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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論武威漢簡《儀禮》的版本問題

2015-04-29 08:42陳緒波
敦煌研究 2015年1期
關鍵詞:版本儀禮

陳緒波

內容摘要:簡本《儀禮》現存九篇,每篇都有完整的篇題。這些篇題與石經本、今本《儀禮》的篇題相較,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諸篇題之間是什么關系,諸本之間又有什么聯系,從此角度出發展開討論,通過分析各篇題之間的具體關系,可以揭示它們之間在版本上的聯系,進而推求簡本《儀禮》的版本問題。

關鍵詞:武威漢簡;《儀禮》;篇題;版本

中圖分類號:K87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4106(2015)01-0086-05

Abstract: The Rites and Ceremonies preserved in Han Dynasty bamboo slips consists of nine chapters, each chapter with a complete title. There are som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titles of the bamboo and stone versions and the version available today. This paper first attempts to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se titles and different versions and then discusses the origin of the bamboo version.

Keywords: Han Dynasty bamboo slips from Wuwei; Rites and Ceremonies; chapter titles; versions

武威漢簡本(下稱簡本)《儀禮》的出土,不僅是考古學上的大事,也是“《儀禮》學”上的大事。它的出現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至今現存最早的、全新的《儀禮》版本。關于簡本《儀禮》的版本問題,前賢學者論述并不多,僅就筆者所見,蓋不出陳夢家、沈文倬、王關仕三家之說。他們多是從考古學、文字學的角度出發,考求簡本《儀禮》的版本問題。各家之說雖然各有所長,但仍有可商討之處。

簡本《儀禮》存九篇,各篇都保存著完整的篇題。這些篇題與東漢熹平石經本(下稱石經本)、今所存十三經注疏本(下稱今本)《儀禮》的篇題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不同之處,諸篇題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諸版本之間又有什么聯系,本文欲從此角度出發展開討論,希望通過分析各篇題之間的具體關系,來揭示它們之間在版本上的聯系,進而推求簡本《儀禮》的版本問題。這一新的角度或許會給我們帶來一些新的啟示,故不揣淺陋,陳論如下,以求證于博雅君子。

一 簡本《儀禮》概況

1957年9月,甘肅武威磨咀子六號墓出土了一批極有價值的漢簡。這批漢簡主要包括九篇《儀禮》的竹木簡和其他一些雜簡,“存四百六十九簡,二萬七千三百三十二字,首尾完整,次第可尋”[1],整理者根據竹木簡的內容和形制,將其分為甲、乙、丙三種本子。甲本是木簡,字大而寬,存有《儀禮》七篇,每篇都有篇題,它們是《士相見之禮》、《服傳》、《特牲》、《少牢》、《有司》、《燕禮》、《泰射》。其中《士相見之禮》為完篇,共有16簡,篇末記總字數為“凡千二十字”;《服傳》簡有殘缺,共有60簡,篇末不記總字數;《特牲》簡有殘缺,共有53簡,篇末記總字數為“凡三千四百卅字”;《少牢》簡有殘缺,共有47簡,頁碼題于簡背,篇末記總字數為“凡三千九百五十四字”;《有司》簡有殘缺,共有79簡,頁碼題于簡背,篇末記總字數為“凡四千八百字”;《燕禮》簡有殘缺,共有53簡,經文載于第1—47簡,篇末記總字數為“凡三千六十六字”,記文載于第48—53簡,篇末記總字數為“記三百三文”;《泰射》簡有殘缺,共有114簡,篇末記總字數為“凡六千八百五十八字”。乙本為木簡,字小簡窄,僅有《服傳》一篇,簡有殘缺,每簡書有兩行,共有37簡,篇末不記字數。丙本是竹簡,僅有《喪服》一篇,簡有殘缺,共有34簡,篇末記總字數為“凡千四百七十二字”。

二 簡本《儀禮》的篇題

簡本《儀禮》篇題與今本相同,分為外題和內題?!八^內題即在篇首經上者,所謂外題即在卷外或經前者?!盵1]12簡本《儀禮》諸篇之內題皆書于每篇之首①,篇題之下即是正文,中間無空格或其他符號。甲本七篇內題為:《士相見之禮》、《特牲饋食之禮》、《少牢饋食之禮》、《燕禮》、《泰射之儀》,《服傳》、《有司》篇無內題;乙本《服傳》無內題;丙本內題為《喪服》。簡本《儀禮》諸篇之外題(包括篇次)一般皆書于每篇第一、第二簡簡背②,其中第一簡簡背書篇名,第二簡簡背書篇次。甲本外題為:《士相見之禮第三》、《服傳第八》、《特牲第十》、《少牢第十一》、《有司第十二》、《燕禮第十三》、《泰射第十四》;乙本外題為:《服傳第八》;丙本《喪服》無外題。

漢簡《儀禮》九篇中,甲本《有司》、《服傳》,乙本《服傳》都沒有內題。從今本《儀禮》來看,《既夕禮》、《有司》也只有外題,沒有內題,其他諸篇皆有內題和外題。陳夢家先生認為“凡屬于分出之篇如《有司》、《既夕》是沒有內題的,它本身屬于前一篇的下篇,《別錄》所述甚是”[1]13;又“劉向《別錄》稱《既夕》為‘《士喪》下篇,《有司徹》為‘《少牢》下篇,則是有意義而正確的,因此四篇實際上是兩篇四卷(冊),由于篇幅的過長而分卷(冊)的。武威甲本同于兩戴本,別出《有司》于《少牢》,自立篇名,已在十七篇題業已固定之后。但甲本的《少牢》和《有司》還表示了一些分離不久的跡象,第一,它不稱《有司徹》而稱《有司》,是在《有司徹》名稱固定以前;第二,它雖然已分為兩篇,然七篇中唯此兩篇的頁數寫在簡背面?!盵1]12陳氏所言甚是,漢簡甲本《有司》沒有內題,今本《既夕》、《有司》也沒有內題,其實情況是一樣的,它們都是前一篇的下篇,由于篇幅太長而分為上下,如果要給它們加上內題的話,應與上篇的內題相同。

丙本《喪服》篇只有內題沒有外題者,陳夢家先生云:“丙本《喪服》僅有內題而無外題,則由于丙本乃單行的《喪服》[1]13?!北尽秵史肥侵窈?,字大,每行容字少于甲本,共34簡,無頁數,無背面篇題(即外題),書篇題(即內題)于篇首,在內容上只有經、記,無傳。與今本《喪服》相較,其經、記無所刪節,與今本同。由此可見,丙本《喪服》是經、記、傳沒有結合前的一個單經或單經記單行本。從時間上來說的話,丙本《喪服》早于經、記、傳結合在一起的甲本和乙本《服傳》,甲、乙本《服傳》又早于《儀禮》十七篇之定型本。

三 簡本、石經本、今本《儀禮》

篇題間的關系

簡本及其篇題情況已經論述如上,為了便于比較諸本《儀禮》篇題間的關系,今將石經本、今本《儀禮》及其篇題情況簡要論述如下。

東漢熹平四年(175),靈帝接受議郎蔡邕等的建議,立石經于洛陽城南的開陽門外太學講堂,所刻經書有《周易》、《尚書》、《魯詩》、《儀禮》、《春秋》、《公羊傳》、《論語》。近世出土漢熹平石經殘石,所存《儀禮》部分并不多,據馬衡先生《漢石經集存》所載《儀禮》類殘石,經文有64塊(392—455){1},校記有2塊(456—457),不知篇名的殘石有13塊(458—470)。在這些殘石之中,僅《鄉飲酒禮》一篇保存有完整的篇題,其外題占一行,頂格,書曰“鄉飲酒第十”;內題另起一行,頂格,書曰“鄉飲酒禮”[2],內題下即是正文,中間無空格或其他符號。張國淦先生在還原熹平石經所做的碑圖中,將《儀禮》篇題之外題定為:《冠禮第一》、《昏禮第二》、《相見第三》、《士喪第四》、《既夕第五》、《士虞第六》、《特牲第七》、《少牢第八》、《有司徹第九》、《鄉飲酒第十》、《鄉射第十一》、《燕禮第十二》、《大射第十三》、《聘禮第十四》、《公食第十五》、《覲禮第十六》、《喪服第十七》,將內題定為:《冠禮》、《昏禮》、《相見禮》、《士喪禮》、《士虞禮》、《特牲禮》、《少牢禮》、《公食禮》、《聘禮》、《鄉飲酒禮》、《鄉射禮》、《大射禮》、《燕禮》、《覲禮》、《喪服》,其中《既夕第五》、《有司徹第九》無內題[3]。張氏所定之篇題正與熹平石經殘石所存“鄉飲酒禮”篇題相合。石經之篇題蓋如是也,其外題為“某某第幾”,內題為“某某禮”。

今本即現在的十三經注疏本,它是《儀禮》十七篇定型后的本子。從源頭上來說,它屬于鄭注本,是鄭玄采擇《禮古經》對《小戴禮》的注釋本。今本《儀禮》是在經歷了簡本、大小戴本、古文經本之后所形成的最終定本。今本《儀禮》的篇題也包括內題和外題,其外題一般作“某某禮第幾”,內題一般作“某某之禮”。為了便于比較各本之間的關系,今將簡本、石經本、今本《儀禮》各篇題情況列表如下(表1):

簡本、石經本、今本《儀禮》篇題之間的特點與關系,陳夢家先生云:“簡本在簡背作‘某某第幾(外題),在第一簡正面經開始前作‘某某之禮(內題),今本則每篇之前一行‘某某第幾,在經文開始前作‘某某之禮。熹平石經亦是如此,如《漢石經集存》第414號,第一行頂格‘鄉飲酒第十,第二行頂格‘鄉飲酒禮。主人就先……。熹平石經的這種體例,當仿自簡本,而今本則仿自石經?!盵1]12陳氏認為熹平石經的體例是仿簡本,而今本則是仿經本。以此論之,那么石經本則成了簡本與今本之間的過渡本。此論是否成立,這就需要仔細考慮。先從外題上來看,簡本外題與石經本外題相同,兩者皆作“某某第幾”{1},而今本作“某某禮第幾”,與簡本、石經本相較,今本則多一“禮”字。由此可見,如果從外題上來說,簡本之外題更接近于石經本。陳氏認為“熹平石經的這種體例,當仿自簡本”,則有一定的可能性。從內題上來看,簡本內題與今本內題相同,兩者皆作“某某之禮”,石經本則作“某某禮”,與簡本、今本相較,石經本則少一“之”字。從內題上來說,簡本之內題與今本更相似。由此看來,今本之外題似有仿自簡本之痕跡,而陳氏認為“今本仿石經”,則是值得商榷的。綜上可知,如果單從諸本篇題間的關系來看,簡本的外題更接近于石經本,內題更接近于今本。

四 簡本《儀禮》的版本問題{2}

簡本究竟為何本,至今沒有定論。陳夢家先生認為是慶氏本,他在《武威漢簡》中說:“武威本既不是兩戴本或《別錄》本、鄭注本,那么它最可能的只有是慶氏本了?!标P于簡本與今本、兩戴本篇次及文字上的差異,他又解釋說:“當我們看到武威七篇篇次與今本或兩戴本的不同,《服傳》與《喪服》的不同,及經文字句的出入,字形的互異,我們只能解釋它是家法上的差別[1]14?!鄙蛭馁鞠壬鷦t認為簡本應該是古文或本,他在《〈禮〉漢簡異文釋》中說:“予既研討有年,以鄭君《禮·注》所迭今古文比勘考核之,然后知此簡為《禮》今文、《禮》古文以外之古文或本也?!盵4]王關仕先生在《儀禮漢簡本考證》中說:“簡本以《士相見》最為完篇,雖缺三處,可度其長短,依字例以補足,故據其末簡‘凡千二十字核對現應有字數,得知其為今文家刪削之本;依今本及鄭注今古文,補其刪削脫奪,除去筆誤衍文,則今于所見字數,是知其底本為古文也?!盵5]又云:《特牲》、《有司》、《燕射》、《大射》底本“情形類《士相見》”。由此可見,王氏以為此簡本是今文家對古文本的刪削本。盡管學者們對簡本《儀禮》的版本情況尚有爭議,一時難以決斷,但是各家之說畢竟為我們提供了一個進一步研究的基礎。

陳夢家、沈文倬、王關仕等前輩學者在簡本《儀禮》版本問題上的討論多是從考古學、文字學的角度出發,去推求簡本《儀禮》的版本問題。當然,這是一種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方法。除此之外,我們可以另辟蹊徑,從與簡本相關的諸本(石經本、今本)入手,通過具體分析它們之間的版本淵源以及在篇題上的相互關系進行綜合判斷,這或許會給我們帶來一些新的啟示。

熹平石經刻于靈帝熹平四年(175),完成于光和六年(183年),經歷了9年的時間。關于石經的刊刻,《后漢書·儒林傳》云:“熹平四年,靈帝乃詔諸儒正定五經,刊于石碑,為古文、篆、隸三體書法{3},以相參檢,樹之學門,使天下咸取則焉?!盵6]所刻諸經有《周易》、《尚書》、《魯詩》、《儀禮》、《春秋》、《公羊傳》和《論語》。所刻諸經皆是當時所立于學官之今文經,《儀禮》亦是如此。今文學家恪守師法、家法,絕對不會容許有古文經的內容竄入其中的,更不用說是刻于碑石之上作為萬人楷模的石經。由此可知,熹平石經所刻是今文經。

今本《儀禮》出自鄭氏,《后漢書·儒林傳》云:“中興,鄭眾傳《周官經》,后馬融作《周官傳》,授鄭玄,玄作《周官注》。玄本習《小戴禮》,后以古經校之,取其義長者,故為鄭氏學。玄又注小戴所傳《禮記》四十九篇,通為《三禮》焉?!盵6]2577鄭玄以《古禮經》?!缎〈鞫Y》,雜糅今古文,今文《禮》中遂竄入古文內容。鄭注本一出,其他各本便漸漸亡佚。由此可知,今本是今古文經的混合本。

簡本、石經本、今本的版本情況如上所言。如按陳夢家先生之說,“石經是模仿簡本,今本是模仿石經”,簡本流傳于西漢末年,石經刻成于東漢靈帝時期,今本成書于東漢末年,從三本流傳時間上來看,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們不能因為三者有時間上的先后關聯,就斷定三者之間的承繼關系。況且,就文字方面的差異來看,陳氏取簡本與今本中的今古文相較發現:簡文同于今文者有76例,同于古文者有30例,不同于今文古文者有20例。由此可見,陳氏將簡本斷為今文經中的慶氏本,并把其中文字上今古文的差異解釋為家法的上區別,顯然是不合理的。簡文中既有今文、古文,也有不同于今古文的內容,沈文倬先生將其斷為今古文經以外的古文或本,如果單從文字的異同方面來說,是有道理的。

從上文的分析中,我們看到簡本的外題更接近于石經本,內題更接近于今本,這就可以說明簡本與石經本和今本都可能有密切的關系。在外題上,簡本更接近于石經本,石經本屬于今文本,并晚出于簡本。石經本為今文經本,其所采擇之本也必當是今文本,如此說來簡本中則有今文經的內容。

再從內題上來看,簡本內題與今本內題相似,今本晚出于簡本,是混合了今古文的本子,它的內題既有可能采擇今文經本,也有可能是采擇古文經本。今本之內題不同于今文經的石經本,卻與簡本相似,那么簡本中還有古文經的內容。

簡本中既有今文經的內容,又有古文經的內容,那么簡本到底是今文本還是古文本呢?我們認為簡本最有可能是今古文的混合本。若是如此,其中又存在兩種可能性,一是簡本的底本是今文經本,中間竄入了古文經的內容;二是簡本的底本是古文經本,中間竄入了今文經的內容。東漢時期,被列于學官的是今文經學,今文學家在諸經的傳授過程中,仍遵守著嚴格的師法、家法,為了保持今文經學的統治地位,他們是極力排斥古文經學立為學官的,為了保持今文經的純潔性,他們是不會容許古文經的內容進入今文經中的。東漢一代,古文經只是在民間私相傳授,雖然發展興盛,卻始終沒有被列為學官。因此,我們所假設的第一種可能性“簡本的底本是今文經,中間竄入了古文經的內容”的情形是不可能的。

簡本的形成只可能是第二種情形,“簡本的底本是古文經本,中間竄入了今文經的內容”。我們知道,古文經是用先秦古文字寫成的,到了漢代,能夠辨識古文字的人已經很少,為了能夠辨識、傳授古文經,必須把先秦古文字轉化為當時通行的隸書。在這一隸定過程中,由于隸定人的水平不一,則極有可能參考已經流行于世的今文經本,而使今文竄入其中,形成一個類似于簡本的今古文雜糅的本子。簡本中那些既不同于今文也不同于古文者,蓋是由隸定者的水平和隸定時取舍不同所致。由此觀之,古文本在隸定過程中,是由多人完成的,有多少隸定人,蓋會形成多少種古文本,簡本或許只是其中之一。

沈氏從簡本異文出發,詳細考證,認為簡本應是“《禮》今文、《禮》古文以外之古文或本”?!啊抖Y》今文”是指今文經,“《禮》古文”是指古文經。簡本是否是古文經之外的古文本,或者簡本與古文經到底是什么關系,我們都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簡本確實是出自古文本。王氏從簡本的今古文、異文、異辭、章句、句讀出發,通過認真嚴密的考求,進而認為簡本當是以古文本為底本而形成的一個雜糅今古文的本子。由此可見,王氏亦認為簡本出自古文本。二家之卓識在一定程度上正與本人拙見相合,這就從一個新的角度證明了簡本確實出自古文本。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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