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坡志林》單音節否定副詞探析

楊振法

摘要：《東坡志林》由蘇軾所著，目前國內研究《東坡志林》的語言學論文不多，其中，關于單音節否定副詞的研究更是一片空白。為此，筆者從語法角度入手，嘗試系統搜集該書單音節否定副詞，以期對描繪宋語言否定副詞面貌有所貢獻。

關鍵詞：東坡志林；語法角度；單音節否定副詞

單音節否定副詞數量眾多，在上古漢語中占有重要地位，后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到了中古漢語，一些舊的單音節否定副詞消亡，新的成員不斷產生。在《東坡志林》中，單音節否定副詞共計有不、未、非、勿、莫、否、弗、微等8個。

一、[不]

1.置于動詞或形容詞謂語前面作狀語，表否定。例如：

（1）飛流濺沫知多少，不與徐凝洗惡詩?！队浻螐]山》

（2）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队浻螐]山》

2.還可置于形容詞謂語前面作狀語，例如：

（3）今觀雪庵所藏，乃知前人不妄許耳?！都t絲石》

（4）玉生于山，制則破焉，非不寶貴也?！额佅幥捎诎藏殹?/p>

3.“不”，還可放在名詞前面，不過此時的名詞活用為動詞。例如：

（5）德之所以修，不賊其牛?！队泬簟?/p>

（6）三桓不臣，則魯無可治之理?！墩擊斎浮?/p>

4.“不”可以與動詞或形容詞相結合，構成名詞性詞組。例如：

（7）人有為不義而文之以美名者，與此何異哉？《僧文葷食名》

5.“不”之前的名詞活用為動詞作謂語。例如：

（8）法而不智，則天下之死法也?！缎诺乐欠ㄕf》

6.在“不”主導的否定句中，代詞作賓語前置，例如：

（9）汝若不吾祟，吾亦不汝苦?！队浱煨恼ㄖ洹?/p>

二、[未]

1.用于動詞謂語前，表動作行為還未出現，可譯作“還沒有，還不曾”。例如：

（10）然鹿之所以美，未有絲毫加于煮食時也?！对暾摲鹫f》

（11）憂熱疾而先服甘遂，則病未作而藥殺人矣?！镀叩掳私洹?/p>

2.用于形容詞謂語前，表否定。例如：

（12）見道傍有劫賊所殺人，赫然未冷也?！敦i母佛》

三、[非]

1.主要用于名詞性謂語前，表示否定，譯作“不是”，例如：

（13）是血氣所扶，名義所激，非神之功也?！朵涄w貧子語也》

（14）此大非夢也，德公大驚?！队泬簟?/p>

2.置于別的副詞之后，表示反問語氣，譯作“難道”。

（15）今適七十二日，豈非前定乎？《僧伽何國人》

（16）然余何人也，而和尚辱與同行，得非夙世有少緣契乎？《僧伽何國人》

3.用于主謂謂語前，表示否定。

（17）然味其言，非紫姑所能至?！队浥伞?/p>

（18）蠋固巧矣，然非我之久于貧，不能知蠋之巧也?！额佅幥捎诎藏殹?/p>

4.用于動詞性謂語之前，表示判斷否定。

（19）以重王室而已，非有意于遷也?！段渫醴鞘ト恕?/p>

（20）非有洞穴也，但山崦深邃耳?！冻啾诙囱ā?/p>

5.構成緊縮復句，結構有“非……不……”、“非……莫……”等形式。例如：

（21）忽遇能吏，百弊紛然，非數月不能清凈也?！斗妒窆粑也粪彙?/p>

（22）以為非曹操莫與定海內，故起而輔之?！段渫醴鞘ト恕?/p>

6.非，還可以與助動詞“欲、敢、能”連用，表否定。例如：

（23）其君之所欲得者，非欲六百里也?！稄垉x欺楚商于地》

（24）非敢忘之也，為其母不長者?！墩摑h高祖羹頡侯事》

四、[勿]

通常用于動詞謂語前作狀語，表禁止。譯作“別，不要”等。例如：

（25）每行見昆蟲螻蟻，違而過之，且敕左右勿踐履?！队浿v筵》

（26）勿作此念，眾人難感易流?！队浱K佛兒語》

五、[莫]

1.用于動詞、形容詞謂語前，表否定，譯作“不”、“不能”，例如：

（27）泉出石上，深不及二尺，大旱不竭，而二鯉莫有現者?！敦i母佛》

（28）自此禱不驗，亦莫測其故事?！短咨脚f封公爵》

2.在否定句中，代詞作賓語前置，例如：

（29）躊躇顧乎四鄰，意都之人與鄰之人，十九莫己若者也?！读嘿Z說》

（30）雖欲怨叛，而莫之為先?！队问渴氈湣?/p>

六、[否]

用在疑問句末，構成是非問句。

（31）上有僧不下三十年矣，不知今在否？《逸人游浙東》

（32）弟所教我者，是如此否？《論修養帖寄子由》

七、[弗]

用于動詞謂語前面作狀語，表否定。例如：

（33）余弗邀利于子，后日不成，不以相仇?！读汗ふf》

八、[微]

用于名詞謂語前，表判斷否定，譯作“沒有”，例如：

（34）不為聲色畋游之所敗，雖微商鞅，有不富強乎？《司馬遷二大罪》

本文對《東坡志林》中的單音節否定副詞進行了全面系統地梳理總結，描述了單音節否定副詞的新變，這對于探究中古時期否定副詞的發展變化規律有借鑒作用。

參考文獻：

[1]王力.漢語史稿[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2]劉淇.助字辨略[M].北京：中華書局，2011.

[3]裴學海.虛詞集釋[M].北京：中華書局，2004.

（作者單位：山西工程職業技術學院基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