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港推動了地區經濟發展嗎
——基于鄭州航空港的實證分析

劉 穎，王夢飛

（1.鄭州大學商學院，鄭州450000；2.湖南科技大學商學院，湖南湘潭411100）

航空港推動了地區經濟發展嗎
——基于鄭州航空港的實證分析

劉 穎1，王夢飛2

（1.鄭州大學商學院，鄭州450000；2.湖南科技大學商學院，湖南湘潭411100）

全球經濟一體化發展使得航空運輸越來越重要，因此航空港對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也越來越受人關注。借助雙重差分模型，以鄭州航空港為例，選取鄭州市作為處理組，河南省其余各市作為對照組研究,最終得到結果：航空港的建立顯著推動了地區經濟發展。

航空港；經濟發展；雙重差分

0 引言

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受交通運輸發展水平的影響。我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后，與各國間進行經濟交流的頻率加快，傳統的交通運輸方式已經無法滿足國家間日益密切的交流需求，故航空運輸作為一種影響生產要素、高素質人才跨國家跨區域流動的重要交通方式，起著極為關鍵的作用。與此同時，航空港也逐漸被認為是本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催化劑，臨空經濟或者空港經濟被國內外很多城市認為是一項打造城市經濟新“增長極”的政策[1-2]，航空港自然而然地成為促進地區經濟增長的重要影響因素。因此，2013年鄭州航空港綜合經濟實驗區的批準建立吸引了眾多學者的注意，其對鄭州市乃至整個河南省未來經濟發展的作用自是不容忽視。已有的研究中關于航空港與地區經濟發展的文獻主要分為理論研究及實證研究兩類，其中理論研究包括學者張占倉等人研究的臨空經濟對于區域發展模式的創新研究和學者王國英對于航空港與河南經濟發展互動關系的研究等[3-4]。實證研究中采用的研究方法不盡相同，學者王陶濤研究航空港與中原城市群關系時主要利用耦合發展模型，得到航空港所在的實驗區系統與中原城市群系統的關系隨年數逐漸增加的結論；另有研究建立隨機前沿模型考察航空港與區域經濟發展關系[5-6]。

盡管有實證分析研究鄭州航空港對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但是還沒有利用雙重差分模型進行研究的文獻，因此筆者研究航空港對地區經濟發展的影響擬采用雙重差分模型。

1 航空港的發展

1.1 航空港經濟發展情況

河南省地處中原腹地，其不沿邊不靠海的地理位置使得地區的經濟發展有局限性，而航空港區的建立打破了河南省無“邊”無“?！钡睦Ь?，成為地區經濟發展的助推器。航空港自2013年建立以來，其地區生產總值及對外貿易情況如圖1所示，顯然鄭州航空港區的進出口額增長幅度雖然不及地區生產總值增長幅度大，但是兩者均處于持續上升狀態。而且4年的發展中，航空港區的進出口總額占鄭州市進出口額的比值均在80%以上，數值分別為83.6%、81.6%、84.8%、87.6%。

1.2 航空港交通發展情況

首先，鄭州被譽為鐵路上的城市，南北縱穿的京廣鐵路和東西橫穿的隴海鐵路交匯在此；其次，“米”字形高速鐵路網和“兩環多放射”高速公路網的規劃修建更為鄭州增添了優勢，在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下，鄭州航空港區成為集“航空+高鐵+城際鐵路+公路”多種交通樞紐為一體的中心樞紐。截至2016年年底，以鄭州航空港區為核心，覆蓋歐美亞三大陸的樞紐航線網絡基本形成。

1.3 航空港產業發展情況

圖1 鄭州航空港地區生產總值及進出口額

產業發展對于鄭州航空港綜合實驗區的發展有重要的支撐作用，到目前為止，鄭州航空港區內的諸多現代化產業如電子信息產業、航空物流產業、電子商務產業等已經有一定的產業基礎。富士康從2011年在鄭州航空港正式開始投入生產，當年的手機產量為2800萬部，在短短幾年中，富士康作為“領頭雁”所發揮的作用相當明顯，截至2016年底，港區一個地區的手機產量達到2.58億部。鄭州航空港智能終端制造業實現了從小到大的迅猛增長，成為全球重要的智能手機生產基地。航空物流及電子商務產業的變化也是巨大的，得益于航空網絡的擴展，鄭州航空港作為國際航空貨運樞紐起到的帶動作用使得客運量由2013年的1314萬人次增加至2016年的2076萬人次，其貨運吞吐量，在4年間增加了約1倍。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世界變得越來越小，而各國間的電子商務貿易也越來越頻繁，2016年航空港區在鄭州機場及口岸作業區跨境出口累計達22.8萬余票，貨值達416萬美元?！耙粠б宦贰背h實施所帶來的影響也很重要，鄭州航空港為了打造高端供應鏈平臺，將跨境貿易、一般貿易結合起來，已經吸引了多達60家跨境電商企業的入駐。

2 實證研究設計

為了分析航空港的批準建立對于鄭州市經濟的影響，以鄭州市作為處理組，河南省其余各市作為對照組，建立雙重差分模型進行分析。

2.1 指標選擇與數據來源

2.1.1 指標選擇

1）被解釋變量。為了凸顯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并考慮到數據的可比性，被解釋變量選取地區實際GDP（以2006年的GDP為基準值，利用近十年的GDP指數推算2006-2015年的實際GDP）。

2）解釋變量及控制變量。為了考慮鄭州航空港對地區經濟的影響，本文設置地區虛擬變量，即航空港所在市設為1，而河南省其他各市設置為0。時間虛擬變量的設置以航空港設立時間為準，由于2013年3月7號國務院正式批復了《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試驗區發展規劃》[7]，因此時間虛擬變量的取值與2013年這一時間點有關，在2006-2012年時間虛擬變量取值為0，而在2013-2016年取值為1。

影響地區經濟發展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單一因素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力有限。隨著經濟貿易的全球化發展，地區外商直接投資和地區固定資產投資這兩個因素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我國的經濟體制決定了經濟發展中政府的重要作用，而且城鎮化水平及勞動力的投入與經濟發展的關系比較密切，經濟發展與能源消耗二者之間的關系亦不可分割。因此借鑒相關文獻[8]選取控制變量。為了消除物價的影響，使用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將地區固定資產投資、直接利用外商投資及財政預算支出、城鄉年末儲蓄余額等指標換算成以2006年為基期的數據。

表1 變量的選取

2.1.2 數據來源

本文原始數據來自《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07-2016年）》和《河南省統計年鑒（2007-2016年）》，而文中的重要變量數據為對原始數據進行整理換算后得到的。變量的簡單統計分析表格見表2。

2.2 模型設計

雙重差分方法也被稱為倍差法，主要用來分析項目評估以及政策實行效果。該方法是當前學術界克服模型內生性問題的主流方法之一，可以有效控制試點地區和非試點地區的事前差異，從而更準確識別出特定政策帶來的凈效應[9]。主要原理是將政策變化影響的處理組與不受政策變化影響的對比組的統一指標的變化量進行比較，所得到的差值就是該項目或者政策的真實影響[10]。

表2 變量描述性統計分析表

其中 β1、β2、β3分別代表實驗組和控制組兩組之間的差異、時間對于實驗組和控制組共同的影響、政策實施的真實效果。由于文中增加了控制變量以增強對被解釋變量的解釋能力，因此本文使用的雙重差分模型為：

雙重差分的基本模型用數學方程表達為：

其中gdpit表示第i個城市第t年的實際GDP值，tr eat1×year2013表示地區虛擬變量和時間虛擬變量的交互項，當城市為鄭州市而且年份在2013年之后（包括2013年），交互項才能取為1，交互項系數的顯著性反映了航空港的批準建立是否影響地區的經濟影響。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相關檢驗結果及回歸模型結果

在建立回歸模型前，首先對所選指標進行多重共線性檢驗，檢驗結果如表3。

表3 多重共線性結果

如表3所示，控制變量x1-x8的VIF數值均小于10，說明所選取的被解釋變量y1和控制變量x1-x8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為了避免截面面板數據的序列存在多重共線性，需對面板數據進行豪斯曼檢驗以確定固定效應模型或隨機效應模型的選擇。而豪斯曼檢驗的檢驗結果表明應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經過軟件STATA11.0的處理，固定效應模型的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固定效應模型結果

方程（1）為以實際GDP為被解釋變量，將交互項及虛擬變量和控制變量引入方程后得到的結果，顯然，變量X3和X6未通過顯著性檢驗。方程（2）是剔除方程（1）中的X3和X6后重新進行回歸得到的結果，為

方程（2）中交互項前的系數通過1%水平下的顯著性檢驗，即認為與河南省內其他未建立航空港的城市相比，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的建立促進了鄭州經濟的發展。從方程來看，航空港的建立對當地經濟約帶來900億元的增加額。

顯然，城鎮化水平的提高能推動地區的經濟發展。城市化水平變化1%，則地區GDP值變化約25億元。城鎮化水平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生產要素（如人力、資本）的集聚，因此城鎮化率影響著地區的經濟發展。而地區實際固定資產投資額構成了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變量實際固定資產投資前的系數為2.3，即固定資產額變動1單位，地區生產總值GDP變動2.3單位。城鄉年末儲蓄余額的數量是與銀行存貸款量有聯系，進而與投資資本的數額有所關聯，而一個地區的經濟發展離不開資本的投入，因此城鄉儲蓄余額對經濟發展有促進而非約束作用也是可以理解的，該變量系數為正值可驗證這一點。本文中貨運量對經濟發展具有正向的促進作用，這與文獻[11]中的結論也是類似的，貨物量所能反映的貨運交通發展對國民經濟增長起著一定的作用。產業結構的優化及調整對地區經濟的推動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國家已經提出“綠色經濟”的概念，而第三產業的興起既是滿足國家政策的需求也是滿足現實的需求，方程中的系數顯示，第三產業占總產值的比值每提高一個百分點，地區的GDP增值約為28億元。在索羅模型、內生經濟增長模型中，資本和勞動力是影響地區經濟增長最基本的兩個生產要素，因此選取從業人員數作為控制變量，在研究其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時，該系數值為正，表明地區從業人員數每增加1萬人，該地的生產總值GDP將增加約6億元。另外觀察方程（2）中各控制變量的系數可知，與其他控制變量相比，城鎮化率及第三產業產值占比的變動對地區GDP的影響均較大，而城鄉居民年末儲蓄余額及貨運量的變化對于經濟的促進作用較弱。

3.2 雙重差分模型結果分析

上部分的結果說明航空港的建立對其所在城市的經濟發展有促進作用，而航空港的建立與否對于航空港所在地區以及其他地區的影響無法通過建立多元線性回歸方程看到，故采用雙重差分模型對其進行估計，以此來研究航空港建立的凈效應，結果如表5所示。

顯然，雙重差分的結果顯示，處理效應在1%的水平下是顯著的，即航空港的建立對于地區經濟有所改善，使得地區GDP的增加約1000億元。盡管鄭州航空港區每年增加的實際GDP數值不及1000億元，但是航空港各產業的發展具有溢出效應，對鄭州經濟發展存在著間接影響，而不一定是直接影響。

表5 雙重差分估計結果

為了進一步檢驗結果的穩健性，借鑒學者劉瑞明、趙仁杰的處理方法[8]，改變航空港的建立時間進行反事實檢驗來研究航空港的批準建立時間不同對地區經濟增長的是否會產生不同的作用。借鑒已有文獻的思想，假設航空港建立提前2或3年，而方程中的交互項變量仍然是顯著的，則認為地區經濟發展并非來源于航空港的建立。表6中的第一列為航空港建立時間為2013年的雙重差分結果，第二、三列的結果分別為將航空港建立時間提前兩年及三年的情況下得到的回歸結果。其中t2，t3分別為航空港批準建立時間提前2年、3年的時間虛擬變量。

表6中，假設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提前2年或者3年建立，交互項t*treated的系數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這個結果從側面反映了航空港所在城市的經濟發展不是源于其他因素，主要是來自于航空港經濟綜合實驗區的建立。

表6 雙重差分結果

續表6

4 結論及政策啟示

如今，民航業發展迅猛，作為一種新興經濟形態的航空經濟在推動地區經濟發展方面具有巨大的潛力，而航空港建立與否與對航空港所在地區經濟的影響也逐漸成為人們關注的重點。筆者利用河南省17個地級市（因濟源市部分數據缺失，因此研究中并未選取濟源市）2006-2015年的面板數據利用雙重差分方法以航空港所在城市——鄭州市為處理組，其余各市為對照組進行實證研究。結果表明，航空港的建立顯著提高了地區的生產總值總量。而且，對該結果進行反事實檢驗后仍然成立。而城市經濟發展并非只依賴航空港的建立，在眾多控制變量中，城鎮化水平的提升以及第三產業產值占比的提高對地區經濟的影響最為顯著。

河南省不沿邊不沿海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大力發展航空經濟才是推進地區發展的必行之路。為了充分發揮鄭州航空港經濟綜合試驗區的先行示范作用和其對促進中部城市群經濟發展的領頭作用，應該加強航空港的發展優勢，逐漸克服其在發展過程中的不足之處。我國國內眾多城市中，像鄭州這樣是重要的航空樞紐、鐵路樞紐以及公路樞紐的城市很少，并且其特有的區位優勢為區域產業結構升級、對外開放程度加深提供了助力，因此航空港未來的發展應依托現有的公路、鐵路、航空樞紐，進一步拓寬優化公路線網絡、鐵路線網絡和航線網絡，逐漸形成以航空港為中心樞紐的多層次“點-線-面”的產業格局，增強鄭州與別的城市間的交流與溝通，加強物流網、金融業及其他優勢產業的發展，帶動鄭州周邊城市乃至河南省周邊城市經濟的發展。

航空港的發展還處于不夠成熟的起步階段，因此，首先，航空港應做好符合自身發展要求的建設規劃，節約人力、土地等資源；航空物流產業發展趨勢的優劣是影響鄭州航空港區經濟發展的決定因素之一，應當以高標準、嚴要求規劃和完善與航空運輸相關的產業，為航空運輸提供更多保障，吸引更多的航空公司入駐，充分發揮航空港的國際航運樞紐作用；其次，應該優化航空港周圍的基礎設施建設，以吸引更多外來資金的流入以及外來企業的入駐，同時，也鼓勵中原城市群內的企業走出去，走向國際市場參與國際競爭，航空港提供的生產和消費供應鏈的服務作用將幫助鄭州航空港成中原城市群和中西部城市的一個重要開放平臺,促使區域內經濟的相互發展,打破中原經濟區開放發展中存在的“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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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27；F562.8

A

1673-2928（2018）02-0017-05

D01:10.19329/j.cnki.1673-2928.2018.02.005

2017-09-25

劉穎（1995-），女，河南商丘人，鄭州大學商學院區域經濟學專業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區域經濟。

王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