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精準醫療視野下中醫防治胃癌前病變新診療模式探索

劉洋 潘華峰 劉偉 李嘉麗 李宛澤

摘要：互聯網+精準醫療可節約醫療資源、提高醫療效果，并能得到新信息和新成果。以互聯網+個性化診療為主的新中醫藥診療模式是一個好的嘗試。本文分析當前互聯網+精準醫療與中醫學的契合點，并指出目前傳統中醫藥治療胃癌前病變診療模式的優勢和不足，探討建立一個以胃癌前病變大數據平臺為基礎，實現患者的個體化、全程化預防和診療，普及醫療知識，及醫療成果轉化為一體的新型互聯網+中醫藥診療模式。

關鍵詞：精準醫療;中醫藥;互聯網+;胃癌前病變;大數據

中圖分類號：R273.5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04（2019）10-0004-04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9.10.002?????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Abstract： Internet + precision medicine can realize the savings of medical resources， the improvement of medical effects， and the new information and new achievements. The new TCM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mode based on Internet + personalized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may be a good attempt. This article analyzed the conjunction point of current Internet + precision medicine and TCM， and pointed out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TCM for treatment of gastric precancerous lesions. Finally， this article explored to establish a large data platform for gastric precancerous lesions to realize a new Internet + TCM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mode， which could realize individualized， comprehensiv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patients， popularize medical knowledge， and achieve the transformation of medical results into one.

Keywords： precision medicine; TCM; Internet +; gastric precancerous lesions; big data

2018年4月25日發布的《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互聯網+醫療健康”發展的意見》（國辦發〔2018〕26號）使互聯網醫療形式最終得到國家層面確認。而隨著基因測序、大數據的出現，醫學也逐步進入精準醫療時代?；ヂ摼W+精準醫療時代為中醫學的診療模式革新提供了契機。

1? 互聯網+精準醫療與中醫學理念的相通性

精準醫療是以個體化醫療為基礎，隨著基因組測序技術快速進步，以及生物信息與大數據科學交叉應用而發展起來的新型醫學概念與醫療模式，是當今醫學發展的前沿，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與中醫學的診療理念有許多相通之處。近年來互聯網醫療的發展方向已塵埃落定，互聯網+精準醫療正迎來發展的契機。

1.1? 互聯網+精準醫療的經濟學意義

傳統醫療模式缺乏個體化精確治療，難以控制藥物的最佳劑量，由此產生經濟上的負面影響，因此準確的疾病診斷和治療具有重大的經濟意義。而且醫療互聯網化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均衡各地間醫療水平的差異，使有限的醫療資源得到充分利用。

精準診斷和治療包括技術層面對個體患者的快速和準確的病情把握，以及有效的疾病控制和治療[1]，使患者快速康復，且最大限度提高效率，降低臨床治療費用，去除無意義的治療措施。精準醫療以患者最大獲益和社會醫療投入的高效配置為宗旨，綜合分子生物學、醫學信息學和衛生經濟學和醫學社會學等學科的帶動[1]，提供針對每一個體的康復計劃，以較小的資源配置獲取較高的健康保護水平，從而逐步提高人口的整體健康質量。而互聯網+醫療則是在診療時間和空間上予以調配，把社會上有限的醫療資源集中起來，較為合理地進行分配，以緩解患者“看病難，看病貴”等難題。

1.2? 互聯網+精準醫療的醫學意義

精確的醫療將在遺傳和基因組信息基礎上深刻改變當前醫學模式，患者患病的可能性可通過大數據發現，使預防成為可能。一旦患病，診斷也會更及時。精準治療使藥物更具有靶向性，劑量和不良反應更為精確。此外，針對疾病的護理和預后的影響將得到準確評估和指導。主動預測和早期發現是未來醫學發展的主要方向，這與中醫“治未病”思想相吻合。隨著醫療信息化水平的逐步提高，對有患病風險的人群盡早干預，有助于預后和節約醫療成本。

精準醫療以網絡化和信息化的形式牽動醫學領域的發展，以新的理念促進生物醫學與信息科學的交叉合作和醫學信息數據的整合，大數據引入醫療也可獲得以往通過傳統實驗方法無法得到的醫學新知識和規律。當然，精準醫療也在努力克服諸多其自身的缺陷，運用新的工具強化自身能力，逐步提高診療能力和診療效果，發展為具有光明前景的新型醫學診療模式。

1.3? 精準醫療與中醫理念相通性

《內經》提出的“上醫治未病”即是防患于未然的理念。精準醫學是通過分析整合大量醫學數據，確定特定疾病最關鍵的因素或基因，試圖找到針對個體的特異性疾病預防與治療方案。中醫認為，證的形成主要與個體體質有關，是隨著病程發展、病情演變而不斷變化的，是疾病的本質[2]。中醫“辨證施治”“同病異治”“異病同治”等觀念與精準醫學的理念不謀而合。

我國精準醫療概念一經提出，就受到了各方廣泛關注。對精準醫療意義的理解，我國與美國一致的是：政府都認可精準醫療的概念及前景，且都強調精準醫療需要新的技術、設備和研究領域[3]。我國對精準醫療的解讀應更具中國特色，即精準醫療計劃中應包涵中醫辨證的微觀化和數字化工程，使中醫證候具象化，通過精準醫療的現代化技術手段進一步量化中醫證候與疾病的預防、診療和預后關系[4]。

2? 互聯網+精準醫療對中醫診療胃癌前病變模式提出新的要求

在我國，胃癌是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發病率和病死率高，早期胃癌比例低，僅占胃癌手術病例的10%～20%[5]以進展期病例為主要診治對象[6]等特點。目前西醫治療胃癌前病變仍然缺乏特效藥，大多以對癥支持治療為主。大量臨床和動物研究顯示，中醫診療手段防治癌前病變具有確切的療效和良好的前景[7]?；ヂ摼W+精準醫療時代，針對中醫診療胃癌前病變模式局限性提出一些新的要求。

2.1? 胃癌前病變預防的新需求

胃癌前病變屬慢病范疇，具有發病率高、易復發、需長期跟蹤治療的特點。隨著近年我國居民飲食結構的改變，慢性萎縮性胃炎的患病人群基數越來越高，胃癌前病變是逆轉向癌變的關鍵階段，因此其診療研究日益受到重視。由于“亞健康狀態”無明顯器質性病變，西醫干預與治療的時機不甚理想。

中醫“治未病”對慢性病的防治有良好的適應性，其養生和飲食理念特別適合胃癌前病變的防治。但傳統胃病診療模式較為單一，對胃癌前病變的診斷和治療依賴患者的主動性和依從性，以致無法充分發揮中醫“治未病”優勢。在大數據時代，可針對不同患者的生物學數據，提出個體化的胃病預防建議，特別是利用互聯網進行個性化的中醫預防、調理和養生理念傳播，可充分發揮中醫防治胃癌前病變的優勢。

2.2? 個體化精準診療的新需求

胃癌前病變是一個多步驟癌變的過程，即慢性淺表性胃炎→萎縮性胃炎→腸上皮化生→異型增生→胃癌[8]。早日診斷胃癌前病變，可有效實現胃癌提前預防和提前治療。傳統中醫診斷胃癌前病變的預防和調理具有一定的優勢，但中醫診斷與醫師個人經驗和水平相關，無法達到精準醫療模式的要求，可能延誤最佳治療時機。因此，個體化的精準診斷是精準醫療實現其價值的前提。

在傳統中醫治療方案中，醫師以對患者診斷為出發點，根據其個人知識和經驗擬定治療方案，而方案往往與醫師個人水平和經驗相關，具備個體化特征，但無法利用患者生物學數據達到精準醫療的要求。而且中醫診療模式需患者依從性才能完成整個療程，大部分胃病患者并不能完全根據醫囑進行治療和定期復診，遑論按照中醫師的養生理念調整平時的飲食和作息。因此無法充分發揮中醫養生思想預防和治療胃癌前病變的優勢。

2.3? 經驗總結和數據分析利用的新需求

在大數據時代，疾病診療將通過從既往數據中尋找個體匹配的案例，為臨床決策提供參考，但目前缺乏足夠的有效數據來分析胃癌前病變[9]。傳統中醫診療模式一直有收集醫案的傳統，積累的大量名老中醫醫案是后人研究和開啟中醫寶庫的“鑰匙”。但規范化診療的缺失使數據的采集發生障礙，數據不規范也影響后期的經驗總結和數據的分析利用。

大數據的意義并不單純在于數據量龐大，更重要的是其全面多樣、實時更新，需要建立統一的互聯網數據平臺，才能產生進一步的產業規模和價值。僅擁有海量數據遠遠不夠，更須對這些數據進行專業化處理，除了需要極大的可擴展存儲系統，更需要分析數據間的關聯。盡管近年來國內高校和科研機構在中醫藥規范化和數據化方面作出很大努力，也取得一些成果，但尚未形成體系。而數據的規范化正是精準醫療的前提條件之一。

3? 胃癌前病變新型互聯網+中醫診療模式

在互聯網+精準醫療時代，為充分發揮傳統中醫治療胃癌前病變的優勢，有必要建立一個實現患者個體化、全程化預防診療，普及醫療知識，實現醫療成果轉化，整合胃癌前病變大數據平臺為一體的新型互聯網+中醫診療模式。

3.1? 加強中醫養生理念宣教，建立院前檢查預防系統

從疾病發生發展過程進行分析，整個診療過程涉及院前管理、院內患者的診治及院后康復等階段。精準醫療傾向于使用遺傳學或生物學手段將疾病在基因或分子水平進行細分，從而得到更精準的治療方案。因此，院前預處理系統根據地域、時節、環境、人群特征等流行病學數據的醫療信息庫，是精準醫療院前管理的重點。利用信息技術對醫療信息庫中大量人群的家族病史、特殊習性或嗜好、分子遺傳特征等醫療相關信息進行篩選和處理，建立人群及個體疾病路線預防圖，從而有效提升診療效果。

根據數據庫已有信息進行分析，得出不同患者的患病危險性和患病幾率，并根據個性化信息，通過大數據手段制定最優化疾病預防策略，建立合理的疾病預警機制，有效指導患者或亞健康人群定期檢查和復診。并根據中醫養生防病理念，個性化進行精準健康管理，使患者或亞健康人群得到最符合自己的專業中醫學養生觀念指導，有助于節約個人和社會醫療成本，將中醫“未病先防”理念貫徹始終。

3.2? 規范診療模式，建立中醫、西醫聯合診療系統

個體化診療一直是中醫優勢，但因中醫診斷難以量化，其與精準診斷要求還相距甚遠。近年來，國內一些中醫團隊把研究重點放在中醫診斷量表上，并取得一定成果[10]。量表相關研究可以量化中醫診斷信息，實現中醫診斷信息保存和分析，有助于后期大數據綜合分析和利用，通過量化診斷信息，系統還可實現患者病情動態跟蹤，并對治療效果和預后評分，使中醫具備快速、精準把握患者病情的能力。根據量化的診斷結果，中醫治療可重復和可預期，名老中醫的學術思想和遣方用藥經驗能被更好挖掘和繼承。

另外，由于胃癌前病變易復發的特點，診療系統需加入院后跟蹤隨訪功能，互聯網利用新型可佩帶移動終端，能進行個人健康數據實時監控和管理，其便利性和及時性有巨大優勢和潛能。新診療模式下，以醫學信息學為助力，院后隨訪和跟蹤節省大量人力物力。特別是當前人工智能領域不斷創新，以醫學信息大數據為基礎，為患者提供個性化康復指導和定期復診提醒等功能，使該模式更精細化、人性化和高效化。

3.3? 重視數據收集，建立中西醫結合大數據平臺

大數據意義在于數據的龐大和多樣性，更在于通過網絡化的數據分析，可通過多樣數據信息進一步得到規模效應。建成基于中西醫診療系統運用的線上胃癌前病變患者數據庫，在傳統診療過程中無縫接入診斷信息和數據，并使該數據系統具有對脾胃病的流行病學研究、診斷方法及治療方法的更新優化、療效及其影響因素的分析與統計功能，構成一個具有在線就診、數據統計分析功能及檢索功能的服務平臺及大樣本數據庫。

大數據平臺建成后，可利用數據挖掘、人工智能等大數據分析技術，對醫療云、服務器集群等數字化平臺存儲的精準醫療大數據進行轉化。人工智能使分析更加智能化，發現隱性知識的能力得到加強，有助于從傳統中醫藥“寶庫”中挖掘更多新的知識和規律。當然，健康數據收集過程中的，如信息安全和隱私保護問題十分嚴峻。人類基因是全人類共有的財富，大數據時代特定個人的信息特別是基因數據如何共享、與誰分享、是否損害特定人群的利益，這些問題都有待妥善解決。

精準醫療時代已經到來。中醫藥行業需有識之士的引領并不斷創新，運用新的工具和手段，才能在新的時期發揮自己的優勢，充分挖掘和繼承中醫的豐富知識和經驗。建立一個以胃癌前病變大數據平臺為基礎，實現患者的個體化、全程化預防和診療，普及醫療知識，實現醫療精準化和智能化的新型互聯網+中醫診療模式，是一個好的探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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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劉鳳斌，李培武.中醫脾胃系疾病PRO量表在中醫藥辨證論治功能性胃腸病療效評價中的應用初探[C]//中華中醫藥學會.全國脾胃病學術交流會.北京：中華中醫藥學會，2010：6.

（收稿日期：2018-08-21）

（修回日期：2019-01-11;編輯：梅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