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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沃克《紫色》中的女性空間建構

2020-05-09 10:40邊萌萌
吉林省教育學院學報 2020年2期
關鍵詞:生存空間自由紫色

邊萌萌

摘要:《紫色》一文受伍爾夫《一間自己的屋子》的影響,將文中勇敢逃出家門的女性茜莉同文學史上其他逃離家庭樊籠的女性形象進行對比,提出“擁有一間自己的屋子”是女性尋求自身生存空間的第一步。步入社會得到尊重的女性與異性達成的友好互助關系使女性獲得了幸福的生活。沃克在《紫色》中表達了她對兩性關系辯證且多維的看法:女性的自我救贖無法脫離大社會而存在,女性的自由離不開男女兩性的和諧相依。

關鍵詞:《紫色》;生存空間;兩性關系;自由

doi:10.16083/j.cnki.1671-1580.2020.02.036

中圖分類號:C913.68;I3/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1—1580(2020)02—0153—04

女性的逃離與出走是女性作家關注的熱點之一,從19世紀易卜生筆下關門出走的娜拉開始,到20世紀的萊辛、門羅等獲“諾貝爾獎”的作家都關注到了女性在家庭中受到壓抑失去自我個性的現實。但這些走出家門的女性在社會上找不到自己的生存空間,要么走向墮落,要么回到家中。例如《到十九號房》中的蘇珊找到了一個卸掉自身所有社會角色實現完全個人化的空間,但最終也因為被丈夫發現只能結束自己的生命。有著“黑人婦女的辯護者和發言人”之稱的美國黑人女作家愛麗絲·沃克的書信體小說《紫色》是當代西方女性文學的經典,沃克也憑借《紫色》成為美國文學史上第一位獲“普利策獎”的作家?!蹲仙返闹魅斯缋蚴鼙M丈夫X先生的凌辱與虐待,逃往孟菲斯市,憑借自身的才能謀生,逐漸成為一個有思想、有才能、有獨立人格的新女性。茜莉在社會空間、家庭空間遭受到種族歧視和性別壓迫,但與其他逃出家門的女性相比,她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這為她積極開拓自身社會空間奠定了基礎。

一、被壓抑的生存空間

自1619年第一批非洲黑人被運往美國,美國開始出現了白人地位優于黑人的種族主義。列斐伏爾曾說:“空間是政治的、帶有意識形態的。它的本質是一種充斥著各種意識形態的產物?!盵1]在種族主義的文化環境下,白人擁有著絕對的權力,黑人則處于邊緣位置,是被塑造和被看待的“他者”。沃克曾說:“我周圍的一切被一分為二,被有意地一分為二……所有的人也都被分為兩個群體,這就使人們做出蠢事?!盵2]《紫色》中白人市長問黑人索菲亞是否喜歡替他干活,從小就自立自強、敢于反抗的索菲亞不甘受辱便出言不遜,招來市長對她的耳光和警察的一頓毒打,然后被送進監獄,落下終身殘疾。在強大的白人政權階級面前,索菲亞的反抗猶如以卵擊石,更何況她還是一位女性。

國家層面的種族歧視使得黑人無立足之地,所以對黑人女性來說,家庭的意義顯得尤為重要。女主人公茜莉的生父是一位生意做得很好的商人,但白人商人認為他搶走了自己的顧客,便縱火燒了茜莉父親的店,茜莉父親及兩個弟弟都被私刑處死。白人還奪走了茜莉家的大房子,茜莉獨立的生存空間被搶占。在繼父家,茜莉淪為繼父方索的性工具,失去了懷孕的能力。小說對茜莉居住的地方有這樣的描述:“在我家,所有的女孩子住在一間被隔斷的小房間里,只有一條小小的木板把它跟整幢房子連接起來。媽媽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會到這間房來?!盵3]狹小封閉又不受重視的空間無法給予女孩子安全感,為繼父的犯罪行為提供了可乘之機,暗示了茜莉在家中的邊緣性位置。繼父還強行將茜莉嫁給了X先生,茜莉在心中總是稱呼自己的丈夫為X先生,這既說明茜莉在嫁給他的時候根本不了解他,以后也不會愛他。X先生是個游手好閑的小農場主,自私懶惰,隨意打罵茜莉,他娶老婆只是為了把老婆變成自己家的奴仆。不僅如此,他還和前妻莎格舉止親密,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配有姓名的。當茜莉決定和莎格去孟菲斯市時,X先生對她百般羞辱,“看看你自己吧。你黑乎乎的,是窮光蛋。你丑得很,你是個女人!該死!你是個低能兒!”男人對女人的尊重僅體現在給她們吃喝,然后把她們關在家里,不至于亂跑。道林·瑪西所認為:“限制婦女在身份和空間中的移動性便于維持女性的從屬地位?!盵4]就連在“高人一等”的白人家庭中也存在不平等的權力關系,例如白人市長送給自己的妻子一輛車,但卻不教她開車,反而三番五次地嘲笑妻子不會開車。

在種族主義的環境下,白人占據了主流意識的統治地位,而黑人則處于社會的邊緣,根據薩義德在《東方學》中提出的后殖民理論,女性是被塑造的邊緣化“他者”,失去了自我話語權,亟待身份重構。同理,在男權社會的環境下,女性居于社會空間的邊緣,是從屬于主流意識形態的社會存在。男性位于社會空間的中心位置,他們掌握了促成社會穩定發展的政治、經濟等國家大事,而女性的活動范圍僅限于家庭這個狹小的空間內部,她們的責任在于照顧家人、養育孩子和為家中瑣碎的小事操勞。即使女性的生命價值被限制到了家庭內部,家庭也不是給她們帶來安全感和歸屬感的地方,因為男性承擔了經濟的主要來源,女性不得不屈居于男性強大的權威之下,喪失經濟自主權的女性異化為被剝奪了自由和感情的機器。

茜莉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上帝,她把上帝當成她唯一可以信賴的忠實的朋友,她把所有的苦衷都向上帝傾訴,可上帝是怎么對待她的呢?苦難充盈了她的生活,她的親生父親死于不公正的法律,她的母親在繼父的折磨下喪失了常人的精神狀態,她的繼父強奸了她,并把她當牲口一樣恣意支配,還把她和唯一的妹妹拆散。茜莉逐漸意識到她心底那個可以信賴的神和身邊其他普通男人沒有什么區別,都一樣自私。她的精神活動也受到了男性的轄制,婚后的茜莉在家中負責家務和農活,照顧4個繼子,時不時地還要遭受丈夫的暴力。當她的妹妹聶蒂來投奔她時,X先生把聶蒂當作牲口一樣趕走。但歌手莎格生病后,X先生卻把莎格主動接到自己家里,命令茜莉細心照顧她。丈夫喜歡看莎格,晚上和她一起睡,告訴妻子他愛她,而茜莉不能做任何反應,只能默默地流淚,她很清楚她的話語和眼淚是沒有什么作用的,雖然她是這個家庭里的女主人公,但她實際沒有什么歸屬感可言。茜莉獨立的人格被深深禁錮在這個家庭之中。男性不僅剝奪了女性生存的物理空間,也讓女性失去了自我精神的空間,在這雙重的壓抑中,女性不再屬于自己,而只是男權社會的一個附屬品。

二、建構自我的生存空間

從茜莉身上可以看到黑人女性不僅遭遇了種族主義的壓迫,也受到了來自男性的性別主義的歧視,在社會這個集體中,她們被剝奪了自身的身份。弗吉尼亞·伍爾夫在《一間自己的屋子》中提出一個發人深省的觀點:“女性如果要進行文學創作,最基本的要素是有經濟來源和一間屬于自己的屋子?!盵5]這間“屋子”給女性提供了物理空間,主要是物質上的獨立。黑人女性要實現自我救贖必須要創建空間,所謂建構,即從無到有地開辟屬于自己的空間并進行個體身份重塑。胡克斯說:“僅僅對立是不夠的,當你作了反抗之后,你要在那片空白的空間里更新自己?!盵6]黑人女性的自救之路不僅僅是對立和反抗,更重要的是如何建構的問題。

沃克在《紫色》中塑造了一個敢于創造自身生存空間的女性群體,莎格是這一女性群體中最為出色的一個,她能在她的新生活中不斷學習新東西。她早早地逃離了女性狹隘的生存空間——婚姻和家庭,進駐男性空間。她到男人眼中女人不該去的公共場合唱歌,給格拉第買車等。莎格做出的這些另類的舉動背離了傳統女性的行為規范,使得女性在社會公共空間占據一定的位置。X先生身為男性,他并不反感莎格的這些“異?!毙袨?,他認為“莎格的舉動比大部分男人更有男子漢的氣概,正直且誠實,她不像一個女人,也不像一個男人”。莎格的友愛對茜莉的改變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她帶給茜莉一切美好的東西。這就是為什么X先生會說:“我根本不明白,你跟莎格一起怎能相處得這么好?這使我煩得要死。他跟你鬧別扭時,我就明白了??僧斘宜南驴纯?,發現你們兩人經常在互相梳理頭發時,我就很擔心了?!迸灾g的團結友愛是打破男權控制的有力手段。

到達孟菲斯市,莎格給茜莉提供了一間有陽光的大臥室,成為茜莉逃出家門之后身心的歸宿。她們一起勾畫了莎格夢想的又大又圓的粉紅色房子的藍圖。圓形的房屋結構雖與主流的方形設計相悖,但象征著圓滿安逸的女性化設計能給女性的身體帶來舒適和安慰。南帆曾說:“把家庭改造成適合女性軀體的環境,成為女性軀體的一部分,是女性獲得解放自主的標志之一?!盵7]莎格也沒把茜莉當作自己的傭人,而是因為愛茜莉,想幫她自立。在莎格的家里,她不再是“他者”,“我窮,我是黑人,我也許長得難看,還不會做飯,有一個聲音在對想聽的萬物說,不過我就在這里?!避缋驅ψ晕铱臻g存在的肯定,體現了她正在積極進行自我身份建構的嘗試,是她內在主體意識覺醒的標志。此外,莎格還將自己家的餐室給茜莉當廠房用,茜莉做襯褲的才華得以施展,過上了獨自謀生的生活,她把索菲亞雇來店里當伙計,還讓白人在店里經辦業務。自此,茜莉寫給上帝的信就有了具體的通訊地址:“大眾襯褲非有限公司莎格·阿維里車道田納西州孟菲斯市”。之前在繼父或者X先生的家里,那都不是茜莉真正意義上的家?,F在雖然住在莎格的家里,但她是幸福的,“有了愛情,有了工作,有了錢,有了朋友和時間?!睋碛凶约旱纳婵臻g,經濟獨立是黑人女性從家庭走向社會的第一步。

后來茜莉幸運地繼承了被繼父霸占的遺產,這是一棟比莎格的房子還要大的房子,一想到快擁有自己的房子了,茜莉覺得有些害怕,突如其來的所有權讓茜莉有些接受不了,她“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像發了瘋似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她還請來設計師重新設計房子,裝修之后的房子煥然一新,不再是茜莉記憶中受欺辱的傷心之地,“意味著它不再是父權或者夫權主宰下的閨房庭院,而是脫胎于暴力和創傷轉化的新家”[8],茜莉擁有這座房子的所屬權。裝修完畢的房子,只有地板是黃色,一切都呈現紅色和紫色。在歐美文學傳統中,紅色象征著希望、熱情,紫色一般代表著高貴。充滿希望的紅色和高貴的紫色與茜莉此時的內在精神氣質契合,展現了茜莉積極進行自我救贖的濃烈意識。因此,擁有“一間自己的房子”是黑人女性確立自我社會空間在場的前提。

房間是家庭的物理存在形式,自西方女性主義出現,家庭一直被女性主義者視為牽制女性身體和心靈的枷鎖。繼父的家暗示茜莉受到的父權主義的折磨,再到結婚搬進X先生的家,性別主義和婚姻的樊籠又牢牢套住了茜莉。直到后來擁有屬于自己的一間臥室乃至一套房子,茜莉才獲得經濟獨立與人格完整。只有在以女性為中心的空間里,黑人女性才得以解放和自由。小說結尾沃克賜予年近五十的茜莉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子,作為茜莉終于建構起自我生存空間的象征,也是對現實生活中那些還身處于男性為中心的家庭中的黑人女性的鼓勵。

三、重構社會空間新秩序

茜莉離開家門后,X先生度過了一段頹廢的日子,對自己進行了反思。當他再見到已經創業成功的茜莉時,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學會了平等與女性溝通,尊重女性??梢哉f,正是經濟獨立為茜莉贏得了X先生的尊重。茜莉說:“X先生倒好像是唯一能了解我的感情的人了?!盭先生從一個殘暴虐待妻子的大男子主義者變成了一個懂得愛他人的人,與茜莉建立了友好和諧、互尊互愛的朋友關系。同時,X先生的變化對他自身也有益處,他對茜莉說:“我現在挺滿足的,我第一次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在地球上。這像是個新體驗?!盭先生的改過自新獲得了茜莉的原諒,小說的結尾,阿爾伯特和茜莉還有其他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這也是茜莉第一次記住了X先生的名字。沃克認為黑人男性的改變可以帶來和諧平等的兩性關系的實現,“我相信改變:個人的改變,社會的改變?!痹谛詣e平等的前提下爭取黑人男性與黑人女性的大團結,一同和種族主義作斗爭。

小說的題目為“紫色”,但小說中提到“紫色”的次數并不多,小說中的人物都把紫色看作一種高貴的顏色,這就促使我們不得不從紫色本身來了解作家寄予小說的真實含義。眾所周知,紫色是一種融合的顏色,由紅色和藍色融合而成,具有多元包容的特征。王成宇認為紫色“吸納了紅色白人女權主義的反性別主義,藍色黑人女權主義的反種族主義?!盵9]這一解釋是合適的,因為白人女權主義者完全忽略了種族問題,她們追求的最終目標是同男性世界的徹底分離,黑人女權主義雖然呼吁種族和性別平等,但也把男性排除在組織之外,兩者都表現出一定的性別狹隘性。紫色借鑒了紅色的熱情,遮蔽了紅色的兇險,它有著藍色的純潔,模糊了藍色的抑郁和孤獨。這就好比將男女兩性混合在一起,取各自的優點,人類世界就像一個大花園,各式各樣的花朵都能在花園里開放。

女性積極走出家庭建構自己的生存空間,不是為了與男性形成絕對的沖突和對抗,而是達到二者的辯證融合,重塑平等和諧的新型兩性關系。兩性關系的緊張和沖突有著漫長的歷史動因。對于男女兩性關系,沃克是謹慎而理性的。一方面,她鼓勵女性為了爭取平等自由而斗爭,在黑人傳統文化中,只有男人才能穿長褲,女人只能穿裙子,茜莉不僅自己穿褲子,還給身邊所有的朋友做了襯褲,更把經營褲子生意作為自力更生的手段?!敖洜I褲子已不僅是一種職業和茜莉獨立謀生的手段,而是黑人女性向男權社會的宣戰?!盵10]另一方面,她不愿意把男女兩性的關系簡單地理解為二元對立的矛盾雙方。沃克沒有把被生活扭曲了的男性形象當作自己的敵人,他們也是種族歧視的犧牲品。因為在社會空間內,黑人男性在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并不享有與白人男性同等的權利,只有在自己的小家庭范圍中——那唯一屬于自己的領地,通過對婦女的支配和占有,來發泄心里壓抑已久的主體感。任何矛盾事物之間都存在著辯證的關系,我們決不可把其中一方絕對化,進而誘發新的矛盾。從本質上講,婦女的解放離不開男性的參與,只有消解男女性之間存在的中心與邊緣、自我與他者的對抗關系,才能使兩者更好地走向正面的生存空間,創造新生活。

不僅在黑人兩性之間,即使在社會整體的男女兩性之間,二者的辨證融合才是推動整個人類社會穩定發展的有效途徑?!霸诋敶鞣胶蟋F代主義的文化思潮中,女權主義者已經不再一味地強調女性和男性之間完全平等的絕對目標,而是從解構的視角開始由強調男女之間的平等向差異和不同轉變?!辈ǚ拊凇兜诙浴分泻粲跖詾榱俗陨淼臋嘁婧妥杂煞e極挑戰,但她也未曾忽視“男女之間的關系是人與人之間最自然的關系”,我們必須要重視“男女之間的自然差異”。爭取兩性的平等沒有錯,但兩性之間并非只有相互對抗相互壓制,辯證地看待男女兩性各自的特征,使其各自居于自身的位置發揮二者的所長,在平等的基礎上溝通,共建和諧共進的兩性關系。

長期以來,男權社會對女性身體和心靈的束縛已經根深蒂固,女性主義者們為爭取女性的獨立和自由付出了很多心血。傳統女權主義追求“男女平等”,女性應同哪個階層的男性“平等”呢?隨著后現代思潮中如“解構”等概念的出現,差異與多樣性應取代平等。在尋求女性解放的斗爭中,應采取一種辯證多維的態度,理性地看待男性與女性之間的差異,建構二者和諧相依平等對話的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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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守仁,吳新云.國家·社區·房子——莫里森小說《家》對美國黑人生存空間的想象[J].當代外國文學,2013(01).

[9]王成宇.紫色與婦女主義[J].當代外國文學,2006(02).

[10]柏棣.平等與差異:西方后現代主義女性主義理論[A].鮑曉蘭.西方女性主義研究評介[C].北京:三聯書店,1995.

Abstract:Influenced by Woolf's a room of one's own, this paper compares Celie, a woman who bravely escapes from her family in the Color Purple with other women who escape from the cage of family in literary history, and proposes that "having a room of one's own" is the first step for women to seek their own living space. Women who step into the society and get respect construct a friendly and mutual assistance relationship with the opposite sex so that women get a happy life. In the Color Purple, Walker expresses her dialectical and multi-dimensional view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en and women.Women's self-redemption cannot exist without the big society, and women's freedom cannot be separated from the harmonious dependence of men and women.

Key words:Purple;Living space;sexual relations;liberation

[責任編輯:尚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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