琿春市城市經濟與邊境口岸經濟的耦合協調性分析

王茜茜， 李明玉*， 張平宇

(1.延邊大學理學院，吉林 延吉 133002；2.中國科學院東北地理與農業生態研究所，吉林 長春 130102；3.中國科學院大學資源環境學院，北京 100049)

邊境口岸是口岸城市與鄰國邊境城市經濟互動的通道[1-4]，邊境地區也一直受到各政府和主權國家的重視，琿春市作為圖們江出?？谂c中朝俄3國的交界地帶更是承擔著我國沿邊開發開放和國際合作開發的雙重使命[5-6]。邊境口岸是國家間聯系的紐帶和載體，承擔著很重要的使命，發揮著政治、經濟、文化等諸多功能[7-12]。隨著經濟全球化的加快和我國“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邊境口岸的發展迎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邊境地區發揮自身的區位優勢，利用邊境口岸發展城市經濟成為一項重要的經濟發展手段[13-19]。2012年國務院批復同意建立中國圖們江區域(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示范區的建立使琿春市成為我國面向東北亞的重要平臺，不僅成為了東北亞地區的綜合交通運輸樞紐，而且還是東北亞地區的商貿物流中心。在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方面占有舉足輕重的作用?，q春市作為一個擁有4個對外口岸的邊境口岸城市，與周邊國家展開政治、經濟、文化等多方面的合作，對琿春邊境口岸與城市經濟的發展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目前，關于口岸發展以及城市互動關系的研究逐漸成為熱門問題，主要包括邊境口岸經濟與口岸相互作用、口岸發展對口岸城市經濟發展的影響、口岸發展的條件與動力、邊境口岸和城鎮規模的關系、口岸貿易中心的空間變化。王亞豐采用相對集中指數對中國東北沿邊地區的口岸和城市發展狀況進行了分析，發現東北沿邊口岸城市發展呈現不平衡態勢[7,12]；張麗君利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探討了邊境口岸發展與邊境城鎮發展的關系[16-17]；于天福通過相關分析法解釋了口岸經濟和城市相互作用的機理[8-9]；馬騰通過構建面板數據模型，利用相對集中指數(RCI)研究了口岸發展及其對載體城市發展的影響[3]；李靖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實證分析了滿洲里口岸和城市經濟發展的關系[4]。在以往的研究中，關于邊境口岸發展對口岸城鎮發展影響的實證研究成果卻相對欠缺[20-21]?，F有對東北地區口岸的研究多在大尺度的層面上[22-26]，或集中在諸如像滿洲里、丹東等發展相對較好的口岸，關于琿春口岸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單方面的經濟發展。城市經濟和口岸經濟是相互聯系、相互制約和相互促進的，一方面，口岸經濟通過邊境旅游、邊境貿易等方式推動邊境口岸城市的經濟發展；另一方面，城市經濟的發展程度決定了口岸的規模和發展潛力，因此，城市經濟與口岸經濟是一種相互作用、交互耦合的關系。以往的研究方法主要有相對集中指數、層次分析法和塞維爾指數等，本研究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研究城市經濟和口岸經濟互動機制,進一步探索研究該問題的科學方法；以琿春市4個邊境口岸為研究對象，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琿春市2007—2016年口岸及城市經濟的耦合協調狀況進行實證分析，以期為琿春市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的進一步發展提供參考。

1 研究區概況

琿春市隸屬于吉林省延邊朝鮮族自治州，是中朝俄3國的交界處，位于圖們江下游地區，是長吉圖開發開放先導區的窗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27-31]。1992年琿春市被批準為進一步對外開放的邊境城市，設立了琿春邊境經濟合作區。2009年國務院頒布《中國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規劃綱要》,賦予了琿春“先行先試”的權利。2012年4月，國務院又批準設立中國圖們江區域(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承擔著我國沿邊開發開放和國際合作開發的雙重使命。截止2016年底，琿春市人口22.8萬人，全市實現生產總值151.03億元，其中，第一產業增加值5.38億元；第二產業增加值105.50億元；第三產業增加值40.15億元。三次產業結構為3.6∶69.8∶26.6。全市人均生產總值66 211元。

琿春市和俄羅斯的濱海邊疆區接壤，邊境線長232.7 km，琿春的長嶺子公路口岸和琿春中俄國際鐵路口岸均是對俄口岸，并且都是國家一類口岸；琿春西南和朝鮮相鄰，中朝邊境線長139.5 km，圈河口岸和沙坨子口岸均是對朝口岸，分別為一、二類口岸。除此之外。防川和分水嶺也具備了開辟口岸的條件，2016年琿春市實現口岸過貨260萬t、過客90萬人次。

2 研究方法

2.1 耦合協調度模型

耦合是物理學中的1個概念，是指2個或2個以上的電路元件或電網絡等的輸入與輸出之間存在緊密配合與相互影響，并通過相互作用從一側向另一側傳輸能量的現象。本文中耦合是指系統間或系統內部要素相互作用和影響[32-34]。耦合度表示系統內部相互作用的程度。借鑒物理學中的容量耦合概念，多系統的耦合度模型為：

(1)

則兩個系統的耦合度函數為:

(2)

式中，u1和u2分別為口岸經濟系統和城市經濟系統的綜合發展指數，C表示2個系統的耦合度。C的取值為0～1，C的取值越趨近于0表示邊境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的耦合度越小，C的取值趨近于1表示式中的邊境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的耦合度越大。

在以往的研究中可以看出，雖然耦合度模型能夠反映兩個系統之間的耦合狀況，但還存在缺陷。比如，當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的發展水平都不高時，它們的耦合協調度卻可能會很高。本文借鑒前人的研究方法對該耦合度模型進行修正構建一個新的模型，以便更加客觀的反映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發展的耦合度，即

(3)

T=αu1+βu2

(4)

式中，D表示耦和協調度，T表示口岸和城市經濟的綜合協調指數，u1和u2分別為口岸經濟系統和城市經濟系統的綜合發展指數，α，β為參考系數，反映城市經濟系統與邊境口岸經濟系統的發展對協調度的貢獻，由于對于邊境城市經濟來說口岸經濟占十分重要的部分，結合專家意見和已有研究成果本文對α，β均賦值0.5。

耦和協調度的評價標準參考李靖的研究成果，由公式可知，當u1>u2時,即口岸經濟發展水平高于城市經濟發展水平。當u2>u1時，即城市經濟發展水平高于口岸經濟發展水平。

D的數值為0～0.499時，代表口岸和城市經濟兩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較低，屬于失調狀態，D的取值為0.5～1時，代表口岸和城市經濟2個系統的耦和協調度較高，屬于協調狀態。反映口岸經濟系統和城市經濟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狀況的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如表1。

表1 口岸和城市經濟耦和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2.2 數據來源、指標的選取和指標權重的確定

2.2.1 數據來源

本文使用的數據主要來自2008—2017年吉林省統計年鑒、2008—2017年延邊州統計年鑒和2008—2017年中國口岸年鑒以及延邊州政府官方網站和琿春市政府網站等(表2,表3)。

2.2.2 指標的選取

口岸經濟的發展是以口岸為依托的，涉及到信息的交流、人員的流動、貨物的流動和資金的流動。本文根據口岸經濟的涵義和指標選取的相關性、科學性以及數據的可獲得性等原則，采用了理論分析法與專家咨詢法對選用的指標進行篩選和設置。

表2 琿春市口岸經濟數據Table 2 Hunchun City port economic data

表3 琿春城市經濟數據Table 3 Hunchun City economic data

以口岸貨運量、口岸外貿進出口總額和邊境旅游人數表征口岸的經濟發展水平。城市經濟發展類指標，是代表某一個地區綜合經濟實力的指標，選取的經濟發展類指標力求體現琿春市的經濟發展水平，選取的經濟發展類指標共6個，包括地區生產總值、財政總收入、工業總產值、固定資產投資總額、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以及人均生產總值。

2.2.3 綜合評價指數計算模型

利用線性加權法分別測算口岸經濟系統和城市經濟系統各自的綜合評價指數，公式如下:

(5)

式中，u1為邊境口岸經濟系統綜合發展指數，u2為城市經濟系統綜合發展指數，uij為第i個系統的第j個指標。

由于原始數據數量級和量綱不同，首先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

(6)

式中，xij為第i個系統的第j個原始指標，maxxj和minxj分別表示xij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為了保證數據處理過程中主觀因素帶來的偏差，本文采用熵權賦值法來確定指標的權重。

首先，如下進行非負化處理得到：

(7)

對指標進行比重變換的公式如下：

(8)

熵值為：

(9)

權重為：

(10)

各指標權重的計算結果見表4。計算出權重后，利用權重數值wij和經過標準化處理的數值uij進行加權求和，就會得到口岸經濟系統和城市經濟系統各自的綜合發展評價指數(表4)。

表4 琿春市口岸和城市經濟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及權重

3 結果分析

3.1 琿春口岸經濟發展分析

2007—2016年琿春市口岸經濟發展水平呈現波動上升的態勢(表5，u1)。2007年以來，琿春口岸不斷完善基礎設施的建設，轉變口岸的發展方式，提高了口岸的對外開放程度，口岸經濟的發展給琿春市經濟的發展帶來了強大的動力。2007—2016年，琿春的口岸經濟發展保持增長趨勢。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2007—2011年，琿春市口岸經濟呈波動增長態勢?！吨袊鴪D們江區域合作開發規劃綱要》的實施給琿春市的經濟發展帶來了巨大的機遇，琿春市發揮邊境地區優勢和產業優勢組織汽車零件出口加工和邊境旅游等招商活動。2009年由于琿春市經濟基礎薄弱又受到世界經濟危機和國家邊貿政策調整的影響，口岸經濟發展速度放緩，口岸經濟綜合發展水平下降?？诎冻隹陬~由2008年的 78 824 萬美元下降到2009年的 65 190 萬美元，下降了17.2%，出入境人數由7.3萬人下降到5.4萬人。2010年，經濟危機減退和吉林省積極應對經濟危機的政策，琿春市的進出口總額開始回升。2012—2016年,琿春口岸經濟發展呈現穩步上升的發展趨勢。2012年國務院批設了中國圖們江區域(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給琿春市的發展帶來了難得的戰略機遇。 2016年琿春市的口岸過貨量達到260萬t、過客人次達到90萬。比2011年分別增長了58.5%、20.3%。2007—2016 年，琿春市的進出口貿易中出口額遠遠大于進口額，說明了琿春市外向程度偏高，以出口為主，琿春市4個口岸的過貨量和貿易額逐年增加，凸顯了琿春市口岸經濟的地位，但是各口岸過貨量還未達到最初的設計過貨量，這也給琿春的經濟發展帶來了風險和挑戰。

3.2 琿春城市經濟發展分析

2007—2016年琿春市經濟發展水平呈現持續上升的趨勢(表5，u2)?，q春市作為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倡導的圖們江地區合作開發項目的核心區，是我國開放政策的密集區。隨著UNDP(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介入，東北亞的地區政治格局發生巨大的變化，中俄雙邊交流頻繁，琿春市經濟呈現了平穩發展的態勢。2007—2010年，琿春市抓住國家實施西部大開發、中國圖們江區域合作開發、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等戰略的歷史機遇,推進重大項目建設，提升綜合經濟實力。期間累計完成固定資產投資296.7億元，大唐琿春發電廠2期工程建成投產，順利推進千萬噸煤炭基地建設，琿春礦業集團產量突破600億元，老龍口水利工程建成蓄水，國際物流基地、循環經濟產業園等一系列重大項目實施。2012年，國務院批準設立中國圖們江區域(琿春)國際合作示范區，紫金多金屬、興陽水產、譽鵬木制品加工等一批重點項目，有力的優化了琿春市的工業結構，形成了優勢突出、低耗高效、生態環保的綠色工業產業體系。10年間琿春市經濟迅猛發展，2009年琿春市工業總產值突破100億元，2016年琿春市工業總產值突破400億。

3.3 琿春口岸與城市經濟耦合協調度分析

2007—2016年，琿春市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呈波動上升趨勢，而兩者的耦合協調度整體呈現上升的趨勢(表5，D)。

表5 琿春市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及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

說明琿春市口岸與城市經濟耦合相互作用水平穩步提高。自2007年以來琿春市口岸和城市經濟耦合協調狀況分為兩個階段，即2007—2011年的失調階段和2012—2016年的協調階段。2007—2011年的失調階段，其耦合協調度值均在0.17～0.35之間，兩者耦合協調度從嚴重失調、中度失調向輕度失調轉變，雖然琿春市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發展速度較快，但是口岸經濟和城市經濟發展還處于低水平階段，因為邊境貿易是口岸城市經濟發展的推動力，琿春市對俄貿易中，以旅游購物為主，同時兼有邊境小額貿易，一般貿易和互市貿易等方式；貿易規模偏小，貿易層次比較低，高附加值商品少，制約了城市經濟的發展。2012—2016年的協調階段經過了一個從勉強協調到初級協調階段的轉變過程，其耦合協調度值均在0.5～0.7之間，由于受到國家政策的影響，琿春市城市經濟迅速發展，但是城市經濟發展對口岸發展的支撐水平還不夠，耦合協調度水平仍然處于初級協調階段，所以琿春市口岸經濟發展和城市經濟發展還需要進一步提高。

4 結論與啟示

4.1 結論

本文通過構建口岸和城市經濟發展的指標體系，運用熵值法確定每個指標的權重，借助耦合協調度模型，對琿春市口岸和城市經濟發展耦合協調度進行了實證分析,得到如下結論。

1) 琿春市口岸與城市經濟耦合發展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2007—2016年10年間，琿春口岸與城市經濟發展從無序走向有序，從失調轉變為協調。2007—2011年兩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先下降后上升，2011—2016年兩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呈快速上升趨勢。

2) 2007—2016年,琿春市城市經濟發展水平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而琿春市口岸發展水平呈現先下降后波動上升再穩步上升的趨勢。當前琿春市口岸與城市經濟的各自發展水平較高，但兩者的耦合協調度仍然偏低，這說明琿春市口岸的關聯效應并沒有得到充分發揮，城市經濟對口岸的支撐作用也有待加強。

3) 口岸的發展可以帶動財政收入，促進城市經濟的發展，反之，城市經濟的發展也可以推動口岸功能的提升，兩個系統相互促進，形成良性循環。因此，對于琿春市這種邊境口岸城市來說，積極推動口岸發展從而實現城市經濟的發展，是琿春市未來發展的方向。

4.2 建議與啟示

琿春市根據自身區位的特點和當前環境背景，針對當前問題采取相應措施完善口岸和城市發展的良性互動關系。加快琿春市經濟發展的規劃和建設，加強琿春與東北經濟的聯系，融入東北沿邊地區開發開放的戰略中去。建好大通道，帶動大開放，從口岸、公路、鐵路、港口和航線方面全面發力，強化互聯互通基礎設施建設。全力推進邊境經濟合作區、中俄互市貿易區、出口加工區和國際合作示范區建設，深化區域國際合作，探索國際合作的新模式。抓住國家深入實施“一帶一路”戰略的機遇，提升向東連通俄港口群面向日本海的開放合作水平，形成全面開放的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