱回來的曦春花左左右右的把持著,終究是有些為難的看著我:“太后娘娘,這花兒都被壓成這樣了,水斷斷是養不活了。要不制成干花吧,給娘娘夾到書頁里?!?/p>

聽到“壓”字,我早已經面紅過耳,此時更是跟燒著尾巴一樣竄起來,連連揮手:“拿去燒掉,快快?!?/p>

小宮女從未見過我如此不莊重的樣子,唯唯諾諾的抱著花退下了。卻冷不丁聽外面有太監報喪似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p>

皇上?奶團團早已經出宮,抱自己的親娘去了,又來的哪一個皇上。我忽然反應過來,覺得脊梁骨上都冒出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闔著是大興朝的皇帝,丫的我不去找他,他還找上我來了。

算賬定然要有氣勢,我穿足了全套的行當,頭面也被晃晃蕩蕩的珠簾籠的嚴實,這才稟足了氣勢帶著身邊的宮女嬤嬤走出宮殿。不料剛出殿門口,就聽見內監尖細的嗓音:“咱們皇上昨兒在你們這兒幸了一個小宮女兒,今兒特來封賞,是哪位貴女,還不趕快站出來?”

我身子一晃,心里腹誹著,敢情昨兒晚上在暮梓宮里面鴛鴦蝴蝶夢的還有另外一對兒呢。這要是讓我揪出來是哪個小蹄子,非活活打死她不可,從誰不好,要從那大興皇帝。

正念想著,目光從那內監身后掃過去,頓時驚得我三魂丟了兩魂半。在那后邊芝蘭玉樹站著的可不就是昨天晚上石頭下邊兒跟我顛鸞倒鳳柔情百轉的蕭郎么?一股邪火蹭蹭蹭的竄上我的腦子,敢情從了大興皇帝的竟然是哀家自個兒。

他卻已經抬頭看見了我。他漫步走過來,沖我遙遙施了個平禮:“太后萬安?!?/p>

我的職業習慣讓我表現出優良的太后素質,一碰上別人給我請安,我的嗓子已經先于我的腦子換上了一把雍容老態的聲音:“不敢當?!鄙碜訁s還是板正的,一絲兒想要還禮的意思都沒有。

那太監倒急了:“太后娘娘,這可是我們大興朝的皇上?!?/p>

我依舊掐著嗓子:“你們那皇上,我是見過的,印象里是一個黑疙瘩,并非是你這眉清目秀的小輩?!?/p>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不好看,像是被人踩了痛處一樣。周圍也頓時一片安靜,似乎身邊跟著的嬤嬤在偷偷的扯我的袖子,我也顧不上搭理。

卻聽得他說:“那是朕的攝政皇叔,曾代朕接納百官受降。朕剛入關,太后沒有見過也是應當的?!?/p>

我郁痛于自己不著調的失身,偏偏想要嗆他幾句,頓時不怕死的說道:“如此以來,哀家也就明白了。你叔叔打下來的江山,你倒撈了個現成便宜,大興朝果真是公允的很?!?/p>

院子里死寂一般的沉默,只有一行烏鴉嘎嘎嘎的飛過天空。他身后站著的內監用看死人的眼光看著我。

他卻猛地欺身過來,手狠狠的托上我的下巴,迥異于昨夜溫柔。我一驚,拼命的掙扎,面前的珠簾也來回的搖晃,在他的指節上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狹長的眸子突然一怔,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挑開我面前的珠簾,眼神似乎也滿是訝然。我一驚,顧不得壓制自己的小嫩嗓,聲音已經脫口而出:“你,你,你干什么,快放開哀家?!?/p>

他認出是我,在一恍神以后,似乎氣的更狠,眼睛里跟狼盯著食兒似的,冷不丁撥開珠簾,在我臉上吻了一下。然后放開我,哈哈笑了兩嗓子,說道:“原來,昨兒我幸的居然是大蒙的太后?!?/p>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真是讓人有想罵娘的沖動。他卻固自瞇著眼睛,仿佛在品味剛才那一吻,說道:“剛進宮的時候,朕聽說暮梓宮還養著前蒙的太后,以為是個五六十的老太太,倒胃口的很。不想卻是嬌滴滴的小姑娘,真是妙得緊啊妙得緊啊?!?/p>

我捂著被他非禮的地方,氣的幾乎要嘔出血來。不想他眼神在我身上上下一溜,笑謔著說:“別捂了,若是因為朕非禮了你。昨天晚上,太后捂得過來么?!?/p>

我在滿院子前蒙宮女奴才的鄙夷眼光中徒勞轉了兩圈,終究是心想事成的厥了過去。

比耍流氓,女人永遠比不過男人。

清醒過來已經是下午了,只看見床榻邊跪了一溜兒的宮女太監。這時當,我捎帶著連前蒙的太監也看著不順眼了,拿半邊袖子沿著臉:“都出去吧,別在哀家跟前兒晃蕩著?!?/p>

還是貼身的嬤嬤開了口:“太后娘娘,皇上托人跟您送東西來了?!?/p>

記憶回爐,我蹭的一聲從床上坐起來,蹬蹬蹬走到前廳桌上擺著的一溜兒雕花紅木匣子前,信手打開頭一個,只見一雙頭兒尖尖跟兒窄窄,長得頗為俏麗討喜的小鞋子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腦袋一炸,揮了揮袖子就將那匣子掃下了桌面,口里嚷嚷著:“反了反了,竟然,竟然給我堂堂太后穿小鞋。這泥人還有三分氣性兒呢……”

嬤嬤依舊是心平氣和:“太后娘娘且莫惱,倒也不是這個意思。這一套兒是大興他們的胡服,鞋子跟咱這兒的廣口宮鞋不一樣,略窄小些。旁的衣服首飾也在呢,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希望太后娘娘能夠穿著這一身,今兒晚上在宮宴上獻舞?!?/p>

我覺得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哆嗦著手指頭:“來人,拿上這些物件兒,沿著宮墻給我扔出去?!?/p>

此話一出口,身邊剛剛站起的宮女太監又噗通噗通的跪倒了一片。我見這架勢,自個兒麻利地將桌面上的東西卷吧卷吧:“都不敢是吧,成,哀家自個兒扔?!蔽覄傄?,那嬤嬤又拉住了我的胳膊:“娘娘,千萬不要爭一時意氣。這衣服您不穿也行,但今兒晚上的晚宴還是去吧?!?/p>

我正要發脾氣,那老嬤嬤竟然站了起來,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太后萬萬忍耐些,就算不為了自個兒,也為了這暮梓宮里的百十條性命和您的娘家人?!?/p>

我的胳膊僵了一下,半晌輕輕吐出音兒來:“你,是我爹塞進宮來的吧?!?/p>

哀家當年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還真喜歡踢踢腿啊扳扳筋兒,偶爾也霓裳羽個衣什么的。奈何宮里多年沒什么男人,沒有悅己者,日子久了舞技這遭兒就荒了個干凈。

到了赴宴那個點兒,我又穿上了太后的全套服飾。之前總是不愛穿,這兩天卻覺得穿上才有幾分底氣。心里亦是暗暗下了決心,他要是讓我獻舞,我就咬了舌頭。

許久沒有去過暮梓宮以外的地方了。我坐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上,挺著身子,心里卻早已經擰巴成了一團兒。

他坐在大殿上面,豐神俊朗,看我還穿著大蒙的服飾,卻也只是一笑:“早已經聞聽蒙朝貴女善舞,不知道太后是否愿意為我大興君臣獻舞一曲?!?/p>

我在咬舌頭之前做著垂死掙扎:“哀家近日身體不適?!?/p>

他卻笑的變本加厲:“是么,可是昨夜太后的身體可是好得很啊。朕回味的很,不知道太后感覺如何?”

我向來有一緊張就走神的習慣,正捻著一筷子梅炙小牛腰喃喃評價:“可惜,短了些?!钡确磻^來,才恨不得咬了自個兒的舌頭,筷子也脫了手。硬撐上一臉子雍容的笑容:“哀家是說這小牛腰?!?/p>

一廳子死寂,突然一個不識趣的聲音響起:“攝政王到——”

他本已經是咬牙切齒的臉上又添一層扭曲,片刻之后就壓了下去,坐在皇位上毫不動彈。一個穿著戰甲的漢子走上殿來,我認得,正是那日受降百官的黑疙瘩。我優哉游哉的又夾了一筷子菜,坐等看戲。

攝政王并不行禮,口氣之間十足的教訓小輩:“皇上,內侍監今兒傳上話來,彤史已經建好,至今卻還未寫上一筆。為皇上納的那些妃嬪,皇上可是不滿意么?”

他露出一絲狠勁兒的笑容:“彤史還空著?那真是昨晚的內監該死了。補上一筆吧,昨夜,幸暮梓宮,前蒙太后?!闭f著,筷子尖還沖我一點:“不,既然有了寵幸,就封為蒙妃吧?!碧ь^沖攝政王一笑:“叔父以為如何?!?/p>

攝政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笑容:“皇帝,不得胡鬧?!?/p>

這宮里的事,他說的還真不算。

次日,攝政王著人送來了許多禮盒,說是對前日君王不敬的賠禮。我略翻了翻,好大的手面,好大的口氣,敢替君王賠禮,封我為妃的事兒也就當做是君王醉酒的醉話兒,不了了之了。

大興朝的彤史上,更是永遠都不可能有我這么一筆。

除了攝政王的這份大禮以外,我更收到另外一份秘密禮物。包裹拆開看倒極是清爽,一瓶鶴頂紅,一條白綾,一把匕首。

我不由得就是一曬,這些前蒙降臣,不覺得自個兒丟人,倒嫌起我給他們丟人來了。

我向來是個好心氣兒的太后,將白綾用匕首割爛了,又將毒藥倒進了庭院前邊的大魚缸子里。心里卻尋摸著宮里不能呆了,早晚得出事,不是死在大興朝的手里,就是死在自個人的手里。

因為提著這份心思,晚上睡得就格外淺些。誰想著那天晚上剛入夜,就覺得院子里有動靜。披上衣服出去瞧了,正看見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正撞在那大魚缸上,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要撩水喝。

我一怔,忙上去死拉活拉把那人拉下來,說道:“你不要命啦,沒看見缸里的魚都翻白兒了么?”

他喃喃道:“你下了毒?你也想害我?”

我心里一曬,毒藥往魚缸里面倒都有人巴巴趕來喝,也太湊趣了些。待得手撩起那人的額發,才一怔,恨不得頃刻將他丟回魚缸里。

他卻在我懷里哆哆嗦嗦的打起擺子來,身子時冷時熱的。我糾結徘徊了一會,把他拖拽到假山石下邊。他足足熬過了兩柱香的時間才緩過來,神智恢復先打量了一下周圍,說句:“是這兒?”眼神又定格在我身上:“是你?”

我嘿嘿嘿的笑起來:“你這是被人下毒了吧??粗∧?,莫非是銷魂散?!?/p>

說起來,銷魂散還是大蒙的皇宮秘藥。只是政權更迭,連這些藥物也隨著許多秘辛一起傳給了下家。

他撐著山石站起來,眉眼倔的厲害:“不消太后操心,朕只是飯后無事,出來溜溜?!?/p>

我在他背后嘆口氣:“看來你這皇帝當的辛苦。這銷魂散時不時的發作,你熬到今天已經不易。你又有什么事惹那黑疙瘩生氣啦?”

他身子一僵,欲語還休了一陣,終究還是邁開步子。我在他身后幽幽說道:“你若是再為我采一枝曦春,我就為你解毒?!?/p>

好吧,我承認,哀家是鬼迷心竅了。

我應該利用這機會逼他保我出宮,再贈送我一大馬車的金子。我最終,還是只要了一枝曦春。他將花遞到我手里,順勢將我的手握緊了。那花條子嫩得很,糾葛在我們倆的手指間,曖昧難言。

我靜靜的任他握了會,最后還是握著曦春花掙開了。

我將綴著明珠的紅絨錦盒遞給他,他打開一看,眸色訝然,幽幽說道:“我就說這銷魂散解藥奇缺,敢情你這是解百毒的萬妙丹,傳言中還是大蒙嘉慕帝冊你為后的時候連同鳳冠一起賜你的,就這么舍得給我?!?/p>

我眸子一低:“只是一枚丸藥罷了,你若是不用,還我就是?!?/p>

他一笑:“那你可愿將那曦春花還我?”

我握花的手緊了緊:“滿園春色,你何苦來搶我這一枝?”

他突然湊過來,握住我拿花的手,輕輕的抱住了我:“前幾日我那樣欺負你,都是和你斗氣罷了。你別怪我,咱們總有時日的?!?/p>

我觸動情腸,卸去了渾身的防備,亦低語道:“宮里太苦啦。無論是大蒙還是大興,什么時候有過好時日了?!?/p>

他的懷抱很溫暖,是我深宮多年從未體驗過的溫暖。正喁喁私語間,突然覺得后心一涼,繼而酥麻的感覺急速的竄上來。我軟在他懷里,回頭正看見一個黑影迅疾的攀上墻頭,消失不見了。

他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高聲喊著抓刺客,一邊緊緊的抱住了我。我這才有機會好好的看看他的眉眼,他本也應是揚鞭立馬高歌快意的年華,卻也深陷在這深宮中,權謀陰詐,不得解脫。

身后不覺得痛,只覺麻癢難耐。我漸漸聽不到他呼喊我的聲音,只沖他微微一笑:“那天晚上,我真是想著要跟你到那都是小花的草原看看來著。只是,我身為前蒙太后,恐累了你。不想你居然是大興朝的皇上,這樁事兒……就更是不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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