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陶藝符號學體系的構建

■肖 絢 陳致敏

符號學 (Semiology)是當代人文科學的前沿理論之一，其影響遍及人文社會科學各領域。符號學主要研究符號的本質、符號的發展規律、符號與人類各種活動的關系，以及符號與人類思維的聯系等[1](P2)。符號學方法論一般被視為其他人文社會科學方法論的語義學和邏輯學基礎，故被稱為人文社會科學的“數學”工具。陶藝是一門古老而又嶄新的藝術。中國陶瓷有著近萬年的歷史，并產生過世界性的影響。隨著文化的演進和制陶技術的發展，陶瓷品在人類生活中已不再只有實用價值，而漸漸成為一種重要的藝術文化，它所代表的是人類審美觀及生活品質的改變。陶瓷器物特有的物理性能，使得地上保存和地下發現的陶瓷器成為中國文明的最好見證，而且是少見的沒有中斷的實物門類，從而較好地保留了中國文化的意義和精神。

陶藝文本有著獨特的、確定的符號系統和固有的連接方式，這些符號系統和連接方式是為傳達特殊的、依靠其他手段所不能傳達的信息服務的。從符號學的角度來審視、揭示陶藝文化的內涵，不僅為解讀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豐富人類文化遺產提供了一條重要途徑，有助于我們理解陶藝符號與其他符號的關系，而且有助于我們提高現代陶藝的創作能力。

一、構建陶藝符號學的必要性和意義

在自然科學的表達精確化和推理邏輯化的理性壓力下，人文社會科學包括陶藝理論也在不斷地改變著自身的話語系統。這種理性的壓力首先就是關于詞語(符號)表達和所指內容間對應關系精密化的壓力。即使是具有內在非定形性和模糊性的陶藝對象，也應當在話語系統中有其明確的位置，這大概就是陶藝的科學性概念最寬泛的界定了。中國當代陶藝的研究絕不只是陶藝學科范圍的問題，它涉及中國造型藝術原型話語的許多方面，如社會與學術制度、作者動機、讀者的理解、文化的結構等?，F有的陶藝研究方法主要有心理學、比較研究、經驗描述和美學研究等方法，但這些方法過分側重心理學分析和肯定陶藝家對傳統藝術的反叛，只注重分析陶藝家的個人風格，沒有認真研究當代陶藝如何走向大眾，也沒有很好地研究和回答陶藝的時代功能和社會價值。

陶藝屬于藝術范疇，洛特曼把藝術看成是像語言一樣的交際工具，它在作者與讀者或欣賞者之間充當信息傳遞者的作用，他以詩歌為媒介研究了藝術符號學[2](P20)。藝術本文由于其自身獨特的結構，能夠蘊藏和傳遞的信息量要遠遠大于非藝術本文。蘇珊·朗格融合了懷特海的邏輯符號學和卡西爾的人類文化符號論，又批判性地匯注了克羅齊、貝爾等其他學者的思想，以“藝術是人類情感符號形式的創造”這一全新的命題為核心，構筑了一種藝術符號論的美學思想體系[3](P24)。

當今，從符號的角度看待各種交流體系已經成為一種廣為接受的觀點，國內外學者從這一論斷出發，開啟了陶藝符號學研究的基礎性工作。陶藝具有符號性這個觀點在學術界得到了共識，陶藝的造型、裝飾、釉色、創作風格其實都是一種陶瓷藝術語言符號。其中，聚像符號表示主題的統一，復線多點表示主體的消隱，無意義符號的出現表示試圖超越傳統，因此，可以利用符號學方法研究陶藝符號表層和深層的文化含義。但是從既有的研究中，我們仍然難以見到運用符號學的一般方法來系統分析陶藝理論的研究，更談不上建立陶藝符號學的體系與模式了。

陶藝符號學是用符號學原理來解讀各種陶藝符號意義以及探討陶藝語言的學問，其基本任務在于探討陶藝語言的結構、陶藝本文的意義構成、陶藝語言與陶藝本文之間的關系，以及陶藝符號發生功能的條件。我們不僅要探討陶藝的語言、陶藝的符號信息系統，而且要討論這些信息的形成和淵源，把陶藝語言與現實生物和具體的陶藝作品聯系起來，從歷史的角度來探索陶藝語言的產生及發展變化，在大的文化、藝術、社會背景下找到真正屬于中國陶瓷藝術的語言和獨特的元素符號系統。

陶藝符號學的研究有助于對陶藝設計機制的認識。陶藝設計研究和陶藝符號學研究都以陶藝作為研究對象，但切入的角度和側重點不同。前者強調陶藝的設計性質，后者強調陶藝的符號性質。通過對陶藝符號學的研究，建立有中國特色的陶藝理論將有助于揭示陶藝文化的內涵，有助于進一步認識陶藝設計的符號學機制。

陶藝符號學的研究有助于構建適合中國陶藝發展的符號體系。中西學術分類系統在其心理模式、語言系統、文化傳統方面的歧義性，導致各自的術語有顯著的區別。就中國陶藝而言，其生命力在于保持其傳統思想方式的特殊風格。我們只有重新組織和構建適合中國陶藝發展的符號體系，才能使其在現代學術和社會交流中發揮有效的作用。

陶藝符號學的研究是將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結合在一起，致力于為符號學定性和定位的研究。發展和完善一整套面向應用、具有社會性和歷史性的陶藝符號學理論，有助于提升部門符號學的技術性深化和一般符號學思想的開放性，提升符號學理論的說明力和解釋力，使符號學研究進一步深化。

二、陶藝符號學的研究內容

依據層次性方法，陶藝作品的整體可以看成一個具有獨立內容的符號，其意義取決于構成該符號的其他符號的意義和構成規則，陶藝創作－陶藝作品－陶藝知覺應該作為一個完整的系統來研究，才能充分揭示陶藝創作機制的特征，并詳細說明陶藝符號的性質和特點。陶藝符號學的研究內容主要包括七個部分。

(一)陶藝符號學的理論基礎與方法論基礎

這部分通過對現有一般符號學與部門符號學理論思想和研究實踐的綜合分析比較，挖掘出陶藝符號學的理論基礎與方法論基礎，并建立理論框架。

1．關于符號和符號學

陶藝符號學主要澄清有關符號、陶藝、陶藝符號、陶藝言語、陶藝語言結構等定義和內涵，符號學、陶藝理論與陶藝符號學三者之間的關系等一系列基本問題。

對陶瓷藝術語言的研究與分析，可以借鑒索緒爾的語言學方法，將陶瓷藝術語言分為陶瓷藝術語言結構和陶瓷藝術言語。與文字語言相比，陶瓷藝術語言的區別在于它的非文字性。陶瓷藝術語言結構呈現的社會性、制度性和系統性，表現在創作者不能脫離陶瓷載體進行創作，這種約定是陶瓷藝術語言的根本性約定，由此，在陶瓷藝術作品的創作上規約了一系列制度，雖然陶瓷藝術也呈現出多樣性和復雜性的特點，但陶瓷作為載體的根本性約定是其多樣性和復雜性的共同屬性。

從本質上說，陶瓷藝術言語是一種個別性的選擇行為和實現行為，即陶瓷藝術作品的創作行為。創作者根據自身的創作理念，前期的創作規劃，基于陶瓷載體，選取所需的創作元素和工藝方法進行組合，創作完成作品，這是對陶瓷藝術語言的個別性的實現。從某種意義上說，陶瓷藝術的創作不能脫離陶瓷藝術語言的范圍，雖然創作者可以從各種各樣的工藝、材質、圖形、圖像、色彩、造型等角度或方式來進行創作，但這仍然是一種組合行為。陶瓷藝術的創新可以借鑒其他藝術語言符號，且這種創新也是對陶瓷藝術語言的擴展。

2．陶藝符號學的理論基礎

通過歸納和比較國內外學者的理論思想，如羅蘭巴特的符號學原理、索緒爾的語言符號學、蘇珊·朗格的藝術符號學、洛特曼的文藝符號學、C－弗塞維爾的電影符號學、藤本隆志的文學符號學，可以形成陶藝符號學的理論基礎。以符號學基本原理為指導，借鑒語言符號學的聚合和組合兩種維度，分別從符號實體、符號表達方式、表達內容等層面分析陶藝符號;分析陶藝符號功能的特異性時，借鑒文學符號學方法，從符形、符用、符意等多方面闡釋陶藝創作的特點;分析陶藝符號組合關系時，借鑒藝術符號學的邏輯形式理論，采用藝術抽象的方法舍棄偶然的和非本質的因素;借鑒電影符號學中的多種敘事結構，結合陶藝創作的特點研究陶藝符號敘事結構;采用歷時和共時方法，從審美情趣、經濟文化、制度文化和工藝變革等方面分析陶藝符號的能指和所指的演變。

3．陶藝符號學的理論框架

理論框架系統分析陶藝符號的層次、意義、指稱、功能、標記性、任意性、穩定性、象征性、結構性、語構的非閉鎖性、演化性、認知的綜合性、開放性、層次性等。符號是由能指和所指構成的，因此一個符號本身有所指和能指之間的意指過程，而任何要素的價值都是由圍繞它的要素確定的。符號在具體意指過程中又與其他符號聯系，因此還有必要研究陶藝符號間的關系等具體理論問題，從而建立陶藝符號學的基本理論框架。

4．陶藝符號學的方法論基礎

西方結構主義符號學研究的邏輯性傾向是很明顯的，而前蘇聯符號學所表現出的語言傾向也十分明顯。我們研究陶藝符號學必須將這兩種方法聯系起來，強調常體和變體的二分觀點、橫組合和縱聚合的二維思想、符號學三分法原理等。

(二)構建陶藝符號集

可以將陶藝符號分為六個層次，即詞素層、詞層、詞組層、句層、句組層、文本層，對各層次進行符號學研究。每個具體的陶藝作品為文本，文本層可分為四個部分，分別為材質、造型、裝飾和時代性。

材質的詞素層為原料的成分、密度可塑性、燒結性、結合性和懸浮性等，材質的詞層為原料的分類，詞組層為材質的類型，綜合材質組合構成材質的句組層。

任何陶藝作品都是由一些點、線、面、厚度等構成，這是造型的詞素層。這些點、線、面衍生出無數的不同器型，此為造型的詞組層，在詞素層和詞組層中間的是詞層，造型的詞層為不同器型的各部分。造型的句組層指的是各種典型的器型，句層表示的是制作方式、體的形態、空間的形態和立體構成形式。

裝飾的句組層為雕塑、粉彩、色釉等，句層包括色彩構成形式、平面構成形式和裝飾技法。裝飾的詞素為點、直線、曲線、色等，詞層為在點、線、面和色的組合下形成的紋飾，詞組層為人物山水、花鳥瑞獸、文字書法組合裝飾等。

時代性指的是陶藝作品的出品時代，不同時代中的裝飾、造型和材質符號組合的含義是不同的，陶藝的內涵必須放在時代的背景下去解讀。

(三)陶藝符號意義解讀

所謂創造陶藝的符號過程只不過是對各個不同文化和相同文化不同分支已有符號的借用、挪移、置換和重新整合而已，陶藝符號的創造并不需要全部從頭做起，從一個個物象的描寫開始創造，陶藝符號形成完全可以借助前代各個民族創造的現存符號，因此，研究陶藝符號意義必須要有歷史觀。

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對陶藝符號意義進行解讀:第一，符號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和反映了大自然物體的形狀和美的旋律，如色彩符號是對大自然豐富多彩的記錄，紋飾符號更是對自然界的山水、花草的美的線條與圖案的運用;第二，符號體現了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第三，陶藝符號體現了中國傳統文化，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生活狀況;第四，陶藝符號反映了時代科學技術、精神風貌和工藝水平，反映了不同時代美的意識和表現美的能力。

(四)陶藝符號的組合

陶藝作品作為一個文本，是由許多符號共同構成的。我們不僅要研究每個單獨符號具有的含義，而且要研究多個符號組成的群系整體象征解釋以及這些符號的組合規律。

我們將陶藝作品分成三維實空間和語義虛空間。組成實空間的造型符號組合具有縱聚合和橫組合的關系。橫組合是指組成陶藝作品的各個部分之間的關系，如，瓶造型符號是由口、頸、肩、腹、足和底符號的橫組合而成。而器物中孔的形狀有方孔、圓孔、扁孔、三角孔等，這些是縱聚合關系。欣賞陶藝作品總是從形入手的，即它像什么。所以造型符號間的橫組合和縱聚合關系要符合意義的傳達。

語義虛空間由組成陶藝作品的全部符號共同構成。要研究這些符號之間的排列組合、空間組合、時間組合關系，確定核心符號、輔助符號和背景符號，研究核心語意如何結合輔助語意和關聯語意，符號語意之間如何衍生、關聯、延伸、重組和升華并達到作品意義的表達。

(五)陶藝創作的符號化行為模式

陶藝創作行為是對陶藝符號的賦值行為，陶藝符號在創作者的創作過程中被組合到某一特定的空間中，陶藝符號在陶藝作品這一空間的組合中產生了價值，值項與意指作用的雙重制約通過創作者的創作行為對陶藝符號賦值。陶藝創作的過程是把材質符號、造型符號及圖形紋飾符號在空間中排列組合的過程，這三種符號是三種互不重復的符號系統，構成三條符號系統軸，創作者在三種符號系統中選取陶藝符號進行空間組合。這種空間組合行為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拼湊，而是有著語言秩序和創作規律的組合，陶藝符號之間遵循著聯想關系和空間關系的聯系。

(六)陶藝作品解讀的符號化行為模式

陶瓷藝術形式是一種與人類內在情感具有邏輯類似性與意志性的形式，它雖然是靜態的，但它的內涵意蘊是動態的，它以靜態的形式展示與復現了人類情感那千變萬化、微妙莫測的動態形狀。陶藝作品的解釋行為是人們對陶藝符號所指涉的對象在頭腦中產生的認知和相應的解釋，陶藝符號內涵的認知是視覺符號在觀者腦中代表某種事物引起一種等效或更高級的符號，陶藝符號的認知是從代表項到對象再到頭腦中的符號即解釋項的過程，也是對陶藝符號的解讀或解釋過程。在對陶藝作品建立解讀行為的模式中，陶藝符號的代表項、對象及解釋項三者之間的關系和它們在解釋活動中發揮作用的機制，清晰地闡釋了陶藝符號在解釋活動中的運行過程。陶藝符號的運行是遞進發展的過程，代表項、對象和解釋項分別代表三個層級，其解讀過程是一個從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的無限動態延伸的過程。

(七)形式化陶藝符號學

形式化方法在邏輯科學中是指分析、研究思維形式結構的方法。陶藝創意符號在設計作品中具有明確的指涉功能，指涉功能應與其職能訴求相一致，才能恰如其分地發揮信息傳達應有的效用。根據設計意象對視覺元素進行挑選、變換、組合，研究如何將陶藝元素有機地關聯、編碼，使之形成特定的陶藝符號系統。

三、陶藝符號學的研究方法

陶藝符號學的構建是一項應用性和理論性都很強的工作，它要求研究者既要有洞察和分析具體陶藝符號的能力，又要有開闊的視野和把握具體理論問題的能力。我們將傳統符號學從語形到語義再到語用的分析方法用于傳統陶藝學，通過六個不同的研究層次，建立陶藝符號學并對其進行定量研究。這六個層次為:物理層(在信號及標志層上關注符號的特定意義)、經驗層 (研究符號的統計學特性)、語法層(研究符號的結構或組織方式)、語義層(符號的意義)、語用層(研究符號有目的的使用)、社會層(研究使用符號對人類行為的影響)。

陶藝符號學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采用體系化的研究方法，把陶藝放置到文化體系中考察，把它看做是一種與科學模式、哲學模式、宗教模式等并存共生的獨特模式，在橫向的比較中呈現陶藝創造的獨特因素。運用文獻研究法 (查閱有關資料，尋找陶瓷符號的意義)、調查研究法(通過調查、座談、訪問等方式和陶藝家直接對話，了解陶藝家創作過程中符號的使用)、理論研究法(從藝術哲學、藝術人類學、美學、陶藝設計學等角度探究陶藝符號)。謂詞邏輯是目前為止能夠表達人類思維活動規律的一種最精確的形式語言，可利用其研究陶藝符號的推理規律。運用規范分析方法，包括相關因素分析、觸發條件分析及詳細的規范表示，通過規范分析可以了解具體符號的多種表示意義、在什么情景下一個符號具體的表示意義以及多種符號推理的起始及終止，這樣可以建立復雜符號的意義演變的動態模型。

研究方案:如圖1所示，以陶藝學相關知識為基礎，利用文獻法、比較法、對比法、調查法和逆證理論、缺省邏輯、優選理論建立陶藝符號集及其語義建模，基于規范分析方法建立陶藝符號推理，并對其進行形式化處理。在此基礎上選擇若干陶藝作品研究案例進行研究比較，不斷完善模型。

四、構建陶藝符號學的難點及創新

構建陶藝符號學理論體系是一項開拓性的工作，對研究者來說既需要陶藝理論知識又要求掌握一般符號學分析方法。我們首先要對國內外符號學已有的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從中確定研究陶藝符號學的理論基礎和方法論基礎，還需要建立陶藝創作和解讀的行為化模型和研究范例，并與一般陶藝理論進行比較，以充分揭示陶藝符號活動的符號學機制。為了實現上述目標，需突破四個難關:(1)理解陶藝符號的內涵演變，如陶藝蓮花紋飾在各個不同歷史時期都有鮮明的內涵特征并不斷變化，所以在研究陶藝符號時，必須注入更多的人文關懷，了解它的文化背景，當時人們的思想以及審美觀等。(2)與語言符號的線性組合不同，陶藝符號組合是一種空間模式，具有鮮明的特點。相同的符號，如果空間位置發生改變，其表達的含義可能發生變化。如何從各種部門符號學研究的理論和實踐中吸取營養，從中找到能真正描述陶藝符號研究特色的分析方法是個關鍵。(3)在研究陶藝符號學的形式化時，采用的形式語言、模糊推理等方法屬于人工智能范疇，如何基于這些方法對陶藝符號學進行定量研究是個尚待解決的問題，我們可以利用人工智能中的知識表示、知識推理和知識運用，對陶藝符號進行推理，突破人文科學定量研究的不足。(4)陶藝創作具有非常強的實踐性，如何將陶藝符號的理論研究與陶藝創作的實踐相結合，是判斷所建立的體系是否成功的重要依據。

圖1 陶藝符號學的研究方案

陶藝符號學研究的許多問題都是學界很少涉及的領域，因而充滿了挑戰性和創新性。具體來說，創新的價值可以體現在以下兩點:(1)陶藝符號學為陶藝創作提供了系統化的思維方法 (結構主義、陶藝是情感的描述等)、豐富的概念工具(意指過程、縱聚合和橫組合等)和有效的分析方法(三分法、歷時和共時方法等)。(2)方法創新。采用符號模糊推理、符號語義網絡、規范化分析等多種學科交叉協同的研究方法建立陶藝符號學理論，突破人文科學定量研究的不足，對陶藝符號進行推理，為專門的符號學研究提供一個典范。

五、結語

創立陶藝符號學是一項填補空白并與世界先進科學文化接軌的開創性工作，也是當代符號學與陶藝理論研究工作者的使命。陶藝作品的造型、裝飾、釉色、創作風格都是一種陶瓷藝術語言符號。陶藝符號的特征是實指性與虛指性的并存、豐富性與單調性共生、共享性與同時性的統一，可以利用符號學方法研究陶藝符號表層和深層的文化含義。當代中國陶藝創作理論還不成熟，將陶瓷藝術與符號學相結合，建立形式化的陶藝符號學，可以使中國陶藝理論立于世界藝術之林，擁有中國陶藝在世界的話語權。同時，以陶藝符號作為研究對象并基于推理邏輯進行形式化，對符號學研究也是一種創新。

[1](法)羅蘭·巴爾特．符號學原理[M]．王東亮，譯．北京:三聯書店，1999．

[2](俄)烏斯賓斯基．洛特曼和塔爾圖—莫斯科符號學派[M]．莫斯科:格諾濟斯出版社，1994．

[3]吳鳳．藝術符號美學:蘇珊·朗格符號美學研究[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