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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男權困境
——羅西葉的叛逃

2018-04-01 18:32董宇航西北大學陜西西安710000
絲路藝術 2018年9期
關鍵詞:羅西男權馬克

董宇航(西北大學,陜西 西安 710000)

一、女性形象的“父性書寫”困境

吉爾伯特和古芭在《閣樓上的瘋女人》中提出了對于“文學的父性特征”的思考,“作者以同樣的方式既創造了又囚禁了他虛構出來的人物形象,他一方面賦予其筆下的人物形象以生命,另一方面,他又剝奪了她們的主體性”。 “男性作者們天經地義地認為他們對女性人物形象擁有以父權為背景的所有權,他們可以在無限的單詞的海洋中刻寫下女性的人物形象”。

這種書寫特征使女性處在一種尷尬的位置上,文學作品中的女性被置于男性權威的審視之下,“他使她們沉默,他使她們處在靜止狀態下,或者——將她們鑲嵌入藝術的大理石之中——從而殺死她們”。這種帶有極強的男權主義色彩的審視具有相當的虛幻性,女性被不自覺的困在男性作家想當然的框架中,完全迎合或者完全背離男性作家的審美理想,形成了兩種不真實的女性形象——天使與妖婦。這兩種形象背后隱藏的是男性父權制社會對女性的歪曲和壓抑。在女性主義批評者看來,傳統文學作品中,由男性作家所刻畫的女性形象往往是不真實的,這種形象與現實生活中的女性形象并不相符,這反映的是男性作家的性別偏見和置婦女于從屬地位的愿望。

被置于“天使”審視之下的女性形象,往往并非根據她們的實際樣子,而是依據他對她們的夢想創造出來的,被限制在狹窄的邊界之內,這些可愛的女性形象,“通常都是男性建構出來的,是男性的頭腦中創造出來的‘純潔的金娃娃’,純粹人造的光彩熠熠的孩子”。針對符合標準的女性行為指南,“要求年輕姑娘做到順從、謙遜、無私;提醒每一位女性,她們都應該成為一位天使”,具有取悅于男子的藝術品格,同時,她必須盡心竭力地做到無私,并努力回避日常物質生活,成為一個“體現出他者性的紀念物,事實上還會成為一個死的象征”。

不同于夢想中的“天使”,“妖婦”是男性作家對女性的歪曲。這類女性在作品中往往被塑造成或放蕩輕佻,或邪惡丑陋的形象,她們并不遵從男性給女性訂下的道德規范,甚至刻意背離,表現出明顯的逃離男權束縛的傾向,但這樣的女性在作品之中往往是并不受歡迎的存在,甚至會被塑造為負面的形象。

“筆是陰莖的象征”,“父性書寫”使文學作品中的女性始終處于尷尬的位置之上,被貼上“天使”或者“妖婦”的標簽。

二、男權意識的圍困

文本中羅西葉并沒有簡單地被扁平化為“天使”或者“妖婦”,展示在讀者面前的是一個飽滿生動、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

羅西葉并非是意志堅定的女性,她雖然受過高等教育并且知書達理,但是強大的男權意識仍深深影響著她。她因種姓問題感到自卑,認同來自社會和家人的灌輸——女性通過婚姻來改變命運,未經深入思考便嫁給了馬克。在自我意識方面一片空白的羅西葉聽憑家人做主,認為“像他那樣的人竟會屈尊娶我們這種地位的姑娘”是一種榮幸。一個優秀的姑娘單單因為種姓低微就被家人當作交易的物品,把關乎終身幸福的大事交到別人手上,由此可以看出女性地位的低下。

此外,馬克作為丈夫是不稱職的,他并不關心妻子內心的追求和愛好。對羅西葉來說,他甚至不是一個“真正的,活生生的丈夫”。她明白“他之所以選擇結婚,是希望找一個能照料他日常生活起居的人”,他需要的是保姆。馬克對于羅西葉精神上的追求視若無睹,婚姻關系中兩性的不對等深深地影響著二人的溝通和交流。羅西葉雖然是一個有藝術夢想的姑娘,但此時傳統教育還牢牢束縛影響著她,強大的男權積威使得她還不能全力追求藝術理想,而是甘愿扮演保姆的角色。

作者對羅西葉的評價是通過拉朱之口,“她本身是一位空想家”,“倘若她能遇上一位關心她職業的丈夫,她必定會受益良多的”,這也鋪墊了羅西葉的叛逃,她離開他選擇獨自成長只是時間問題。

三、羅西葉的突圍

羅西葉的成長是階段性的,她由聽憑家人左右到自覺做出選擇,這是在塑造她的形象時擺脫“父性書寫”特征的標志。

初識拉朱,她是感激他的理解和認可的,相比于馬克的冷嘲熱諷,拉朱的體貼關心以及對她愛好的追求與迎合深深地打動了羅西葉,讓她萌生了遇見知音的感受。拉朱是第一個表現出對羅西葉的肯定的,這就解釋她為什么選擇在走投無路之際投奔拉朱。拉朱對羅西愛的愛是直接的,初遇羅西葉便被她的美麗與特別吸引了。

是拉朱的支持和肯定讓羅萌生了追求藝術理想的念頭,不再只是呆在馬可身邊當一個“保姆”一樣的妻子,想要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羅西葉的女性意識初步覺醒,但是卻并不成熟,其手段是逃離原本依附的男人(馬克)去依附另一個男人(拉朱)。

第二個階段是與拉朱在家中一起度過的日子,在這個階段,她的女性意識是逐步樹立的。

雖然拉朱義無反顧的支持與鼓勵羅西葉練舞,羅西葉也的確心無旁騖的練習,但來自外界的質疑與詆毀也讓她有所思考,不同于拉朱的渾渾噩噩和對未來毫無計劃,羅西葉有明確的打算,她為自己計劃樂隊、安排演出,并將一切準備工作交由拉朱完成,羅西葉的成名是十分順利的,她獲得了與才華相匹配的認可,也得到了她所希冀的來自志同道合者的欣賞與鼓勵。她感激拉朱的恩情,視他為恩人,二人相敬如賓。這一個階段她的自我意識雖然有所建立完善,但由于和拉朱之間潛在的矛盾并沒有激化,所以不曾顯露。

第三個階段是演出后期到離開拉朱。

成名賺錢之后,拉朱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將羅西葉“視為我的財產”,潛意識中的男性權威重新樹立,他希望羅西葉安心充當他的物品,而并不期盼她建立自我意識。拉朱是個占有欲很強且精于算計的人,她不被允許與他人交流會見,與志同道合者的約會常常被拉朱反對質疑,他拒絕來訪者關心羅西葉,只安排她與“有用的”朋友相見。

這是非常自私的舉動,羅西葉在不斷重建女性意識的階段非??是罄斫?,希望與同類人相處,拉朱專斷地剝奪了這種機會,禁錮了羅西葉。她對錢的渴求并不熱切,更愿意享受本真的生活,這與拉朱性格里那種實用主義與追名逐利精于算計的特質有極大的差別,二人之間愈發格格不入。他們其實并不是一類人,拉朱試圖站在男權立場上重新定義羅西葉,讓她回歸到傳統女性的圈子中來。羅西葉也漸漸地認識到這一點,對拉朱由感恩變得冷若冰霜到反感。

羅西葉最后獨自賺到了保釋拉朱的錢并主動離開了拉朱,此時的她突破了男性權力的質疑與顛覆,可以獨立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及自己想要的愛人,女性意識徹底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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