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鳳之死

戴予兮

摘 要：中國封建社會作為典型的父系社會，女性在其中的地位極其低下，這樣的現象一直延續到近現代社會。在這樣被壓迫的現實中，女性的命運就不言而喻了。在巴金《家》中，鳴鳳這一人物的遭遇，充分的表明了封建社會中女性的悲劇性命運。以鳴鳳為代表的中國舊時代女性的命運，最終的原因是不合理的封建制度以及封建主義者對于女性的摧殘。

關鍵詞：鳴鳳;封建;女性;思想

一、鳴鳳之死中的重要問題

封建思想是封建社會統治者用來統治民眾的思想武器。而在中國傳統封建思想中，男尊女卑的思想是其重要的組成。封建社會中的民眾普遍的受到了封建思想的壓迫，女性所受到的壓迫則大大強于男性。這便是男尊女卑思想的結果?！都摇分懈呒冶娙俗鳛樽髡咧饕拿鑼憣ο?，其中的女性角色也是各有特點，比如梅表姐，比如周氏，比如琴。但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封建思想的壓迫。鳴鳳作為一個《家》中的悲劇女性，她受到的壓迫是具有典型性的。鳴鳳之死可以說是文中的一個小高峰，這個情節中的眾人各自展現出來他們或丑惡或軟弱的面孔，以此展現女性的悲劇命運。那么最終是什么導致了鳴鳳之死？

二、《家》中存在的封建思想

《家》中的背景便決定了在高家這個大家庭中必然存著這封建思想。巴金所寫《家》是以自己家族為背景的小說，小說所寫的年代，中國正處于一個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特殊年代，在這個年代，雖然新思想在這一時期已經傳入中國，但封建思想在中國依然有著很深的影響力。所以高家作為一個典型的封建家族，有著嚴格的階級劃分標準，這便是第一個封建思想。最高位的自然是高老太爺，然后是老太爺的子女，接著是孫子輩。這些人都是作為高家主人的身份存在的。

在這些主人之間也有著差距，這些差距是由于封建禮教制度而產生的，“百善孝為先”這句老話展現了這一特點。這是第二個封建思想—宗族思想。宗族思想便是中國封建思想的一個體現。封建思想在統治階級上發展為嫡長子繼承制度和分封制度，而在平民階層便是宗族思想，由于受到“家國同構”的思想的影響下，宗族思想便成為上至統治階級，下至平民百姓都受到普遍影響的觀念。

中國傳統封建思想的第三個體現在于中國古代重男輕女的舊風俗，男權社會中男性以貶低女性的價值與地位，以此來抬高自己的價值與地位。這一封建思想也是在宗族思想影響之下產生的。在高家有著眾多的服務于高家主人的人，鳴鳳便是其中一員。即使是高家的小姐也是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毒害，鳴鳳的處境也就不言而喻了。

三、《家》中女子的命運

鳴鳳的遭遇并不是單一出現的，這樣悲劇性的命運在高家是集體性的出現，鳴鳳只是作為其中的代表出現。在高家女子的命運被分為兩種，這介于她們的身份差距與家人的思想差距。一種是相對幸運的，比如琴，她相對其他女性來說很幸運，能夠學習新思想，也在一定程度上自由戀愛。而更多的女性則是另一種不幸的，比如梅，雖然也是小姐，但她的家族思想與高家一樣迂腐，家人因為一些小事犧牲了她一生的幸福。又比如高覺新的妻子瑞鈺因為可笑的風俗，被迫出城生產，最終導致難產而死。前一種的女性命運由于各種原因有了改變，并不是封建社會中傳統女性的命運。而后一種女性的命運則與鳴鳳相似。

四、鳴鳳之死的緣由

既然鳴鳳這一人物代表了一系列的悲劇人物，她的悲劇命運極具典型性，那么鳴鳳的死亡又是如何引發的？這是多重原因造成的。

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封建的社會以及封建思想。下面的其他原因都是基于這一原因產生的。封建社會誕生了宗族制度，而受到宗族制度的影響，繼而產生了男尊女卑、愚孝等封建陋習。封建思想就像是一塊巨大的黑暗幕布籠罩著千千萬萬像鳴鳳一樣的悲慘女性。

鳴鳳與她的戀人之間的愛情是不被封建社會所接受的。他們的階級、地位不對等。封建思想中的婚姻概念是與門第觀念緊緊聯系在一起，婚姻在封建社會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是兩個家族之間相互獲取利益的一種特殊的交易。即使是如梅與高家大少爺高覺新的這樣門當戶對的愛情同樣受到了兩個家族的阻攔，最終沒有成為夫妻。而相對來說有更多阻力的鳴鳳與高覺慧之間的愛情自然是永遠沒有結果的。

封建社會中，對于人的階級劃分使得在封建思想中，女仆是幾乎沒有什么人權的，她們就是主人的附庸，是物件，可以被隨意打罵，甚至買賣。所以鳴鳳這樣在高家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女傭，高老太爺自然就將她作為禮物送給別人，這樣的行為還能得到馮家更多地支持，對于周家來說這件事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而同樣地周氏不屑于為這樣的人求情。即使是像高覺慧這樣受到過新式教育，有著新思想的青年，同樣地沒有意識到他需要拯救鳴鳳。

同樣的由于封建思想中的階級劃分與宗族思想，使得鳴鳳的命運無法改變。鳴鳳將成為姨太太的命令是作為高家的最高統治者高老太爺發出的，高老太爺是一個大半生都生存于封建社會的迂腐的人，封建思想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內心，無法改變。他的一生也因封建思想得到了諸多好處，那么作為封建制度、封建思想的擁護者，他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想法。他所認定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而在高家，所有的人都需聽命于高老太爺，否則便是不忠不孝之人。而作為將鳴鳳送人這件事的實際實施者周氏在周家的地位遠不及高老太爺，而周氏的地位也是由于她的丈夫周家的長子所帶來的，但是因丈夫的去世，她在周家的影響力大大減弱。由于這樣的原因，周氏沒有能力去阻止鳴鳳被送人這件事情。

在鳴鳳之死中，除了高老太爺與周氏，還有一個重要的人物—高覺慧。他作為高家的三少爺，作為新派青年，依然沒有阻止鳴鳳的死亡。在巴金筆下這個三少爺是高家最具反叛精神的人，但由于其未成熟的性格和過于忽視鳴鳳，最終沒有成功阻止鳴鳳。也許對于鳴鳳來說周覺慧是唯一的光，而對于周覺慧來說，鳴鳳只是一個在他的一生中比較重要的人，但她的重要性也是因為她的死。在鳴鳳死之前，周覺慧只是覺得她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他們的愛情也就只有鳴鳳是在苦心經營的。

外部的原因雖多，但實際上最后導致鳴鳳之死的，終究是她自己。由于封建思想深入人心，整個周家的老一代人們都有著深厚的封建思想，在這樣扭曲的不正常的思想氛圍之下，人們往往對于他人的態度都是冷漠的，麻木的，其中也包括鳴鳳。她作為高家的仆人，又是女性。同時受到了封建禮教的兩重壓迫。由于受到了傳統封建思想的教育，形成了封建的固態思維，鳴鳳在長期受到上層階級長時間的剝削之后，受到慣性思維的影響，她認為自己本就是低下的、卑微的，不被人尊重也是理所應當的。而作為女性的鳴鳳在受到早逝的大小姐的影響，認為所謂的薄命女子唯一的出路便是死亡，于是她便死了，死在對于自己的輕視之中。鳴鳳的自殺是她的一生中唯一一次自己做出的選擇，在封建的年代中，死亡是鳴鳳唯一可以控制的事。

鳴鳳與高覺慧的愛情可以說是鳴鳳生命中唯一的光，她曾經有希望擺脫命運，但是由于陳舊的思想阻礙了她拯救自己的路。只有有過希望，最后希望消失之后，才更加的絕望。鳴鳳死于封建社會對于人以及女人的壓迫、重男輕女的思想、封建思想統治下人與人之間冷漠的情感以及鳴鳳自身。在那個封建思想控制人心的時代，一切人性被泯滅，而女性的命運大多都是悲劇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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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國計量大學現代科技學院，浙江 杭州 31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