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健
毫針的影子像黑色的減號
減去地板磚上戟們蒼白的冷笑。
站在宮門外的一角
像墓碑一樣,我伸了伸彎曲得有些麻木的腰。
里面鐘鼓喧囂,盛宴熱鬧。
我看見宮墻外那么多新墳白幡飄飄
我看見寡婦和牛正爭食田間的雜草
我還聽到:
嬰兒清澈的啼哭里
正一點點挺出起義者雪白的呼嘯
拂袖而去的罷宴者,
在門口用赤裸的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藥包。一些藥丸蹦蹦跳跳,
奔跑成一地帶著苦味的省略號。
他折斷鼓槌,作成兩雙筷子,對我發出警告:
“進去治療,完全沒有必要。
還是回家吃飯,最為逍遙!”
他還偷偷說道:“馬的耳朵,將東風辨識為驢毛。
我非妓女汝非剃刀,我們的主公大概不是梵高……”
麻沸散在砂鍋里冒著美妙的氣泡。
用斧子劈開大腦、把耳朵治好的愿望
如青煙裊裊,在207年的夜空飄得像一匹虛幻的豹。
我在死牢苦苦思考:八百多年后的李逵,是否
會把前生的我,醉夢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