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入侵狀況的初步調查

田忠賽，程丹丹,2，徐　琳，趙　菁，楊曉菁，馮　亮

(1.中國地質大學(武漢)環境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2.中國地質大學(武漢)生物地質與環境地質國家重點實驗室，湖北 武漢 430074)

我國外來入侵物種共529種，其中植物數量眾多，達到270種，其影響也日趨嚴重。與國土面積、生境類型相近的國家相比，中國目前的入侵物種數量似乎并不多[1-2]，說明我們目前對中國境內究竟有多少入侵物種的認識可能是模糊的，這就給入侵物種的管理帶來了困難[3]。研究外來入侵物種首先要進行外來物種入侵的本底調查，這是對其進行管理和控制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1]。目前我國對大多數入侵物種都沒有做過詳細的調查[4]，只針對個別危害嚴重的物種進行了深入的調查研究，例如紫莖澤蘭[5-8]。

歐洲千里光(SeneciovulgarisL.)是菊科千里光屬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在英國、西歐、北美、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被當作雜草[9-14]。歐洲千里光含有生物堿，主要包括千里光堿、千里光菲靈堿、全緣千里光堿和倒千里光堿[15]，家畜攝入歐洲千里光會引起肝中毒，牛和馬攝入歐洲千里光的花、莖也會導致肝病，造成體重下降、身體虛弱甚至死亡[16]，此外，生物堿還對人類具有肝毒性、肺毒性、遺傳毒性及神經毒性的危害[17]。目前關于千里光屬物種的控制方法有很多，包括機械清除、放牧、化學防治、生物防治等[18]。許多除草劑都可以殺死歐洲千里光，但不同的除草劑適用于其不同的生長階段，而且過多使用也可能會對農作物產生不利的影響[12]。從1970年開始陸續有關于歐洲千里光抗除草劑的報道[19-20]，因為基因突變出現抗性，而不同的突變會產生不同的抗性類型[12]。所以，目前用除草劑控制歐洲千里光的生長和擴散并不是一個有效的方法。

歐洲千里光原產于亞歐大陸，在歐洲，從大西洋沿岸到保加利亞、斯堪的納維亞、不列顛群島和愛爾蘭都有分布，在亞洲分布也比較廣泛[21-22]。歐洲千里光生長發育快、成熟早、生長周期短(8周)，可以產生大量種子并可以在合適條件下的任何時間萌發，所以傳播能力很強[4,12]。歐洲千里光于19世紀傳入我國東北部并廣泛分布，被納入中國入侵植物名錄[23-24]。目前國內對歐洲千里光的研究較少，零星的工作包括對其種子萌發[25]、解剖結構觀察[26]、環境適應性[27]和化學成分[28-30]等方面的研究。

歐洲千里光是一種擁有廣泛生境的雜草，可以生長在花園、草坪、花壇、農田和路邊[12,31]。歐洲千里光與北千里光(SeneciodubitabilisC.)形態相似，主要區別在于歐洲千里光外苞片頂端具黑色小尖頭[31]。歐洲千里光有不同的亞種，區別在于頭狀花序類型，共有3種頭狀花序：第一種只包括兩性盤花的非輻射狀花序；第二種為輻射狀花序，除了盤花還有雌性舌狀花組成的外環；第三種介于前兩者之間，擁有小的、短而粗硬的舌狀花。歐洲千里光在原產地有幾種頭狀花序類型，而在引入地只有一種頭狀花序類型[12,32-33]。在中國生長的歐洲千里光高12～45 cm，葉無柄，羽狀淺裂至深裂，莖、葉少毛，花冠黃色，無舌狀花，總苞下具針形小苞葉。Kadereit[34]和Robinson等[12]認為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只分布于香港和西藏；《中國植物志》記載歐洲千里光分布于中國的吉林、遼寧、內蒙古、四川、貴州、云南、西藏[31]；eFloraofChina則描述歐洲千里光目前分布在中國的東北地區(吉林、遼寧和內蒙古)、西南地區(云南、貴州、四川和西藏)和臺灣[35];《中國外來入侵種》描述的歐洲千里光的分布區非常廣泛，除了eFloraofChina提到的省份，還包括中國的黑龍江、河北、陜西、新疆、重慶、湖北、上海和香港[36];Wu等[37]報道了歐洲千里光分布在中國9個省份，而Xu等[38]則認為歐洲千里光分布在中國14個省份，但是沒有具體說明在哪些省份；另外，也有文獻指出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山東[39]、浙江[40]也有分布。綜上可知，歐洲千里光在中國東北部和西南部均有分布，但是其他一些省份的分布存疑。

本文通過查閱文獻(中國植物志、各地方志、雜草志、外來入侵植物相關文獻等)、整理數據庫中歐洲千里光的分布記錄，并結合野外調查，初步確定了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分布的省份(自治區或直轄市)，同時通過野外調查分析了歐洲千里光在中國不同地區的生長狀況和入侵現狀，以為今后對歐洲千里光的研究和防治提供依據。

1　研究方法

1. 1　資料收集與分析

收集、查閱國內有關歐洲千里光的文獻及專著，重點關注報道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記錄；同時，查閱國內收錄有歐洲千里光標本信息的標本館和數據庫，包括中國數字植物標本館(Chinese Virtual Herbarium,CVH)(http://www.cvh.org.cn/)、中國植物圖像庫(Plant Photo Bank of China,PPBC)(http://www.plantphoto.cn/)和全球生物多樣性信息網絡(Global Biodiversity Information Facility,GBIF)(http://data.gbif.org)，并將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記錄匯總。通過文獻與數據庫相結合，分析歐洲千里光在中國適合分布的生境，整理其采集地、采集時間等信息，并確定歐洲千里光在中國有分布及可能有分布的地區。

1. 2　野外調查

從2005年至2016年(夏季和秋季)對已經有文獻報道或數據庫中記錄的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一些分布地點進行野外調查。有研究表明，在都市、旅游勝地和公園等區域的生物入侵較為嚴重[41-42]，所以本研究重點對調查區內上述區域進行野外調查。如果發現有歐洲千里光，則記錄該分布地的經緯度、海拔、生境、生長狀況及種群的狀況，并拍照。有的地區在不同時間進行了多次調查，例如分別在2012年、2015年和2016年對湖北神農架歐洲千里光的分布狀況進行了野外調查，并將調查結果進行整理，總結歐洲千里光的生物學特性并分析其入侵狀況。

1. 3　數據處理

本研究首先從中國數字植物標本館(CVH)、中國植物圖像庫(PPBC)和全球生物多樣性信息網絡(GBIF)整理了歐洲千里光的分布記錄，對沒有經緯度的分布點根據地點補充對應的經緯度，去除經緯度和地點不確定的分布點，對于多個日期和經緯度完全一致的分布點只保留一個；然后統計全部分布點所在的省份的個數,并將記錄的分布點每隔十年進行統計，得到歐洲千里光記錄分布點隨年份的變化趨勢；最后將野外調查的分布點和數據庫整理的分布點的經緯度記錄一起導入到Arc GIS(ESRI，10.2)中，得到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點圖，見圖1。

圖1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點 Fig.1　Occurrence points of Senecio vulgaris in China 注：紅色、綠色、藍色和黃色的點分別代表來自野外調查、CVH、GBIF和PPBC的記錄；黑色點代表CVH和GBIF共有的記錄。

2　結果與分析

2. 1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

本次從數據庫整理的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記錄有261個，去除日期、經緯度重復的記錄后，共得到170個記錄，其中來自CVH、GBIF、PPBC和CVH與GBIF共有的記錄各有73個、28個、49個和20個。來自本研究野外調查的分布記錄有77個,其中部分記錄與已有的數據庫分布記錄接近，另增加了歐洲千里光在我國部分省份新的分布記錄，如本次調查得到的青海東北部和黑龍江東北部的分布記錄，在調查前的數據庫里是沒有的(見圖1)。

根據3個數據庫的記錄，歐洲千里光在中國19個省份(自治區或直轄市)都有分布，其中，云南省記錄最多，有37個；其次是遼寧省，有30個；在青海省、山西省、浙江省和河北省記錄最少，只有1～2個(見圖1和表1)。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最早記錄是1921年在貴州省畢節市，到1930年共有4個記錄，從1930年至1950年記錄點個數增加較緩慢，1950年至今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記錄點個數隨著年代呈較快增加趨勢，見圖2。

表1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部分省份分布的調查記錄Table 1　　　　Number of occurrence records of Senecio vulgaris in different provinces of China

圖2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分布記錄點個數與年代 變化的關系Fig.2　　　　Change of number of occurrence records of Senecio vulgaris in China by decades

通過野外調查，本次在中國9個省份發現有歐洲千里光分布，分別為甘肅、貴州、黑龍江、湖北、吉林、遼寧、青海、四川和云南，但野外調查記錄點在每個省份分布不均勻，其中，湖北省最多，有33個；貴州省最少，只有1個(見圖1和表1)。需要說明的是，本次野外調查對湖北省神農架林區的一些歐洲千里光種群進行了持續觀察，所以記錄地點有重復，但是記錄時間不一樣。

2. 2　歐洲千里光的生物學特性

經觀察，在中國生長的歐洲千里光成熟植株一般高10～40 cm，總苞鐘狀，苞片線性，具明顯黑色長尖頭，這是辨別歐洲千里光的重要特征[見圖3(a)、(b)]；葉無柄，全形倒披針狀匙形或長圓形，羽狀淺裂至深裂[見圖3(c)]；無舌狀花，全為管狀花，花冠黃色；瘦果圓柱形，冠毛白色[見圖3(d)]。本次在不同地區的調查時間基本都在4月份至10月份期間，在這段時間內歐洲千里光都可以生長，并可以開花結果，多代同時生長。調查中發現，在有些地區歐洲千里光的植株上有病蟲害現象，例如在青海省黑馬河鄉發現歐洲千里光葉上有灰白色線狀蟲洞，在云南省麗江市的古城區發現花序中存在昆蟲，推測這種昆蟲取食種子，但是這些蟲病并沒有給歐洲千里光的生長造成太大影響；此外，不同生境中歐洲千里光的生長狀況差異較大，在農田中生長狀況較好。

圖3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不同地點的生長狀況Fig.3　　　　Photographs of Senecio vulgaris from different locations in China

2. 3　歐洲千里光的生境特征

為了對歐洲千里光種群生境進行分析，本研究刪除了生境不詳的記錄，對不同時間調查的同一地點且生境相同的多個記錄只保留一個，有的記錄地點的歐洲千里光生長在多個生境中，將其作為多個生境記錄，最后得到78個生境記錄。在此基礎上，統計了歐洲千里光分布在不同生境的記錄個數及其占總個數的比例，結果顯示：歐洲千里光的生境主要以花叢和草叢中最多，共15個記錄，占總記錄數的19.23%；其次是路邊、農田、菜地、花壇和石縫，這些生境共占總記錄數約80%；在其他一些生境中有個別分布，所占比例較小(見表2)。

表2　　　　歐洲千里光在不同生境中的記錄個數及其所占比例Table 2　　　　Number and percentage of occurrence records of Seneico vulgaris from different habitats

2. 4　歐洲千里光的種群特征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不同地區不同生境的種群生長狀況不同，在大部分地區歐洲千里光并沒有形成大的種群,在公路生境通常為沿著路邊零星分布，但在一些農田中生長較好，形成了較大的種群。例如在青海省青海大學的試驗田中，尤其是麥田中，歐洲千里光幾乎遍及了整個試驗田，且植株生長較好，形成一個大種群，很難將其完全去除；在神農架大九湖的玉米田和菜地中歐洲千里光分布也很多，生長狀況優于附近路邊的植株。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大多數地區只表現為一般外來物種或潛在危害物種，雖然生長較好，但沒有形成大的種群，也沒有造成危害；而在一些地方生長狀況一般甚至生長并不好，對當地其他植物也沒有造成影響。本研究在2012年、2015年和2016年對湖北神農架進行了野外調查，發現在四年內歐洲千里光的分布區并沒有發生太大變化，分布區擴張比較小，且其都生長在干擾比較嚴重的工地、路邊和農田，沒有造成大的經濟危害和生態危害?？傮w來說，歐洲千里光在中國沒有成為入侵性較強的雜草，但是在個別地區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危害，尤其在農田中存在潛在危害。

3　討　論

3. 1　數據記錄存在的問題

本研究根據數據庫中給出的一些記錄點進行實地調查，有時并沒有發現歐洲千里光，例如根據PPBC記錄的經緯度我們到某些地方進行考察發現并沒有其分布，后經核實得知記錄點并不是拍攝點，說明數據庫中的記錄點和歐洲千里光的實際分布點存在出入。這些誤差存在的原因可能是數據庫中定位的經緯度并不準確，或者是記錄者本人沒有準確說明記錄地點，導致數據庫給出的位置不是發現歐洲千里光的地點，這說明數據庫的精準度仍需要進一步提高，以保證記錄點就是發現物種的地點。此外，數據庫中有的地點記錄點較多，一部分原因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重復記錄導致的，例如本次整理的數據庫記錄點有261個，但刪除重復記錄后僅170個，因此使用數據庫時要根據自己的需要進行合理的篩選，以免造成數據量的高估。另外，數據庫中的記錄有時并不詳細，例如上海松江區在PPBC中有記錄，但是沒有說明具體地點，本次無法確定具體經緯度只能刪除這個記錄?！渡虾底种参镏尽?http://www.shflora.cn/)和《上海植物志》[44]都對歐洲千里光進行了描述，還有一些文獻也記錄其在上海有分布[4,43]，說明歐洲千里光在上海確實有分布。如果記錄人員在數據庫中添加記錄時能夠完善信息，將更有利于信息共享。此外，野外調查的研究人員在文獻記錄的同時最好也向數據庫中提交一份記錄，如葉喜陽等[40]既發表了文獻記錄，也在PPBC中添加了記錄點。

3. 2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

根據本研究的野外調查，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甘肅、貴州、黑龍江、湖北、吉林、遼寧、青海、四川和云南這9個省份確實有分布，除了本次調查的省份，浙江、內蒙古、新疆、臺灣、山西、陜西、河北、重慶、西藏和山東在數據庫中也都有記錄(見表1)。除了山西省以外，歐洲千里光在中國以上其他省份(自治區或直轄市)的分布都有植物志和其他文獻的記錄，山西省的記錄地點在大同市，由兩個不同的調查人員分別于2010年和2014年發現，并且有圖片記錄。所以在中國這些地方的分布記錄都比較可靠，說明歐洲千里光在這些省份(自治區或直轄市)應該都有分布。雖然上海的記錄因為無法確定經緯度刪除了，但結合PPBC的圖像和文獻記錄，歐洲千里光在上海應該有分布[4,43-44]。歐洲千里光在中國香港的分布，雖然在一些文獻中有描述[12,34,36]，但是在CVH、PPBC和GBIF中都沒有記錄，因此無法確定中國香港是否有其分布。

綜上所述，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較廣，不同省份分布狀況不同，根據不同年代的記錄統計結果，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記錄點增加較快，到目前這個趨勢仍在增加(見圖2)，說明隨著信息越來越發達，人們在研究調查時也越來越注重數據記錄和信息共享，同時也表明歐洲千里光分布區可能在持續擴大。

3. 3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入侵現況

歐洲千里光在中國不同地區的生長狀況不同，這與當地的氣候和生境有關，但生物學特性一致。Leiss等[45]曾對生長在農田生境和雜草生境(沙丘、荒地、路邊)的歐洲千里光進行了研究，結果發現歐洲千里光的幼苗存活率和出苗率在農田中都比較高，可能是由于農田的土壤結構和營養狀態較好使其成為一個條件更優越的生境。這個結果與本次的調查結果一致，根據此次的調查，歐洲千里光在農田或菜地中分布較多且生長狀況最好，可以形成大的種群，其原因可能是農田生境干擾較大，同時施肥等方法提高了土壤肥力，使歐洲千里光生長得更好。

有研究將不同生境劃分為不同生境類型，其中農田歸為人工環境[4,46]，歐洲千里光分布的很多生境都屬于人工環境。本研究認為公路也應屬于人工環境，歐洲千里光生長的許多生境類型都是在公路附近，說明歐洲千里光的傳播很有可能是沿著公路，并依靠人類活動進行傳播。Christen等[47]提出外來入侵植物通常沿著公路分布，也有可能沿著公路傳播。外來入侵植物在路邊的植物組成中占了很高的比例，這些外來植物可能首先出現在路邊群落[48-50]，其可能的原因是道路建設帶來相當大的擾動，使土壤裸露，減少了自然植被，允許光照射到森林的群落地面層，并改變了排水，最終使這種生境適合入侵物種定居[51-52]。此外，公路可以建立數千里的連續生境，這種連續的生境可以使路邊物種在不遇到障礙和建立種群的情況下傳播很長的距離[47]。這些研究都表明公路在外來植物的傳播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Kent[53]認為歐洲千里光就是從牛津鎮開始沿鐵路線向外擴散，于19世紀生長于英格蘭南部。本研究的許多調查是沿著公路進行的，并到人類活動較多的公共場所，如加油站、公園、景區進行重點調查，因為這些地方游客較多，帶來植物的繁殖體，同時游客的增加也帶來生境的干擾[41-42]，結果也顯示歐洲千里光確實在這些地方有較多分布。所以歐洲千里光很有可能是沿著公路通過人類或其他方式進行傳播，并被帶入到其他公路邊或公路附近的一些人類活動較多的生境。

汪遠等[43]等根據種群現狀及危害程度將外來入侵植物劃分為5個等級:嚴重危害類、一般危害類、潛在危害類、一般外來類和偶見外來類。歐洲千里光定位為4級，為一般外來類入侵植物，認為其危害不大或不明顯，難以形成新的入侵發展趨勢[54]。根據本次的調查，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范圍較廣，雖然在大部分地區沒有造成危害，但是在某些適宜地區生長較好、種群較大，難以控制，例如青海湖邊、黑馬河和二郎劍景區都是最近才開發的旅游區，已經有歐洲千里光種群定居，估計在中國西北、西南和東北等適生區，隨著交通、旅游業的發展，歐洲千里光的實際分布區會進一步擴展。所以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局部地區存在潛在危害，可認為是局部入侵植物，應被定為3級潛在危害類入侵植物。

3. 4　控制歐洲千里光生長和擴散的方法

控制歐洲千里光生長和擴散的方法有很多，但是都存在局限性，尤其是其對除草劑具有抗性，需要采用更好的方法來控制其生長和擴散。雜草生物防治的系統管理方法被認為可以替代除草劑，其目的是誘導和促進雜草的疾病傳播，從而降低它們的競爭力[9,55]，如真菌、昆蟲、線蟲和病毒都可以用來控制歐洲千里光的生長[12]。Frantzen等[10]提出用銹菌(Puccinialagenophorae)和辰砂飛蛾(Tyriajacobaeae)來控制歐洲千里光的生長[10]?；铙w的P.lagenophorae可以降低宿主的競爭力，如果疾病蔓延得足夠快也可能控制歐洲千里光的種群形成[56-57]。但是某些病原真菌并無生物防治的價值，因為它們沒有宿主特異性[12]。許多生物和非生物的因素都會影響歐洲千里光疾病傳播的進程，除草劑的含量就是其中一個因素[58-59]，因此在生物防治的同時也應該考慮使用除草劑，如Frantze等[55]研究表明二甲戊樂靈對P.lagenophorae孢子產量沒有影響，認為使用P.lagenophora控制歐洲千里光生長和用二甲戊樂靈對抗其他雜草生長是相輔相成的。

如果外來物種的擴散有限，在其分布邊緣進行人工防治即可有效地控制外來物種的分布，這種策略可以應用到通過公路傳播的外來物種[47]。對于外來物種不受限制的擴散，有效的控制方法是定位并去除外來植物斑塊，因為斑塊可以產生大量的繁殖體[60]，如果繁殖體到達某地非常頻繁，應該回避道路建設。有限的擴散會限制外來物種沿公路傳播，通過在比種子傳播范圍更大的尺度下交替植被類型可以有效地控制外來物種，因為破壞了連續的生境[47]。我國對一些破壞性較大的入侵物種的擴散過程與防治開展了研究，如對紫莖澤蘭的研究表明，其擴散的路線是沿著公路和河流進行的[61-62]，由此確定了對其防控重點。歐洲千里光生長在公路附近，很有可能通過公路進行傳播，因此對于生長在公路邊的歐洲千里光，應根據不同的入侵狀況采用以上幾種方法進行控制。

綜上所述，控制歐洲千里光生長和擴散的方法很多，但通常只使用一種方法效果并不理想，而要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采用多種方法相結合來控制其危害。根據本研究的調查，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農田中生長最好，農民應該經常檢查歐洲千里光的生長狀況，以便及時控制其擴散，減小對農田造成的危害。對歐洲千里光的生長和擴散進行成功的控制需要科學研究、農民和政府當局的共同努力，另外做好科普宣傳也是非常必要的，如出版科普讀物以及新聞刊物和科普網站的宣傳等。

4　結　論

本次研究在中國多個省份對歐洲千里光進行了野外調查，詳細記錄了其分布地點信息，并與數據庫記錄相結合，明確了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分布于新疆、青海、甘肅、陜西、山西、內蒙古、河北、黑龍江、吉林、遼寧、山東、浙江、上海、西藏、四川、重慶、云南、貴州、湖北和臺灣20個省份(自治區或直轄市)，并通過野外調查記錄了歐洲千里光在湖北、黑龍江、青海等9個省份的生長狀況和入侵現狀，為以后對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分布和入侵研究提供了依據。

歐洲千里光通常分布在路邊或公路附近，推斷歐洲千里光沿著公路進行傳播。歐洲千里光雖然在中國分布廣泛，但沒有形成大的種群，很少對當地其他植物種群產生影響，總體上來說對中國的經濟和生態的危害較小。歐洲千里光在中國東北和西南地區的一些省份記錄較多，應重點加以關注；歐洲千里光在中國個別地區或生境中生長較好，尤其在農田生境中生長最好，存在潛在的危害，對這些地方需要進行長期的監測，一旦發現有擴散趨勢或對當地生態系統產生了危害，應采用多種合適的方法相結合來進行防治，防止其大面積擴散。此外，對歐洲千里光在中國的整體分布和入侵狀況也應該持續關注，如果其入侵等級發生變化則要及時進行報道并進行管理對策分析,以防止其進一步的擴散，以免造成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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