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秘巨星》看寶萊塢電影的跨文化傳播

陳亦新

摘要：作為印度文化出口產業的一環，寶萊塢電影文化帶來電影技術升級和全球高票房的同時，其文化輸出的多元性和技巧性為人稱道。本文從寶萊塢電影發展的全球化歷程出發，以《神秘巨星》為文本，從內容創作和宣傳發行的角度分析全球化語境下跨文化傳播的方法和運用。最后強調中國電影應該講好“中國故事”，以情感認同引發文化認同;要樹立全球意識的傳播觀念，建立世界性品牌。

關鍵詞：《神秘巨星》;跨文化傳播;寶萊塢;內容創作;宣傳發行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 -8122 （2018）10 -0140 -05

近年來，印度電影正經歷著發展的黃金時代，有數據顯示，到2018年底印度電影的海外市場規模會達到127億盧布，海外市場收入將保持8.9%的年平均增長率，印度電影在全球市場上的票房、口碑和文化影響力都走在了中國前面。印度電影在海外市場取得優秀成績，這其中有印度電影政策開放程度高、印度長期作為英屬殖民地與西方國家更具語言文字等文化上的接近性等外部原因，同時更重要的是印度電影在創作中精益求精和制片水平的提高，這是不容忽視的內在原因。鑒于此，本文以《神秘巨星》為參照，具有較高的時效性和參考性，將從創作觀念、故事講述、宣傳發行等方面分析印度電影是如何在全球化語境下進行跨文化傳播的。

一、寶萊塢式的全球化

作為擁有寶萊塢電影產業集群的印度電影，它的產業化程度、產業結構基礎、產業規模都處于世界領先。寶萊塢電影工業結構與好萊塢不同，主要是以家族企業為核心，是一種非正式融資發行體制下形成的產業集群。

寶萊塢生產的電影作品在世界影史中也占有一席之地，這也使《神秘巨星》可以在國內上映前就有了一定的口碑基礎。我們縱觀寶萊塢電影取得的成績，后冷戰時期，好萊塢電影在全球市場所占份額有所下滑，印度電影產量超過了美國，從2005年起基本保持每年產量1000部以上，這是唯一讓好萊塢電影望塵莫及的地方。除此之外，寶萊塢電影在印度國內票房市場占有率達95%，而相比好萊塢在美國電影市場票房占比僅為5%。這組數據不難看出，寶萊塢電影在某些方面可以代表印度電影的整體水平，可以反映印度社會的人文風俗與社會發展。 《神秘巨星》亦是如此，電影直擊許多印度社會敏感話題，關于人權、夢想與自由、社會歧視、宗教信仰等議題，與此同時，《神秘巨星》和眾多寶萊塢電影風格一致，即電影一方面是痛苦現實的避難所，但也通過歌舞表現超現實與美好的完美時刻，承擔了暴露社會矛盾來撫慰和縫合傷口的功能，也實現了主流商業片的意識形態宣傳，讓世界看到一個更為真實客觀的印度，而這其中的很多問題也都是世界性問題。

印度的一位導演曾經描述寶萊塢電影這樣說道：“寶萊塢電影既是夜總會也是神廟，既是馬戲團也是音樂廳，同時也是披薩餅和詩歌研討會?！边@是在說寶萊塢電影既可高雅亦可脫俗，雅俗共賞，受眾面廣。根據數據顯示，寶萊塢電影2008年在印度的觀影人次高達33億，是國家人口的3倍多。另外，占據印度總人口70%的農民是印度電影的主流觀影人群。而中國電影市場的主流人群是青年、白領和中產階級，這樣看來，寶萊塢電影算是名副其實的大眾藝術了。國內市場有強大穩定的觀影人群，這對電影走向世界起到了推動作用，這種作用有時候可能體現在票房、資金、贊助商或是口碑等許多方面。 《神秘巨星》早在引進中國前，在印度國內就已經引起了較大的轟動，取得了較高的票房，這都是海外市場獲得成功的積極因素。

寶萊塢電影通過電影節及參加國際電影大獎增強電影發行海外的影響力。例如，2003年， 《印度往事》獲得奧斯卡提名，也因此成為1994年以來，中國首部進口分賬的印度大片。2008年英印合拍片《貧民窟的百萬富翁》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引起人們對印度寶萊塢電影的關注。應該說，從20世紀90年代以來，這些在奧斯卡上亮相的電影都助推了電影的海外票房，獲得相當的熱度。與此同時，寶萊塢電影產業的“國際化”趨勢也越來越明顯，為了電影在全球發行有更大的影響力，寶萊塢電影制作公司不斷進行國際合作，從融資、發行到上映都全力實現全產業鏈的無縫對接。舉個例子，2009年寶萊塢信實娛樂集團以3.25億美元收購了好萊塢著名導演夢工廠50%的股份，建立了全新的信實夢工廠。印度政府出臺相應的政策，允許外資在印度電影企業的投資比重超過50%，迪斯尼公司、索尼公司等均與寶萊塢建立了長期合作。迪斯尼公司和索尼影業在印度開設公司展開印度語電影的拍攝，并發行相對應的英語版本將電影推向國際市場。這些公司不僅為寶萊塢電影帶來了高質量藝術標準和先進的制作技術，同時為電影內容生產和營銷注入了國際化思維和全球化視野。電影《神秘巨星》也是這其中成功的案例。

“寶萊塢電影追求國際標準化的呈現，表現為隨著本國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的實施，電影創作者將其文化的異質性視為影片在全球流通的阻礙和限制?！睘榱碎_拓更廣闊的國際市場，形成寶萊塢電影全球化的特質，寶萊塢電影的創作基本都在朝著消除文化差異的方向發展，即宣揚普世的價值觀，多以全球共性問題或事件作為電影文本內容，探討印度與世界的關系，強調其融人世界的程度。近年來成功進入國際影壇、實現跨文化傳播的寶萊塢電影，關注點多是農村貧困、教育僵化、貧富懸殊、性別歧視、官僚腐敗、宗教盲目等問題?！渡衩鼐扌恰分械闹黝}，諸如夢想、自由、人權等，都是社會共性話題，即使是在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國家。這樣創作出的電影文本，更能使人產生共鳴，這在接下來的分析中會具體說明。

二、《神秘巨星》的內容創作與宣傳發行在跨文化傳播中的作用

《神秘巨星》講述的是一個名叫伊西亞的小女孩，她天生就擁有一副好嗓音，她夢想成為一名巨星，唱紅印度，唱出世界。然而，伊西亞生活在一個深受印度傳統觀念桎梏的家庭，她父親不允許她唱歌，甚至還剪她的吉他摔她的電腦，讓她在心里知道家庭是不允許她有唱歌的想法。伊西亞的母親經常被專橫自傲的父親拳打腳踢，父親更寵愛弟弟，女人在家中沒有任何地位。

伊西亞的母親支持女兒的音樂夢想，賣掉自己的項鏈買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送給伊西亞，幫助她通過互聯網圓自己的音樂夢想。伊西亞蒙著臉錄制了一首歌傳到Youtube上面，很快全印度都知道了這位神秘巨星，著名音樂人夏克提向她拋出橄欖枝，并邀請她演唱新單曲。作為回報，夏克提幫伊西亞聯系了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在去非洲的機場，伊西亞的母親決定和丈夫離婚，并帶著女兒和兒子去參加音樂頒獎典禮，雖然伊西亞沒有獲得最佳女歌手獎，但全印度都知道了她就是那個神秘巨星，她上臺感謝了她的母親，沒有母親的不離不棄，她就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1.《神秘巨星》中女性形象分析?！渡衩鼐扌恰窙]有復雜的情節線索，結局更是很容易讓人早早猜到，但電影仍然獲得了高票房與好口碑，這更多的取決于電影中所表現的普世價值觀和觀眾感受到的情感共鳴。在強勢父權家庭中長大、女性平權意識的覺醒、年輕一代追夢擺脫貧窮的流動……同樣有著厚重文化底蘊、強大社會傳統和渴望徹底拋棄陋習和改變偏見的東方社會，《神秘巨星》所呈現的印度，雖然有不同于中國的特殊語境，例如，女性地位更低、社會貧富差距更大、社會發展更不平衡，但以上這些敘事核心所講，也是當下中國人過去或者正在經歷的重大社會問題。

《神秘巨星》電影中，主要的女性角色有兩個，一個是伊西亞，一個是她的母親。伊西亞想要參加歌唱比賽，但決定權在她父親。她父親根本沒有把伊西亞的夢想放在心上，從三個小細節中我們可以看到：第一次，伊西亞想要告訴父親她參加歌唱比賽，父親根本沒有正眼看她，對身旁的母親也是指責謾罵;第二次，伊西亞學習成績下滑，父親把她的吉他剪斷;第三次，在機場，父親認為伊西亞帶吉他是多余的，要求她扔掉。同樣的，父親對母親經常拳打腳踢，一次飯菜做得些許清淡，父親就指責母親沒有用心照顧好家里的男人。母親為了給女兒買筆記本電腦，賣了自己的項鏈，父親更是惡狠狠地謾罵和羞辱。由此可以看出，在印度，男女地位不平等是及其嚴重的，男權思想根深蒂固、對女性的冷漠和歧視是很多社會危機爆發的導火索。

《神秘巨星》對女性形象的刻畫主要從兩個角度，一個是直接從母女二人的正面形象來刻畫，電影中母女二人的對話尤為多，在這點上電影劇本設計和演員眼神動作表現都格外出色，將母親對女兒慈愛寬容但又對生活無耐的糾結心理表現的栩栩如生。另一方面，從父親對母女的態度表現女性形象，《神秘巨星》刻畫出強烈的女性“他者”形象，電影中母親和女兒的思想和行為都是在父親和男權社會的約束下形成的，電影中的父親被看作是一個權威的統治者，是專制的象征，電影通過不斷地妖魔化父親形象，暗示了一種性別之間的抗爭。

女性主義者認為“性別是文化的和歷史的建構，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結構存在著針對女性的歧視和壓迫，女性被排擠在主流傳統之外，文學藝術中的女性形象往往被扭曲，并不能揭示女性的真實狀況?！薄渡衩鼐扌恰分懈赣H面對妻子嚴厲說道：“女人生來就該做飯和打掃衛生，做一個好主婦?！边@代表了印度社會主流的價值觀，電影放大了印度社會性別間不平等的事實，用藝術作品映射社會現實，這不僅是為了讓觀眾引起共鳴，更重要是為了起到推進社會改革的作用。

既然男女不平等的問題很明顯，那如何解決呢？電影《神秘巨星》給出的答案是勇敢反抗。女人為什么不能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女人為什么在小時候就被父親安排好婚姻大事。這些畸形的社會法則和觀念需要被打破。母親是伊西亞改變這些束縛的動力，母親的教育是成功的，她肯定了每一張成功的可能性，即她相信伊西亞可以實現夢想，每一個夢想都是值得被肯定的。這種追求夢想，不畏困難，尊重平等多元發展的普世價值觀在中印兩種不同的語境下得到了共鳴，自由和平等是被世界所提倡的，是符合個體發展需要的、具有包容性和現實意義的社會價值觀。電影在這一點上有效聯結了觀眾的心，即使是在不同語境背景下，使用普世價值觀作為電影的核心思想，便會引起共鳴。這就是電影從國際視野出發，謀求出一條與全球主流觀眾的欣賞趣味相接軌的道路。

2.《神秘巨星》中以歌傳情，外化內心獨白?！耙魳肥怯《入娪暗囊徊糠?，沒有音樂，印度文化便不復存在。音樂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們在祭祀時唱歌;孩子出生時唱歌;結婚時唱歌;甚至乞丐在乞討時也唱歌。音樂就是這樣一種存在，沒有了它，我們的生活都是空洞的。如果你的電影里沒有歌曲，那整個電影都是死寂的?！边@是印度著名編劇魯米一加弗瑞談及音樂在印度電影中的重要程度時的一段描述。對于印度電影，我們常說無音樂不電影，特別是在電影創作者和媒體話語中，歌曲是印度電影他異性的本質。

《神秘巨星》中，伊西亞和朋友去郊游的火車上，她抱著吉他彈奏了一首《Main Kaun Hoon》這是電影第一次展現伊西亞的唱歌天賦，輕松動聽的歌曲為接下來的友情和夢想線埋下了伏筆。伊西亞與母親關于離婚的事情發生爭吵，音樂響起，歌詞敘寫的是伊西亞的彷徨和猶豫不決。伊西亞配唱新單曲，將夏克提搖滾版本改編成了抒情版本，兩個版本都很有特點。抒情版本更符合電影情節的推進，當時兩人處于爭執，觀眾情緒也一同提升，悠揚舒緩的歌聲響起，馬上將觀眾帶入伊西亞純凈無暇的內心，雖然印度語聽不懂，但旋律帶出的情緒是共通的，音樂無國界，其實就在是說旋律以及樂曲帶出的情緒。在介紹自己的媽媽時，音樂再次響起“她像酸甜的果汁冰糕，清涼了炎夏，也像厚重的愛心被子，溫暖了寒冬，我可愛的媽媽，就是如此……”這種直抒胸臆的表達以傳達人物內心感受為主要目的，通過或喜或悲的音樂加以強化和渲染，起到以情動人、渲染情緒的作用。

將人物內心變化起伏和人物心境的歡樂悲傷都通過音樂來訴說是印度電影的表現方式。通過音樂來烘托情緒，不僅可以使畫面形象更加突出和豐滿，而且還能起到揭示人物內心世界，表現主角細膩豐富心理的作用?！渡衩鼐扌恰分?，伊西亞在唱新單曲的時候，想象自己在舞臺中央，在聚光燈下。這個場景很特別，電影不惜筆墨，通過延伸電影時間和空間來強化感情，就像是MTV化的鏡頭語言來交代故事情節。也有時音樂在畫面之外，MTV式的畫外音，沒有表現主人公的演唱，不同于伊西亞錄制視頻或是演唱單曲時的樣子，而是畫面在講故事，音樂是背景。這種對音樂的有增有減，也體現了印度電影在敘事和抒情上的取舍。

音樂是共通的藝術，更是跨文化交流的重要手段。好的音樂往往具有持久的流傳性，很多人看完電影就會把電影原聲音樂下載，進而反復聆聽。電影也許不會看太多遍，但音樂卻沒有太多的條件限制，而當音樂響起，那時觀影的畫面和感受又會閃現，無形中增加了人們對電影情節和感情的深刻記憶。電影的跨文化傳播，說白了一種文化的傳播，音樂是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印度素有音樂傳統，印度人的生活離不開音樂，這種對傳統優勢的發揮在電影中淋漓盡致。正如一些評論家的觀點一樣“電影歌舞本身具有重大的象征意義，配唱歌舞段落與印度文化和國家之間存在著一種轉喻關系?！?/p>

3.《神秘巨星》中展現印度民族化元素，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印度電影對于全球化的期望包含著民族主義情結，因為在當前全球化的大背景中，電影藝術依然是民族性的標識，代表了國家的主體性。電影《神秘巨星》中關于印度民俗傳統、理想化情景的表現，建構了印度文化跨國傳播的“文化共同體”，讓觀眾能夠在電影中保持對印度的聯系，增強更多人對印度的認知，要想接受一種文化，首先要做的是去了解它。

《神秘巨星》中，伊西亞家中放置的有神像，并且鏡頭還進行了特寫。這種對神像的凝視在印度電影中基本隨處可見，而且這種凝視一般來說都不是通過電影人物的主觀視角來表現的，而是多以攝像機為眼睛對神像進行凝視。伊西亞在被父親一次次否定之后，她在思考未來應該怎么辦時，鏡頭給向家中的神像，這個鏡頭強調了神的神秘性和全能性，給人感覺好像要與神靈對話。印度電影往往會有神廟神像的鏡頭，這是印度本土文化的特色之一，也是通過符號化的語言進行文化傳播的重要手段。

在印度電影中，鮮艷漂亮的民族服飾、五顏六色的現實場景隨處可見，色彩不僅是印度民族文化的重要部分，而且還暗含不同的表達意義，起到了傳情達意，渲染氣氛的作用。例如，《神秘巨星》里伊西亞的母親隨父親參加正式晚宴，母親在額頭上涂抹了紅色的圓點標記，這代表了自己的已婚身份;還有家中男人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女人的穿著也要顯得體面大方，所以母親脖子里不能空空的，而應該佩戴項鏈等裝飾物，這些裝飾物的顏色也要鮮艷，紅色最為合適。盡管電影運用紅色時的布景不同，但總體來說，紅色代表著熱情、溫暖、祝福。在印度人的日常生活中，這種顏色意義往往通過一種約定俗成的方式滲透在每一個細節中?？梢哉f，印度電影的國際化之路往往離不開民族化的特有魅力。

三、《神秘巨星》對中國電影走向世界的啟示

任何一個民族或國家文化的進步，都少不了文化傳播的健康進行?！渡衩鼐扌恰吩诤Ｍ馐袌鋈〉昧烁咂狈颗c好口碑，對我國電影走出去有諸多啟發。

談及啟示前，我們首先要意識到國產電影在走出去跨文化傳播過程中遇到的挑戰和困難。在電影的跨文化傳播中，必須要意識到文化差異性和文化沖突性，包括民族文化與世界文化的沖突、西方文化與東方文化的沖突、意識形態領域的沖突。那么面對這些沖突和矛盾，如何進行國產電影的跨文化傳播呢，接下來主要從電影制作內部方面和電影宣傳發行外部方面來說。

1.講好“中國故事”，以情感認同引發文化認同。我們說向海外輸出電影，其實就是輸出自己的文化。文化深層的東西包括集體經驗，共同情感，文化精神和價值觀等，將這些作為辨析電影屬性的標準。這種內在于文化深層的東西，就好比文化的精髓，電影追求和把握的是講故事的深度和整體性?！渡衩鼐扌恰吠ㄟ^伊西亞努力追夢的故事，宣揚了追求自由，努力奮斗的價值觀，也表現出了要與封建束縛，與社會不公做斗爭的決心。故事發生在印度，電影價值觀是包含一種對立，即印度本土主流價值觀與普世價值觀的對立。電影把伊西亞的故事和印度社會價值觀渾然融為一體，這才是有深度的好故事。同樣的，中國電影走出去，需要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國故事，故事主人公要有中國特征，精神符合中國主流價值觀，這才稱得上中國故事。

電影《神秘巨星》中的印度元素很豐富，從舞蹈、音樂、服飾到宗教儀式和傳統習俗，這些印度元素都蘊藏和熔鑄在故事之中，都在明確有力地解讀著印度特有的宗教信仰、文化精神、族群心理，這樣不僅凝聚了印度本土觀眾的情感，也成為了對外展示印度文化、傳播國家形象的重要手段。除此之外，印度電影用國際通用的表現手法揭露國際共有的問題，比如鏡頭的遠近切換。 《神秘巨星》最后伊西亞上臺發表感言，感謝自己的母親，鏡頭直接由遠及近推到母親的臉上。盡管這個獲獎橋段設計有些刻意，過分戲劇化、套路化，甚至還不能經得起邏輯的推銷，但當觀眾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難免熱淚盈眶，為之感動，這就是運用一些大電影慣用的手法和技巧，往往使電影邏輯的不合理變得可感可親，最終引起人們情感的共鳴。

國產電影跨文化傳播，最重要的是要講好中國故事，而一個故事最先打動人的地方不是文化宣傳和價值觀披露，相反這些都是傳播手段，而打動人的地方是情感的真摯深沉。唯有將社會思考和價值觀念熔鑄在渾然一體的戲劇性、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和富有感染力的細節呈現中，才能使觀眾在盡情享受觀影視覺聽覺快感的同時完成對電影意義的追尋，對背后文化的認同。建立在情感認同的基礎上，文化認同通常才更加深入人心。這就需要電影創作將角色放置在錯綜的關系中，如人與命運、人與人、人與他人中，為情感的豐富性提供足夠的空間，愛的歡樂與痛苦、對家庭的珍視、對信仰的堅守都在《神秘巨星》中并存交融。在劇情框架和主體事件的選擇上，電影中的故事需要破除宏大敘事，只用一個個細枝末節的小故事為主體，構成觀眾所熟悉的日常世界，這樣更貼近大多數人的情感經歷，更容易贏得感情共鳴。

2.樹立全球意識的傳播觀念，建立世界性品牌。在今天，全球化語境下的跨文化傳播離不開資本的支持與運作。也就是說，資本在全球范圍內的運作是實現文化全球化的重要物質保障。近年來，印度電影不斷拓寬國際市場，這就包括多方資金的融合、不同語言版本電影的制作，還有實景地的跨國拍攝，電影創作團隊的跨國合作等等。印度電影致力于與海外主流陣營的合作來提高影片的國際影響力和海外傳播力?！渡衩鼐扌恰返膰鴥劝l行方是中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和華夏電影發行有限責任公司，選擇主流發行方，對于電影在國內的排片和宣傳都有積極作用。

樹立全球意識的傳播觀念，我們要時刻銘記：過度教條的政治化的文化傳播、漫無目的的觀念宣傳都無法讓不同地區的人們產生共鳴，要學會用全球通用的傳播模式，合理而不張揚地表達自己的意圖。另外，建立國際化品牌亦是關鍵一步。國際化品牌會帶來可靠、持久的世界性聲譽。企業在市場運作上，應該引進一套完整的國際慣例。就像印度寶萊塢一樣，積極尋求和世界各國品牌的合作與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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