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被欺騙

丹尼斯·加比

這是一個很冷的冬日。雪雖然停止了，但是沒有融化，太陽也沒有出來，不過冷風卻依舊呼呼地吹著，每一個外出的人腳步都顯得特別匆忙，而且都把衣服裹得緊緊的。

傍晚的時候，艾米帶著約翰去祖母家吃晚飯。約翰已經9歲了。他們在途中經過林肯大鐵橋，在橋頭看見有個老乞丐，那是一個70多歲的老人，她的左眼蒙著布條，矮小的身子蜷縮著，在寒風中發抖，她的面前放著一張牛皮紙，上面壓著幾塊小石頭，牛皮紙上這樣寫著：我的左眼得了腫瘤，可憐可憐我吧！

約翰停下來蹲到老人面前，認真地看了看老人蒙在左眼上的布條，然后又看看牛皮紙上的字，他非常同情這個老人，就對艾米說：“媽媽，她好可憐，她的年紀這么大，眼睛又壞了，我捐20美元的零花錢給她行嗎？”

“你可以這么做！”艾米說。

“可我的零花錢都在儲蓄罐里，我現在身上沒有錢，你能先借給我20美元嗎？”約翰問。

“好的，我可以借給你?！卑渍f著，掏出了20美元給他，約翰接過來，放進了老人面前的碗里。老人對他說謝謝，然后約翰就像是拯救了地球一樣，昂首挺胸地牽著艾米的手去了祖母家。

祖母為了表揚約翰，給約翰做了很多好吃的，那頓晚餐，約翰吃得特別香特別快。他們吃好晚餐以后就往回走，當他們走到林肯大鐵橋上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那個坐在地上乞討的老人，把眼睛上的布條摘了下來，然后麻利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向別處走去……

約翰疑惑地看著那一幕，再看看艾米，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欺騙了，臉上寫滿了不滿?！皨寢?，她的眼睛并沒有問題，可是她騙了我們！”約翰這樣說。

艾米當然也看出來了，那個老人裝病騙了每一個給她錢的人。艾米這時有兩個做法：第一是追上去討要說法，維護約翰心中的正義甚至把錢要回來；第二是任由老人離開，讓約翰承受被欺騙的傷害。

可是，這兩種做法艾米都沒有選擇，她選擇了犧牲正義去維護約翰心中的善意——如果沒有了正義，還可以有一份善意來維持世界的溫暖，但世界上如果沒有了善意，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艾米選擇了這樣做——她蹲下來對約翰說：“我們都已經吃好晚飯了，你的祖父祖母都已經坐在溫暖的被窩里看電視了，可是這個老人卻還在外面乞討，無論她的眼睛好不好都很可憐，你幫助了她，你至少讓她能夠早一點回家吃晚飯，這也是你的愛心的功勞，所以你沒有被欺騙，我們都沒有被欺騙，明白嗎？”

“這是真的嗎？”約翰有些困惑地問。

“這是真的！”艾米點頭說。

“太好了，原來我們沒有被欺騙！”約翰說完，開心地笑了，他再次拉起艾米的手往前走去……

發稿/沙群

插圖/世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