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制度的人類學解讀

龐子婧

【摘 要】《西藏一年》以西藏第三大城鎮江孜為拍攝地點，將目光對準最為普通的民眾，跟拍八位普通藏族人一年四季的生活，記錄并講述了他們生活中包括勞作、誦經、婚戀、等生活故事。這部紀錄片反映出的西藏婚嫁，尤其是以“一妻多夫制”為代表的婚姻形式更是研究婚姻形式的代表，從人人類學的角度分析婚姻形式，探究“一妻多夫制”背后的婚姻形式相關問題則更有意義。

【關鍵詞】婚姻制度；人類學；婚姻形式；《西藏一年》

一、對婚姻制度的研究

追溯到自然歷史上，婚姻是一種群居高等生命的本能屬性，自然法則用異性相吸的力量，使哺乳類生命繁衍生息。從古至今，婚姻在人類的生活中占據了至關重要的地位。先秦的禮儀選集《禮記》說："昏禮者，將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后世也。"在社會學上，婚姻是為當時社會制度所認可的，男女兩性互為配偶的結合。強調兩性、配偶身份及“婚姻是家庭產生的前提”?？梢哉f，婚姻是社會主要組成單位——家庭，產生的前提。但在歷史發展中我們知道，人類的婚姻存在形式以及結合方式，受人類社會環境的影響。不同時代地區的社會環境，造就了多樣的婚姻模式，以及結合方式。

目前已知的婚姻形式有“一夫一妻制”，一名男性與一名女性結為夫妻的婚姻制度，雙方同時只有一名配偶，是現時世界上最多國家奉行的婚姻制度?！耙环蚨嗥拗啤?，一個男性同時娶多位女性成為他的妻子。雖然古代中國和中亞民族的男子都曾經可以娶多位女子，但是這兩者仍然有區別。傳統中國的男子的配偶中只有一位是正妻，其它的都是小妾；而希伯來人則是簡單的多位妻子。狹義上的一夫多妻制是指后者?！耙黄薅喾蛑啤?，一個妻子同時存在多位丈夫，藏族存在過這種婚姻模式。此外，還有“同性婚姻”，兩個性別相同的人之間由法律承認并保護的婚姻關系。目前荷蘭，比利時，西班牙，加拿大等11國承認同性婚姻。隨著近年來的發展，承認同性婚姻的國家數量還在不斷擴大。除了這些婚姻形式之外還有“單偶制”“專偶制”等多種婚姻形式，這些婚姻形式是客觀存在的，為什么會出現多種多樣的婚姻形式就成了人類學需要解決的課題。

二、“一妻多夫制”婚姻形式——以《西藏一年》為例

《西藏一年》以江孜為拍攝地點，攝制組在那里生活了一年，以田野考察的人類學方式，跟拍了8位普通藏族人一年四季的生活、勞動，包括誦經、婚戀、等生活。在《西藏一年》這部紀錄片中有關于“一夫多妻”這一婚姻形式的描述，江孜地區一妻多夫非常普遍，女子嫁給了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她同時也就成了丈夫的弟弟的妻子。影片中有一個情節，即將被嫁的姑娘，在婚禮前幾小時還蒙在鼓里，而新郎也并未見過新娘，對于這個婚事并不情愿。自從被告知即將訂婚，新娘就在屋里嚎啕大哭，房門被上了鎖，以防止她逃跑。新娘的悲傷和無助卻并未引起她的女性親戚們的任何同情。她的姑母說：“從來都是這樣?！惫媚赋黾迺r也經歷過這樣的過程。此外，一妻多夫制的規則下，一年后新娘還會嫁給從學校畢業的新郎的弟弟。結婚四個月以后再次見到這位姑娘的時候，她已經逐漸適應了她的新家，不再對新生活抱有幻想?！拔移鸫惨院?，就打水擠奶?，F在我大多數時間都在地里干活。當我空閑的時候，我必須又去擠奶，織布和煮飯?！辈浑y推測和想象，若干年后她也會熟練的為自己的女兒操辦這種形式的婚姻，那時的她應該也會把這當成理所應當的了吧。這個在我們看來匪夷所思的婚姻形式在當地人的心中就是最尋常最合理的婚姻結合形式。

“一妻多夫制”的婚姻形式在我國西藏少數地區的確還存在，其表現形式是兄弟共妻，在一妻多夫家庭中，平時妻子獨居一室，掌握與丈夫同居的主動權，她只要把某個丈夫的信物掛在自己的室外，就表示當晚愿與某個丈夫同居，其他丈夫就得回避。由于妻子能干，掌握家庭的收支，維護丈夫的和睦，保持家庭的穩定，從而贏得全家人的尊重。這種婚姻制度形式產生于舊時代的貴族、農奴主家庭，與西藏地區的文化經濟歷史等方面有密切關系。在藏族的傳統觀念中，兄弟數人共娶一個妻子，增添了家中的勞動力，使之有可能分工合作從事各種生產，可以免去兄弟分家造成的財產分散。自吐蕃王朝被解體后，藏族社會互不相屬、各自為政、群雄割據的分裂時間相當長，其社會分工采取家庭分工的形式，經濟規模采取家庭經濟的形式，一妻多夫家庭婚姻結構的選擇，是為增強家庭安全和維護社會地位，家庭擁有多個成年男性和女性而增強了獨立家庭存在的安全感，同時還有助于維護其在社會中與其他家庭共處和生活競爭中的地位。因此，從人類學角度看，當地形成一妻多夫制的婚姻形式不難理解。

三、婚姻制度的人類學探討

除了西藏江孜地區的這一特殊的婚姻形式之外，其他婚姻形式也真實存在著，在歷史發展中我們知道，人類的婚姻存在形式以及結合方式，受人類社會環境的影響。不同時代和地區的社會環境，造就了多樣的婚姻模式，以及結合方式。

甚至于關于婚姻本身的存在也有不同言論，日前，蔡瀾先生指出婚姻制度不一定合理，他提出有能力的人可以有多個伴侶。李銀河學者也發表過“婚姻制度即將消亡”的觀點，她指出上個世紀80年代，美國和法國30%的人選擇不結婚，而到2015年8月，16歲以上的美國人，50.2%選擇單身，數量已經超過核心家庭，成為社會主流。根據2016國家民政局的數據顯示，中國單身男女的人數已近2億?；橐鲋贫却嬖谥T多弊端，也越來越多人意識到婚姻不是維系感情的唯一方法。

關于婚姻制度是否還適合現代關系的整合，李銀河提到，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隨著生產力的提高，所有舊有的，不合適的制度都會自我調整或者消亡?；橐霾粌H僅是一種制度，更是一種選擇。依舊有人相信愛情的永恒，相信婚姻的凝聚力，還是有人愿意為了愛情選擇一個家庭，為了愛情選擇堅持。只是在堅持的過程中，我們可以試著接受，感情不是努力就能掌控，有偏離軌道的可能；我們也要接受，婚姻的存續期正在慢慢變短，結婚并不能代表一輩子的安穩。這是一個可以選擇的時代，婚姻是我們追逐幸福的渠道，不是束縛的桎梏。

婚姻制度與人性本質有沖突，愛情的新鮮感與婚姻的永久性，目的性在根本上相違背。而壽命的延長磨損了婚姻的持續性，女性的依附意識越來越弱，離婚成本的提高等都成為婚姻制度存在的威脅，婚姻不僅是一種制度，更成為一種選擇。這些隨著人類社會發展不斷出現的論斷和想法就是人類學的研究動力，相信時間會證明婚姻制度的合理與否。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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