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特征研究

楊 思，謝 琪

(長沙理工大學 設計藝術學院，湖南 長沙 410114)

自古以來云就是吉祥的象征，云與運諧音，蝙蝠飛在云中的紋樣為福送，吉祥象征寓意屬性的云紋，在歷代紋樣發展中都能見到它作為傳統裝飾輔助紋樣之一出現。隨著中國傳統文化的崛起，使人們越來越關注傳統文化的研究，地域文化的研究。2008年北京奧運會上，祥云火炬的設計，更加凸顯這個代表性的中國文化符號。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上，習近平主席演講時提到了千年沉船“黑石號”，一直以來中國與西亞之間確實存在一條古代海上絲綢之路。在“黑石號”這個千年沉船上發現了迄今為止數量最多，保存最好的長沙窯瓷器，這使長沙窯受到了極大的關注。其中出現了大量印有不同于中國其他朝代的云紋紋樣和類似云紋紋樣的瓷器值得我們深入研究。緊接著中國500強企業新華聯集團斥資百億打造的銅官窯古鎮項目與湖南省博物館攜湖湘文物瑰寶亮相央視大型文化探索類節目《國家寶藏》再次助推長沙窯重返國際大舞臺。湖湘文化璀璨炫目，長沙窯作為典型的湖南文化不斷的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研究長沙窯的人也越來越多，但在長沙窯瓷器的紋樣中鮮少有人具體的研究長沙窯云紋的特征，黑石號沉船的打撈與發現，大量畫有云紋紋樣的長沙窯瓷器公之于眾，在豐富的現實資料基礎上，將以唐代長沙窯瓷器上的云紋紋樣為研究對象，討論云紋紋樣在長沙窯瓷器上的主要應用規律。

1 自古以來云紋概述分析

云是大自然中的一部分，在古人眼中是作為天氣預報一樣的存在，這些形態萬千的云，一直與人類緊密聯系，自然又浪漫、絢爛多彩。我們現實生活中還有一些比較熟悉的事物，例如祥云鬢、祥云錦、云臺，都是來源于大自然的云，我們稱它為“祥云”象征吉祥、如意、祥和的美好意愿，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心靈上的直觀感受。具有一種精神氣蘊與內涵，用具體的形象表達較為抽象的意義。就如“托物言志”“借景抒情”等。在中國人的審美文化中得以體現這種“有意味”的吉祥圖案[1]。

歷史根源和思想基礎上讓原始先民對“云紋”有著特殊情感和認識。當時先民們生產力水平不足，都是農耕生存方式來生活，自然條件的好壞極大的關系到當時人民的生活，云與雨也有著重要的影響[2]。在自然規律的支配中，而人類對自然規律的認識和改造還有很大的局限性，在無法解釋奇異的現象時，慢慢以某種神秘觀念和宗教意識來認定。這在中國古代占卜求雨祭祀活動中有充分的體現。

云紋的歷史也非常悠久，形態各異，例如螺旋紋、旋渦云紋、卷云紋、勾連云紋、云雷紋、斜角云紋、云氣紋、朵云紋、流云紋、疊云紋、團云紋、如意云紋等，都有豐富的裝飾特點。

在中國云紋的發展歷史上，商周時期云雷紋在經歷了粗拙、精細、簡潔的三個風格的變化后，云雷紋的裝飾風格逐漸變得整齊有序，細密精致，紛繁華麗。以安陽出土的周代雷文勺之雷文(圖1)可以找到以渦形旋紋為主構成的幾何形云紋和雷紋樣式。這種形態表現出圓形的就叫作云紋，表現出方形的就叫作雷紋，形像旋渦的就叫作渦紋，形像“回”字的就叫回紋。

春秋戰國時期的卷狀云紋，如1957年湖南長沙市烈士公園3號墓出土的戰國云紋提梁銅壺幾何文邊飾(圖2)表現出云紋的幾何形態[3]，用以簡化云紋的自然形態進行線條重組的變化趨勢。戰國金銀錯上變體的幾何云紋更是呈現多樣性。在它的骨骼結構上，這類云紋內斂式的結構方式，使得它可以延長和發散,在先秦卷云紋得到很好的延續。

漢代的云紋視覺效果強烈，動感多變卻不失層次，多半以云氣紋為主。從河南許昌出土的漢代云氣紋畫像磚(圖3)與湖南長沙馬王堆1號墓出土的西漢變體云紋漆鼎(圖4)就形態而言，不斷回勾卷形，云尾較長，由弧線或弧狀構成，有一種力量與速度感的表現，它給人打造了一種優美的氣質，自由隨意的秩序感，非常吸人眼球。漢代的云紋在魏晉南北朝得到發展，使其更具有生動性。

圖1 周代雷文勺之雷文Fig.1 Thunder patterns on Zhou dynasty ladle

圖2 戰國云紋提梁銅壺幾何文邊飾Fig.2 Geometrical pattern on the rim of loop-handled copper teapot from the period of Warring States

圖3 漢代云氣紋畫像磚Fig.3 Han dynasty painted tile with cloud pattern

唐代的云紋，如唐代道德寺碑側西變體云紋(圖5)主要以圓滑坡形曲線創造云紋的新形態，更加偏向于形象寫實，給人一種立體感，朵云紋的出現就在此時。再以武周時期敦煌洞窟 329窟中的壁畫“夜半逾城”(圖6)，這幅壁畫中，護衛天人的腳下及四周都有飛揚的“朵云紋”紋飾，這是為了凸顯其天神的身份地位，體現出畫匠對隋末以來盛行的“朵云紋”形式的承繼[4]。后面講到的唐代長沙窯瓷器上的云紋大多也是此特征。

朵云紋的發展在明代的團云紋中顯現出來，多為云紋的組合模式，平面化結構凸顯更有圖案感，比如明代大理石刻之云紋(圖7)，云紋雕刻精致，形態優美，朵云紋的組合，構成團云紋，氣勢宏偉。清代的疊云紋就比較富麗堂皇了，層次更加繁復，形態多樣重復。視覺上給人一種“立體感"。北京故宮保和殿皇帝專有的臺階，雕刻有龍鳳，水紋、云紋，層疊渾厚，造型飽滿。

圖4 西漢變體云紋漆鼎Fig.4 West Han dynasty lacquered cooking vessel with styled cloud pattern

圖5 唐代道德寺碑側西變體云紋Fig.5 Styled cloud pattern on the west side of Tang dynasty morality tablet

圖6 敦煌壁畫“夜半逾城”Fig.6 Dunhuang fresco “Flight out of the city at midnight”

圖7 明代大理石刻之云紋Fig.7 Cloud pattern on Ming dynasty marble carving

云紋作為經歷了上千年的吉祥紋樣的歷史演變，無論在那個朝代都有云紋的立足之地。它從簡單到復雜，從平面到立體，從局限到自由，在中國傳統文化吉祥紋樣中不斷演變，有其自身特有的變化規律。中國紋樣藝術研究中隨處可見云紋的運用，也無論是在哪一種表現上都能感受到鮮明的中華民族氣息。

2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研究現狀

在長沙窯云紋紋樣的研究中目前單獨研究唐代長沙窯云紋的很少見，但是在研究中國云紋紋樣和長沙窯紋樣的相關文獻很多。為了更好地認識長沙窯，我對長沙窯紋樣的相關文獻做了簡要的基礎梳理，首先接觸到長沙窯的書籍是吳小平主編《百問長沙窯》上下卷，很詳細地講解了長沙窯的歷史起源和長沙窯紋樣的分類和探究，其中提到長沙窯云紋中，在文化輸出中使用“如意云紋”裝飾在產品出口國外。長沙窯編輯委員會,《長沙窯》綜述卷中講到長沙窯的歷史地位與研究狀況還有它的藝術特色和文化內涵。譚敦敏的《中國長沙窯》也是以已挖掘出的長沙窯實物講到它的器形與工藝特點，讓我對長沙窯的器形特征有了初步大致的了解。研究長沙窯紋樣是脫離不了黑石號沉船，在大多研究長沙窯文獻中，黑石號的打撈都是重要的時代背景，這些在環球網國內新聞2011年9月“下西洋：唐代沉船珍寶展覽中450件唐代沉船珍寶亮相新加坡”提到 “黑石號”的出水寶藏，以湖南長沙窯的瓷器為主，《中國圖案史》、《唐代思潮》、《美術史研究》中的《記黑石號沉船上的中國陶瓷器》系統性研究等中體現出來。在蘇州大學的碩士論文中劉怡辰的《黑石號沉船瓷器的裝飾紋樣設計研究》中講到阿拉伯書法藝術與中國傳統的書畫表現形式所做了一些融合研究。三上次男教授的《伊朗發現的長沙銅官瓷與越州窯青花》文章中也講到過長沙窯的裝飾圖案與伊朗地區居民、美索不達米亞地方居民的要求有相符之處，這樣讓長沙窯裝飾藝術找到原因。也讓我想到在當時外銷的背景下，文化的交流中，為什么有些長沙窯云紋的圖案被說成是阿拉伯字體。在研究各朝代云紋的文獻資料中章婷《乾隆時期陶瓷上自然云紋的裝飾特征研究》、廖瓊《秦漢時期卷云紋視覺語言解析》、王子暄《中國傳統云紋研究四題》等關于云紋探究還是多的。

3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分析

3.1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概述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繪制著多種形式的云紋紋樣，青釉綠彩的瓷器相對于其他要多很多。在長沙窯瓷器上云紋作為主要形式出現也較多，如青釉綠彩寫意紋盒(圖8)，它藏于揚州博物館，這個胎色灰白外部涂有青釉的平底扁圓體子母口套盒上繪制著綠彩卷云紋，線條精煉流暢，形態自然。青釉褐綠彩云氣紋壺(圖9)，以褐綠彩繪制兩層云氣紋很有層次感，趣味橫生，瓷上紋樣用褐綠繪制渦狀云紋，云尾相對較長。雖然有些不完整，有的殘缺面積較大，慶幸于紋樣完整，繪制兩云氣紋，由褐彩勾勒線條填以綠彩，綠彩濃艷，褐彩纖細，協調美觀。青釉褐綠彩云草紋枕(圖10)，枕為長方形六面體，中間微下凹，四角為圓弧形，枕面繪制云紋，綠彩稍加點染，表現出活潑有趣[5]。

圖8 青釉綠彩寫意紋盒Fig.8 Blue and green enameled box with freehand brushwork

圖9 青釉褐綠彩云氣紋壺Fig.9 Green glazed pot with brownish green cloud pattern

分別藏于長沙市博物館和揚州博物館的青釉褐藍點彩紋壺(圖11)與青釉褐綠點彩紋雙耳罐(圖12)，同為卷沿，鼓腹，一個是圓管形短流下方以褐、藍彩圓點紋制組成雙線菱形圖案，圖案正中點飾一顆實心褐彩圓，以褐、藍彩圓點相間，裝飾云氣紋，它的下部分裝飾波浪紋；其中用褐彩繪制的雙重圓圈紋，作風旋浪卷、水急云飛狀。另一個是早早聞名于世的唐代長沙窯杰出作品，體型較大，釉彩綺麗，紋飾精美，其上模印云紋和“王”字，器身以褐、綠兩色的點布滿紋飾，繪制形成聯珠狀卷云紋樣。

圖10 青釉褐綠彩云草紋枕Fig.10 Green glazed pillow with brownish green grass pattern

圖11 青釉褐藍點彩紋壺Fig.11 Green glazed pot with brownish blue spot pattern

較于其他多見的綠彩，藍彩和紅彩的云紋紋樣相對于就少些了，如青釉褐藍彩云山紋壺(圖13)藏于華菱石渚博物館，也是以褐綠彩繪云氣、山嶺紋，它云尾較長，褐彩與藍彩繪制山形。青釉褐藍彩云頭紋壺(圖14)作為釉下彩山水紋裝飾它非常講究， 虛與實關系通過畫面中祥云與遠山表現出不同的對比，云朵線條的多少與疏密，聚集和分散，使畫面本身意境特別[6]。再看青釉褐紅彩云氣紋壺(圖15)藏于湖南省博物館，用呈色純正紅彩繪出一朵長尾卷云紋， 下有散開的浮云襯托。紋樣用褐彩勾勒線條，紅彩填彩。

圖12 青釉褐綠點彩紋雙耳罐Fig.12 Green glazed amphora with brownish green spot pattern

圖13 青釉褐藍彩云山紋壺Fig.13 Green glazed pot with brownish blue cloud and mountain pattern

圖14 青釉褐藍彩云頭紋壺Fig.14 Green glazed pot with brownish blue cloud pattern

圖15 青釉褐紅彩云氣紋壺Fig.15 Green glazed pot with brownish red cloud pattern

在長沙窯瓷器中云紋紋樣最多且形態萬千在碗上表現更加突出，在青釉褐綠彩飛鳥紋碗(圖16)中，也可叫它為“天圓地方飛鳥紋碗”，長沙窯云紋作為襯托輔助的作用，一般在以旋朵云紋出現在碗心小鳥的四周，小鳥雙翅展開，一副竭力振飛之態，造型生動，筆法細膩。還有當畫一些胖乎乎的小鳥造型時，四周云紋的繪制也跟著變得胖乎乎的，頗具當今卡通韻味。這樣的長沙窯云紋紋樣還出現在一些題記碗上，作為裝飾，如青釉褐綠彩題記碗(圖17) 碗心用褐綠彩寫的“荼(茶)盞子”三個字，在字的旁邊有三朵祥云紋樣。

在如一個青釉褐綠彩云紋碗(圖18) 便有多種紋樣表現，這個內作切線，外作半圓通體施青釉，碗沿對稱，四方飾褐彩斑塊，碗心褐綠兩彩繪云紋，云尾較長，舒卷升騰，升騰變幻莫測。

相對于各地出土的，“黑石號”沉船中發掘的長沙窯瓷器，色澤如新，器形完整，如青釉褐綠彩云氣紋碗(圖19)口沿四周對稱飾褐彩，碗心褐綠彩繪云氣紋。在碗沿有四塊對稱的褐彩斑，碗心褐綠彩繪上云氣紋，看起來好似水氣急劇升騰，上方烏云層層來造，很是大氣磅礴，或形似起伏延綿的山巒，中間山峰聳立，天空亂云飛渡，山腰白云纏繞，氣勢恢宏。有人認為是古阿拉伯文字的變形裝飾 。還有的碗上是用褐彩描線然后用粗線綠彩以簡練豪邁的筆法繪制云氣紋。更有的是碗心褐綠彩繪制云有兩層，上層與蓮花形態相似，下層作如意狀，煞是可愛，吉祥之意味濃濃。還有的如意形云紋是用褐綠彩勾上、下兩朵，清風徐來，輕云漫卷，令人浮想聯翩，心馳神往。也是為了表達萬事如意的美好愿景,這也是在文化輸出上,長沙窯最早在瓷器上采用“如意云紋”裝飾產品出口國外。長沙窯在秉承傳統云紋審美的基礎上，自創“如意云紋”。如意：梵語為“阿拉律”是一種吉祥的圖案，借喻“稱心”，銅官“窯上人”自創吉祥繪畫俚語后為國內廣泛使用[7]。

圖17 青釉褐綠彩題記碗Fig.17 Green glazed bowl with brownish green inscription

圖16 青釉褐綠彩飛鳥紋碗Fig.16 Green glazed bowl with brownish green bird pattern

圖18 青釉褐綠彩云紋碗Fig.18 Green glazed bowl with brownish green cloud pattern

綜上所述，在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概述中，我認為很有當時時代背景特色且又能代表的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的是圖19中青釉褐綠彩云氣紋碗，而且這個云紋的形態是以碗的器形為框，云紋的紋樣具有特殊的構圖特征，所有圖案只出現在一個方形框里面，線條特征明顯非常隨意。

3.2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的符號特征

圖19 青釉褐綠彩云氣紋碗Fig.19 Green glazed bowl with brownish green cloud pattern

在唐代長沙窯出口的產品中，云紋多喜裝飾在瓷碗上，在上文中提到商周時期云雷紋，春秋戰國時期到秦的卷云紋，漢代的云氣紋，唐代的朵云紋，明代的團云紋，這些云紋在長沙窯瓷器上也有不少的傳承。目前已知的有商周風格的云雷紋，先秦風格的卷云紋，兩漢風格的云氣紋，隋唐風格的朵云紋，加之于唐代長沙窯自創風格如意云紋等紋樣中能展現的是長沙窯在繼承發揚傳統，推陳出新，有自己的創新和進步，尤其是在碗四周對稱飾褐彩，形成一個多邊方框(圖20)。在碗心中用以流暢的線條作畫，非常能反應出當時中華文明在受到民俗民風的滋補，使用“天圓地方”哲學思想。早在中國古代在銅錢的制作上也運用到這樣的哲學思想，在我國貨幣形制上，這一哲學觀念的影響長達兩千多年的歷史。在這樣的傳統的紋樣進行圖案的裝飾，可見天圓地方哲學思想觀對中華文化影響之深遠，以至今天我們看到長沙窯瓷器上也在展現這樣的傳統習俗，表示當時長沙窯人民的生活習慣都離不開它的影響。

在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的符號元素提取(圖21)中不難看出，繪有先秦風格的卷云紋樣，通過粗細、疏密、虛實等對比手法，組成各種卷云紋。而唐代長沙窯出口產品上也運用了喻意天下人如意吉祥的天圓地方圖案進行瓷器上的裝飾。唐代長沙窯瓷器上有時也采用兩漢風格云氣紋樣進行裝飾，有單勾和雙勾兩種基本的樣式的云氣紋樣用流暢的圓渦形黃釉藍褐兩色小圖點彩組成的云氣紋雙系罐，連珠點出多組卷云構成蓮花，細致整齊有序，色調明朗諧和，造型圓潤飽滿，是代表性的長沙窯瓷器。唐代風格如意云紋樣。是長沙窯云紋中的一種創新，借喻“稱心”、“如意”，與“瓶”、“戟”、“磐”、“牡丹”等為民間廣為應用的“平安如意”[8]。也就是上文提到的長沙窯最早在瓷器上采用“如意云紋”裝飾。

圖20 Fig.20

圖21 Fig.21

圖22 Fig.22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特征比較明確，成朵出現，基本上形態出入不大，形成了統一的風格。線條張力奔放，精煉流暢，形態自然，這些粗細多有變化的曲線和圈線，增加了層次感和趣味感。以綠彩軟筆勾繪輪廓再以褐彩筆鐵線游絲刻畫細節，巧妙的將中國傳統繪畫技法運用到了瓷器上。這里面大多為褐綠彩繪制的云紋，由褐彩勾勒線條，寬窄疏密無不呈現一種和諧運動的效果，紋樣構圖巧妙，將云朵的表現以多少、疏密、聚散、繁簡、輕重、強弱，濃淡、枯潤的對比關系來結合，使畫面達到一種玄妙靈活的效果，很有動態想象空間。加上綠彩的點染，表現出活潑有趣，反映出一種生命律動感和氣息，協調美觀，這種粗狂，大氣的繪畫風格的形成，這主要由于民間瓷器長沙窯的外銷產量過大，制作工人在趕制的途中的制作的速度形成。

4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是中西文化結合交流的產物

“黑石號”沉船出土是長沙窯的熱銷的最好證明，也由于長沙窯曾是“海上絲綢之路”的?？椭?。通過與波斯諸國的交往，互融，使得長沙窯瓷云紋紋樣中也涉及到“真主偉大”、“安拉仆人”等阿拉伯文的書寫，“黑石號”沉船上的瓷器也因在水下隔絕空氣大都保存較好，大部分都是完整無損，光亮如新的。這讓我們更加直觀地看到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的真面目，那么，為什么文字圖案看起來這么像中國的云紋呢？為什么會形成這樣的圖案？為什么有些云紋紋樣明顯區別于同時期其他云紋紋樣？

這時長沙窯的研究熱潮還在持續。長沙窯瓷以它獨具特色的裝飾藝術和具有異域風味的裝飾題材為人們所注目。長沙窯瓷器的發現以朝鮮、日本、印度尼西亞、伊朗較為多，伊朗有 14 個地點發現長沙窯瓷器，斯里蘭卡、沙特阿拉伯、泰國、菲律賓、巴基斯坦、肯尼亞、阿曼、伊拉克、坦桑尼亞也有部分發現[9]。

由于外銷產品具有中國本土、南亞及西亞文化與宗教風格的紋樣與西域文化息息相關，這些自由舒展、變幻莫測的線條，是中國長沙窯制作者對阿拉伯文字裝飾藝術的再創造。在這個改裝過程中，對于不懂阿拉伯文的人對阿拉伯文字的模仿改造，最直接的印象短寫字母的連筆現象與不間斷的長豎形(圖22)。這兩個特征正好是長沙窯瓷器中云紋的基本構成要素，有些制作者又把它加入了很多藝術元素，慢慢的這個被解釋成山云紋的紋樣，這就讓它看起來像是中國的青山和云朵。那么我認為在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最大的特點在于它是基于中西文化結合交流時期的產物，只有在這個情況下才是最能代表唐代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的紋樣。

5 結 語

唐代長沙窯瓷器上的云紋紋樣，從它歷史的長河發展過來，以一種環繞、延伸、起伏的藝術形式表現出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文化的交流產生的代表性文化符號特色和頗為抽象化的裝飾紋樣特色。它不斷強化緊密張力的形態和奔放的筆調，這種簡樸、平常的美感，更加具有存在的價值和審美價值，更多是其深厚的文化價值。當分析完唐代長沙窯瓷器中云紋紋樣的元素表現形式后，實現對長沙窯紋樣研究的推進與唐代長沙窯紋樣的深入探索，長沙窯云紋紋樣作為日后長沙窯文化創意產品的基礎支持與設計來源。通過找到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紋樣的特征，下一步我將運用其線條張力奔放，精煉流暢，形態自然的云紋規律，發揮代表著湖湘文化的長沙窯瓷上云紋的價值，讓長沙窯瓷器上云紋的特征予以更好的梳理，進行下一步的傳統文化的傳承與創新應用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