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新型智庫對外傳播特性的具體表征——以春秋、CCG和重陽金融三大智庫為例

錢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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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新型智庫對外傳播特性的具體表征——以春秋、CCG和重陽金融三大智庫為例

錢晶晶

摘要近年來，黨和國家對建設新型智庫做出了一系列戰略部署，對新型智庫的對外傳播功能也十分關注。在這一背景下，本研究從對外傳播的角度聚焦春秋研究院、中國與全球化智庫以及人大重陽金融研究院三大新型民間智庫，運用案例分析的方法，在對三家智庫進行綜合評述，并提煉出其在對外傳播方面相關性的具體特征，分別為專業化、體制化和重視媒介營銷。本文進一步證實，在戰略和操作兩個層面，新型智庫對于國家軟實力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新型智庫；對外傳播；軟實力

DOI10.16602/j.gmj.20160008

一、 引言：我國新型智庫的對外傳播意義

近年來，智庫(think tank，中文又稱“頭腦企業”“智囊團”)逐漸成為我國政治、經濟建設中的常用詞匯。黨和政府對建設新型智庫有過多次強調，指出其對我國多元化決策咨詢與軟實力建設都具有重要意義(新華網，2015)。2015年的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文件中，對智庫的公共外交功能作了明確闡述，將智庫的外宣意義提到頂層設計的高度。如何加強新型智庫建設，如何看待新型智庫與公共外交的關系，對新時期我國對外傳播工作具有重要意義。

早在2009年夏，《中國新聞周刊》即從活躍沿海經濟外交的角度，發表了題為《中國試水“智庫外交”》的專門報道(王維博、紀學龍，2009)。論及智庫在對外傳播活動中的具體角色，清華大學中國戰略與公共外交中心主任趙可金認為，知識外交(knowledgeable diplomacy)、二軌外交(track two diplomacy)與公民外交(citizen diplomacy)是智庫外交的三種主要表現形式。知識外交中的智庫為“外交掮客”，不直接參與外交實踐；二軌外交中的智庫開始參與如香格里拉對話等官方活動；公民外交中的智庫活動以非官方的文化、教育、科技方面的國際交流為主，在范圍和對象上都最為廣泛，在操作上享有最大程度的公共化與民間化特征，對官方外交具有重要的“破冰”或補充作用(趙可金，2014)。很多新型智庫并不直接服務于外交工作，但其研究成果和日?；顒訁s在客觀上發揮了公共外交的作用，屬于上述“公民外交”一類，對外宣工作有重要意義。

“新型智庫”之所以“新”，關鍵在對民間智力資源的大力開發，蘊涵對傳統智庫“官方”特性的特別補充。2015年6月11日，《環球時報》刊文“日媒：中國新型軟實力興起 新一代智庫傳遞不同聲音”，從民間智庫在決策資訊和外宣工作的多元化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出發，重點介紹了春秋研究院、CCG和人大重陽金融研究院這三家國內新型智庫，并強調其在中國國家軟實力建設中的作用。本研究聚焦這三大智庫，擬探討我國新型智庫外宣特性的具體創新性表征。

二、 國際傳播視野下的三大新型智庫

(一) 春秋研究院：深度政治報道與國際意見領袖打造“中國觀察者”

春秋綜合智庫的全名為“春秋發展戰略研究院”，其創辦者為著名專欄作家、美國阿斯本研究所研究員、風險投資家李世默。李世默為國內民眾所熟知，來自其在TED全球大會上所作名為《中國崛起與元敘事的終結》(ChinaandtheEndofMeta-Narratives)的演講。該演講對世界各國的政治制度和前景做了詳細闡釋，對西方的民主制度提出尖銳批評，并從風險投資的角度，預見中國在未來崛起的歷史趨勢(鳳凰網，2014)。

互聯網是當前最重要的信息載體之一，也是研究中國公共外交的重要切入點(周慶安、吳月，2015)。春秋研究院最引人注目的“產品”當屬“觀察者網”，該網站以“中國關懷，全球視野”為口號，以深度報道和獨家評論為主要產品，主要關注政府治理、公共政策、國際關系、國際交流、臺海關系等熱門政經話題，已經逐漸成為國內知名的獨立新聞網站。該網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其專欄作家版塊。為其撰寫專欄的特約作者可謂星光熠熠，其中有政治學者崔之元、王紹光、朱云漢，有知名經濟學家林毅夫、李稻葵，有著名歷史學家汪暉，還有知名媒體人胡舒立、楊銳等。

從提升國際影響力的角度看，該專欄眾多特約外籍嘉賓非常引人注目，他們多為世界知名學者或業界知名人士。觀察者網或集結其對中國的看法，或邀請其作為嘉賓參與訪談，打造當代中國的新銳“觀察者”群體，用國際意見領袖的聲音解讀中國。其中，較典型的有美國著名日裔政治學家弗朗西斯·福山、德國前駐滬總領事芮悟峰、英國著名中立平媒《獨立報》前副主編和倫敦政治經濟學院亞洲研究中心研究員馬丁·雅克、美國資深媒體人以及The Globalist網站總裁斯蒂芬·里克特等。

福山以其代表作《歷史的終結》聞名世界，并在近年陸續推出探討世界政治秩序的新書《政治秩序的起源》與《政治秩序與政治衰敗》。2014年11月，李世默邀請福山做客觀察者網，做了一檔名為“李世默對話福山：中美體制比較”的對話節目。福山認為，當今美國為兩黨制所累，社會長期兩極分化，金錢和特殊利益左右政治，國家陷入僵局。福山從歷史的視角高度評價華夏文明對國家治理的貢獻，稱“在所有文明中，中華文明為現代國家之濫觴……歐洲……已比中國晚了1800年”。福山還客觀評價了古今中央政府選舉官員“任人唯賢”制的先進性，并強調了漢儒文化認同對國家政治的深遠意義(觀察者網，2015)。

在專欄文章《作為前外交官，我為什么對亞投行有信心》中，德國前駐上?？傤I事芮悟峰對西方大國提出批判，稱其通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和世界銀行(the World Bank)長期控制世界金融秩序，對新成立的亞投行做了客觀而積極的闡釋(觀察者網，2015)。倫敦政治經濟學院亞洲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馬丁·雅克發表了一系列文章，如《中國崛起促就世界新秩序》《英國應該歡迎中國——她代表未來》《應重新評估中國式治理制度》《我們歡迎“中國世紀”的到來》，直面歐美輿論界，宣告對中國崛起的積極態度(馬丁，2012，2014，2015)。斯蒂芬·里克特是美國資深媒體人以及著名獨立電子雜志《The Globalist》總裁，他通過幾十年來的全球政治觀察，對美國現行體制提出尖銳的批評，表達對其民主制度的質疑和對中國領導者“審慎”型治理方式的肯定(斯蒂芬，2014)。

(二) 中國與全球化智庫(CCG)：專業人才研究與高端互動定義“中國與全球化”

CCG的英文全稱為Center for China and Globalization，中文翻譯為“中國與全球化智庫”。該智庫的工作宗旨是“用全球視野，為中國建言；以世界眼光，為中國獻策”，由民政部批準的中國國際人才專業委員會、中國與全球化研究中心、南方國際人才研究院以及北方國際人才研究院組成，是一所致力人才國際化與企業國際化研究的民間智庫(CCG官網)。

與其他智庫相比，CCG最引人注目的是其系統性的國際人才研究成果。CCG現有的研究成果主要分為四大部分：第一，國際人才藍皮書系列；第二，研究期刊系列；第三，專著出版系列；第四，課題報告系列。四大部分圍繞人才全球化和企業、組織全球化的主題，各自具有獨立的特點，內容、形式上又互相補充，成為不斷更新的統一整體，形成一個以人才研究為核心的全球化研究系統。

國際人才藍皮書系列堪稱CCG研究成果的“明星產品”，該系列由四部分組成：《中國留學發展報告》《中國海歸發展報告》《中國國際移民報告》和《中國區域人才競爭力報告》，自2012年起開始，每年由社科文獻出版社出版。該系列以我國國際化人才研究為出發點，從國際人才、出國留學、海歸創業和國際移民為切入點，以“海歸”為重點，開展了廣泛的調查和系統的研判，成為國內研究中國人才全球化的系統權威文獻來源之一。CCG的研究期刊主要有三本，其中包括兩本雜志《中國與全球化智庫》《中國國際人才》和一本內部交流刊物《建言獻策思考》。

CCG的另一重要研究方式是積極舉辦和參與各類研討活動，如高端論壇、大型會議等。舉辦此類活動，既能廣開言路，更能擴大組織影響。在這方面，CCG的表現可圈可點。2015年上半年，CCG舉辦了40余場活動，在國內同行中十分突出。僅2015年6月，CCG共舉辦了四場圓桌會，主題有“中國與全球貿易”“中美貿易與中國企業投資美國”等，邀請到哈佛大學教授、美國前駐上?？傤I事、我前駐美領館經濟商務參贊等，共話我國與全球貿易、投資發展的關系與前景。6月底，CCG還成功舉辦了“一帶一路投資挑戰與機遇系列研討會之東南亞篇”研討會和“跨國公司在中國經濟與環境轉型中的新機遇”論壇。7月，CCG舉辦“2015中國與全球化圓桌論壇”。11月20日，CCG隆重舉辦了“第二屆中國企業全球化論壇”。

不僅如此，CCG還積極“走出去”，與世界其他智庫進行思想碰撞。2015年6月，CCG主要負責人應邀參加“第十一屆日本圓桌會”和“第四屆全球智庫峰會”。由亞洲協會牽頭的美國資深媒體團隊“了解中國行”走進其唯一智庫合作伙伴CCG考察，就“中國企業國際化”“中國建設全球品牌”等展開交流。這一系列對外交流活動體現了民間智庫的公共外交實力。

(三) 重陽金融研究院：國際金融研究加外籍高官合成高?！皫煚攬F”

重陽金融研究院全名為“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由中國人民大學校友、重陽投資董事長裘國根于2013年捐資籌建。人大重陽研究院有兩大特點：首先，舉辦了一系列與國際金融、經濟、貿易合作等主題緊密相關的研究和活動；另一方面，以獨特的魅力吸引了眾多外籍政界人士參與其中，共同出謀劃策。

重陽研究院依托中國人民大學，積極開展了一系列有關金融、財經、貿易等方面的研究，其研究動向和主要成果可用“一實錄、兩專題、兩報告、三簡報”概括?！耙粚嶄洝敝笟v次論壇實錄，人大重陽研究院不定期邀請其高級研究員和數位來自世界政、經界的知名人士舉辦主題論壇，并將內容制作成PDF版本上傳至官網：“兩專題”指該研究院的兩大專題，即“G20”和“絲綢之路經濟帶”這兩大與國際經貿合作緊密聯系的研究專題。

經過兩年多的長足發展，通過舉辦一系列有影響的高端活動，人大重陽的G20研究和絲綢之路經濟帶研究已在國內外產生了廣泛影響，打造出富有特色的研究品牌。2015年7月30日，由該研究院負責承辦的G20國家智庫論壇在人大舉辦，論壇主題為“全球治理與開放型經濟”，這也是該論壇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李雪，2015)。2015年6月18日，由人大重陽研究院與環球網、義烏市人民政府合辦的“絲綢之路經濟帶城市國際論壇2015”拉開帷幕，就“貿易暢通，共享繁榮”的主題展開一系列的大型專題研討，議題包括“一帶一路”中的支點城市、城間合作、商業機遇和金融合作等(朱海峰、呂昂，2015)。

“兩報告”指該研究院的兩大類綜合報告，一是《人大重陽研究報告》；二是《人大重陽調查研究報告》。前者是綜合性金融專題研究報告，涉及兩方面內容：第一是近年來的重大宏觀性金融議題，如大金融理論與格局、金融消費者保護、人民幣國際化、新興產業板等；第二是一些金融實踐細化層面的研究報告，如國際商務反腐規則、發展綠色債券市場、效益量化與綠色公共采購等?！叭唸蟆敝冈撗芯吭憾ㄆ谕瞥龅娜菪袠I簡報——《宏觀日報》《宏觀周報》和《金融簡報》。除此之外，類似CCG，人大重陽已推出多部專業研究出版物，如國內首部生態金融藍皮書、首部絲綢之路經濟帶藍皮書、《重建世界秩序——關于全球治理的理論與實踐》《重新發現中國優勢》《中國是部金融史》等。

如前所述，人大金融研究院的另一大特色是邀請一眾外籍政要加入，利用其資深的治理經驗、國際視角以及全球影響力為該院研究增磚添瓦。2015年6月16日，世界資深政治家、斯洛文尼亞前總統、聯合國安理會前主席達尼洛·圖爾克受聘重陽研究院高級研究員。國外政要加入人大重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早在2013年，前倫敦經濟與商業政策署署長羅斯義(John Ross)就已加盟。后來，不少外籍高官紛紛加入，如聯合國助理秘書長、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前總干事洛斯·馬格里諾斯等(王友，2015)。前文提到的人大重陽系列論壇還邀請波蘭前副總理及財政部長格澤高滋·科勒德克前來“開講”，于2015年6月23日在人大舉辦了“世界政治與經濟：來自波蘭的視角”的論壇，進一步加強了國際影響(重陽研究院官網，2015)。

三、 新型智庫對外傳播的具體表征

通過上文的介紹可以看出，在國際傳播視野下，三大新型智庫都具有各自鮮明的研究特征和工作特點。結合傳播學的基本原理和國內外智庫研究的相關成果，本研究歸納出這三大智庫與對外傳播最相關的特征，以探索新型智庫在對外傳播中所能發揮的具體作用。

(一) 專業化內容建設，集中開發智力資源

傳播學中有經典的“信源—渠道—受眾”模式，其中“信源”即傳播內容，是傳播的最根本要素。在當前信息爆炸的“大數據”時代，傳播內容對傳播效果具有決定性作用，“內容為王”是任何媒體在輿論平臺上獲取一席之地的工作宗旨，對外傳播也不例外。智庫作為智力資源的精華載體，已經解決了對外傳播中的內容問題，如果能進行高質量的專業化研究，就更具傳播意義。

美國頂級智庫布魯金斯學會、斯坦頓委員會以及國際戰略研究中心都是這方面的經典案例，它們一直致力于公共政策和外交政策方面的專業研究，是美國政府最重要的智囊團成員，為艾森豪威爾、尼克松、克林頓、小布什及奧巴馬政府的政策制定和外交事業做出了杰出貢獻。近年來，“巧實力”作為重要的國際關系概念蜚聲世界，也與這些智庫專業化的研究成果密不可分(王莉麗，2012)。

本文關注的三大新型智庫都可謂“術業有專攻”，各自都在不同領域分別進行專業化研究。春秋研究院立足政治研究，著重關注國家治理與公共政策，特別關注我國的現代化建設和社會發展，從國家治理、政治體制、國別研究等視角，開辟并夯實了“觀察者網”這一越來越富有影響力的資訊發布陣地，或及時發布獨家深度報道，或積極傳播前沿研究理念，把握國際意見領袖對中國發展趨勢的洞察和解讀，打造富有時效性和洞察力的“中國觀察者”。

CCG著重關注我國的國際人才建設。近年來，國外政府和企業對我國的國際化人才培養、出國留學、海歸回國就業和創業以及國家移民都非常重視。加強我國的國家形象建設，研究我國的國際人才建設，CCG的切入點新穎而有力度。作為國內知名的致力于全球化研究的民間智庫，CCG在我國人才國家化和企業國際化的系統研究和交流令人矚目，已然成為我國國際化人才系統研究領域的領軍角色。

人大重陽金融研究院則一直致力于我國經濟發展方面的專業研究。自成立以來，人大金融研究院事如其名，以一系列金融發展的系統研究在全世界同行中樹立起專業聲譽——無論是短小精悍的每周財訊簡報，還是初具規模的金融研究報告，加之其將富有國際視野的外籍“師爺”納入囊中，積極舉辦各類國際化研討活動，以高質量的專業金融研究成果影響國內外同行。

智庫作為一個國家和民族智力資源的集中載體，要承擔思想創新的源泉和內驅這一重要角色，最重要的任務是生產高度專業化的研究成果，成為思想匯聚和交鋒的真正平臺。進行專業化的高質量研究是一家智庫最重要的“硬實力”。這一批新型智庫各自都有明確的關注領域，進行專業化、系統化的研究，并產出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在對外傳播的內容上占得先機。

(二) 常態化體制建設，全面推動“多軌”外交

根據有關學者對智庫影響力建設的評述研究，一家智庫的影響力可由資源和智力水平、與決策層和精英層的關系以及推銷運營質量三個維度構成(陳媛媛等，2015)。其中，與決策層、精英層關系的維護與長效體制建設密不可分。將智庫的日常建設常態化、體制化，在開展專業研究和舉辦各類交流、合作的過程中形成一個強大的社會資本網絡，以保持其長效影響。放眼全球，國外同行對此早已非常關注——布魯金斯學會每年舉辦約300余場活動(苗綠，2015)。

在這方面，春秋、CCG和重陽金融也都做得很好，它們不僅有清晰的專業研究定位，在體制建設方面也都較為成熟。春秋研究院創始人李世默本人即為美國著名研究機構研究員，從風險投資的角度關注社會治理，在國內外學術精英圈內人脈甚廣，該研究院以旗下“觀察者網”為主要信息發布平臺，該網站的品牌建設已成氣候，在國內輿論界發揮著持續的影響力。

CCG一貫堅持聚焦我國的國際化人才建設，已經成為行業內的佼佼者。CCG致力于舉辦各種高端學術以及行業交流活動，不僅起到了很好的外宣效果，更進一步促進該組織的常態化建設。2015年年初，CCG負責人王輝耀應國家總理李克強邀請，在中南海紫光閣受聘國務院參事。CCG作為一家民間智庫，其影響已達國家最高決策層。

在體制化建設方面，重陽金融研究院依托人民大學，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該智庫剛成立兩年多，已獲得相當的國際知名度。2015年年初，重陽金融研究院入選賓夕法尼亞大學編制的“全球頂級智庫前150位”(王斯敏、張勝，2015)。2015年6月5日，《大公報》整版報道“中國智庫新軍崛起”，對國內新型智庫發展進行綜合報道，其中以重陽研究院作為“典型教材”。

除了上述組織傳播的形式，民間智庫本身就具有公共外交的潛質。由于社會和政治制度的不同，國外智庫常常作為“外交掮客”(diplomatic broker)，與政府的官方外交活動互為補充，起到“二軌”外交的作用，布魯金斯學會就屢屢扮演此角色(王莉麗，2012)。對我國的“新型智庫”來說，一個重要的創新之處就在于它們能充分利用民間資源的鮮活性和民間組織的靈活性，在國際交流活動中，用各方切實關注的內容和思想來打動人，客觀上發揮“多軌”外交的作用。

(三) 傳媒化渠道建設，思想運營相輔相成

根據上文提到的智庫影響力三維度，一家智庫的自我推銷和運行的能力也非常重要。從這個意義上看，智庫類似企業，為了謀求長足而穩定的發展，不僅需要本身的資質和體制建設，對于媒體關系的維護也必不可少。從傳播學和管理學的角度來看，解決了傳播內容和組織建設這兩大問題，加強傳播渠道的建設成為下一個重要命題。

在這一方面，最為典型的當屬春秋研究院，它最重要的產品就是一家獨立的新聞網站——“觀察者網”，該網站以深度報道和獨家評論為特色。類似于其他門戶網站，該網的內容主要分為政治、國際、財經、軍事、科技、生活、專題和專欄這幾大版塊，最近又加了專門關注習近平治國理政的“這三年”這一版塊。在“專題”版塊中，又分為“思想文化”“人物”“國際戰略”“政治社會”“軍工科技”和“產業經濟”這些子版塊。在“專欄”中，按姓氏的首字母順序，列有其邀請的眾多國內外學界和行業的知名人士，作為其特邀的專欄作家，為其撰寫專欄文章?？梢?，觀察者網密切關注政府治理與國際關系等熱門政治話題，著力打造獨立的新聞網站，成為春秋研究院研究成果的重要發布平臺，從根本上解決了傳播渠道的問題。將媒體和智庫兩種形式有機結合，不僅是研究國際傳播的新素材，還具有獨特的對外宣傳潛力。

觀察者網還十分注意與讀者的互動。類似微博，每篇文章下方均顯示“點贊數”與“評論數”，使得每篇文章的人氣與影響一目了然。有趣的是，作為新聞門戶平臺，觀察者網的影響力已經可以與一些熱門門戶網站比肩。針對2016年3月新聞熱點“敘利亞與美國的中東政策”，觀察者網北美版3月19日獨家登載了一篇名為“美記者又嗆美國務院發言人：大部分國際社會含中俄嗎？”的文章。筆者做了一個對比，截止到2016年3月21日中午，該文的網民參與人數達93612人，評論者達2027人。就在19日晚些時候，國內某知名門戶網站即轉載此文。按同樣的時間截點看，網民參與數為22232人，評論人數為519人。相比之下，觀察者網的網民參與度可見一斑。

CCG和重陽金融研究院雖然沒有專門的自建媒體，但它們都有各自的官網，會對各自的研究成果、舉辦的學術活動以及各類交流活動有定期的報道和更新，本身就是自我宣傳的良好平臺。另外，這兩家智庫都有定期的出版物，作為完善自身傳播渠道的一種重要體現形式。

四、 結語：新型智庫與對外傳播關系的新認知

本文通過對春秋綜合研究院、CCG和人大重陽金融研究院的分析，發現這三大新型智庫各具特點：或是打造自主媒體平臺，定向發布深度報道和國家治理成果，凸顯國際“意見領袖”作用；或是進行人才國際化研究，就人才、企業和國際合作等重大話題進行高層次國際對話；或是積極開展國際金融研究，大力引進國外政經界要人，不斷開展研究合作。

通過對這三個案例的綜合比較，本研究發現這三大智庫都體現出新型智庫不可忽視的外宣潛力：彼此之間雖有區別，但都在不同的領域和層面體現出研究內容專業化、體制建設常態化和重視利用媒介進行自我營銷的特點。從對外傳播的角度看，它們都在組織層面進行著不斷的自我建設和完善，與國外政界、學界和相關行業的業界保持著長期的交流與合作。從“內容—渠道—受眾”的傳播要素看，這三大智庫一直致力于更新和加強自身的傳播內容，各自都有一定的傳播渠道與外界溝通，向公眾推銷自我，并在世界范圍內的智庫排名中取得了驕人的成績?？梢灶A見，以它們為代表，我國的新型智庫必將在“多軌”外交的層面向世界不斷展示我國新時期的建設風貌。

智庫本身就是一個國家軟實力的綜合體現。當前，從戰略頂層設計的高度，我國正在不斷加大對新型智庫的建設力度，在逐漸加大決策和咨詢多元化的工作進程中，積極調動民間智力資源，以非行政性的管理模式和研究成果，既能“請進來”，又能“走出去”，洗腦贏心，充分發揮智庫的公共外交作用，打造智庫外交“新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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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New Think Tanks and Their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Relevance:A Case Study onChunQiu,CCGandChongYang

Jingjing Qian

(UniversityofInternationalBusinessandEconomics)

Abstract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s launched a series of policy campaign to actively build uptheNewThinkTankswith a special emphasis on their significance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Within this framework, this study carefully observes the three major non-state-sponsored think tanks, which include Chun Qiu Research Center, Center for China and Globalization and Chong Yang Research Institute of Renmin University, aiming to examine their relevance to China’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endeavor. With the method of case analysis, the study concludes that they all bear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rofessionalism, institutionalization and knowing how to employ media to disseminate information and influence. The study further verifies that the New Think Tanks have great importance to China’s soft-power construction on both strategic and operational levels.

Key Wordsthe new think tank;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soft power

錢晶晶:對外經濟貿易大學英語學院國際財經新聞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