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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特行教育龍(上)

2017-05-11 14:15朱永新
新教師 2016年2期
關鍵詞:玉龍之友雜志

朱永新

扎根第一線問對教育鞠躬盡瘁鑄就名刊積勞成疾新教育痛失晶瑩剔透玉追求真善美笑看人生俠義肝膽闖蕩江湖英年早逝天堂里再做獨立特行龍

——題記于2015年10月19日凌晨

2015年10月18日晚上10點半,突然接到一個消息:《讀寫月報新教育》主編李玉龍正在搶救之中。馬上托人了解詳細情況,希望他能夠再次化險為夷。1小時后,盧志文來電:回天無力。悲痛欲絕。盡管已經有思想準備,但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一夜,我迷迷糊糊地幾乎一夜未眠,凌晨醒來,寫下了題記里的挽聯。

但這些年來和玉龍的交往,當然不是這短短兩句話就能概括的。

和玉龍相識,是他走進教育初期的2003年前后。那時他還在《教師之友》工作,向我約稿。沒過多久,新教育實驗的官方網站“教育在線”創立,玉龍成為論壇上活躍的一員,他在這個論壇中不僅和許多早期新教育人從網友變成好友,更把他們從讀者發展為作者。尤其是發現“玫瑰”(竇桂梅的網名)和“看云”(薛瑞萍的網名),并介紹二人相識結交為好友的過程,一度成為玉龍自己津津樂道的得意事。我看見他們在網站上的互相交流碰撞,看見這群教育人不分行業彼此砥礪著成長,由衷地高興。

不過,作為一位教育媒體人,玉龍真正給我留下印象,是在2004年的一次約稿。當時我實在太忙,但他是“教育在線”網站的網友,我又不好意思拒絕,就勉強寫了篇文章交給他。沒想到玉龍很干脆地對我說:“朱老師,您這次的稿子沒寫出您的水平,我不能用?!闭嬲木庉?,當然以稿件為準而不是以作者為準。這件小事,讓我看見了他的眼光和風骨,讓我對他有了由衷的欣賞與敬重。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堅持,當時由他領銜組建的《教師之友》雜志的編輯團隊,才在短短時間里連續推出許多重磅專題,引起了教育界的廣泛關注。

只可惜,沒過多久,《教師之友》雜志因故重組,玉龍被迫離開了雜志社。但玉龍一直和新教育人保持往來,在2007年7月的新教育運城年會上,玉龍還主持了年會的第三單元,他的身影被諸多新教育人牢記。直到2007年,新教育研究院與江西的雜志社簽訂了《讀寫月報新教育》雜志的合辦協議,玉龍擔任了這份雜志的執行主編,不僅重新回到教育媒體中來,也正式成為新教育的一員,并擔任了新教育理事會的理事。

對于玉龍的加盟,我非常興奮。盡管和他的交往不多,但我了解他的才華,非常期待他能在新教育的舞臺上盡情施展才華。時任新教育研究院院長的盧志文,在新教育工作上是玉龍的頂頭上司,但我知道他從來是和玉龍以私人情誼的好友相處。這樣的工作環境很適合玉龍的性格。我知道,玉龍很希望這份新雜志能夠成為新起點,實現他的教育理想。

不過就在《讀寫月報新教育》雜志定位上,我和玉龍產生了分歧。

玉龍希望延續《教師之友》的思路,以媒體為“社會公器”,希望這個教育類雜志傳達出客觀的教育聲音。他說,他希望能夠在雜志上公開批判新教育。

我完全理解玉龍作為媒體人的想法,完全理解這種不破不立、以批判來建設的思路。但是,從我個人而言,我希望這個新教育的雜志,最起碼能夠開辦新教育專欄,甚至成為新教育的“機關刊物”。

這不僅僅是因為新教育發起人的身份,讓我對新教育有著更為特殊的情感,更因為我認為,世界上并不存在絕對客觀的聲音,都多多少少會打上人的烙印,真相永遠是立體的,直面這點人的局限,會有利于自省,有利于追尋客觀。

我告訴玉龍,我非常希望也非常需要他批評、批判新教育,所有分析都有利于新教育的提高。但新教育研究院合辦了這本雜志,我更希望他能夠以這個雜志為陣地,更多傳達新教育人的聲音。我希望他在充分了解、積極參與、深入研究之后再去認真批評,但在雜志上的批評容易遭人誤解,甚至被人敵視,因此更歡迎他去現場指出一線實驗者們的不足,這樣的批評才更能體現“愛之深,責之切”,才更能幫助被批評者提高。我認為這樣的雜志定位,從表面上看,影響力可能沒有那么大,但從深層次來說,所發揮的作用更為實在,尤其是對新教育來說會成為一股極為重要的推動力量。

但因為此前的變故,玉龍做媒體的理想已經被壓抑三年,這一番激情重新被點燃,根本無法接受我的觀點。

新教育實驗本就是一個松散型的民間公益機構,志文又愛護玉龍不愿批評,我盡管批評卻也珍惜人才,于是幾番溝通之后,我也只能向玉龍“舉手投降”了,接受玉龍對這份新教育雜志的定位,把這塊天地交給他自由自在地馳騁。

一個人最大的優點,通常是他最大的缺點。玉龍也不例外。玉龍的激情與熱血表現在教育上,體現為他的理想主義光芒和勇往直前的果敢,但表現在生活中,尤其是他心情不好時,就容易表現為莽撞和倔強。

還記得在2008年一次新教育會議上,玉龍和一位當時的新教育骨干當眾大吵,雙雙拂袖而去。后來還有一次他突然“失蹤”,據說是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在一個月里無法與他取得聯系。更不用說,多年來雜志中的一些文章也給“被署名”為雜志總顧問的我惹了不少小亂子。而且雜志的經營還遇到過嚴重問題,最長的一次有近半年的刊物都沒有如期編發……

玉龍的這些鋒芒畢露的做法,加上他對雜志的“公器”定位卻又要同時在新教育實驗區征訂,在新教育內部引起了諸多非議,盧志文尤其為此承擔著多方的壓力。在矛盾最激烈的2010年,當時有一個新教育團隊甚至提議收回雜志由他們來做。

坦率地說,我當時的確猶豫了。我知道,辭退玉龍,換這個團隊來做雜志,肯定能夠實現我對雜志的定位。但在反復思考后,我還是放棄了這個做法。我想,別說玉龍的雜志還是會刊登一些新教育的文章,哪怕是僅僅出于對一位有理想的教育人的支持,我也應該給他保留這塊土地。對于新教育而言,哪怕做好這雜志,也只是多了一個宣傳的窗口,但對于玉龍而言,這雜志卻已是他唯一的一片土地。

當然,我也因此認為,作為新教育人的玉龍,最后和新教育的關系,就體現在新教育對他如此的一點支持上,也到此為止。

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我的預料。

2011年春的一天,我突然發現,《讀寫月報新教育》雜志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欄目,就叫“新教育專區”。這讓我非常意外。接下去,這個欄目一直持續著,成為了一扇新教育的窗口。我可以從這些文章里看出玉龍一貫的眼光和水準,也能夠觸摸到玉龍為之付出的心血:他帶著團隊,河北石家莊、江蘇海門、山東日照……他奔赴到新教育全國各地的許多實驗區,現場碰撞,現場診療,同時也搜集到一批又一批的專欄稿,進行精心的打磨。

玉龍的改變,實在讓我又驚又喜,也讓我感到奇怪。不過,無論是電話里夸獎,還是當面贊賞,玉龍總是很高興地哈哈笑,也沒有說出什么原因。直到一次童喜喜揭了他的老底。原來,他因為轉向學校文化設計,從2010年開始解決了經濟上的困難。他對童喜喜說,朱老師做的是大事,是好事,可朱老師以前總是批評我——他越批評我,我就越不做!現在我的困難解決了,我當然要幫朱老師了!

聽到這么孩子氣的原因,真是讓我哭笑不得。玉龍的倔強、純真、厚道與忠誠,也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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