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生經歷分析西弗勒斯·斯內普人物形象

李泓實

引 言

J·K·羅琳的《哈利波特》被翻譯成七十多種語言，在兩百多個國家累計銷售量達四億五千萬多冊。從第一本《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到完結篇《哈利波特與死亡圣器》，七本書用了十年左右的時間，也陪我們這一代人度過了童年和少年時代，多少個日日夜夜，盼望《哈利·波特》出版的日子里，我們也隨著少年主人公的成長而成長。斯內普教授的形象在很長的一段故事里就如同他名字的含義一樣，Severus（西弗勒斯）在拉丁語中有“嚴格、苛刻”的意思，而Snape（斯內普）則源于英國一個小村莊，在英文俗語中有“冷淡地對待，斥責、妨礙”的意思。他個性專橫偏執，那雙冰冷黑色眼睛下的深不可測，冷漠深處具有復雜的人性。在伏地魔、食死徒與鄧布利多、鳳凰社之間，斯內普作為雙面間諜，偽裝隱忍，徘徊于邪惡與正義之間，冷漠殘酷尖酸刻薄的深處，是一顆孤傲寂寞、敢于為愛放棄一切的勇敢的心。作為間諜，斯內普教授無疑具有復雜的人性，而結局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也的的確確給了我們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一 童年的斯內普

童年的斯內普主要以回憶為主線出現在《哈利·波特與死亡圣器》第33章·王子的故事里。同時根據《哈利·波特百科全書》關于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整理：斯內普生于1959年1月9日[1]，住在位于英格蘭北部城市的工業廢墟河邊的蜘蛛尾巷，度過孤獨悲慘的童年生活。

童年時代的斯內普過得并不如意，這也是他性格形成的初期。他很瘦，黑頭發很長，身上穿的衣服極不協調。穿著過短的牛仔褲、穿的又大又長大人破舊外衣，還有一件怪模怪樣的孕婦服似的襯衫。臉色灰黃，個頭矮小，體格精瘦。斯內普的父親是一個麻瓜，母親艾琳·普林斯是一個女巫，畢業于斯萊特林學院，所以斯內普是“一半一半”的混血，由于母親姓普林斯（Prince），因此就讀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后的斯內普稱自己為混血王子。童年生活的貧困和缺少關愛讓斯內普形成了多重性格：自卑、孤獨、敏感而又自負。1969年，十歲的斯內普與莉莉相遇，成為了第一個告訴莉莉她是女巫的人。他緊張這個女孩，在意這個女孩，愛慕這個女孩，在麻瓜世界中兩個“特別”的孩子惺惺相惜，他告訴她關于他所知道的魔法世界的一切，從“貓頭鷹”到“攝魂怪”，這段時光也許是斯內普一生中最美好的記憶，也是他和莉莉關系最親密的時候。童年的斯內普毫不猶豫選擇愛上莉莉·伊萬斯，這場相遇也讓他付出了一生的真情和全部的愛意。

很快他們便收到了“信使”貓頭鷹送來的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入學通知書，通過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臺，一同踏上了霍格沃茲特快專列，駛向了他們友誼分道揚鑣的地方。

二 學生時代的斯內普

1971年，斯內普終于離開了那個讓他厭惡的家庭，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就讀。學生時代也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性格形成的時期。他同盧修斯·馬爾福的親密關系在斯內普的回憶里也可以看到——盧修斯是第一個給予斯內普關懷的人?！氨R修斯·馬爾福胸前戴著閃閃發亮的級長徽章，拍了拍在他身邊坐下的斯內普……”，[2]雖然僅僅是“拍了拍肩膀”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足以讓從小缺少關愛的斯內普有了一份追隨盧修斯的決心。

然而他深愛的莉莉卻并沒有如他所愿分到斯萊特林，“分院帽罩在她腦袋上，帽子接觸到她深紅色的頭發還不到一秒鐘，就喊道‘格蘭芬多”。[3]神奇的分院帽洞悉一切學生的秉性和心理，所以分院帽是不會說謊的。兩個學院的分歧，根深蒂固的不同也漸漸拉開了莉莉和斯內普的距離，當然這并不是全部原因。他獨來獨往的性格使他亦同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萊克、萊姆斯·盧平、小矮星彼得的四人小團體關系極度緊張，這也成為日后他對哈利·波特言語刻薄、刁鉆的原因之一。1975年，在五年級黑魔法防御術課的OWLS考試結束后的斯內普離開了禮堂，漫無目的逛到那棵山毛櫸樹附近，詹姆、盧平、小天狼星、小矮星正一起坐在樹下，驕傲自大的詹姆為了吸引莉莉的注意力，用斯內普發明的“倒掛金鐘”[4]咒語從背后偷襲斯內普將他倒掛在樹上，這時正好路過的莉莉看到后跑過來相救，替斯內普辯護。強大自尊心的驅使令惱羞成怒的斯內普喊出了讓他后悔一生、不可原諒的三個字：泥巴種。事后，斯內普多次找莉莉解釋，甚至揚言要睡在格蘭芬多塔樓前，但心灰意冷的莉莉沒有原諒他，斯內普也沒有再解釋，就這樣他永遠失去了一生摯愛的莉莉。

斯內普無疑是愛莉莉的，只是他一直不敢大膽表述自己的愛。在他們友誼決裂的前期，莉莉曾經找斯內普聊過關于“穆爾塞伯”的問題，希望斯內普不要再熱衷于黑魔法。但是斯內普只是反復強調了盧平月圓之夜的問題并且很氣憤地說出詹姆·波特喜歡莉莉的事實。當莉莉說道，“我知道詹姆·波特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時，斯內普整個身體就放松了，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這些都不難看出斯內普對莉莉·伊萬斯的感情絕不僅僅是友誼那么簡單，其他任何人的出現都將是以“情敵”的身份。而他強大的對手——詹姆·波特出身于正宗純血統巫師家族，是擁有死神圣物隱形衣的三兄弟之一——伊格諾斯·佩弗利爾[5]的后代。作為家中獨子的波特從小就享有非常好的家教，他勇敢驕傲、人緣極好，更是魁地奇球賽的明星找球手。這些優秀的品質和背景和“鼻涕蟲俱樂部”里卑微的斯內普形成鮮明的對比。由于斯內普的陰郁和內向，詹姆對待斯內普的態度傲慢而刻薄。斯內普在學校的第五年，一次月圓之夜看到龐弗雷夫人帶萊姆斯·盧平到打人柳那里變形，他很好奇萊姆斯每個月到那里去的原因，而小天狼星則惡作劇地告訴他只要戳一下打人柳下的節疤，他就可以跟著他們到尖叫棚屋。一心想知道事實的斯內普按照小天狼星說的做了，當他快到尖叫棚屋的時候，詹姆一把將斯內普從狼人的爪下救了出來。這個行為使得兩個男孩之間形成了一條紐帶，也促使日后斯內普一次又一次偷偷救了哈利的命。但是盡管如此依舊改變不了斯內普對波特的憎惡，這是一個內心無比驕傲而又卑微成熟的男人對另一個單純又呵護良好的男人的嫉妒，亦因為一個女人的名字，婚后的她叫——莉莉·波特。

三 成年以后的斯內普

1976年，斯內普從霍格沃茨畢業，同盧修斯一樣在左手臂烙上了黑魔標記，成為了食死徒的一員。成年以后也是斯內普性格完全形成時期。最早出現斯內普的外貌描寫在《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第七章分院帽中第一次見到斯內普的哈利看到了“頭上裹著可笑圍巾的奇洛教授正在跟一位‘一頭油膩黑發、鷹鉤鼻、皮膚蠟黃的老師說話”。[6]這小段描寫便是斯內普成年后的外在形象。單單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勾勒，我們就可以感覺到斯內普教授的大致形象。而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對斯內普的性格似乎也早有耳聞——羅恩對哈利說：“斯內普是斯萊特林學院院長，都說他偏向自己的學生，現在倒可以看看是不是真是這樣”。[7]偏向這一詞體現在斯內普教授身上就是對自己學院的學生寬容，對其他學院特別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極其尖刻，當然斯內普最為偏向的學生應該是德拉科·馬爾福，因為在魔藥課上“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挨過批評，只有馬爾福幸免?！盵8]在《哈利波特與魔法石》魔藥課老師這一章節里，羅琳充分描寫了斯內普教授的課堂。斯內普說話聲音比耳語略高，但極具震懾力，學生都十分害怕他，如納威·隆巴頓。說起斯內普的苛刻，其實更傾向于是一份完美主義，斯內普是求完美的，無論是事業還是愛情。他是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魔藥學教授和斯萊特林學院院長，更是執著到可以用一生守候一份愛情的勇士。斯內普對哈利的感情很復雜，也飽受爭議，應該說是愛恨交加，但最后，愛占了上風。斯內普恨哈利并不是沒有原因，因為哈利除了眼睛外一切都那么像他的父親詹姆：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龐、出色的魁地奇天賦，甚至還有在魔藥課上糟糕的成績。還有一點不容忽視，那就是莉莉的死。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哈利，莉莉至少可以免除一死。在斯內普看來，哈利·波特幾乎一無是處，一來學校就名聲大震，憑著運氣幾次擊敗伏地魔。而斯內普教授則喜歡成熟、深思遠慮、有計謀的斯萊特林人才，這一點哈利的確不是?？伤箖绕找矏酃?，因為哈利是莉莉的兒子，有著和她一樣的淺綠色的眼睛，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保護哈利。斯內普對哈利的愛是一種嚴厲、幾乎苛刻到完美的愛。在哈利波特系列第一本書《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斯內普對哈利說：“看來名氣并不能代表一切?！盵9]這樣的話咋一看是諷刺，但卻不無道理。哈利重新回到魔法世界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名人，他聰明又努力，因為缺少父母的關愛便有來自鄧布利多教授、麥格教授、海格等人更多的寵愛和幫助，這樣的環境很容易滋生驕傲和滿足，尤其是對一個分辨力尚不強的孩子來說。所以斯內普用與眾不同、類似嚴父的愛對哈利進行的特殊培養。這份愛不僅僅來自他對莉莉的感情，也因為時光可以化解仇恨，愛終究是斯內普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正如同斯內普知道哈利是第七個魂器的時候沖鄧布利多大喊：“我為你做間諜、為你說謊、為你身陷險境。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保護莉莉的兒子?，F在你告訴我把他養大就是為了把他像豬一樣宰?！盵10]這句話無疑是斯內普愛哈利的最好證據，只是連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認罷了。遵照鄧布利多的計劃，斯內普在格蘭芬多塔樓用阿瓦達索命咒語結束了原本已即將中毒身亡的鄧布利多的生命，制造一個假象讓伏地魔以為老魔杖實際聽從于斯內普，勇敢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這個計劃的實質就是犧牲鄧布利多和斯內普，保住哈利·波特。

1998年5月2日，我們的混血王子西弗勒斯·斯內普死于伏地魔的手下，被大蛇納吉尼咬死，結束了他短暫而又意義非凡的一生，終年39歲。

四 結論

不幸的童年時代開端，似乎標志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一生將以悲劇收場，他背負了太多責任、重擔和所有不被理解的仇恨。童年的孤僻一直持續到了死亡，甚至在死亡過后，他也依舊被世人所誤解。他曾為了利益和理想選擇邪惡成為黑魔頭的忠實爪牙，但因為伏地魔殺害了莉莉，斯內普為了愛放棄了自己的黑魔法信仰，選擇了正義與光明。這樣一個矛盾的人物，最終歸降于愛，還是一份已經失去不可能再回歸的愛，足以看出斯內普的執著和勇氣。

他與哈利·波特的關系，一直也被世人所不解。斯內普討厭哈利，但因為出于對莉莉的愛的驅使，所以他保護哈利。事實上他已經把保護哈利當做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雖然在課堂上、在霍格沃茲的校園里，他言語尖刻、處處針對哈利，但是這樣的磨難讓哈利在挫折面前日益沉穩和成熟，這樣的磨難才能讓哈利更加優秀，歷練成為堅強、會保護自己的勇士，而不是一個僅僅被所有人寵壞的孩子。

至于對伏地魔，其實斯內普是崇拜伏地魔的。在他的內心中，對于榮譽、純血統的渴望完完全全符合斯萊特林學院的全部特征，而斯萊特林的代表人物就是——湯姆·里德爾（黑魔頭伏地魔）?？v觀斯內普的童年、少年經歷我們不難發現一個外在自卑、實際內心卻極其驕傲的孩子會用一個怎樣的辦法來快速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優秀，于是它選擇了黑魔法。精明勤奮的他也的確有這樣的天賦來學習和實踐，他對黑魔法的興趣從少年時代一直延續到成年以后他對黑魔法防御術教授一職的渴望。

鄧布利多無疑是一個智者。因為斯內普對莉莉的愛，鄧布利多選擇對他絕對信任——斯內普完全可以為了哈利最終打敗伏地魔而用自己的鮮血和死亡鋪平了道路。

斯內普的一生，就這樣帶著遺憾、悔過結束了。

一輩子的時間很短。十九年后，一個名字中帶著西弗勒斯的男孩踏上了去霍格沃茲魔法學校的旅途，那就是哈利與金妮的二兒子——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這個名字中帶著西弗勒斯的男孩，也許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對混血王子西弗勒斯·斯內普最好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