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述略

2020-02-28 01:15李雄飛顧千岳
滿語研究 2020年2期
關鍵詞:滿文編目北京大學

李雄飛 顧千岳

(1.北京大學 圖書館,北京100871;2.清大文產規劃設計研究院,北京,100000)

一、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之“新”

北京大學圖書館是全國重點古籍收藏單位,富藏古籍150余萬冊,居全國第三,高校之首。不過,在此150余萬冊中,有近1/3未經編目,換言之,將近50萬冊古籍的數據是估算的,含有相當大的水份,并不準確。未編古籍中,含有滿文、蒙古文、藏文等少數民族文字形式的古籍。

據《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著錄,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僅有65條(1)實為63條,另有2條屬于漢文古籍。參見黃潤華、屈六生先生主編:《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書目文獻出版社(今國家圖書館出版社)1991年版。,列于北京圖書館(今國家圖書館)、大連市圖書館、故宮博物院圖書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圖書館、中央民族學院圖書館(今中央民族大學圖書館)、遼寧省圖書館、內蒙古自治區圖書館、首都圖書館、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圖書館、內蒙古社會科學院圖書館、民族文化宮圖書館(今中國民族圖書館)、中國科學院圖書館(今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內蒙古大學圖書館之后,位列全國第14位。即便在北京地區,北京大學滿文古籍收藏量也是靠后的?!侗本┑貐^滿文圖書總目》著錄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62條(2)滿文古籍藏量依然有失,參見吳元豐主編:《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遼寧民族出版社2008年版。,與雍和宮并列北京地區第9位。1998年初,筆者摸底調查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已編古籍中的少數民族文字古籍,北京大學圖書館已編滿文古籍共計191部,遠遠超出《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兩書的著錄。此后,經過10多年對未編滿文古籍的整理編目,截止到2016年,北京大學圖書館業已完成館藏滿文古籍編目900余條。再行計入新近發現的近400部未編的滿文古籍,北京大學圖書館滿文古籍藏量已達1300余條(部)。至此,北京大學圖書館滿文古籍藏量徑可躍升至全國第二位。

利用者尤其是校外利用者對北京大學圖書館滿文古籍收藏情況的了解,始于富麗先生編纂的《世界滿文文獻目錄初編》(3)富麗編:《世界滿文文獻目錄初編》,北京:中國民族古文字研究會1983年版。,以及《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3部書目。盡管3部書目所展示的北京大學圖書館滿文古籍館藏數據不大,但依然阻擋不住學術界對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的關注。北京大學圖書館鮮有公布館藏滿文古籍的數量和具體品種,但“聲名顯赫”的滿文古籍來源遮擋不住。北京大學滿文古籍收藏,與陳寅恪、??怂?、今西春秋等名家有關,學術界、社會各界歷來知曉此事,但有關滿文古籍的具體數量和品種,卻一貫不為人所知。

關于??怂竞徒裎鞔呵锏臐M文古籍收藏,現當代文獻多有記載,這些數據與前述3部滿文書目的記載相去甚遠,無疑為北京大學滿文古籍收藏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二、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特點

1.數量大

北京大學圖書館已完成編目的滿文古籍數據足有900余條,另有已清理出、未編目者近400部(條),合計1 300余條,保守估計應有滿文古籍實物1 200部左右,具體冊數有待于今后進一步統計。國家圖書館藏滿文古籍的數量,據《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著錄,為630余條;《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著錄為850多條,穩居全國首位。北京大學圖書館后來居上,以一千二三百部(條)相計,北京大學圖書館滿文古籍藏數高居全國第二位。況且,現有統計數字并不代表最后的結果。

首先,900余條編目信息不盡準確。2009年前編目的條目,皆根據舊式卡片目錄錄入到數據庫,其中情況各異。有些滿文古籍未在卡片目錄上標注語種,徑行照錄到數據庫,以致其真實的“滿文”語種無法呈現,故不在此900余條滿文古籍目錄之中。一些滿文古籍雖在卡片目錄上標注了“滿文”,但在錄入時漏掉,也未能納入900余條滿文古籍目錄之中。其次,最初編制卡片目錄時,編目員不識滿文,誤將其他少數民族文字形式的古籍誤注為滿文,一并摻雜在900余條滿文古籍目錄中錄入數據庫,以致滿文古籍數據本身也含有水分。還有個別情況,譬如,既非滿文古籍,亦未在卡片目錄上標注為滿文,但在循例依據某條滿文古籍書目的信息進行套錄時,保留下“滿文”項目,直接混入此900余條滿文古籍目錄之中。還有些編目員在修改北京大學圖書館原有數據庫的信息時,把題名、版本相同的漢文本誤認作滿文本,擅自將漢文本改作滿文本。如,《御制勸善要言》滿文本和漢文本皆有順治十二年(1655年)的版本記錄,編目員未核對原書,想當然地將漢文本改作滿文本。這三種情況有待于重新審訂。所以,現有900余條滿文古籍的數字也會發生增減。此外,變數最大者為未經整理編目的滿文古籍。北京大學圖書館目前仍有約12萬冊古籍處于未編目狀態,其中滿文古籍尚有待發現。隨著編目工作的進一步開展,滿文古籍1 300余條(部)的收藏數據也會被改寫。目前,業已整理出的近400部未編目的滿文古籍,還有待進一步確認、整合,才能進行編目。另外,北京大學施行“大圖書館制”以后,各院系原有資料室大多納入大圖書館內,成為北京大學圖書館的分館。其中,歷史系及外國語學院下屬的東方學研究院(原北京大學東語系)均藏有滿文古籍。特別是東方學研究院接收并收藏至今的今西春秋經藏的部分滿文古籍,以及抗戰勝利清華大學復校后陳寅恪先生受托售予北京大學的部分東方學圖書(內含滿文古籍),必將進一步增加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數量。北京大學原院系資料室的古籍數據均將納入北京大學圖書館的古籍目錄系統。北京大學雖未曾開設過滿文相關專業,但擁有滿文古籍如此巨大的藏量,實屬難得。

2.質量上乘

北京大學圖書館的滿文古籍收藏不僅數量大,而且質量上乘。

(1)善本多。按照漢文古籍的標準,乾隆六十年(1795年)以前產生的古籍實物被視為善本。當然,年代并不是確定善本的唯一標準。多年前,版本學界針對這一年代標準提出過質疑,提出將善本的年代下限劃為嘉慶二十五年(1820年)。從學術思想史的角度來說,“乾嘉學派”是清代學術思想史上具有代表性的學術流派,“乾嘉”兩字并非指兩個時代,而是緊密相連的一個時代,不能分割。滿文古籍雖然不涉及善本年代標準,但與漢文古籍一樣采納乾隆六十年(1795年)標準,不僅比較合適,而且也符合滿文的發展歷史。在北京大學圖書館已編目的900多條滿文古籍數據中,善本數量約占40%。

(2)孤本多。1998—2005年間,筆者參與《中國少數民族古籍總目提要》《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編輯工作期間,編委會提供的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孤本目錄為13種(部)。20多年后,北京大學圖書館已編目滿文古籍孤本數量已超出10倍,近130部,約占北京大學已編目滿文古籍數據總數的14%。在已清理出的近400部未編目滿文古籍中,保守估計也有50部以上的孤本。

(3)版本精。在版本較多的品種上,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版本往往是最早的,也是最好的。如,《御制勸善要言》在清代曾“殿刻”兩次,即便在漢文古籍中亦十分罕見。兩個殿刻本,北京大學圖書館皆有藏錄。而且第一個殿刻本藏品,實為滿文本、漢文本俱全。

(4)稿本、寫本、抄本多。滿文作為清代通用時間較長的文字,其形成的古籍呈現出與其他少數民族文字古籍截然不同的特點和流傳方式,即刻本的數量遠大于抄寫本。因此,滿文抄寫本的收藏格外珍貴。在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滿文古籍中,稿本、寫本、抄本計有近300部,占滿文古籍總量的1/4。其中,既有《光緒二十九年時憲書》《宣統四年壬子時憲書》等開本宏闊、行字疏朗、字體雋秀、裝幀華麗的精抄本,也有色彩斑斕、極其罕見的康熙間五色抄本《古文會編》。

(5)書品好。筆者參與《中國少數民族古籍總目提要》《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編輯工作時,有幸目睹北京地區多家藏書單位的滿文古籍,多方對比后發現,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較為完整,殘缺較少,而且書品普遍較好。

3.品種豐富

現存滿文古籍的品種數量有多少,學界說法不同,一二三千種,眾說紛紜。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距,究其原因是對古籍“品種”概念的錯誤理解。

目前,我們對滿文古籍現存品種的了解,源自《世界滿文文獻目錄初編》《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3部書目。其中,《世界滿文文獻目錄初編》編印早,著錄范圍號稱“世界”,但實際上只涉及幾個主要的國家,著錄的品種數量也十分有限。但在當時的條件下編制這樣一部書目,實屬不易。而且《世界滿文文獻目錄初編》應該是一部比較標準的品種目錄。時隔8年《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出版,已經具備比較良好的編纂條件。時至今日,《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仍然是一部權威性的全國滿文古籍專門目錄,而且也是一部品種目錄。時隔17年出版的《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則不屬于品種目錄。這3部書目相比而言,《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的品種統計最為準確。據該目統計,目前國內(不包括港澳臺)存世的滿文古籍品種約1 000余種。據2018年統計數字,國家圖書館藏滿文古籍790余種,故宮博物院圖書館藏470余種,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330余種,位居三甲。(4)此統計數字參見吳元豐、徐莉:《滿文古籍版本研究》一文,載于中國民族圖書館編:《中國少數民族文字古籍版本研究》,第185頁,民族出版社2018年版。但這組統計數字應當源出《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的統計,但該書目不是品種目錄,這一數據有待分析。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滿文古籍品種為570余種,其中,近200部未經《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著錄,實為孤本。而且,北京大學圖書館所藏滿文古籍中,既有相當數量的孤本和珍稀品種,也有其時刊印數量巨大的品種,類別非常豐富。

4.版本類型齊全

在少數民族文字古籍中,滿文古籍占有重要而特殊的地位。清朝是中國最后一個封建王朝,而滿文作為清朝的官方文字,有著其他少數民族文字無法比擬的地位和作用。但凡以數字衡量,滿文古籍的數量、品種、類別、版本類型、刻本數量皆居上,遠遠高于其他少數民族文字古籍。在版本類型方面,漢文古籍的主要版本類型為抄本、彩抄本、影抄本、寫本、填寫本、稿本、彩繪本、刻本、鉛印本、鈐印本、朱墨套印本、石印本、影印本、曬印本、油印本,這些版本類型在滿文古籍均有相應的實物體現。而這些版本類型的滿文古籍,北京大學圖書館均有藏本。

5.版本豐富

北京大學圖書館的滿文古籍收藏不僅品種豐富,每一個品種的版本也很豐富。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同文廣匯全書》3個版(印)本,包括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北京劉順尚德堂刻本、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北京劉順尚德堂刻天繪閣印本、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金陵聽松樓刻本(5)《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均未著錄,《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只著錄了兩個版本,但未著錄北京大學圖書館有藏。?!队苿裆埔浴芬粫?,《北京地區滿文圖書總目》著錄有6個版本(6)實際上,編號1252、1253的版本著錄存在誤差,編號1254、1256的版本著錄也不盡準確。,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5個版本?!队圃鲇喦逦蔫b》一書,《全國滿文圖書資料聯合目錄》僅著錄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武英殿刻本,而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3個不同的刻本。

6.語種類型、文種形式齊全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具有純滿文本、滿漢合璧本、滿漢合集本、滿漢文本、漢滿文本、滿漢對照本、滿蒙文本、滿蒙合璧本、滿日文本、滿蒙漢文三合本、滿蒙藏文對照本、滿漢藏文對照本、滿漢羅馬字母本、滿漢日文本、滿藏漢蒙四體對照本、滿梵藏漢四體對照本、滿梵漢蒙藏五體對照本、滿藏蒙維漢五體對照本、漢文音注滿語本,等等,語種類型和文種形式均很齊全。

7.編目質量上升

最初,北京大學圖書館滿文古籍的編目基礎不好,未配備滿文古籍的編目員,因此,編目數據極其簡單,錯漏之處較多。筆者師從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安雙成先生學習滿文,于1997年從事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的編目工作,在滿文古籍編目工作深化了對滿文、滿文古籍的認識。仰賴全國高校古文獻資源庫古籍著錄系統的助力,北京大學圖書館編目質量獲得顯著提高,滿文古籍著錄日漸轉入規范、精細、完整、準確,這為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的專題研究打下良好的基礎。

三、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來源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數量大、質量上乘,得益于一位學貫中西的國學大師和兩位外國教員。1947年,經季羨林先生聯絡,陳寅恪先生將舊藏的滿文古籍賣與北京大學東方語言系。這批書成為東方學研究的工具書,內含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武英殿刻本《御制增訂清文鑒》、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刻本《清文補匯》等滿文古籍,雖數量不多,但質量較高。關于陳寅恪先生向北京大學售書的具體情況,筆者已有介紹(7)參見李雄飛:《〈御制增訂清文鑒〉刻本補敘》,載于《滿語研究》2013年第2期。,此不贅述。

與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直接相關的外國教員,今時皆已名列“漢學家”,即德國著名漢學家??怂?、日本著名漢學家今西春秋。??怂?Walter Fuchs,1902—1979)生于柏林,其父為漢學家,對中國民俗和歷史地理有深入的研究。??怂咀杂锥δ咳?,對東亞和中國產生了濃厚興趣。1925年,??怂井厴I于柏林大學,獲得博士學位,博士畢業論文題目為《吐魯番地區唐以前的外部變遷》。大學期間,他主修專業為漢學,旁及滿文、民俗學、哲學等。1926年,??怂精@得在中國沈陽醫科大學教授德文、拉丁文的工作機會,從教20多年,至1947年被遣返回國。他比較留意清朝早期的歷史資料,包括滿文文獻,對滿文學習的追求也愈發精深。1938年,??怂緫笧楸逼捷o仁大學教授;1940年,擔任“中德學會”德方會長,周圍聚集了一大批德國漢學家。除了參與編輯《華裔學志》外,他的主要精力集中在研究17—18世紀西方傳教士協助繪制的中國地圖,也在廠肆之間搜討滿文文獻,收藏日漸豐富。1946年,??怂具€與芮瑪麗等人發起成立“清史研究會”。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美國政府敦促中國政府將戰敗國在華官員,尤其是德國的納粹黨徒,皆行遣返回國,??怂颈涣腥肭卜得麊?。在芮瑪麗及其丈夫芮沃壽的幫助下,??怂局\得燕京大學名譽教授一職,得以暫留北平,遂攜其藏書轉入燕京大學。1947年8月,??怂驹俅伪涣腥朊麊?,最終被遣返回德國?;氐降聡?,??怂鞠群笤谀侥岷诖髮W、漢堡大學任教,在慕尼黑民俗博物館供職。1957年,被聘為柏林大學漢學教授。1960年,科隆大學設漢學系,??怂臼芷笧榻淌诩嫦抵魅?,直到1970年退休。(8)??怂竟┞毜摹吧蜿栣t科大學”即為遼寧醫科大學的前身——奉天醫科專門學校,參見 張國剛著:《德國的漢學研究》,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100-101頁。

??怂玖粼谘嗑┐髮W的藏書數量說法不一,素有一兩萬之多。1952年,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整,燕京大學被撤,其文科和理科院系多并入北京大學,??怂玖粼谘嗑┐髮W的藏書隨之轉歸北京大學。如今,??怂静貢詹卦诒本┐髮W圖書館,其內西文部分貯存在北京大學圖書館特藏部,古籍部分貯存在古籍部。遺憾的是,??怂臼詹氐臐M文古籍未能作為“專藏”“特藏”而得到集中保管,有些滿文古籍可能混雜在未編書中。因此,??怂舅貪M文古籍的數量不得確知。近20年來,筆者承擔??怂舅貪M文古籍的查找、編目、目錄編制和研究工作,拘于各種原因,目前還不能梳理出清晰的書目,滿文未編古籍的編目工作有待開展。??怂舅貪M文古籍具有兩個明顯標志。第一,鈐印。??怂舅接」灿?枚,其中,“??怂居 睗h文陽文朱印(正方形小印);“雨讀齋(9)雨讀齋為??怂镜氖颐?。藏”漢文陽文朱印(長方形四格大印);“fuks/??怂尽睗M漢合璧陰陽文朱印,滿文為陽文,漢文為陰文(正方形小印);“??怂菊隆睗h文陰文朱印(正方形大印);“??怂居 睗h文陽文朱印(圓形小印)。這五枚印較為常用的是“雨讀齋藏”“fuks/??怂尽眱擅?,經常同時鈐用,“雨讀齋藏”印鈐在下,“fuks/??怂尽庇♀j在上?!案?怂居 眻A形小印,一般皆單獨使用,多鈐蓋在抄本上?!案?怂居 闭叫涡∮『汀案?怂菊隆闭叫未笥?,通常不單獨使用,也不會同鈐蓋,而是分別和“雨讀齋藏”、“fuks/??怂尽眱捎〗M合起來使用,且鈐蓋在最下方。第二,漢文、德文鉛筆注。??怂静捎勉U筆注寫漢文、德文,或題于書之天頭,或題于前后書衣內外側,或題于函套內側和函套的題簽上,題于函套者,皆為四合套和六合套。??怂俱U筆字有特點,易識別。

今西春秋(1907—1979),又名左傳子、公羊、公羊子,日本著名滿文文獻學家。今西春秋的學術研究亦承其家學。其父今西龍(1875—1931),1903年畢業于東京大學文科大學,后入大學院,專攻朝鮮史。1914年始任京都大學副教授、教授、朝鮮總督府古跡調查委員會委員。1922年獲文學博士學位,后赴中英等國留學。在北京留學期間,曾師從柯劭忞治學中國史。1925年,任朝鮮總督府朝鮮史編修會委員。今西龍主治新羅史、百濟史,著有《朝鮮古史考》《新羅史研究》《百濟史研究》等書。1933年,今西春秋畢業于京都大學東洋史專業,師從內藤湖南,主修明清時期滿洲史。同年,入京都大學大學院,先后在內藤湖南和羽田亨指導下從事《明實錄》滿蒙史料的摘抄、??惫ぷ?。1938年,赴中國調查、搜集滿蒙史料。1940—1945年,在日本占領時期的國立北京大學文學院任副教授(10)北京大學圖書館藏1942年鉛印本《國立北京大學文學院職教員錄》記載,1940年,今西春秋進入到文學院所屬史學系任教,與中國著名歷史學家、文獻學家、版本目錄學家、金石學家和藏書家謝國楨先生同為該系副教授。。日本戰敗后,今西春秋繼續留校任教,后被捕入獄10年,疑與1941年參與編刻《乾隆代京師城內河道溝渠圖》《北京市內外城清代溝渠現位置想定圖》有關。1954年,今西春秋被遣返回日本,隨后進入天理大學任教,并在京都大學、名古屋大學等校兼課,后于1961年獲文學博士學位。今西春秋主要從事滿文文獻研究,專攻《滿洲實錄》《滿文老檔》《異域錄》《五體清文鑒》,為日本戰后的滿文史料研究奠定下基礎。今西春秋所藏滿文古籍在卷端處鈐有“いまにし”(今西)不規則形陰文朱印,還在前后書衣內外側、卷端、書中天頭處另鈐有“北京大學東方語言系圖書室”陽文圓形藍印。

??怂九c今西春秋頗有幾分共同點,父子家學傳承,熱衷收藏與研究滿文文獻,具有在北京大學從教經歷,最終均被遣返回國,且二人的藏書皆留存于北京大學。不過,??怂镜难芯科赜谑返?,尤其是滿洲部族早期的史地,故其收藏的滿文古籍偏重于清代中前期(11)意指乾隆六十年(1795年)以前。。??怂揪ò姹緦W,早年著有《滿洲圖書文獻學研究》(12)??怂舅稘M洲圖書文獻學研究》一書于1936年在東京出版,參見張國剛:《德國的漢學研究》,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101頁。,所以,他收藏的滿文古籍品種和版本皆屬上等,由此奠定了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多善本、多孤本的基調。??怂九f藏滿文古籍上的印章同樣顯露出文獻學修養,皆位于卷端題名下的空白處,從不鈐蓋在書衣、內封、牌記等其他地方。而且遇有善本,??怂静赔j蓋印章,5枚印章也是各有用途。如,圓形小印單獨鈐蓋于抄本,普通本見有鉛筆注,但不鈐蓋印章。鉛筆注也采用軟鉛寫在于書的天頭、版框外、書衣與函套題簽、函套內側的空白處,不覆蓋文字;而且注文極簡,多為版刻年代。每逢大段注文,??怂静捎勉U筆或黑色水筆寫在10×20厘米的豎排小稿紙上,夾在書中所注葉。與其不同的是,今西春秋承繼今西龍、白鳥庫吉、羽田亨的語言天賦,更為精于滿文文獻譯注。

??怂居?926年赴沈陽,1938年轉至北京,一直致力于搜集滿文文獻。今西春秋則于1938年赴北京,同樣全力搜集滿文文獻。在藏書的質量上,??怂静貢h高于今西春秋所藏。今西春秋所藏滿文古籍以普通本和“大路貨”居多,其印章鈐蓋在卷端題名右下方的空白處,且極少在書上批注。因被遣返,兩人的藏書留于北京大學。??怂静貢容^完整地留存在北京大學,現存北京大學圖書館。今西春秋的藏書并沒有全留在北大,有部分散落,中央民族大學圖書館亦收有今西春秋的藏書。留在北京大學的今西春秋藏書,分存在北京大學圖書館和北京大學東方語言文學系,整理編目基礎有所不同。

時至今日,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滿文古籍不斷“見新”,藏量居前,自當為語言學、文獻學、歷史學等相關學科的研究提供第一手語料、史料。

猜你喜歡
滿文編目北京大學
北京大學首都發展新年論壇(2022)舉行
北京大學首都發展新年論壇(2021)舉行
國家圖書館藏四種古籍編目志疑
就任北京大學校長之演說
粵劇編目整理之回顧與展望
Le r?le de la lecture dans la formation desétudiants de langues vivantes
CALIS聯機合作編目中的授權影印書規范著錄
圖書館集成管理系統在藏文圖書編目中的比較研究——以ILASII和GDLIS為例
滿文本《金剛般若波羅密經》翻譯方式探析——以《發愿文》、《普回向真言》為例
三田渡漢文滿文蒙古文碑文對比研究
91香蕉高清国产线观看免费-97夜夜澡人人爽人人喊a-99久久久无码国产精品9-国产亚洲日韩欧美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