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區》：荒無人煙的魔鬼城

祁建

導演寧浩的西部題材電影《無人區》，是一部純粹的國產西部公路片，講述了男主角開車去西部，在路上不斷遇到形形色色的各種人，從而引發了許多的故事。

影片《無人區》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外景地取自位于新疆克拉瑪依一帶的烏爾禾魔鬼城，當地一個普遍的說法是，魔鬼城“可遠觀而不可褻玩”—遠觀之，你會贊嘆它的壯觀、雄偉，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深入其中，你會感覺到恐怖……

若是要到《無人區》的外景地，先要搭飛機到烏魯木齊，然后搭乘汽車，沿途不時會看見“行走”的龍卷風和被曬死的干枯樹枝成卷滾動，加上沙漠戈壁中沒有手機信號，且氣候干旱，夏季最高溫度在45℃以上，風力最高達十二級，對演員和全體劇組人員挑戰極大。據說由于長時間在沒有任何植被的戈壁灘上暴曬，就有人中暑被送往當地醫院。然而拍攝環境雖艱苦，影片最終呈現給觀眾的，卻是震撼、壯麗的畫面。

關于烏爾禾魔鬼城，有資料這樣記載：大約億萬年之前，這里是一個巨大的淡水湖，那時烏爾禾劍龍、蛇頭龍、準格爾翼龍和其它遠古動物生活在水中、岸邊和林間出沒，儼然是一個野生動物的天堂。烏爾禾魔鬼城正對著西北方成吉思汗山與哈拉阿拉特山峽谷風口，四季狂風不斷，每當大風來臨，黃沙席卷，遮天蔽日。大風在這座方圓10 公里的自然城池內回旋、呼嘯，如同“鬼夜哭”，令人毛骨悚然。蒙古語稱這里為“蘇魯木哈克”，哈薩克語叫“沙依坦克希爾”，意思均為“魔鬼出沒的地方?！痹S多電影都把魔鬼城當作了外景地，比如奧斯卡大獎影片《臥虎藏龍》就是在這里拍攝的，近年越來越多的游客來魔鬼城旅游、探險，該地貌被《中國國家地理》雜志“選美中國”活動評選為“中國最美的三大雅丹”第一名。烏爾禾魔鬼城西南距克拉瑪依市100公里，克拉瑪依城里城外滿眼都是與石油有關的物像：油田，磕頭機，儲油場，油罐車……等我們到達魔鬼城景區的時候，天依然陰著，我們猶豫了一下，后來還是決定進去。

烏爾禾魔鬼城的大門對面的戈壁灘依然有磕頭機在用力的抽著石油，想來如果不是因為魔鬼城的名氣，會不會在里面也安上磕頭機？其實，魔鬼城這樣的地貌有很大一片，景區圈起來的只是一小部分。進門處貼有很多魔鬼城的大照片，提示大家魔鬼城的魅力。魔鬼城景區的區間車是那種小火車式樣的。

我去過幾次魔鬼城，夏天和冬天的魔鬼城具有不同的景色。關于魔鬼城有一段神奇的傳說。傳說這里原來是一座雄偉的城堡。城堡里的男人英俊健壯，城堡里的女人美麗而善良。城堡里的人們勤于勞作，過著豐衣足食的無憂生活。然而，伴隨著財富的聚積，邪惡逐漸占據了人們的心靈，他們開始變得沉湎于玩樂。為了爭奪財富，城里到處充斥著爾虞我詐與流血打斗，每個人的面孔都變得猙獰恐怖。天神為了喚起人們的良知，化作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來到城堡。他告訴人們，是邪惡使他從一個富人變成乞丐。然而，乞丐的話并沒有奏效，反而遭到了城堡里的人們的辱罵和嘲諷。天神一怒之下把這里變成了廢墟，城堡里所有的人都被壓在廢墟之下。每到夜晚，亡魂便在城堡內哀鳴，希望天神能聽到他們懺悔的聲音。

我們坐著小火車進去，只在3個景點停車，每次只能停10分鐘不到，時間很緊張。進入魔鬼城，就像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四周被眾多奇形怪狀的土丘所包圍，有的有幾層樓高，土丘側壁陡立，從側壁斷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出沉積的紋理，腳下全都是干裂的黃土，黃土上寸草不生。當夕陽的余暉映照過來，藍天上一抹白云掠過，剛剛還平淡呆板的土丘剎那間一片通紅。像被涂上了一層濃墨重彩，變得濃郁生動。

陽光下的魔鬼城，奇峻兀立的沙丘有一種曠世的蒼涼之美。放眼望去，沙丘被吹出一道道風痕，危臺高聳，垛堞分明，仿佛是史前遺落的廢城……

遠眺魔鬼城，就像中世紀歐洲的城堡。大大小小的古堡林立，參差錯落。曾經的輝煌，曾經的繁華，如過眼云煙，隨風而去。沙漠深處，駱駝踽踽前行。悠揚的駝鈴，如一串天籟之音，回蕩在戈壁上。塞外狂風吹走了漫天霧霾，不曾吹散大漠的孤煙；長河奔流，沖平了逶迤的山川，不曾泯滅大漠的落日。車繼續開，路上的景點一帶而過，只是車里喇叭播著講解。游客也只能舉著相機對那些一閃而過的所謂景點亂拍一氣……好不容易到了一個?？奎c，下車時司機說只?？渴昼?。算了一下，如果繼續跟車走，估計再過半個多小時我們就得出景區了。于是我們決定下車自己慢慢轉。

這個時候，太陽從云層中鉆出來了，周圍的土丘一下子生動起來，有陽光照射的紅土和沒陽光的紅土差別很大。我看了一下天邊，太陽即將落下去的地方有好大一片是沒有云彩的，根據經驗，太陽還會出來，而且今天會有晚霞。于是我們繼續溜達。果然，半個小時后，太陽又出來了，這個時候，陽光變得柔和，讓周圍的紅土披上了一層金色，漂亮極了。這個時候，太陽接近了地平線，天空開始多彩起來，我們頭頂上的云彩變得火紅，而東方的那片天空，好大一片云，全部變成了奇異的玫瑰紅色，讓人覺得那里就是神仙待的地方。

太陽落到了地平線以下，滿天的彩霞也消失殆盡，周圍漸漸地暗了下來，路好像沒有盡頭。它籠罩著孤獨與荒涼的美，與現代都市的車來人往之繁華構成強烈的對比。紅彤彤的落日像一面銅鑼懸掛在天邊，魔鬼城整個沐浴在斜陽的余暉中。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城堡被勾勒出鮮明的輪廓。那里像蒙上一層褐紅色的帷幕，一場夢幻世界的奇妙之旅上演。行走在魔鬼城中的每一個人都渺如微塵，人影被夕陽的余暉拉長然后映射在土丘上如皮影戲中的小人，人影幢幢，在古老的城堡中尋蹤覓跡。多少個世紀以來，烏爾禾魔鬼城被遺棄在沙漠邊沿，以一種高傲的姿態遺世獨立著，這里無人問津，因為荒涼，也因為恐怖。

在明媚的陽光下，烏爾禾魔鬼城一片燦爛輝煌，充滿著陽剛之美；在陰雨天氣，這里又是一片灰暗迷蒙，仿佛凝聚了諸多恐怖與危險。而到了冬天，烏爾禾魔鬼城突然變得那么溫柔，穿著潔白的衣裳，蓋著銀色的雪被，像一個孩子一樣睡著了……

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有距離才產生美感，因為有謎面才有人去揭開謎底。烏爾禾魔鬼城，就像大自然設立的一個神奇的謎面，矗立在遙遠的大西北，千百年來都在等待懂它的人去解開它神秘的面紗。

每當風起，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離，如箭的氣流在怪石山匠間穿梭回旋，發出尖厲的聲音，如狼嗥虎嘯，鬼哭神嚎……站在突起陡峭的高高土丘上，你會恰如其分地感覺到一種意境：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