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禍

王樹恩

釋放疑犯

清朝乾隆年間的一天，歸德府的尚益才尚員外被人殺死在自己的書房里，當地的百姓是奔走相告。原來，尚益才仗著自己兄弟尚益臣是京城的三品官，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可新上任的歸德知府馬定安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經探查，馬定安得知，尚益才被殺當天，張二保被尚家的看門狗咬了，一怒之下將那條狗踢折了腿。當天下午，尚益才就帶著幾個家丁到張二保家里又搶又砸，還將張二保的老母踢倒在地，致其身亡。張二保曾揚言要殺死尚益才。很快張二保被帶來，衙役還在他家后院的草叢中找到了幾張銀票，經查正是尚益才的。張二保大喊冤枉，可他無法解釋那幾張銀票的來歷。馬定安決定先將他關押起來。

當晚，馬定安想到此案的許多疑點：尚益才被殺當晚，尚府中的幾條看家狗為什么一聲也沒有叫？而且尚府的院墻足有四五米高，一般人不可能爬進去。尚益才的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胸口，另一處則在咽喉，而且刀口不一致，顯然是兩種兇器所傷。還有，如果尚益才的死真是張二保所為，他又怎可能若無其事地待在家里，還將尚益才的銀票散落在自家屋后呢？應是有人殺掉尚益才，最后嫁禍給張二保。

于是當晚，馬定安在尚府又仔細地搜查一番，結果讓他如釋重負。馬定安決定將張二保釋放，真正的兇手也許會自己露面的。

自稱是兇手

第二天一早，有衙役來報，說尚益臣來了。馬定安笑道：“該露面的終于露面了?！币贿M大堂，氣勢洶洶的尚益臣就問起尚益才被殺一案的進展。馬定安說：“尚大人，是有人有嫌疑，不過，證據還是不足，還需要再審?！?/p>

這時有一個年輕人闖進大堂，自稱殺了尚益才。年輕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楊立功，外鄉入。尚益才魚肉鄉里，我出于義憤才將其殺死?！?/p>

馬定安問道：“那你是如何殺死尚益才的？”楊立功說：“我飛身進入尚府，摸進書房后一刀捅在他的胸口上?！瘪R定安又問：“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吧？”年輕人說：“你是怎么知道的？”馬定安哈哈一笑說：“你知道嗎，你殺掉的是一個死人?！?h3>兄弟反目

尚益臣不高興地說：“搞什么鬼，既然已認罪，你為什么還幫他開脫？”馬定安看著尚益臣：“尚大人，你為什么這么著急要殺掉他們呢？其實，殺死尚益才的人是你！”

尚益臣一怔：“放肆！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馬定安說：“此案有很多疑點。首先，令兄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胸口，一處在咽喉，胸口的刀口雖然很深，但沒有傷及心臟，應該不會馬上斃命，甚至還應該有反抗才對。而且我還發現該傷口處只有一點血跡，這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釋是，這一刀刺進去的時候，尚益才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大量的血流出來。剛才楊立功的供詞印證了我的判斷，所以我說楊立功殺的是一個早就死了的尚益才。而真正致尚益才死命的是咽喉的那處傷口，此處的傷口由右往左加深，說明兇手是個左撇子，而你尚大人恰恰就是個左撇子?！?/p>

尚益臣顯得很緊張：“你胡說，我是左撇子不假，可我為什么要殺死自己的大哥呢？”

“問得好！因為尚益才讓你給他弄個官，你不肯，他就拿著這些年在歸德府給你搜刮民脂民膏的賬本來威脅你，所以你就痛下殺手?！瘪R定安說完將一個賬本摔在案上。

尚益臣一驚：“你是在哪里找到的？”馬定安說：“昨晚，我檢查了尚益才的全身，發現他鞋底比普通的要厚很多，打開一看，里面藏著一個賬本，還有你寫給他的信?！贝藭r，尚益臣徹底崩潰了。

幾天后，尚益臣被打入死牢，而楊立功也因殺的是“死人”而被判無罪。

選自《民間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