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居民社會公正感知研究

鄭焱 劉焱

[摘 要] 隨著我國自然遺產旅游的快速發展，自然遺產地居民與遺產管理方的利益沖突逐步顯現，居民常常為爭奪土地權、資源使用權、平等經營權、利益分配權和控制權與政府及相關機構產生不同程度的沖突。調查研究表明，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普遍關注地方政務管理過程、管理方式和管理結果，關注地方經濟與社會發展過程中的利益分配公正、程序公正和互動公正；而影響居民社會公正感知的因素依次為互動公正、程序公正和利益分配公正。改進世界自然遺產地社會管理中表達公正和程序公正的低水平狀況，改進政府及相關機構工作人員對當地居民的態度以及他們與居民有效溝通的能力，已經成為世界自然遺產地可持續發展中政府管理機構亟待解決的問題。

[關鍵詞] 沖突管理；社會管理；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公正感知；利益分配

[中圖分類號] F59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8129（2016）11-0137-09

隨著我國自然遺產旅游的快速發展，自然遺產地居民與遺產管理方的利益沖突逐步顯現，居民常常為爭奪土地權、資源使用權、平等經營權、利益分配權和控制權與政府及相關機構產生不同程度的沖突[1]。以湖南為例，張家界旅游業發展20多年來，居民上訪、惡意破壞景區設施、違規建筑、聚眾鬧事等沖突事件時有發生；近3年，每年都有一些安置區居民聚集到相關管理機構，要求調整門票收益分配方案。這些沖突貫穿于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發展過程中，反映了當地旅游業發展背景下的人際利益失衡狀況。作為世界自然遺產地旅游業的核心利益相關者，當地居民對自己能否公正地享受當地經濟與社會發展回報的感知會影響他們對自身生存與發展前景的判斷，進而影響周邊及后代社區居民對地方發展的態度，影響當地經濟與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要想有效地協調居民與各利益群體利益沖突，應從沖突的根源入手，探索影響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居民利益需求和利益感知的因素。

一、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居民利益需求研究

Murphy（2002）指出遺產地許多因素都可能使居民的憤怒擴大化，其中大多數因素與權力爭端有關，民眾的憤怒可能因權力關系中的一些不公正和不平衡而得到加強[2] 399-400。Weladji（2003）對Bénoué野生保護區的研究表明，賦予居民和員工更多資源使用權，加強公園員工與當地居民的交流十分必要[3]。Timothy Mcclanahan和Jamie Davies（2005）探討了海洋保護區的資源使用者（漁民）和管理者對海洋保護區管理態度的異同及其影響因素，指出漁民與管理者之間應該有效進行溝通[4]。

權力與權利分配不公正的問題是國內遺產旅游地研究主要關注的問題。肖勇（2008）認為社區管理機構和遺產管理機構對接機制的欠缺，管理交叉，權力分散，社區被動參與是導致沖突的主因[1]。左冰（2009）認為，旅游資源產權界定不清晰、信息不對稱、缺乏權利意識和管理技能，社區居民的無權狀態，導致了旅游發展中尖銳的社會沖突[5]。王濤等（2008）的研究指出了社區居民被動參與世界遺產地旅游發展與保護的問題[6]。

國內外文獻梳理表明，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發展中權力與權利分配公平性問題被認為是引發當地各利益相關群體沖突問題的關鍵，但以往研究成果以居民與各利益群體間利益沖突的定性分析為主，缺乏對于居民社會發展公正性感知的定量分析。本研究就是以武陵源為例，以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與政府間的利益互動為研究對象，探討影響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社會公正感知的主要因素。

二、國內外公正理論與公正測量研究

由于我國世界自然遺產地產權的特殊性，遺產旅游地發展比一般旅游地更依賴于政府的統籌管理，如果將整個自然遺產地區域視為一個巨大的發展中組織，政府相關機構的作用則類似于一個組織內部的權威。因此，我們可以借鑒組織公正的分析和測量方法，來考量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居民對于當地政府管理方式、管理過程和管理結果的公正性感知。

組織正義是衡量組織內權力和權利分配是否均衡的常用尺度，分配公正和程序公正是其中較早被關注到的組織正義形式。公平分配指的是員工與他人相比投入回報的公平感，程序公平關注的是組織決策的過程，互動公正強調組織程序在多大程度上能夠被實施。以往的研究多是對組織分配公平和程序公平用分量表進行獨立的測量，如Sweeney & McFarlin（ 1997）用描述傳達、行為反饋、晉升過程等現象的13道題測量了組織內部程序公正，用描述加薪、晉職、績效評估和整體贊譽等現象的11道題測量了組織內部分配公正，用3個分量表測量了程序和相互作用的公平[7]。

對于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政府管理程序公正與互動公正的評價，我們可以基本借鑒組織內公正評價的尺度與方法。但由于遺產地社會中各種利益分配和利益沖突問題的復雜性，僅僅參考組織內分配公正的評價尺度是不夠的[1]。從以往居民旅游影響感知的測量來看，居民對旅游發展所帶來的利益分享包括了經濟、生態環境及社會文化等多方面的利益[8]，這些尺度都應被納入世界自然遺產地經濟與社會發展利益分配公正性的總體評價當中。

三、居民對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社會公正感知測量框架與量表

根據上述相關文獻，本研究主要從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政府管理過程中的利益分配公正、程序公正和互動公正三個層面來考察居民社會公正感知。Dailey和Kirk（1992）指出組織內員工是通過比較他們投入的回報公平與他們同事的投入回報公平比來決定他們對工作場所公平的認知。綜合前人研究成果，設計問卷考察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居民對自身與政府及其利益相關群體利益實現程度、利益實現程序以及利益表達感知的情況。問卷運用李克特五點量表，要求居民分別對問卷陳述句的重視程度和與事實的符合程度作答。

（一）居民對經濟與社會利益分

配公正的感知

問卷分別測量了居民對自身經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實現程度的感知，以及對各利益相關方各種權利實現程度的感知，將這兩組感知均值相比來獲取居民對地方經濟與社會發展利益分配公正的評價。這部分測試在Rahim（2000）的組織公正問卷基礎之上參考了肖勇（2008）所描述的世界自然遺產地旅游發展中各種不公正現象，以及盧小麗（2008）居民旅游影響感知調查問卷，篩選了20個陳述句，分別考察了居民對旅游發展中經濟收入、生態環境、社會文化、職業及發展機會等公正問題的感知。

（二）居民對政府管理程序公正的感知

在Rahim（2000）程序公正感知問卷基礎上，用6個陳述句對世界自然遺產旅游地政府管理決策程序中不同情境進行描述，考察當地居民對自身利益實現程序的認同度和對政府處理各種利益沖突程序的認同度。主要有考察地方政府管理決策是否有正式途徑、是否基于準確信息、是否不帶個人偏見，考察群眾是否能參與決策，決策程序是否穩定等。

（三）居民對政府管理過程中互動公正的感知

這部分問卷借鑒Rahim（2000）互動公正感知問卷，用10個陳述句描述了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對自我和政府利益表達的感知。其中，對自身的利益表達感知包括對自身利益表達機會、利益表達有效性和利益表達反饋的感知。對政府利益表達的認同度則包括對政府表達自身利益的方式、途徑和態度的認同度，以及對彼方溝通努力和溝通效果的評價。

四、研究的過程

2014年7月1日至8月8日，在世界自然遺產地武陵源的喻家嘴、吳家峪、寶峰路、高云小區畫卷路、黃金路、關黎坪、大庸橋、安置區等八個拆遷住戶較為集中的社區對居民進行訪談，組織了3次8-10人的座談會，同時向居民發放問卷100份，回收有效問卷66份。天門山附近社區是張家界市內世居居民相對集中的地區，在當地發放了200份問卷，回收有效問卷139份。本次研究總共發放問卷300份，回收有效問卷205份。研究還獲得張家界旅游局的協助，獲準查閱了近5年間武陵源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由于地方旅游發展所致利益沖突的上訪材料及相關各級政府單位的批文。

（一）訪談結果分析

從訪談和座談結果來看，居民主要有以下的觀點：一方面，世界自然遺產地旅游發展給當地居民帶來了各種利益；另一方面，旅游業的發展也引發了一些矛盾，地方居民與政府之間各種形式和規模的利益沖突依舊存在。近年來，各個社區都有村民組織到中央信訪的情況，沖突中居民利益訴求一般都通過三級公審的形式得到了答復，但仍有部分問題得不到解決。

1.補償不公正和發展不公正的問題

張家界成為世界自然遺產地以來，旅游發展使人們的生活成本不斷提高，很多人失去原來賴以生存的田地和山林，政府部門從征地和轉包中獲取了高額利潤，卻并沒有給予失地人口足夠的拆遷和生活補償、就業機會、養老醫療保險等社會保障。即使民眾通過行政申訴將一些土地或山林補償追回，也可能由于分配方案和過程的不透明，造成再分配過程不公正；旅游發展中往往為了某些利益群體的利益，而忽視和犧牲居民的基本生存權利，如某社區的生態高爾夫球場規劃20多年來都沒有確定，政府規定在景區規劃區域內的居民不能新修房屋和擴建，一些即將倒塌、沒有基本生活功能分區的老木屋也不準裝修、補瓦、修地基和建廁所，民眾意見很大；與政府各階層管理者有關系的外來人員比本地人更容易獲得就業和發展機會，連保潔等低收入工作崗位都常常被外來人員占據。

2.國家政策執行不到位和粗暴執法的問題

國家所制定的相關政策與方針充分考慮了老百姓的利益，老百姓非常支持，但是部分地方政府對這些政策的執行卻并不到位。在規劃區拆遷過程中，部分執法人員態度粗暴，甚至暴力執法。即使居民通過法律途徑贏得官司，政府某些部門也可能不予執行，導致法院的賠償判決無效。一些關于居民切身利益的決定是在沒有與居民直接溝通、沒有相關部門參加的情況下做出的，為以后的沖突處理留下了隱患。

3.居民互動訴求與互動效果巨大反差的矛盾

一些政策和利益分配方案老百姓不知情，政府的宣傳解釋較少。2009年8月下旬，就有一百多居民聚集到某國家公園門口，要求公開門票分配方案并提高當地社區居民的收入提成。在某社區進行訪談時，社區工作人員就質疑向地方政府反映問題的有效性。

4.社區民主體制水土不服與社區需要更多政府授權的矛盾

一方面，地方雖然建立了區委會-辦事處-社區的層級選舉制度，但部分老百姓沒有用好自己的權利，賄選情況時有發生。另一方面，社區工作人員認為，居委會工作扎實，起到了重要作用，如各種政策的宣講會每個月都開，居委會有老人活動中心，傳統文化活動多種多樣。但由于居委會權力受限，不能直接幫助民眾解決某些現實利益問題，政府如果更多地授權給基層，可以使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

（二）問卷數據描述性統計

1.人口學社會學統計特征

受試人群中，男性129人，女性76人，分別占63.1%，36.9%。漢族人占15.6%，土家族占76.1%，其他民族占8.3%。教育程度為初中及以下的占27.7%，中專及高中占31.3%，大專占21%，本科及以上占20%。年齡在14歲以下的和14-18歲的分別占3%和3.4%，18-22歲的占9.7%，22-44歲的占70.2%，44-60歲的和60歲以上的分占11.7和2%。在本地居住年限不到5年的占15.4%，5-10年的占16.9%，10-20年的占21.9%，20-30年的占17.4%，30年以上的占28.4%。月收入水平低于1000元的占31.5%，1000-2000元的占35.5%，2000-3000元的占20%，3000元的占13%。職業為公務員占6.3%，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占13.5%，教師占6.3%，旅游企業職員占9.2%，個體商戶占8.2%，自由職業者占14%，農民約占15%。其他職業者占27.5%

2.問卷的信度測試

運用SPSS軟件，采用克朗巴哈（Cronbach）α信度系數法來對已獲得的205份問卷進行問卷信度的測量，問卷總體信度為0.912；問卷中居民對陳述重視程度測量的得分信度為0.920，陳述與事實符合程度測量問題信度為0.877。

（三）居民自我與他人利益認知描述性統計

1.居民對于各公正因子的重視程度

將205份問卷各部分得分加總并取均值，數據顯示受訪者最重視旅游發展中的利益分配公正（3.68），其次為互動公正（3.66），再次為程序公正（3.65）；居民對自身利益，以及對政府及其利益相關群體利益的重視度非常接近，其均值分別為3.7和3.63；居民對旅游發展公正性重視程度總均值為3.66，說明居民普遍重視旅游發展的公正性。針對居民利益實現程度感知的數據分析顯示，居民所重視的現實利益依次為資源分配與使用（3.81）、經濟利益分配（3.69）、生態環境（3.64）、社會文化利益（3.59）和機會（3.54）與發展（3.51）。

2.居民社會公正感知分析

將居民當地政府管理過程中的利益分配公正、程序公正和互動公正三個公正因子的打分取均值。受訪者對社會公正的整體評價分為3.055，剛剛超過公正評價3分的臨界水平；對當地政府管理過程中的利益分配公正的認同度較高（3.365），對程序公正的評價次之（2.975），而對互動公正的評價最低（2.84）。其中，對程序公正和互動公正的評價都低于臨界水平。

（1）居民對經濟與社會利益實現程度的感知

數據顯示，受訪者的他人獲利感知均值（3.51），明顯高于自身獲利感知（3.22）。80%的居民看到了地方旅游業發展給政府及其相關利益團體帶來的好處；66%的居民對他人利益實現程度感知高于自我利益實現程度感知，認為社會管理中存在不公正問題。從旅游發展的積極面來看，79%的居民看到了生態環境的改善，65%的居民認為自己經濟收入得到了提升，57%的居民認為自己得到了旅游發展所帶來的各種利益，52%的居民認為自己的生活環境和生活質量都得到了提升，50%的居民認為只要努力就能在本地得到比其他地方更好的發展機會。對于世界自然遺產地旅游發展的弊端，68%的居民認為旅游發展帶來了更多黃賭毒等社會問題，56%的居民認為自己承擔了交通擁擠、治安惡化等旅游發展的后果而沒有得到合理的政府賠償。

（2）居民對政府管理程序公正的感知

這一部分6個陳述句的得分均值都低于3分，在2.73至2.90間。居民對自身利益實現程序和他人利益實現程序的認同度均值分別為3.11和2.85。57%的居民對自身利益實現程序感到滿意；39%的居民認同政府及其他利益相關團利益實現程序；25%的居民對公正而透明的問題處理過程感到滿意，22%的居民認為地方上已經建立正式渠道和正規程序，讓各利益群體表達自己的意見后，才會作出決定；20%的居民認為地方政府每次都以同樣的方式執行正式的程序；17%的居民認為自己可以通過正式的途徑表達對社會管理和發展方案的不同意見。

（3）居民對于政府管理過程中互動公正的感知

在這一部分測試中的10個陳述句中，除了對居委會積極作用進行描述的一個陳述句以外，其他所有選項的得分均值都在3以下，從2.67到2.98不等。受訪者對自身利益表達的有效性認知（2.83）和對政府及其相關利益表達合理性的認可度（2.85）均值明顯較其他幾組數據取值低，是表現出一致否定的一組變量，接近于不滿意的水平。從均值來看，只有15%的居民對自身利益表達的有效性感到滿意，不滿意者占到44%左右；只有10%的居民認同政府工作人員的利益表達方式和態度，不滿意者占到43%；30%的居民認可居委會等社團組織在自身利益表達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21%的居民認為自己有機會向政府相關人員表述自己的想法，20%的居民認為政府工作人員態度友好而尊重，并愿意與政府工作人員打交道，15%的居民認為自己得到了政府的關照，自己的意見能夠得到政府相關單位或人員的回應與采納。

3.三個公正因子重視程度和符合程度得分的IPA 分析

IPA（重要性-表現分析）分析模型是質量管理的常用模型。重要性反映的是受試者對測量項目的重視程度，而表現分析是為了評價測量項的實際水平，或受試者對測量項的滿意度。將重要性和表現得分進行比較，就可以發現受試者期望與現實符合程度差距最大的項，也即問題的關鍵。在本研究中，我們將受訪者對3個公正因子的重視程度和它們與事實的符合程度進行比較。將受訪者對于3個公正因子的重視程度和符合程度打分進行比對可知，居民對3個公正因子的重視程度相對接近，分別為3.67、3.66、3.65，但是3個公正因子的符合程度得分的差距較大。其中，重視程度與符合程度差異最大的項目依次為自我利益表達有效性（0.87），政府工作程序認同度（0.78），自我利益實現程序認同度（0.75）。從均值來看，居民對互動公正的重視程度與互動公正水平評價的差距最大，為0.82；程序公正次之，為0.675，而分配公正的差異值僅為0.3，從這一組數據我們可以知道，武陵源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對政府管理過程中的現實利益分配預期與實際獲利感知差距相對較??；而居民對政府的互動需求和程序公正需求則相對來說更為迫切；相對于現實利益的實現，居民更渴求獲得參與各項政府管理過程和參與決策的權利。

在受訪者對旅游發展分配公正性評價中，得分值較高的主要有經濟利益（3.64）、生態環境（3.52）及社會文化（3.52）和發展（3.48）公正，較低的主要有資源使用（3.17）與機會（3.3）公正。居民對旅游發展中各種利益重視程度的打分值都高于對符合程度的打分。其中，居民對資源使用公正和機會公正的符合程度和重視程度的得分差異較大，分別為0.64和0.24?？梢娰Y源分配與使用公正，以及機會公正是武陵源世界自然遺產地社會管理中亟待提高的因素。

（四）公正因子的相關性分析及與國外相關研究的比對

將居民利益分配公正、程序公正和互動公正三個公正感知因子均值分別與各公正因子符合度和重視度得分均值進行相關分析，可以知道各公正因子對居民社會公正總體感知的貢獻率。在三個利益公正因子之中，利益表達公正感知是影響總體利益感知的最主要因子，利益實現程序公正感知次之，利益分配公正感知最次。這說明居民對旅游發展中互動公正和程序公正的感知對旅游發展總體公正性感知的影響大于居民所獲實際利益的影響。這一數據分析結果與以往國外相關研究的結論較為一致。在世界自然遺產管理研究中，Weadji對Bénoué野生保護區的研究說明提高公園員工與當地居民交流能力的重要性和必要性；Timothy Mcclanahan和Jamie Davies（2005）的研究也指出有效的溝通是促進海洋遺產資源有效管理的最重要因素；在組織內部公正研究中，Rahim（2000）指出當程序正義水平較高時，互動正義被認為是一個對非正義最具改善作用的因子；這一結論也從側面證明了管理學中的木桶原理，即組織管理中最為劣勢的因子往往決定了組織管理的水平，如果不針對最弱的部分加強管理努力，則必然不利于組織的可持續發展。

五、結論

此次研究訪談中所了解到的問題與問卷數據所顯示的結論基本一致，都說明武陵源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普遍關注當地經濟與社會發展過程中的利益分配公正、利益實現程序公正和利益互動公正的問題；政府與居民間的互動公正不足是地方旅游發展中最為突出的問題；影響當地居民社會公正總體感知的因素依次為利益表達公正、程序公正和分配公正。居民對表達公正和程序公正較低的認同度大大降低了地方居民對社會公正的整體認知。在遺產地管理中，居民對社會管理中最不公正因素的感知，往往決定他們對社會公正性整體感知的高低；而遺產地管理中最為劣勢的管理因素往往會成為影響世界自然遺產地可持續發展的最關鍵因素。改進世界自然遺產地社會管理中表達公正和程序公正的低水平狀況，改進政府及相關機構工作人員對當地居民的態度以及他們與居民有效溝通的能力，已經成為世界自然遺產地可持續發展中政府管理機構亟待解決的問題。

武陵源地區居民社會公正性感知案例研究的結果說明了組織公正理論在世界自然遺產地可持續發展研究中的適用性。在此基礎之上，我們可以借鑒以往組織內部沖突管理理論，進一步探討將世界自然遺產地居民社會公正性感知和當地居民處理各種利益沖突模式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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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肖偲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