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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近生活的事物》書摘

2018-02-08 20:57
讀讀書 2017年4期
關鍵詞:伍德世俗詹姆斯

文學跟藝術一樣,能抵制住傲慢的時間一一讓我們成為習慣長廊里的失眠癥患者,并主動從死亡那里挽救事物的生命。

一—詹姆斯·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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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接近生活的事物》

作者:[英]詹姆斯·伍德

出版社:河南大學出版社

一本不乏深情的文學隨筆和回憶錄。扉頁上,伍德把這本書獻給他的母親,而最后一章則獻給了所有“世俗的無家可歸者”。你越親近亨利·詹姆斯、約翰·伯格、克里斯托弗·希欽斯、杰夫·戴爾,也就越會欣賞詹姆斯·伍德……

《最接近生活的事物》不是簡單的一本由我們公認的最優秀的在世批評家所著的簡短、論證嚴密的書——它還是一段令人心潮澎湃的個人敘述,反思并體現了讀者與作者(還有批評家)之間富有成效的共謀,并邀請我們重新思考對我們閱讀與創作小說而言至關重要的一切事物。在這部融合了回憶錄與評論集的優秀著作中,詹姆斯·伍德就小說與生活的關聯書寫了一堂大師課。他論證說,在所有的藝術門類里,小說在描述我們的生活形態、從死亡與歷史遺忘中拯救那些生活的肌質方面有著獨到的能力。

《最接近生活的事物》書摘

任何事都可以想,任何東西都可以寫,思想是完全自由的。我們中的大多數人何嘗不是每天都在腦海里行使這種自由呢?為什么要把小說當寶貝,僅僅因為它復制了這種耗竭的自由?但是我們中很多人并不會運用這種自由;我們緊張地行至準許的思想的邊緣,然后喚醒審查的超我來監督自己。并且,小說增加了所有虛構生活的雙重性:見證另一個人擁有那種自由,就是有一個同伴,就是有其他人向你吐露心聲。

閱讀小說是一件極其私密的事情,因為我們經??此圃诟`取虛構人物的泄漏了的隱私。當然莎士比亞的作品早早地預見到并包含了現代小說里將出現的所有的狂放生活。但莎士比亞的戲劇獨白是說出口的隱私(其根源在祈禱文,最終是圣經詩篇),而小說里的意識流則是,或者說試圖成為不出聲的獨白。不出聲的獨白似乎迎合了我們自己未完成的想法,要求我們——讀者與虛構人物——一道完成和演繹一個嶄新的合奏節目。他們泄漏了的隱私,變成了我們更為隱秘的隱私。

小說比起現實來,它的自由空間更為宜居,因為小說是虛構的世界。虛構作用無法收集的數據進行著永無止境的試驗。我過去與現在喜歡小說的理由,都在于它與宗教文本很相近,卻又有根本的不同。小說中的真實總是跟信仰與否有關系——這由身為讀者的我們來確認與肯定。我們需要這種信仰,但也隨時可以拒絕信仰。小說在疑慮的陰影下移動,知道自己是個真實的謊言,知道自己隨時可能不奏效。對小說的信仰,總是一種“近似”的信仰。我們的信仰是隱喻式的,只是形似真實的信仰。

在某種明顯的重要程度上,閱讀小說就是擁有無法付諸行動的思想;我們主張用人道的、非宗教的權利把思想與行動分離開來。自由地思考就是對此種分離的堅持,就是對世俗思想的界定。但是,當我們窺視某個名叫伊莎貝爾·阿切爾或是湯米-威爾赫姆的人,或是某個名叫普寧、畢巧林或里卡多·雷耶斯山的人的內心思想時,有時會產生擁有耶穌力量時的令人眩暈的感覺,那是宗教審查的力量——把其他人裝納私密想法的口袋翻個底朝天的力量,然后看著過失的細碎零錢如俯首認罪般散落到地上。

(伊薩克·巴別爾說,如果給他看一個女子的手提包里裝的東西,他便可以此女子為主題寫個故事。)但是,因為我們俯視與窺探的這些人物都是虛構的,并非真實的,他們生活在小說里,而不是現實生活中,所以我們的觀察總是會慢慢遠離(道德類的)評判,走向親近、同感、憐憫與共通。我們既擁有耶穌監察的神奇力量,也擁有耶穌會寬容的人道洞察力,這位仁慈的主曾經暗示過,我們所有人都跟那位犯了通奸罪的女子一樣有罪。

閱讀小說,就是不停地在世俗模式與宗教模式之間變化,在可被稱作事例與形式之間移動。小說的世俗沖動是朝向擴展和延伸生活:小說是日常生活份額的杰出交易者。它把我們生活中的事例擴展成一幕幕的細節,努力把這些事例按照接近于真實時間的節奏放映。

小說是如何充滿著它自己的生命力,以至于在永恒的視角下觀望的人類生活一也就是說,作為死亡生活一已經被不經意地趕走了。死亡會叫囂著回來,只是還沒到時間,不是現在。

小說經常讓我們能正式的洞察某個人人生的形態:我們能夠看到許多虛構人生的起始與終結,它們的成長與犯下的錯,停滯與漂浮。小說以很多方式來呈現——依靠它純粹的視野與篇幅。它部分地也依靠把現在變成過去雖然我們在故事里是往前進,但整個故事已經是完整的了,我們把它捧在手里。在這種意義上,小說既是偉大的生命賦予者,也是剝奪者——不僅因為小說故事里的人物通常會死,更重要的是,即使他們不死的話,也是已經活過的人了。

小說通常會有爭斗在持續,現在與過去、事例與形式、自由意愿與決定論、世俗膨脹與宗教縮緊的爭斗。這就是為什么作者全能的角色有著如此令人擔憂的歷史的原因:焦慮部分地是神學性質的,它擁有神學爭辯無法解決的特質。小說似乎永遠也無法決定它到底是希望沉迷在全能全知中呢,還是為全能全知感到愧疚,是強調它呢,還是淡化它。小說家應該介入和打斷敘事呢,還是應該冷靜地退避,保持冷漠中立的姿態?

小說掌握著讓我們既能擴充又能收緊插入句的偉大本領。世俗的事例與宗教的形式之間的這種張力在小說中尤為敏銳,不想在宗教敘事里那樣。這也許正是小說的力量所在,是小說經常把我們拋擲于“為什么?”這個問題的寬大、懷疑、恐怖的自由空間的原因所在。這個問題被小說的形式有力地調動了起來:不僅僅因為小說很擅長喚醒人生中普通的事例,也因為它很擅長強調人生是已完成的完整形式。我說“強調”,意思是說,我們在小說里讀到的人物是人為創造的,他們不一定非得要死。因為作者讓他們死,他們才死。

然而,小說依然是不完全的游戲。人物不完全地死去,他們會再回來——我們第二遍或第三遍再讀時,他們又出現在小說里。虛構人物的笑聲比死亡前的咳血延續的時間更長?!皻v史的缺陷”之一是真實人物會死去,但是小說讓我們看到在準許的范圍內的死而復生,反復的現世回歸。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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