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運動影響下的大學教育觀

趙遲

摘 要 牛津運動起于19世紀30年代早期，是一場以牛津大學為陣地的社會文化領域內的宗教運動，因此，其影響也波及到高等教育領域。以Newman作為重要代表人物，受牛津運動影響，他發表了著名的The Idea of a University表明了他的大學教育觀。

關鍵詞 Newman The Idea of a University 牛津運動 大學教育觀

中圖分類號：G648 文獻標識碼：A

牛津運動起于19世紀30年代早期，由牛津大學里一批年輕的文學碩士和導師發起，旨在恢復英國國教會中的某些天主教傳統，以對抗工業革命浪潮下的自由主義和伊拉斯都主義，可以說，牛津運動是一場以牛津大學為陣地的社會文化領域內的宗教運動，因此，其影響也波及到高等教育領域。

那么，牛津運動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影響著Newman的大學教育觀呢？以Newman為代表的大學教育觀如何蕩漾著牛津運動的余波？這些就是本文想要說明的問題。

1牛津運動

牛津運動起于1833年基布爾的講道“舉國背教的危機”領導的英國國教復活運動，終于1845年得紐曼皈依羅馬天主教，前后歷時12年。它是英國國教會的一次虔敬的復興，它的參與者——書冊派賦予自己古代信仰和禮儀的恢復者的重任。

1.1對抗自由主義和伊拉斯都主義

從19世紀二三十年代開始，英國社會就開始掀起工業革命的浪潮，自由主義和伊拉斯都主義的火焰也開始噴薄而出，人們的傳統思想不斷受到沖擊。在高等教育領域，除了火熱開展的新大學運動、城市學院蓬勃發展，以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為首的老牌大學也在尋求改革之路。然而，面對現實物質的誘惑，自由主義和伊拉斯都主義下精神信仰也面臨失落的困境。為了與此進行對抗，牛津大學的部分師生滿腹狐疑地挪動著前進的步伐。他們對新思想充滿了不信任感，也討厭任何形式的變革，并認為自由派的行為無異于叛教。

1.2以《時代書冊》為輿論陣地

牛津運動的開展以《時代書冊》為其輿論陣地，從1833年到1841年，書冊派先后發表了90篇書冊，后被Newman合編為6卷?！稌r代書冊》充滿著書冊派對英國國教會地位的擔憂，早在Newman的《關于牧職的思考》一文中，他就說，“假如國家把上帝給遺忘，以至于他們拋棄了教會，剝奪了她在世上的尊貴和財產……那么基督的牧師將依靠什么呢？”面對國家對教會的干預，Newman呼吁全體教士作出自己的選擇，旨在在世俗政治中保持教會的獨立性。在《時代書冊》中，書冊派用大量的篇幅來討論教會的權威性、信仰與真理的關系問題、圣事原則等教理教義問題。對書冊派而言，強調教會的圣事和儀式都是為了信仰的虔誠和圣潔性的手段，教徒通過這些形式來證明對上帝神意的接受，與上帝進行交流。教會就是通過教義、圣事和禮儀所發揮的作用來維護上帝在教徒心中的虔敬地位。

1.3小結

Newman在1845年改宗天主教，標志著牛津運動的結束，但牛津運動的余波一直蔓延到19世紀50年代，影響到Newman關于大學教育的觀點，Newman指出，大學教育還有一個遠期的目標，那就是“根據建立一個至高秩序的需要，確保所有人類智力創造的思想領域和方法在這個秩序中各得其所，并能得到恰如其分的培養和發展?！边@個“至高秩序”就是天主教的秩序，可以看出，Newman的教育思想充溢著神學的氣息。

2牛津運動在教育思想領域

2.1牛津運動對大學理念的沖擊

從牛津運動的整個發展過程來看，它是社會文化領域內的一場宗教運動，它的目的在于反對世俗政治的干預，維護教會的獨立性。作為一種反思力量，它無疑給當時轟轟烈烈開展的具有強烈時代色彩的改革潑上了一盆冷水。

熱烈之后，同樣需要反省，牛津運動雖然在1845年以Newman的改信天主教宣告結束，但它“余音繞梁”，余波不斷，對以牛津大學為主要策源地的高等教育機構，對大學理念產生了沖擊，因此，我們不能簡單地將以Newman為主要代表的書冊派關于教育的觀點定性為保守抑或倒退。

2.2Newman大學理念的牛津運動之源

牛津運動具有新正統主義的色彩，同時也是浪漫主義文化運動的一個組成部分，在某種程度上它繼承了浪漫主義和保守主義對自由主義、功利主義、激進主義的反抗。這種反抗的形式包括政治，宗教和學術等各方面，并有著不同的表現。如反對政治上的自由主義，反對宗教上的自由主義和世俗化，反對道德上的功利主義倫理學，反對學術上的理性主義。這種反抗的內核針對的是理性與科學對超自然宗教的壓抑。因此，牛津運動真正的敵人是日益上升的現代理性主義和科學實證主義。牛津運動的核心原則是神學和教義主張是不可分割的，并且它應該滲入到知識的所有分支中。這一哲學和智性上的特征，確定了其對大學教育爭論的影響。書冊派在肯定牛津大學古典自由教育理想的基礎上，滲透進了更為深刻更清晰的神學色彩和道德精神維度，以反對自由主義、功利主義或“專業”在教育上取得優先地位。他們給予宗教的達成、道德上的卓越和對教條真理性的維護以最高的優先權，而不是單獨去追求智性和在此基礎上的知識或專業教育。從Newman關于自由教育的觀點就可以看出，他說，“讓我告訴你們一種自由教育是怎樣具有真實和充分的實用性，雖然它并非是一種專業教育。誠然，‘好的是一回事，‘實用的是另一回事，但是我確定的原則（這一原則可以使我們愁云頓消）是，雖然實用的未必總是好的，好的總是實用的?！迸＝蜻\動對Newman的大學理念影響至深，從牛津運動出發的一些思想在The Idea of a University一書中也可以找到證據。

2.3小結

牛津運動的宗教特性形塑了以Newman為代表的書冊派對大學教育的觀點，尤其是Newman的大學理念在自由教育的掩蓋下滲透著濃濃的宗教氣息。對The idea of a University一書，我們不僅要把它置諸當時的社會環境看它的“保守性”，也要看它的“批判性”。

3 Newman的大學教育觀

Newman的The Idea of a University源于他在一所天主教大學——都柏林大學發表的演講，由兩部分構成：university teaching和university subjects，最初以Discourse on University Education為名于1853年結集出版，后經過修改、補充將書名定為The Idea of a University于1873年得以再版。Newman對教育的看法繼承了自亞里士多德以來的對自由教育的觀點，認為教育就是要培養人的理性，使其成為一名合格的紳士，他說，“自由教育造就的不是基督徒，不是天主教徒，而是紳士?！比欢?，Newman的觀點也有所損益，在他的整個教育思想體系中，依然彌漫著濃厚的宗教色彩。

The Idea of a University是近代高等教育史上第一部論述高等教育的專著，它的關注點在大學，因此，Newman的教育思想也可以說是Newman的大學教育觀。 對Newman的大學教育觀，筆者主要介紹兩點，一是他的大學目的觀；一是他的大學功能論。雖然說，Newman對大學目的和大學功能的論述都是建立在他對大學本質的解讀之上，大學目的與大學功能的系統闡發，讓我們對大學本質有了更加具體的理解。

3.1大學目的觀

關于大學目的，在The Idea of a University中可以發現有兩個層次的目標：一是本體性的目標；一是社會性的目標。

本體性目標即在于傳承知識，發展人的理智，這一點在書中表述得很清楚：“一方面，大學的目的是理智的而非道德的；另一方面，它是以傳播和推廣知識而非擴展知識為目的?！?/p>

在本體性目標得以達成的前提下，Newman認為，大學應該承擔起為社會培養合格公民的任務，即應該踐行它的社會性目標，他說，“如果說大學課程有實用目標的話，那就是培養良好的社會公民。因此，大學的藝術是一種社會生活的藝術，大學教育的目的也是為了適應這個世界?！?/p>

為了實現這兩個層次的目標，Newman主張實施自由教育。自由教育是一種智力培養與真理相結合的教育，以傳授普遍知識為途徑，旨在培養人的理性。

3.2大學功能論

由大學目的生發出的大學功能，旨在強調教學的重要性，他說，“如果大學的目的是進行科學和哲學發現，我不明白為什么一所大學要有學生；如果大學的目的是進行宗教訓練，我不明白它為什么會成為文學和科學之府?！边€有，“發現和教學是兩種迥然不同的職能，而且它們也需要截然不同的才能?！痹跁?，Newman從不同角度論證了大學的主要功能在于教學，顯然與19世紀英國高等教育發展的洪流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3.3小結

無論是Newman的大學功能論，還是他的大學目的觀，與洪堡在主持柏林大學期間強調的教學與科研并重的觀點相比似乎顯得比較保守，也顯得逆時代潮流。然而，作為一種批判與反思的力量，這種觀點也啟示著我們在社會經濟發展較快的時候適當停下腳步，找回當下遺失的傳統。

參考文獻

[1] Newma，The Idea of a University，Notre Dame：University of Notre Dame Press，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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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William Hutchison，The Oxford Movement.Being a Selection from the Times.New York：Walter Scott Publishing Co Ltd，1906.

[4] 王晨，論紐曼大學思想的宗教根源[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