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喝茶

彭煒

茶不僅僅是茶，更是載體，不同的人在喝茶中可以喝出許多不同的“味道”來。無論是認真喝茶還是不認真喝茶，茶都可以給人帶來許多各種美好愉悅的感受。這也就夠了。

在武夷山喝茶是一件讓人舒坦的事情，在這兒可以喝到各種各樣的巖茶，你會感覺你從一個喝茶的門外漢，突然進入一個關于茶的世界里，在這里光是一種巖茶就能變幻出各種滋味出來。正巖的、半巖的、外山的。各種名稱、場地、屬性附加的茶沖擊你的味蕾，關于茶的信息塞滿你的頭腦。讓你覺得有巖茶喝是一種人生本該有的幸福。但是這種幸福某種時候也會成為一種甜蜜的煩惱，因為你在武夷山喝茶。因為你在武夷山，就會有許多熱情的茶人、茶客、茶商跟你分享茶、說茶、品論茶。這時候，當你入了“茶門”之后，就會有這種如戀愛般中痛苦的甜蜜煩惱—你會不會喝茶的疑問困擾著你。

曾經到一個朋友的茶店中喝茶，本是和朋友坐著閑談喝茶，后來朋友的父親來了，帶了他的朋友來，重新換茶，準備試喝一款紅茶。在洗杯等待的過程中，朋友的父親問了我一句：“你會不會喝茶？”此話一出，自己在這兩個兩難的答案之間糾結。說不會吧，似乎自己對茶也略有些小小感受。說會吧，似乎又沒有那個底氣。武夷山會喝茶的“高人”濟濟，自己一個初入茶門的小輩，怎么如此輕易說個會字。思來想去，最后還是說了句“不會”。在說了后，明顯感覺到后來在試茶的時候他似乎對我不“熱情”了。當時的情況，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其實答案除了“會”和“不會”之間還可以有其他藝術性的答案可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覺得一個說了不會喝茶的人，似乎就不會被鄭重地對待。

在武夷山喝茶的日子里，喝茶、鑒賞一款茶都是一件有樂趣的事情，同時也是一種“痛苦”。在喝到好茶的時候，需要認真去感受茶在口腔里的變化，感受香氣、水、回甘，茶在口中引起的一系列變化，然后坐在你對面的人，跟你分享茶的人，會一臉期待地看著你等待著你。希望你對茶做出評價，讓你說個一、二、三和所以然來。如果你對茶的許多特征特點知之不多，那就無法明確說出對喝的茶的感受。那時候對方的熱情和想傳達和分享對茶的感受就傳達不到。不僅會油然生出一絲的自我愧疚，自己喝的茶沒有與對方共鳴起來。不做個評價出來，或者做了不準確的評價，對方可能會顧及你的面子，對你所說的茶的情況也點頭稱說“是、是、是”。要么對方在心里對你對茶的認知要重新做一個評價。這種時候可以想象就像是頭上懸掛著一柄達摩斯之劍，如若說個不對，就有掉下來被“刺中”的風險。

當然也并不是每次喝茶都是需要如此“如臨大敵”，這樣的情況也僅是在少數場合中出現的，需要認真對待的“高手過招”的場景畢竟是少數。一般時候喝茶還是可以抱著一種輕松的狀態，享受著一泡茶帶來的各種感受和感動。

相對于如此“認真”地喝茶，更喜歡無拘束地閑談喝茶。喝茶的時候喜歡一種隨性，喝茶的時候抱著一種隨喜的心情遇見一款茶和茶具。就比如說追求泡茶的意境也好，還是對茶具緣分的講究也好，一切隨喜。 有茶喝都好，心情好就好，其他可以忽略不講究計較。感覺這種心態，是一種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從容，又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隨遇而安，是一種隨性歡愉的內心的喜悅。這也是茶帶給感受茶的人的放松感吧。

茶不僅僅是茶，更是載體，不同的人在喝茶中可以喝出許多不同的“味道”來。無論是認真喝茶還是不認真喝茶，茶都可以給人帶來許多各種美好愉悅的感受。這也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