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民俗攜手的紙業

吳常青

在漳州，最有名的寺廟應該是平和縣三平寺吧。在平和縣，最有名的民俗活動，應該是山格鎮“7·19大眾爺公出巡”。如此說來，福建省財源紙品有限公司掌舵人，公司董事長曾祥財實在厲害，他把公司坐落在大眾爺公出巡的省道主干道邊上，注冊的主營產品商標名稱就是“正三坪”。不言而喻，他這是把三平祖師爺與山格大眾爺當做事業靠山啦。難怪在投產短短四年內，財源紙廠就成為漳州市金銀紙制造行業一家響當當的民營企業。

我慕名而去。公司董事長曾祥財卻不在廠里，公司黃經理接待了我。在簡樸的廠辦泡茶聊天，我初步了解到曾祥財董事長的創業簡歷。1997年4月他創辦漳州琮堯紙品有限公司并任董事長，公司連續十二年被平和縣委、平和縣人民政府評為“納稅大戶”稱號。曾祥財2004年與2005年連續2年被平和縣委、平和縣人民政府評為經濟突出貢獻者。2011年1月他創辦漳州市財源紙品股份有限公司，任董事長。財源紙廠1萬平方米生產車間、3條裁剪、彩印生產線的建設，在2013年底提前竣工投產，很快公司產品年產值4000多萬元，在2014、2015年被平和縣政府授予“納稅大戶”榮譽。曾祥財2011年9月至今為政協平和縣第九屆委員會委員。

有限的閑聊與材料翻閱，我的腦海漸漸浮現曾祥財的創業形象，我覺得他對地方民俗文化有虔誠的敬意。在企業創立注冊之初，曾祥財就認準平和發展特種印刷，應該精準，做地方民俗特色文化，定位生產各種高檔鉑金紙品、金銀紙、香燭。他對山格大眾爺公、千年古剎三平寺的寺廟、朝拜文化非常熟悉，客戶過來他可以侃侃而談，做平和民俗文化導游者。他把企業產品主要分為兩大類：祭祀產品和拜神產品，公司成立至今產品品種已近200種。

黃經理逐一介紹了公司產品品種與特色。他說，千年古剎三平寺是漳州市平和縣乃至福建省的著名旅游景點之一，針對寺廟的特點，公司注冊產品商標名稱就是“正三坪”。開發出三平天金、三平元寶金、三平大壽金、三平組合金等一系列產品，讓客戶、香客購買產品敬拜神明時既有針對性又省心省力。結合漳州地方中元普渡文化，設計、印制了袋裝普渡公金、燙金普度公金、錫箔普渡公金、普渡旗等紙品。由此，公司很快在漳州本地市場站穩腳跟，打響名氣。

本著走出去的初衷，公司積極搶占國內市場，拓展國外市場。如今產品暢銷福建省內特別是沿海地帶，遠達臺灣北部及南部市場、緬甸首都仰光市場，財源紙品文化開始有影響力。主要是按區域特色研發民俗產品，結合福建沿海媽祖文化，設計、印制晉江蓮花金、媽祖金；針對臺灣祭拜紙品，設計印制新竹小長錢、苗栗小高錢、苗栗大高錢、臺中四色印花高錢等產品。如此富有針對性的地方民俗文化產品，成為財源紙廠對外出擊的拳頭業務。

曾祥財還富有環保意識。一方面要求全廠做好環保安全生產，加強現場衛生管理，另一方面還注重紙張原材料的環保，盡量使用環保再生紙，把產品研發與環保主題結合，設計印制了“環保金紙”等產品。聽了這樣特色顯著的簡介，我趕緊跟黃經理去生產車間參觀。

進入車間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堆碼高高的圓柱體的原材料備用紙筒，在光影之間，非常有幾何圖形美感。大門左右兩側都有各種祭祀、拜神的紙成品，用包裝箱碼放著一排排。再走過去，廠房中間核心地帶，停放各種不同的印刷設備。我看到一個年輕帥哥在操作機臺，估計他一個管兩臺吧？一臺是輪轉印刷機，另外一臺是冥幣印刷機吧？器械單調、鼓噪作響，黃紙壽金紙隨著輪軸吞吐上墨印制而成。不遠處，有兩個女人協作在手工加工元寶包，她們不做聲，但是配合默契，手腳快速，桌子上很快摞滿紙品。另外一處操作臺，一個女工雙手袖套，做產品后道加工吧，厲害，既管設備又同時做手活，她專注的眼神，你可以感受到一線工人的勤奮與認真。所有這些員工，她們都被各種紙箱、紙制品包圍起來，整個廠房簡直是紙張的海浪與島嶼組合一起。

黃經理說，他們注重把握廣大民眾祭拜的民俗需求，對照農歷諸神佛誕辰千秋表，公司生產各種祭祀、拜神特種紙品。拜土地爺有土地公金、發財金等等，拜地基主有地基主金等等，諸如此類。細分到具體產品名稱，財源紙品琳瑯滿目，應有盡有。比如豐財組合金、五福宮發財金、彩色補運金、泡紙小壽金、刈金、福金、壽金、天金、發財金等，比如特清玉扣壽金、特清玉扣刈金、特清玉扣大銀、特清玉扣福金、特清玉扣小銀等，比如黃紙大百壽金、黃紙大百天金、黃厚紙環保補運錢、甲馬、巾衣等，比如燙金或錫箔天庫、地庫、水庫、天錢、地錢、水錢、天地水混合片等，比如地基主金、小人金、還債金、補運金、貴人金、財庫金等，比如元寶包、大銀、小銀、金錢、白錢、黃庫錢、大壽生、小往生、五路財神等，比如太極面、中極面、財子壽面、紅春花、壽春花，財神寶衣、超級往生神咒、如此等等……如此細說產品，我腦洞大開。我似乎對民俗信仰增加了許多了解，從另一個角度更多理解了蕓蕓眾生對生命內涵的看法。

有意思的是，據說曾祥財把自己事業置于民俗之中，日常生活也被樸素的民俗道德潛移默化影響著。他不求快速發財致富，用自己的真誠、善良和孝心，慢慢經營，同時也樂意過著普普通通的常人生活。他們夫妻恩愛，妻子雖然只是個家庭主婦，但是把家庭照顧得細致入微。長期以來，她全力支持丈夫的事業，侍奉老人，教導孩子，料理家務，受到鄰里的高度贊揚。夫妻倆孝敬老人，熱心助人，與鄰里和睦，也因此全家被評為平和縣“最美家庭”。每年節日的時候，曾祥財夫婦就會到村里的敬老院跟老人閑談家常，送上禮品和慰問金，用實際行動為和諧社會的創建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他們時常教導兒子：“雖然現在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但是勤儉持家的傳統不能丟，生活中點點滴滴要從每件小事做起”。曾祥財對傳統民俗民風文化的傳承，是家里家外都注重。廠里辦公室，有書法家黃榕城題寫“和氣致祥”四個大字，非常誠懇的格言，由此可見曾祥財做人做事的準則。

作為平和縣政協委員、平和縣商會會員，曾祥財多方面溝通鎮屬企業老板，宣傳鎮委、鎮政府的政策法規，在依法納稅、做好社會公益事業等方面做出了積極貢獻。2013年至2016年，為平和縣南湖小學捐助桌椅、床、愛心圖書館書本合計金額1.8萬元；為平和縣南湖村道路硬化捐資3.5萬元；為平和縣天湖堂捐資3.5萬元。平時的小善事，夫妻倆更是默默付出。財源紙廠，也因為老板的誠善，漸漸成為山格鎮寶豐工業區的典型好企業。

在財源紙廠里，我拍照現場各種各樣的民俗紙品，回家逐一回放觀察，印制在紙張上面的祈禱文字，讓我真切感受到傳統道德的力量。古人認為祭祀祖先具有良好的社會教化功能，有助于培養社會成員的品德，加強社會成員之間的團結，維護宗法社會的穩定。民間信仰是中國民間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民俗祭祀，代代相沿。我在財源紙廠雖然是短暫的參觀訪問，幸運的是，我大致了解并喜歡財源紙廠附近的民間信仰文化，比如山格大眾爺公信仰，比如三平寺的祖師公信仰，也認可這些祭拜紙制品理所當然有信仰的因素隱藏其中。我突然覺得，設計印制民俗紙制品，這樣的堅持與發展，富有出世入世的雙重意味。對財源紙廠董事長曾祥財的初步了解，讓我倍加信任人性本善、人性求善的誠敬。我想，改天還應該再去財源紙廠，再去仔細看看各種民俗用品，借此了解更多的閩南民俗，包括生產習俗、生活習俗、生命禮俗、信仰習俗等，從而感受中華傳統文化的禮俗相雜，禮中見俗，俗中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