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加強鐵路多元化經營頂層設計的思考

張宏偉， 楊明波， 張國慶

（中國鐵路北京局集團有限公司經營開發部，北京 100050）

0 引言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也標志著中國鐵路發展改革進入新時代［1-2]。2019年6月18日，中國國家鐵路集團有限公司（簡稱國鐵集團）掛牌成立，明確提出“以鐵路客貨運輸為主業，實行多元化經營”。作為中央管理的國有獨資公司，加快鐵路多元化經營發展是落實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重要政治任務，是實現國鐵集團推進全資產、全要素經營開發的重要使命，是打破客貨運輸增長“天花板”、實現高質量轉型發展的重要責任，也是推動鐵路由生產導向型向企業經營型轉變、提升在綜合交通運輸體系中的市場競爭能力的重要途徑。

1 新時代推動鐵路多元化經營發展現狀

黨的十八大以來，鐵路多元化經營工作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落實“交通強國、鐵路先行”“強基達標、提質增效”的任務要求，融入并服務“一帶一路”倡議、京津冀協同發展、長江經濟帶發展、雄安新區建設和運輸結構調整等歷史機遇，著力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優化資本布局，建立現代企業制度，規范法人治理結構，防范企業風險，在鐵路改革發展中的作用更加明顯。在經營體系方面，構建以國鐵集團直屬非運輸企業、專業運輸公司和鐵路局集團公司所屬非運輸企業、運輸站段開展的運輸其他業務為主體的經營體系［3]。在經營領域方面，拓展到現代物流、出行服務、土地置業、建筑施工、裝備制造、金融保險、科技信息、運輸委托管理等領域。在經營指標方面，2018年實現收入3521.6 億元，同比增長12.1%；綜合創效405.9 億元，同比增長40.2%［4]。但仍存在多元化經營戰略定位不明確、核心業務一體化運作模式有待優化、“三項制度”改革創新不到位等問題。

1.1 鐵路多元化經營戰略定位需要進一步明確

鐵路多元化經營伴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經歷40 余年的發展歷程，戰略定位歷經多次調整，但始終處于客貨運輸從屬地位，缺少清晰的戰略定位和發展目標，導致鐵路多元化經營缺少支柱產業和知名品牌，缺乏規模優勢與核心競爭力，與國鐵集團巨大的路網優勢和資產規模相比，多元化經營的深度和廣度不夠。相比中國神華能源股份有限公司2018年實現營業收入3488 億元，發電、鐵路、港口、航運、煤化工等多元化經營收入1437 億元，占總收入的41.1%［5]，德國聯邦鐵路公司2017年實現營業收入481 億美元，以物流為主營業務的德鐵辛可占總收入的38.7%，相比迪士尼等世界知名企業多元化經營收入超過主營業務收入還有一定差距。

1.2 鐵路客貨一體化經營格局需要進一步優化

鐵路多年來堅持以運輸生產為核心的定位，重點是貨物和旅客安全運輸和增量，主要考核指標是裝車數、貨物周轉量及旅客發送數量。鐵路物流主要從事代理、裝卸及倉儲等物流價值鏈底端的業務，鐵路商旅服務主要從事商鋪租賃、廣告媒體開發、旅游專列及站車商品銷售等業務。圍繞客貨運輸核心業務缺少戰略性、全局性、系統性的一體化經營方案研究，沒有形成整體合力與核心市場競爭能力。與神華集團通過實施“礦路港航電油”一體化發展模式、“產運銷儲”一條龍經營經營模式，成為我國多元化經營發展的樣板企業；攜程網通過信息平臺整合酒店、旅游景點、游客信息、交通運輸方式等多種資源，成為了全球市值第二的在線旅行服務公司相比，鐵路網絡性資源一體化運作的價值還未充分體現。

1.3 鐵路多元化經營企業管理模式需要進一步變革

鐵路多元化經營企業的計劃財務、勞動用工、績效考核、法律事務等職能歸口多個部門管理，管理越位和缺位的現象時有發生，分散的管理資源導致多元化經營企業需要協調多個部門，增加了內部溝通協調成本。特別是鐵路局集團公司長期管理站段的固化思維模式，沒有依據母子公司管理的相關理論，解決2個法人主體之間集權與分權的問題［6]，用生產和計劃的方式管理多元化經營企業趨勢越來越明顯，致使多元化經營企業獨立法人的特點和優勢沒有充分發揮出來。

1.4 鐵路多元化經營考核激勵機制需要進一步與市場接軌

鐵路多元化經營需要依托鐵路內部既有資源，開發拓展增值項目和業務，積累市場運作經驗和資本實力。目前，基層站段是鐵路資產的使用主體［7]，鐵路局集團公司部室是經營管理資源分配的主體，因缺少相關的激勵和責任追究機制，導致掌握資源的單位和部門提供資源的主動性不足。特別是鐵路實施工資總額管理和收入封頂限制，根據職務級別按照比例確定個人收入的分配模式，沒有建立與企業績效、市場規模、項目開發等相適應的市場化薪酬管理體系，與國資委管理的央企績效考核體系相比，還有較大改革優化空間。

1.5 鐵路多元化經營企業用人用工制度需要進一步完善

鐵路多元化經營企業缺少領導班子任職標準和培養流程，普遍存在年齡老化、知識結構不合理、梯隊建設缺失、創新改革精神缺乏等問題，導致企業對宏觀經濟研判、產業政策研究、科學預測決策等方面存在短板。目前，鐵路多元化經營企業主要有鐵路職工和勞務派遣2種模式，業務技術骨干從運輸業調劑的難度較大，通過勞務派遣的員工缺少歸屬感和職業安全感，不利于人員培養使用和考核獎懲，導致鐵路多元經營企業也難以凝聚全體員工形成合力。

2 新時代加強鐵路多元化經營頂層設計的對策

在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大背景下，應以深層次變革、高質量發展為引領，以制度建設為核心，突出問題導向，強化頂層設計，構建具有新時代特色的鐵路多元化經營開發體系，為推動鐵路多元化經營高質量發展、深度創新變革奠定基礎。

2.1 確定多元化經營戰略定位和發展目標

鐵路運輸業是依托路網、場站設施、車輛裝備等資源為社會提供安全高質的運輸保障服務，重點是通過優化內部管理，提高運輸生產組織效率，實施供給側改革，提供更多的可供社會選擇的運輸服務。鐵路多元化經營是圍繞運輸核心業務及既有資產資源優勢，以滿足客戶需求為導向，為社會企業和旅客提供全方位、個性化增值服務，重點是面向市場，提升產品設計和資源整合能力，讓更多的企業參與構建“鐵路生態圈”。因此，應明確鐵路多元化經營發展的重要戰略定位，確定鐵路多元化經營收入超過客貨運輸收入的戰略目標。圍繞貨物運輸打造多層次物流價值網絡，實現“貨物運輸鏈運營”向“物流價值鏈運營”的轉變。圍繞旅客運輸拓展出行服務鏈，提升出行服務體驗，實現“旅客”向“游客”的轉變。圍繞融入區域經濟發展，推動土地綜合開發和不動產優化升級。圍繞軌道交通市場，增強建筑施工企業競爭能力，推動鐵路工業制造企業創新發展。同時，將運輸業與多元化經營業務重新統籌規劃，將列車餐車經營、信息服務、生產房屋維修、客運設備設施維護、鐵路招待所及食堂管理等業務調整到多元化經營產業，實現“運輸業聚焦安全生產，多元化經營聚焦資產經營開發”的目標。

2.2 構建多層次鐵路經營業務開發體系

以國鐵集團整體效益最大化為目標，明確國鐵集團直屬企業、鐵路局集團公司所屬企業及運輸站段其他業務的布局和定位，構建優勢突出、分工合作、全方位覆蓋的多層次業務開發體系。國鐵集團直屬企業應充分利用鐵路網絡、科技研發及資本實力雄厚等優勢，以構建全國性平臺為主導，發展金融保險、科技信息、旅游酒店、中國鐵路“走出去”等產業。鐵路局集團公司所屬企業應發揮區位優勢，以精耕細作區域內資源為主導，發展物流商貿、站車商業、土地置業、運輸委托管理等產業，并對國鐵集團直屬企業開展的全路性項目做好配合和線下服務工作?；鶎诱径芜\輸其他業務作為鐵路多元化經營的有益補充，鼓勵其優先向企業提供資產資源，并利用自身優勢開展提供勞務輸出、技術服務以及維修等業務。通過市場化運作機制，最大限度調動各方積極性，形成協同共贏發展新格局。

2.3 構建科學高效組織架構體系

推進重組整合是提升企業核心競爭力的關鍵，應按照統籌規劃、分步實施的原則，推進多元化經營企業重組整合工作，將資產、業務、技術、人才等優勢資源向主營業務突出的骨干企業集聚，形成總分為主、母子為輔的扁平化組織構架，實現資源優化布局和高效配置，形成一批具有“龍頭”作用的骨干企業。加快建立適合多元化經營企業發展的法人治理結構，使科學決策能力、戰略管控能力、落實執行能力和市場競爭能力顯著提升。探索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激發企業內在活力，為鐵路多元化經營利潤增長打開新空間，為鐵路改革發展提供新動能。

2.4 構建戰略性專業化資本運營體系

資本運營是落實國企改革的關鍵任務之一。按照“放活、管好、優化、放大”國鐵資本的要求［8]，借鑒中國鐵路投資有限公司資本運營的成功經驗，在鐵路局集團公司層面研究打造專業化投資平臺公司，圍繞盤活存量優質資產、拓寬融資渠道，引進社會資本、先進技術和優勢資源，開展股權投資、股權處置、持有期權利行使等工作。通過國鐵資本走出去，在鐵路延伸產業鏈條上布局若干具備市場發展前景和核心競爭力的優秀企業，通過股權多元化以及資本合理進退，優化產業布局，開辟新的經營領域和發展空間。真正通過資本運營，推動國鐵資本有序流動和優化配置，擴大資本溢出效應，放大國鐵資本功能。

2.5 構建符合市場規律的績效考核體系

精準有效的激勵政策是激發企業經營活力的關鍵，按照“一企一策”的原則，以主營業務盈利能力、資產狀況、債務風險、營收增長4個維度為重點，以凈資產收益率、應收賬款周轉率、資產負債率、營業增長率、勞動生產率等為基本指標，研究擬訂“多元化經營企業績效評價考核辦法”和“多元化經營企業市場化工資決定機制管理辦法”，通過打破平均分配、打破封頂限制等措施，激發企業各層面主動開拓市場、開發項目的積極性。同時，建立鐵路綜合管理部室與多元化經營業務整體效益增量掛鉤，鐵路業務部室與相關單位項目開發增量掛鉤的有效激勵政策。對提供資源的鐵路基層站段單位，建立項目全生命周期評價激勵機制，在項目存續獲利期內持續按照一定比例進行獎勵，形成“提供資源有獎勵、分配資源有動力、開發資源有效益”的良好氛圍。

2.6 構建能力突出結構合理的隊伍培養機制

配齊配強多元化經營企業領導班子是實現發展的先決條件，按照市場化、職業化原則，針對多元化經營企業領導班子特點，綜合考慮政治品德、履職年齡、職業經歷、梯次配備等因素，研究制定“多元化經營企業領導班子任職標準和選拔任用辦法”，明確選拔條件和培養通道，建立懂市場、會經營、善管理的多元化經營企業人才梯隊，提升戰略研判、科學決策、精細化管理、開拓市場以及化解防范風險能力。同時，應研究制定“多元化經營企業市場化用人用工管理辦法”，改革和完善多元化經營企業應屆畢業生接收、與運輸業人才交流、關鍵崗位人才和核心技術工人市場化直聘機制。按照“市場化選聘、契約化管理、差異化薪酬、市場化退出”的原則，探索建立職業經理人制度［9]。真正建立符合鐵路多元化經營企業市場競爭規律和發展能力，依法合規、靈活高效的用人用工制度。

2.7 構建事業部制模式經營管理機構

按照充分授權、有效激勵、全面監督、閉環管理的原則，以打造高效的資源優化配置能力、優質的產品與服務創新引領能力、精準的改革政策制定落實能力、嚴格的考核監督問責能力為重點，探索將鐵路多元化經營管理部門改革為事業部制模式，將目前鐵路分散管理的公司治理、績效考核、監督審計、財務管理、改革發展、資源配置等工作，由經營開發事業部統籌進行管理，降低內部溝通協調成本、提高決策效率，加快推進改革步伐，成為經營利潤創造中心、創新引領中心和產品設計中心。

2.8 構建鼓勵改革創新的容錯機制

按照“鼓勵創新、推動改革、寬容失誤、及時糾錯”的原則，研究制訂“關于激勵干部擔當作為建立容錯糾錯機制的實施辦法”，對資本運營、戰略投資、混合所有制改革、激勵分配、用人用工、重大項目開發、新市場開拓等創新領域，旗幟鮮明地為敢于擔當、踏實做事、不謀私利的黨員干部撐腰鼓勁［10]，努力營造銳意改革、勇于創新、合理容錯的良好工作氛圍。

3 結束語

鐵路推動多元化經營高質量發展是轉變生產經營方式、走向市場的必由之路。在做好頂層設計的同時，應圍繞“三項制度”、現代企業治理、資本運營、核心崗位員工持股及混合所有制改革，以提高效率和增加效益為核心，突破傳統思維和機制束縛的藩籬，選準試點，大膽創新，先行先試，總結形成可推廣復制的好經驗和好做法，為社會企業和旅客提供更高品質的全方位服務，成為新時代國有企業推動多元化經營發展的先鋒隊和排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