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樹下的菜園

劉佳澳

我跟爺爺一起種辣椒。爺爺種一片辣椒地，我種一片辣椒地。

爺爺教我怎樣澆水、怎樣施肥、怎樣捉蟲，我跟著一步一步學?？墒?，爺爺種的辣椒苗生機勃勃，越長越好，我種的辣椒苗卻越來越蔫。

現在，爺爺種的辣椒苗開出了小朵小朵的花，結出了小小的辣椒。我的辣椒苗卻都枯萎了。

爺爺種了螺絲椒、朝天椒和大青椒。我喜歡吃大青椒，不是很辣，卻很香。等到了盛夏，辣椒結了一波又一波，吃都吃不完。奶奶會把吃不完的辣椒洗干凈，剁碎，放進壇子里，做成剁辣椒。炒菜的時候，放上一勺剁辣椒，香極了。

我喜歡吃萵苣。爺爺在菜園中間種了一片萵苣。奶奶把萵苣的莖削了皮放進裝剁辣椒的壇子里，泡上一晚，第二天拿出來吃，酸酸的、脆脆的，香辣爽口。

菜園里還種了黃瓜。黃瓜不管是生吃、涼拌，還是炒著吃，都很好吃。

黃瓜旁邊種著苦瓜?？喙险婵?，我不喜歡吃。但爺爺說，苦瓜清火，夏天要多吃。

在離苦瓜地不遠的地方，有一小塊西瓜地。等西瓜藤稍微長長一點，爺爺就在西瓜地里搭上矮矮的架子，不讓西瓜藤亂跑。爺爺種的西瓜很甜。夏日午后，嘗上這么一個大西瓜，暑氣頓時消散不少。

西瓜地旁邊有一棵梔子樹。梔子花開的季節，整個菜園都是香噴噴的。奶奶早晨去菜園摘菜的時候，總會帶回一小把梔子花。她把梔子花用水養著，放在桌子上，放在床底下。晚上睡覺，香味從床底下飄上來，連夢都變香了。

菜園里還有一棵橘子樹。春天，橘子樹上開滿了白色的小花?；ㄖx了，就掛上一個個指甲大的果實。到中秋前后，這些果實長成橙黃色的大橘子，我就可以大飽口福了。

橘子樹長得不好看，樹干歪歪斜斜的，個子也遠沒有田野里的白楊、杉樹高，但它肯結橘子。橘子成熟的季節，我和奶奶常常提著桶子去摘橘子。桶子裝滿橘子，沉得我們提都提不動。

橘子樹上住著一只蜘蛛。它常常在樹枝間結網。我用棍子一碰蜘蛛網，它的八條腿頓時爬得飛快，藏進樹葉間就不見了。

等蜘蛛爬走了，我就爬上樹。風從橘葉間穿來穿去，我渾身都是橘子的清香味兒。我就站在風里看我們的田野。我看到了縱橫交錯的水渠，看到了遠處的小樹林，看到了遼闊的田野。陽光照下來，世界是金燦燦的。

菜地旁有個小池塘。爺爺總是用長長的水瓢從池塘里舀水澆菜。

池塘里有小魚和小蝦，還有田螺和青蛙。天氣越來越暖和，大嗓門的青蛙也越來越多。晚上，月亮升起來。明亮的月光下，青蛙呱呱叫個不停。菜地里的蟲子也在叫。恬靜的夜晚，田野用這種忙碌和喧囂展示著自己豐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