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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進士人名刊誤——以明代湖北籍進士為例

2019-01-20 15:24宋傳銀江漢大學人文學院
圖書館理論與實踐 2019年2期
關鍵詞:湖廣通志登科

宋傳銀(江漢大學人文學院)

朱保炯、謝沛霖編《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以下簡稱《索引》)是研究者們經常使用的一本工具書,它主要依據清代李周望所編《國朝歷科題名碑錄初集·明洪武至崇禎各科附》(以下簡稱《題名碑錄》)、《進士題名碑》的拓片、《登科錄》及各省方志校訂編制而成。由于《索引》涉及人數眾多,20世紀90年代以來,已有學者陸續指出存在人名訛誤、一人誤為兩人、漏載等諸多錯誤。①這些研究有的以朝代為限,有的以地域為界,或者著重研究某一年(如洪武十八年乙丑科),但還沒有學者專門研究湖北省的,《索引》中有關湖北籍進士的錯訛沒有得到全面糾正。本文擬對其中明代湖北籍進士人名錯誤作初步探討,并分析致誤原因,以期為后續研究提供參考。

一、人名錯誤

1、 楊得禮/洪武十八年(1385)乙丑科[1]1672

明代俞憲《皇明進士登科考》(以下簡稱《登科考》)作“楊德禮”。[2]14雍正《應城縣志》卷九《人物上·宦業》作“德禮”[3]36(卷六 《選舉·進士》仍作“得禮”)?!短娓呋实蹖嶄洝肪硪话侔耸涊d:“(洪武二十年正月)癸酉,命工部主事楊德禮往高郵督有司修筑并湖堤岸”。[4]據此,當以“德禮”為是。楊得禮《題名碑錄》不載,為《索引》編者據康熙《湖廣通志》補闕。[1]1672《索引》錯誤源于康熙《湖廣通志》。

2、 鄧淮 /建文二年 (1400) 庚辰科 [1]597

“淮”應為“槐”?!兜强瓶肌肪矶?]34、民國《湖北通志》卷一百二十四《人物志二·選舉表二》[6]11、乾隆《蒲圻縣志》卷七《科貢志》[7]3均作“槐”。乾隆《蒲圻縣志》卷十一[8]3《人物志·才猷》記載“鄧槐字大材”,因此“淮”無疑應作“槐”。其錯誤源于《明清歷科進士題名碑錄》(以下簡稱《題名碑錄》)。[9]71

3、 陳茂 /天順八年 (1464) 甲申科 [1]2142

“陳”應為“陜”?!短祉槹四赀M士登科錄》[10]294、《登科考》卷七[11]18、同治 《公安縣志》卷五《選舉》[12]4、民國《湖北通志》卷一百二十五《人物志三·選舉表三》[13]13均作“陜”。明代沈德符《萬歷野獲編》卷十五《異姓》記載:“天順甲申科有進士茂,登第時憲宗新即位,怪其姓罕見,問之首揆李賢,對云:‘此字音陜,然而韻書未之見也’”。[14]404同治《公安縣志》卷六《人物志》稱:“初姓,上問閣臣,以陜對。上命即用陜字。茂家遂有天朝賜姓額”。[15]48這說明陜茂本姓,中進士時英宗不認識這個偏僻字,就命他改姓同音的陜。其錯誤源于《題名碑錄》。[9]293

4、 徐紹九/成化二十三年(1487)丁未科[1]963

“九”應為“先”,形近而訛。書后附錄“歷科進士題名錄”不誤。[1]2479《成化二十三年登科錄》[10]605、《登科考》 卷八[16]67、《題名碑錄》[9]675、乾隆 《黃州府志》卷九《選舉志》[17]6均作“先”。

5、 劉思腎/弘治九年(1496)丙辰科[1]2034

“腎”應為“賢”,形近而訛。書后附錄“歷科進士題名錄”不誤。[1]2486《弘治九年進士登科錄》[18]1903、《登科考》 卷九[19]21、《題名碑錄》[9]468均作“賢”。

6、 邵廷瓊/弘治十八年(1505)乙丑科[1]622

“瓊”應為“璦”?!端饕返腻e誤源自《題名碑錄》。[9]520《弘治十八年進士登科錄》[18]2488、《登科考》卷九[19]48、同治 《襄陽縣志》 卷六 《人物·選舉》[20]48均作“廷璦”。

7、 金洪恩/弘治十八年(1505)乙丑科[1]2283

“金”應為“余”?!端饕返腻e誤源自《題名碑錄》。[9]517《弘治十八年進士登科錄》[18]2464、《登科考》卷九[19]47、乾隆 《黃州府志》 卷九 《選舉志》[17]7、光緒《黃岡縣志》卷七《選舉》[21]231均作“余洪恩”。

8、 曹汴/嘉靖二十年(1541)辛丑科[1]1845

“汴”應為“忭”。書后附錄“歷科進士題名錄”不誤。[1]2525《嘉靖二十年進士登科錄》[22]729、《登科考》卷十一[23]62、《題名碑錄》[9]734、乾隆 《江陵縣志》 卷四十五《選舉》[24]15均作“忭”。其錯誤源自《題名碑錄》。[9]734

9、 劉景昭/嘉靖二十三年(1544)甲辰科[1]2036

“昭”應為“韶”。書后附錄“歷科進士題名錄”不誤。[1]2531《嘉靖二十三年進士登科錄》[18]5399、《登科考》 卷十一[23]75、《題名碑錄》[9]763、同治 《崇陽縣志》卷七 《選舉》[25]4均作“韶”。

10 、何起鳳 /萬歷二年 (1574) 甲戌科 [1]682

“起鳳”疑誤,應為“鳳起”?!端饕返腻e誤源自 《題名碑錄》。[9]944《萬歷二年進士登科錄》[26]499、《皇明貢舉考》卷八[27]522、光緒 《蘄水縣志》卷七《選舉》[28]15、萬歷 《湖廣總志》卷三十七 《選舉表二》[29]230均作“鳳起”。

何中進士后即任福建汀州府武平縣令,乾隆《汀州府志》卷十七《職官二》中有記載。[30]18民國《武平縣志》卷三《祠廟》中記載武平縣修有“何侯祠”,并載有朱安期撰寫的《何侯祠記》?!队洝分蟹Q:“侯諱鳳起,號近洙,甲戌進士,楚之蘄水人,任滿遷廣德州守”。[31]8乾隆《汀州府志》卷十三《祠祀》記載武平縣有“何侯祠”“祀縣令何鳳起”。[32]12萬歷九年(1581年)何升任安徽廣德知州,康熙《廣德州志》卷十一《職官》有記載。[33]17

張廷玉《明史》中沒有記載何的信息,《明實錄》中有兩處記載,均記為“何起鳳”。一是《明神宗實錄》卷四百一十六“(萬歷三十三年十二月丙午)命刑部員外何起鳳赍湔除敕往南京”。[34]7821二是《明穆宗實錄》卷二十一“(隆慶二年六月)禮科都給事何起鳳奏陜西西安府縣地震經月,壓傷人民甚眾,乞賜賑恤”。[35]5743

萬歷《湖廣總志》成書于萬歷六年(1578),與何鳳起中進士的時間相當近,萬歷二年(1574)甲戌科是萬歷《湖廣總志》所記甲科進士的最后一科,亦即最新的一科,相比其他文獻,其記載應該更為可信?!逗魏铎粲洝返淖髡咧彀财跒楦=〞x江人,嘉靖二十九年(1550)進士,曾任貴州參議,與何鳳起為同時代人,所撰《何侯祠記》的可信度較高。何鳳起因任地方官有惠政,而為當地百姓所銘記,并修祠紀念,其名字當不會出錯。因此,何之名字當以“鳳起”為是。

11 、周邦基/萬歷四十一年(1613)癸丑科[1]2224

“基”疑誤,當為“燝”?!额}名碑錄》作“邦基”。[9]1169民國《麻城縣志前編》卷八上《選舉志一·科貢表上》作邦璟。[36]22周為萬歷二十二年甲午科舉人,榜名為邦基,之后“改名邦璟”。[36]20康熙《湖廣通志》卷十九 《選舉一》作“邦燝”。[37]75《崇禎長編》卷六十:“(崇禎五年六月)庚辰,升周邦燝為太常寺卿”。[38]3436據此,其進士榜名當作“周邦燝”。

二、一人誤為兩人

1、 劉真 (均州);[1]2016 劉貞 (襄陽)[1]1981/洪武十八年(1385)乙丑科

《題名碑錄》所載為劉真(均州),[7]41《登科考》所載為劉貞(均州),[5]16劉貞(襄陽)為《索引》編者據康熙《湖廣通志》補。民國《湖北通志》卷一百二十四《人物志二·選舉表二》:“劉真,均州人,永嘉縣丞。舊志‘真’作‘貞’,襄陽人?!犊h志》同,《均州志》未載”。[6]2-3同治《襄陽縣志》卷六《人物·選舉》記載與此相同。[20]37光緒《續輯均州志》卷十《選舉·進士》將其他均州籍進士都作了記載,[39]1卻沒有記載劉真與劉貞。

《題名碑錄》有進士題名碑等文獻作依據,《登科考》是迄今為止最完整可靠的登科名錄,[40]兩書記載劉貞的籍貫為均州應該可信??滴酢逗V通志》記載劉貞為襄陽人的依據并不清楚。同治《襄陽縣志》有關劉貞的記載顯系抄錄康熙《湖廣通志》,這是方志的一貫做法。據此,康熙《湖廣通志》與同治《襄陽縣志》記載劉貞為襄陽人的證據不足。

至于為何“貞”又作“真”,可能是兩字形體相近而造成的訛誤?!柏憽弊值姆斌w“貞”與“真”字的繁體“眞”形體非常相近,有可能誤寫。

綜上,劉真與劉貞應為同一人,籍貫為均州。龔延明校定的洪武十八年(1385)乙丑科進士名單中作劉貞,無劉真,未標明籍貫。[40]

2、 陳德騄;[1]2108陳得騄 [1]2110/嘉靖三十二年 (1533)癸丑科

《索引》除在該科載有陳德騄(湖廣應城,三甲248名)外,還在第2110頁載有陳得騄(河南應城人,三甲256名)。書后附錄“歷科進士題名錄”中只有一位陳德騄,[1]2539且作注釋稱“《湖廣通志》作‘得騄’”。這樣陳德騄與陳得騄重出。另外,其籍貫“河南應城”有誤,應為“湖廣應城”。同時,《索引》中第2108頁所載名次有誤?!都尉溉赀M士登科錄》所載該科三甲248名為山西平陽府臨汾縣的徐節,三甲256名為湖廣德安府應城縣的陳德騄。因此,《索引》第2108頁的陳德騄(湖廣應城,三甲248名)應刪除,補上山西平陽府臨汾縣的徐節。另將第2110頁的陳得騄改為陳德騄,籍貫改為湖廣應城。

3、 張汝濟;[1]466司汝霖 [1]620/隆慶二年 (1568) 戊辰科

《索引》載有張汝濟,并作注釋“據《湖廣通志》補闕”??滴酢逗V通志》卷十九《選舉·歷朝進士》中載有張汝濟的信息:“張汝濟,江陵人,主事,官至都御史”。[37]63但《隆慶二年進士登科錄》《題名碑錄》中均沒有記載張汝濟。問題在于張汝濟就是該科三甲第153名的司汝霖。司汝霖在《隆慶二年進士登科錄》《題名碑錄》[9]905中均有記載?!端饕纷髡咭蜉p信康熙《湖廣通志》的記載,將張汝濟與司汝霖誤為兩人,并將張汝濟補錄出來。

清代盛子鄴《類姓登科考》中記載:“張汝濟,榜姓司,名汝霖,湖廣江陵縣人,三甲,右副都御史”。[41]516明代袁宗道《巡撫福建右副都御史傅野司公汝濟墓志銘》稱:“公姓張氏,始從養父司月泉公姓,諱汝霖,后復其本姓,改諱汝濟,字澤民,傅野其別號也。世為山東汶上人,自五世祖浩禮賈開河里,浩禮生勝,勝生珊,珊生林,林生公,為仲子。林性軒豁,好結客,而吾郡司月泉公鏜部運開河,與游甚歡。時月泉公年四十矣,尚無子,而公甫四歲無母,遂請于公父,攜歸子之,公以是為吾郡人”。[42]143明代談遷《棗林雜俎》也有類似記載:“巡撫福建右副都御史江陵司汝霖,本汶上張林子,數歲失母。江陵司鏜,督運過汶上,與林善,乞為子。年二十二登隆慶戊辰進士,歷文選郎中、太常卿,鏜再受封。后復姓,改名汝濟,卒年五十三”。[43]585《明神宗實錄》卷二百一十六記載了司汝霖改姓改名之事:“(萬歷十七年十月癸卯)太常寺少卿司汝霖請復張姓,更名汝濟”。[44]4039可見其榜名應為“司汝霖”,后改名為“張汝濟”,兩人為同一人。

4、 楊逢時[1]1684/萬歷二十年(1592)壬辰科

《索引》中收錄有兩位楊逢時,一是萬歷二十年(1592)壬辰科,戶籍為湖廣荊州府遠安守御千戶所軍籍,湖廣江陵人;一是萬歷二十六年(1598)戊戌科,戶籍為湖廣江陵。前者在《萬歷二十年壬辰科進士履歷便覽》有記載,戶籍作湖廣江陵。在《題名碑錄》中也有記載,[9]1042且與《索引》相同。后者在《萬歷二十六年(1598)戊戌科進士履歷便覽》中沒有記載。萬歷二十六年戊戌科《題名碑錄》末尾稱:“是科碑刻二甲五十七名。查登科錄,則潘陽春下尚有四人:……楊逢時,湖廣荊州府江陵縣軍籍。共六十一名,未知孰是,并存之以俟考”。[9]841《索引》作者便依據這一段話,將楊逢時錄出,定名次為二甲61名。實際上,這兩個楊逢時為一人,既已見載于萬歷二十年(1592)壬辰科,不可能又出現在萬歷二十六年(1598)戊戌科。光緒《江陵縣志》卷四十五《選舉·科第表》記載為萬歷二十年進士,[45]24民國《湖北通志》萬歷二十六年(1598)進士不見記載,因此萬歷二十六年(1598)戊戌科楊逢時為重出,應刪除。

三、漏載

1、 楊德(安陸州)等14人/洪武十八年(1385)乙丑科

該科進士名錄較為特殊。因該科榜眼練子寧、探花黃子澄為建文帝削藩出謀劃策,“靖難之役”后,明成祖殺掉練、黃二人,下令仆倒該年進士題名碑。因該年題名碑被毀,《題名碑錄》中所收該年進士僅293名,李望周據地方志補21名,尚缺158名?!端饕纷髡哂謸胤街狙a108名,尚缺50名?!额}名碑錄》所錄湖北籍進士為8人,他們是王瓛(蘄州)、趙勉(夷陵)、張義(孝感)、劉儁(江陵)、吳應?。ò碴懼荩?、劉仲廉(武昌)、劉真(均州)、張安世(蘄州)?!端饕纷髡邠逗V通志》補錄的4人為樊士信(應城)、楊得禮(應城)、劉文貴(孝感)、劉貞(襄陽)。即《索引》中共載該年湖北籍進士12人。

《登科考》所載湖北籍進士共25名,除上述兩書所載12人中的10人外(無劉真[均州]、劉貞[襄陽]),另載15人:楊德(安陸州)、舒允成(江夏)、高振(沔陽州)、李性善(沔陽州)、吳中(隨州)、劉貞(均州)、李善(安陸州)、何魯(京山)、萬質(沔陽州)、張晃(江夏)、彭壽(江夏)、李義(沔陽州)、易聰(安陸州)、李謙(江陵)、胡汝楫(沔陽州)。上述15人中,除劉貞外,其余14人為《索引》所漏載。

2、 鄭杰(荊門州)/永樂四年(1406)丙戌科

《索引》無載?!兜强瓶肌罚?]16、乾隆 《荊門州志》卷二十 《選舉》[46]5均載鄭杰。

3、 張季彥(漢陽)/萬歷三十二年(1604)甲戌科

《索引》正文漏載,書后附錄“歷科進士題名錄”[1]2584有載?!额}名碑錄》[9]1112、《續輯漢陽縣志》 卷十六《選舉志》[47]17、嘉慶《漢陽縣志》卷十九《選舉》[48]23、民國《湖北通志》卷一百二十六《人物志四·選舉表四》[49]25均有記載。

四、結語

綜上,《索引》的人名錯誤主要包括兩大類。一是用來編制《索引》的原始文獻有誤(主要是清代李望周所編《題名碑錄》),《索引》編者雖然利用其他資料進行了考訂,但囿于條件的限制,所做考訂非常有限,還遠遠沒有達到完善的程度,導致原始文獻中的錯誤被沿襲下來。二是由于編者疏忽,導致新的錯誤出現。即用來編制《索引》的原始文獻無誤,而《索引》出現新的錯誤。如在《索引》中將進士名字寫錯、在正文中漏掉進士姓名(文后附錄中卻有)、在補錄進士時補錄不完備、將一人誤為兩人等。

目前,相關的學術研究中存在著對文獻資料重應用、輕考訂的現象,甚至有學者直接利用《索引》的資料,進行進士數量統計,并以此為依據,作進一步的學術研究,[50]可以想見,其研究結論一定存在問題??加單墨I,糾正文獻資料的錯誤,本身是一項有意義的學術研究工作,同時也能讓相關的學術研究扎根于科學的文獻資料基礎之上,這正是本文研究的意義所在。

[注釋]

① 研究著作如江慶柏《清朝進士題名錄》;研究論文如郭培貴《〈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糾誤一則》、毛曉陽《量化統計與文獻考據:以〈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進士籍貫刊誤的考察》、牛明鐸《〈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訂補八則》、周小英等《〈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校補——以明代江西進士為例》、王曉慶《〈明清進士題名碑錄索引〉湖南進士人名刊誤》;論文集如陳文新等主編的《明代文學與科舉文化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科舉文獻整理與研究:第八屆科舉制與科舉學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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