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微信，聽見科恩

陳娟

萊昂納德·科恩（1934年—2016年）。

打開新改版的微信，伴隨著一朵格?；ǖ某霈F，一個男人滄桑的歌聲響起：“今晨我遇見你 /而你匆匆離去……”這是加拿大歌手萊昂納德·科恩在唱《在我的內心深處》（In My Secret Life），他在歌中不斷重復著“在我的內心深處……”，就像一個人在喃喃自語。聽完之后，完全能理解“微信之父”張小龍的選擇——與之前微信開機頁面“孤獨星球前的小人”一樣，正是這份孤獨感，打動了文藝情懷滿滿的張小龍。

孤獨感伴隨了科恩的大部分人生。但這種孤獨感最早是隱于寫作中，而不是音樂。早在1956年，22歲的他就完成了第一部詩集。上世紀60年代初，在得到一筆家族遺產后，他開始了一種放逐自我的生活：戀愛、旅行。那段時間，他視自己為作家，“有兩三個美麗的女人愛我，卻永遠得不到我”。后來，他“游蕩”到希臘海德拉島并在那里定居。在島上，他用一臺打字機敲出了兩部小說——《至愛游戲》和《美麗失敗者》，后者剛一問世就被文學界認可。但科恩發現寫作無法謀生，于是離開小島，搬去美國。

1967年，33歲的科恩迎來人生轉折——從文學到音樂。那年夏天，紐約新港音樂節上，科恩首次登臺，當時他緊張極了，雙腿在褲子里發抖，一邊說著“我可能會因為尷尬而死”，一邊唱出《蘇珊娜》——此前，這首歌已被當紅民謠女歌手朱蒂·科林斯唱紅。

就在那一年，科恩發行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萊昂納德·科恩的歌》。之后，這個拘謹的男人一路唱下去。他在歌里寫上帝、舊愛、黑暗以及死亡，旋律簡單，加之低沉、滄桑、傾訴一般的嗓音，吸引了一大批文藝青年。人們稱他“憂郁教父”，他淺淺吟唱，輕輕嘆惋，卻有一種無所畏懼的力量，連鮑勃·迪倫都說：“如果我必須當一分鐘其他人，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科恩”。

1992年，科恩發行專輯《未來》，在巡演接近尾聲時，他苦不堪言——每天要抽兩包煙，每場演出前要喝3瓶紅酒，“我厭倦做音樂了”。巡演一結束，他就到修道院修習禪道。1999年，他帶著近百首新詩和歌詞下山，這才有了《在我的內心深處》。

之后的時間，科恩住在洛杉磯的家中，堅持寫詩、創作歌曲。2004年，他所有的積蓄被經紀人席卷一空，這位70歲的老人不得不再次登臺。他拿起吉他，戴著黑色禮帽，穿著西裝和皮鞋，站在舞臺中央，一直唱到2013年。3年后的冬天，他在睡夢中離世。

科恩的一生，一直都在真誠地創作，無論寫作還是唱歌。他和很多女人相愛，為她們寫詩、唱歌，但一直未婚。然而在這條孤獨的道路上，他從未后悔，“我何其幸運，我的一生不曾被迫寫過不愿寫的東西，一個字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