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飄奧黛

文/潘小嫻

飄飄奧黛

文/潘小嫻

到達越南下龍灣，已是日暮時分，肚子餓得咕咕叫，二話不說，直奔酒店吃飯去。

一走進酒店，就覺得眼前一亮，只見店堂里的越南女子穿著貼身的水藍色上衣，配水藍色或雪白色長褲，隱隱透著一種“窈窕淑女”的古典之美。待認真一看，上衣是一件長衫，類似中國的旗袍，很顯女性玲瓏有致的曲線，不同一般都只是開至及膝部或高到大腿，而的是，中國旗袍雖然也是兩邊開叉，但越南女子穿的旗袍式上衣長衫，卻把兩側開叉至腰部，特意露出一段潔白的側腰。走路時前后兩片裙擺隨風飄逸，若隱若現地遮著腰肢，比之旗袍，似乎多了一種搖曳又性感的風情。而下半身配上同樣水藍色或雪白色長褲，那長褲很寬松，寬松得類似咱們中國人上個世紀80年代風行一時的長至拖地的大喇叭褲，人一走動，只見衣袂飄飄，卻往往看不到腳，嫵媚中透著一種不羈。越南導游小武看我對店堂女子的飄飄服裝如此感興趣，便很熱情地告訴我，這就是奧黛（Ao Dai），是越南女子的傳統服裝，“ao”源于漢語“襖”，在現代越語里“ao”則指遮蓋到頸部以下的服飾，而“dai”的意思是“長”。奧黛通常用絲綢等軟性布料做成，下半身一般配同花色或白色寬松長褲，日常生活中，無論行、住、坐、臥都很方便，穿起來非常舒適。 可以說，在越南，奧黛無處不在。

后來游覽越南，果真看到很多穿奧黛的越南女子。接待我們的旅館服務員穿著藍色的奧黛；從河內飛往西貢時，在機場見到了很多女服務人員也穿著藍色奧黛；而在各個旅游點，碰到穿著各色奧黛的女服務員就更多了，尤其是在盛產水果的美拖泰山島上，一群身穿各色奧黛的越南姑娘提著小花籃，婀娜多姿地為我們唱中文歌曲《阿里山的姑娘》。小武說，以前，傳統服飾奧黛在越南也不怎么流行，但1986年越南“革新開放”后，越南政府重新提倡奧黛，奧黛因此成為女性公務人員、旅館接待、新聞主播、航空公司空姐、初中高中以及大專院校女生校服的標準制服，其中女生校服是純白色的奧黛，以象征少女的純潔，一到上學或放學的時間，街道上成群的白色奧黛晃動著，十分醒目。

我到越南旅游是8月，學校都放假了，很可惜我沒能看到白色奧黛飄飄，在街頭飛舞的美麗場景。不過后來我在美拖泰山島上看到了兩幅畫，一畫里的女子穿著白色奧黛，戴著黃色竹笠，長發飄飄，裙擺飄飄，陽光從樹叢中透射下來，光著腳丫的奧黛少女走在樹叢中，金色的陽光，白色的幻影，風雅得讓人心動。還有一幅是少女戴著黃色竹笠，在樹木郁郁蔥蔥的小路上騎單車，一襲長長的遮住了腳的白色奧黛隨風飄揚，路上旋起了一圈圈白色的光影，輕盈如風，滿身仙氣，美得純凈又鬼魅，甚至讓我感覺還有了點咱們中國的蒲松齡先生所描繪的那種搭訕書生的漂亮狐妖味道。也因此，后來走在越南，我最喜歡看的就是騎自行車的奧黛女子。

說來，出國旅游看到各國女子穿著古雅的霓裳飄然而過，猶如時光倒流，心向往之。遺憾的是，當自己偶爾也有機會試穿那些傳統霓裳時，這種向往的熱情往往會漸漸消逝。比如，在日本，一般酒店里都備有簡易和服，和服的裁剪幾乎沒有腰身，但用腰帶把腰間調節一下，也算合身。和服穿在身上，還有許多諸如木屐之類的配飾物。當我把和服穿上站起來想走路時，看見自己腳上穿著的拖鞋，霎時對和服的美感就全沒了。韓劇在中國無比流行，到韓國旅行時，自然就不忘前往韓國傳統服飾館過一回傳統韓服的癮，但是當長長寬寬的韓服穿在我身上時，人頓時胖了幾個層次，怎么看都很別扭。到了印度，色彩繽紛的紗麗更讓我兩眼放光，我熱情奔放地跑到紗麗店后，才知道原來紗麗是一整塊布纏繞到身上去的。店主三下五除二就幫我纏繞到身上，但當布散開后，我再想纏繞上身，卻怎么也纏繞不好，光是腰帶頭就要折七下，讓我覺得怪累的，頓時興趣索然了。

相對來說，很多國家的傳統服裝穿在身上并不是那么方便，但越南的奧黛穿在身上相對隨意自在一些。然而，因為有前幾次試穿其他國家傳統服飾帶來的遺憾，我雖然對越南的奧黛心動不已，卻決定不再試穿，而只是選擇停留在欣賞的層面上，這樣一來，反而讓我至今還對奧黛有一種念念不忘的情懷。有時候，有些東西，就算你情有獨鐘，但也只適合遠遠地欣賞，這才是最唯美的境界，風雅的古裝，或許就是其中典型的一種。（責任編輯/盧勇軍 設計/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