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東北地區剪紙文化的歷史發展及當代傳承

段美如

在我國內，剪紙這一門藝術是具有十分廣泛的群眾基礎來進行發展的，它交融了我們各地區各民族的社會生活，是各類民俗活動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它扎根于人類的社會生產生活以及利益祭祀等這類活動，是人們進行社會實踐、理想信念等物質和精神世界的一種現實體現，其本身包含的視覺形象和造型都有十分豐富的歷史文化信息。我國由于各地區的文化民俗有著明顯的不同，剪紙風格以及手法等一系列都有著不相同的部分。提起剪紙文化，我們通常會想起淳樸的陜北剪紙，或者是富麗堂皇的嶺南剪紙，提起東北的剪紙確實少之又少。其實，在中國剪紙的歷史文化中，東北地區的剪紙也和這些地區的一樣，都是有自身非常鮮明的藝術特征和自身特色的。

現在我們所提到的“東北”狹義上是指東北三省，也就是黑龍江省，吉林省和遼寧省這三個地區。從歷史和現今的發展來看，東北地區的剪紙文化受到東北地域特色文化的影響，整體體現出粗狂、夸張的特點。與南方這些沿海地區相比較來說，東北地區主要的生產要素為土地、淡水等資源，所以在這種資源相對于充足的條件下來說當地的農耕經濟有足夠的發展空間，這樣的發展空間給當地的生活提供了比較寬裕的生存條件。并且，東北地區的狩獵文化也一直是相當活躍的文化，肉類的吃食大多數來自于大自然中提取，所以在這種充足的地理條件下，東北地區的人們只要稍稍進行社會勞動，就可以自給自足，滿足家庭的需求，所以在這樣放松的生活條件下，東北人民形成了具有不拘小節、豪爽、對人大方的性格特征，也就是這樣的人文條件對東北地區整體的剪紙風格產生了相對較大的影響。

滿族這一民族從歷史到現今都是東北地區人口的重要的組成部分。滿族人們多信奉薩滿教，在古代中，東北整體地區氣候寒冷、森林繁茂、盡管能自給自足但生產力緩慢的地區，人們面臨大自然風暴、以及森林猛獸侵襲，同時當時疾病爆發等多種作為當時的人們無法戰爭的困難時，人民是需要一種信仰來給予自己勇氣和安慰，所以薩滿教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產生。薩滿教認為萬事萬物皆有神靈，不只是單純的崇拜、信仰、供奉一位神，而是一種多神教，崇奉天神、地神、火神、山神、日月神等等諸多神靈，其中有100多位是女性，也就是嬤嬤神。這些神靈尤其是嬤嬤人兒成為滿族剪紙中非常普遍的題材，幾乎每家每戶的婦女都會剪嬤嬤人兒，用來拜神求福、驅災避禍。通過長時間歷史的洗禮這一信仰深深地影響著東北地區的人們，由于地區人們相信有鬼神的存在，所以在剪紙作品中出現非常多的鬼神的形象出現。

東北地區的剪紙多用于裝飾，傳統剪紙在功能上多用于喜慶的節日、民間嫁娶、或是祭祀當中，不同的紋樣都有其不同的寓意。在寒冷的東天，一家家的婦女圍在熱乎的炕頭上，人人手中一把剪刀剪出各種各樣的窗花、團花、棚花、角花、掛錢等等來裝飾房間，配合節慶或喜慶的氛圍，紅紙映白雪，讓樸素的民居有了喜慶吉祥的意趣。而這種家族式的代代相傳正是傳統剪紙得以延續的基本形式。在祭祀儀中，用剪紙剪出神靈的形象用以供奉，還用來裝飾場景、制作祭祀用品。在祭拜祖先的時候，滿族人會用白紙剪出掛箋掛在祖宗板上，掛箋呈長方形，下邊有尖頭的穗子，中間剪有歌頌祖宗功德的滿文并裝飾蝙蝠紋和貫錢文。除了傳統的紅紙，樸實的東北人民還十分擅長使用生活當中常見的其他材料進行創作，例如魚皮、苞米皮等等，經過特殊的處理這樣簡單的材料也可以發揮出另一種美。在經過長期的這種藝術實踐，剪紙的技藝逐漸自成風格趨于完善，從剪紙又延伸出撕紙、燙等其他技法來擴展剪紙藝術表現的深度和廣度。因為這些藝術形式的材料易得到，操作的方式簡單，剪紙藝術才可以流傳廣泛，并且遍及整個東北地區深受人們的喜愛。

隨著歷史的發展，現今的剪紙藝術從表現形式、材質、媒介都隨著社會發展有了相應的改變。除了傳統紙張的使用，人們從未停止過對新材料的探索應用，今天，當代藝術家們將傳統的資源進行當代性的轉換，賦予這種傳統的民間美術形式以新的活力。鄔建安在多年的創作中一直專注于將當代藝術的態度帶入中國民間傳統藝術，用當下的觀念重新解讀經典文學、宗教和哲學理念，建立傳統文化與自我精神世界的聯系，發掘其中潛藏的與當代社會和文化的共鳴，并通過探索綜合性的材料和形式表達，從觀念、內容和藝術形態等多個層面建構傳統與當代的轉換與融合，創作出一系列平面或立體藝術作品，在多維度上刺激和擴展人們的藝術想象。于2008年展出的鄔建安的大型裝置作品《手、腳》就是以銅板為載體，激光切割出鏤空的圖樣，懸掛于墻面上并配合燈光制造出獨特的光影效果。并且，作為一種裝飾性的藝術，當代剪紙也不再僅僅出現與窗戶、墻角、門楣這些地方，2006年，在挪威杰出作家易卜生逝世100周年的的現代舞戲劇《尋找娜拉》的舞臺上，喬曉光以剪紙為造型為全劇設計舞臺背景，廣受好評，借助易卜生的東風，中國剪紙走向世界，這也是中國剪紙與外國文學的一次完美結合。

隨著工業技術的發展，對于裝裱工藝也有了新的改變。隨著現代工業的發展，各種透明化學材料越來越多，其中如透明樹脂膠，加進少許的凝固劑，將剪紙平放在玻璃上，將配好的膠水倒在剪紙上面，然后用木架繃平的玻璃紙平放在膠上，再用橡皮滾筒壓平，放在400度燈光下烤干。用這種方法裝裱后非常精美，能永久保存，但技術比較復雜，如果禱時溫度掌握不好容易將玻璃紙烤破而失敗。這種裝裱效果近似照片過膠效果。

藝人通過傳統的創作手法以及當代藝術的發展，創作出獨特的剪紙藝術，在商品經濟的影響下，仍然大受追捧，隨著剪紙藝術的大范圍應用，提高剪紙在國際上的名望，讓更多人了解這古老的東方藝術，東北地區的藝人仍應該繼續探索，讓更多的人了解在這片黑土地上孕育著獨特的東北剪紙。

（作者單位：大連工業大學17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