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努特拉：“融于自然”的國際主義設計師

■ 江濱 王飛揚

“當城市和建筑物的設計被認為僅僅是一項平面工作時，許多人便都犯了罪?！盵1]

——理查德·約瑟夫·努特拉 （Richard Joseph Neutra）（圖1）

概 述

理查德·約瑟夫·努特拉出生于1892年，是一位奧地利裔美籍建筑師。他的職業生涯跨越了近半個世紀，熱衷于表現其獨特的形式美語言，涉及約300個不同的項目，是有史以來在洛杉磯地區建筑實踐最多的建筑師。努特拉是繼弗蘭克·勞埃德·賴特（Frank Lloyd Wright）之后第二位榮登《時代》周刊（圖2）封面人物的建筑師，被認為是20世紀最有影響力的建筑師之一。

努特拉的建筑職業生涯常年處于活躍期。1925年，努特拉帶著全家遷往洛杉磯，開始了美國西海岸的建筑實踐[2]，加利福尼亞州的自然風光和社會環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的建筑風格，他的大部分作品也都集中于此。他的代表作品主要包括：1929年，加利福尼亞州，洛佛爾住宅 （Lovell House）；1932年，加利福尼亞州，努特拉研究機構 （VDL Research House）；1938，年加利福尼亞州，艾默生中學（Emerson Junior High School）；1946年，加利福尼亞州，考夫曼沙漠住宅 （Kaufmann Desert House）（圖3）；1948年，加利福尼亞州，斯圖爾特·貝利住宅（Stuart Bailey House）（圖4）；1948年，加利福尼亞州特曼之家（Tremaine House）（圖5）；1955年，加利福尼亞州，克羅尼什住宅（Kronish House）；1959年， 加利福尼亞州，加登格羅夫社區教堂（Garden Grove Community Church）；1962年，賓夕法尼亞州，葛底斯堡（Cyclorama）。

努特拉接觸過許多現代主義風格運動的核心人物，這也讓他能夠多方位了解萌芽階段的現代主義建筑思想。他發表的理論文章集中體現了他的設計思想：1951年，他發表了《場所的神秘與現實》（Mystery and Realities of the Site）；1954年，他發表了《設計生存》（Survival Through Design）；1962年，他發表了《世界與住宅》 （World and Dwelling）；1971年，他發表了《與自然共建》 （Building With Nature）等。此外，努特拉在1959年榮獲威廉·?？怂辜{ （Wilhelm Exner）勛章，在1977年榮獲由美國建筑師協會授予的AIA金獎。他在建筑實踐和理論上的成就對于刺激加利福尼亞州乃至美國現代建筑的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圖2 《時代》周刊封面人物

圖3 考夫曼沙漠住宅

圖4 斯圖爾特·貝利住宅

成長經歷

1892年4月8日，理查德·努特拉出生在奧地利匈牙利的利奧波德城的一個富裕的家庭，他的匈牙利猶太裔父親是一家金屬鑄造廠的廠主，母親是維也納以色列文化博物館的成員。1910年，青年時期的努特拉開始在維也納科技大學學習建筑學，在那里，他受到阿道夫·盧斯（Adolf Loos）的影響，逐漸接觸現代主義設計，他參加了盧斯的私人建筑學校學習建筑設計，具體包括參加討論、參與設計、描圖以及參觀盧斯新建成的建筑[3]。1914年6月，努特拉受命前往特雷比涅擔參軍，在此期間他中斷了學業直至一戰結束。

1921年，努特拉前往名為呂肯瓦爾德的德國小鎮短暫擔任城市建筑師，同年晚些時，他加入了柏林的埃里?！らT德爾松（Erich Mendelsohn）事務所。他跟隨門德爾松學習建筑的過程是他畢生的一個重大的轉折[4]。門德爾松具有的清晰的現代主義建筑理念，成為努特拉的啟蒙思想。1922年，30歲的努特拉迎娶了自己的妻子狄奧尼·尼德曼（Dione Niedermann）。同年，努特拉參加巴勒斯坦的海法城市規劃，這也被稱為最早體現他現代建筑思想的設計，海法的城市規劃形式簡單，沒有過多的強調歷史符號和象征意義的元素，一切以功能為主，但最后卻僅僅停留在圖紙設計階段，沒能得到實施。

1923年，努特拉認為美國是唯一能夠讓他實現和發展現代建筑的國家，于是他移民至美國，在這片生機勃勃的“試驗田”上開始了自己的建筑夢。努特拉隨后在路易·沙利文的葬禮上，結識了現代主義大師賴特。1924年，他受到自己的同學魯道夫·辛德拉（Rudolph M.Schindler）的邀請搬遷至威斯康星州。在威斯康星州，努特拉來到賴特的塔里埃森工作室工作，然而沒過多久，他便因為與賴特意見上的分歧離開了事務所。1925年，努特拉遷居洛杉磯，并開始與辛德勒合伙開辦事務所[5]。19世紀30年代，由于努特拉和辛德勒的建筑設計實踐活動影響深遠，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迎來了建筑史上的第一個現代主義高潮。1949年，努特拉成為美國《時代》周刊的封面人物，這也預示著他在美國建筑業的影響力達到了頂峰。20世紀50年代他對建筑的理解和設計技法開始變得成熟[6]，逐漸形成了完整的國際主義風格體系，并連續設計了許多體現國際主義風格的建筑。此后，努特拉與羅伯特·亞歷山大（Robert Alexander）建立了合作伙伴關系，這種合作關系一直持續到1958年。在這9年期間，他獲得了設計更多商業和公共建筑的機會，設計項目也從單純的住宅設計擴展到了辦公大樓、教堂、大學建筑和文化中心等。1965年，努特拉與他的兒子迪昂·努特拉（Dion Neutra）合伙建立了努特拉設計事務所。在19世紀60代至70年代間，努特拉在歐洲共設計了八座別墅，分別位于瑞士、德國和法國。理查德·約瑟夫·努特拉于1970年4月16日在歐洲旅行途中去世，享年78歲。

設計哲學

探索國際主義風格背景下的個人設計特征

20世紀30年代，理查德·努特拉對于密斯·凡·德·羅（Ludwig Mies Van der Rohe）提出的“少既是多”設計理念產生了濃厚興趣，隨著努特拉建筑思想的逐步成熟，他逐漸將帶有個人表現形式的國際主義風格普及到美國。在努特拉所設計的住宅中，有關建筑結構的理念一部分源自美國芝加哥建筑學派。芝加哥建筑學派以路易斯·沙利文（Louis Sullivan）提出的“形式追隨功能”為理論基礎，探討將新技術運用于高層建筑中的可能性，推崇運用建筑設計中的藝術元素反映新技術的特征，主張建筑立面規整簡潔以體現合乎時代的工業精神。這種理念往往被運用在高層建筑，而努特拉卻將其集中體現于小型住宅設計中。在《設計生存》中努特拉曾表示：結構技術對人類行為和社會模式有著深刻的影響。在特曼之家的設計中，努特拉提倡在工業化建筑材料的制造過程中采用嚴格的標準[7]，并且探索與機器化生產相適應的輕質且經濟的材料。他通過新科技充分展現了建筑結構的表現力，采用非常薄的金屬板作為基礎建筑結構，門窗大多配備事先預制好的標準構建。鉸接式混凝土柱支撐著長長的前梁，而前梁又支撐著八英尺長的懸臂屋頂梁，這些懸臂梁位于一個看似非常薄且用鋼筋混凝土制成的屋頂板之下。此外，特曼之家是最早將未加工混凝土引入室內空間的住宅之一，對于這項技術的采用，其部分原因是為了應對森林火災的威脅。標準化理念與新技術的運用使得特曼之家成為努特拉國際主義風格建筑的代表作之一。

圖6 克羅尼什住宅平面圖

在國際主義風格的探索中，努特拉除了將高層建筑設計理念運用于小型住宅外，建造自由的建筑平面也是其個人特征之一。依托于加利福尼亞州廣闊的地理環境，努特拉的住宅平面設計早已突破了常規國際主義風格的“方盒子”。例如，在克羅尼什的住宅設計中，為盡可能多地保留建筑基地內的樹木，克羅尼什住宅采用不規則、自由延展的平面[8]。努特拉的平面布局有別于傳統的別墅中室內功能聚合的布局手法，而是以發散性布置，每個房間都是獨立的，有自己特定的功能，自成一個使用體系，以達到互相不受影響的目的。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密斯在更早年間設計的巴塞羅那博覽會德國館。作為“自由平面”的代表建筑之一，巴塞羅那德國館在空間布局上突破了傳統建筑壁壘。密斯將立柱比作點，玻璃幕墻比作線，自由劃分建筑平面，很好地展示了德國館水平方向的流動性。在德國館的空間表達上，密斯的自由平面所形成的流動空間更多考慮的是他自己設計的矩形圍墻內的自由，而努特拉卻不拘泥于幾何化的規整建筑平面，并將其延伸至自然界，在場地策略層面弱化了建筑的獨立姿態，削弱了建筑與周邊環境的隔離感，使建筑內部空間能夠最大程度與外界景觀產生交流和互動（圖6）。

推崇自然與建筑相融的“生物主義”理念

理查德·努特拉在一戰服役期間認識了德國心理學家威廉·馮特（Wilhelm Wundt）。馮特是第一位創立心理實驗室的人，在他1879年所發表的 《生理心理學綱要》中闡述了人類生理與心理之間的聯系。努特拉受此影響，將心理學理論融合進自己的建筑思想中，他認為任何使人的自然機體受到損害或施加過分壓力的設計均應廢除或修改，建筑形式應與自然相融合，以滿足人體對于自然環境和居住本質上的需求。努特拉將此稱之為“生物主義”（Biorealism），用以描述人、自然與建筑之間的關系?！癇ios”在希臘語中譯為生命，而“Realism”譯為現實性或現實主義?！吧镏髁x”的提出旨在告誡建筑師不可背棄自然，孤立人的生理和心理需求，使建筑過于抽象與冰冷。自然界和人類都生活在一個共同的空間中，努特拉認為人類需要憑借自己的感官與自然實際接觸，從而逐漸適應周邊環境。他希望通過“生物主義”這一理念引導建筑領域的未來。

努特拉在1946年設計的考夫曼沙漠住宅是其運用“生物主義”理念的典型代表。這座位于棕櫚泉的五臥室、五浴室度假屋，在強調建筑與沙漠景觀相融的同時，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可靠的庇護所，以應對惡劣氣候條件下的突發情況。建筑周遭空曠寧靜，努特拉采用簡潔流暢的直線和大面積的玻璃賦予這座住宅樸實冷靜的外觀，他將建筑與周圍環境連接起來，降低了建筑邊界與自然環境之間的隔閡，使其可以毫不費力地與貧瘠的土地融為一體。他在《場所的神秘與現實》中對考夫曼沙漠住宅這樣描述：“薄暮帶來了一片祥和，山脈地貌輕柔的藍紫色動人地襯托出了建筑神秘而生動的幻影?！盵9]然而，在建筑設計實踐中，努特拉最關心的不是建筑的復雜形式，而是當地氣候與地形、日照與光線對建筑和人心理層面的影響。他非常注重客戶的真實需求，力圖使自己的設計能夠最大限度滿足人的本質意愿，他常通過問卷調查的方式了解客戶到底需要什么，從而展現建筑設計中的人性化思維。他認為，住宅建筑不僅僅是為人的居住提供優質的條件，還應該解放人的心靈，讓人達到心理層面的放松。努特拉考慮到加利福尼亞州擁有充沛的陽光，業主可以有較多的戶外活動時間，因此，他根據這一特性細致地規劃了考夫曼住宅內部空間。通過使用一系列的玻璃面板，打開了內部空間的局限性并成功引入了自然空間，使得建筑周圍的自然環境能夠融入整個房間，讓室內成為室外景觀的一部分，實現環境的相互滲透，達到內外一體的境界，為業主提供了一個真正宜居的環境。

“生物主義”概念，是努特拉自己創造的一個術語，他將畢生的熱情以及科學，特別是心理學和生物學知識納入建筑藝術中，從而在設計中得到充分利用，具有高度的復雜性。他認為人類的感官領域與自然的相互交融是人類幸福的基礎且必要條件?！吧镏髁x”加入了“生命”和“現實主義”的思想，至此建筑設計可以建立在日常生活的現實基礎上，而不是通過無休止地尋找形式來塑造。

設計代表作品分析

項目名稱：洛佛爾住宅（Lovell House）

建成時間：1929年

地址：美國加利福尼亞州

項目背景

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大量房屋被戰爭摧毀。20世紀20年代，戰爭留下來的創傷既充分暴露了社會中的各種矛盾，同時也深刻地暴露了建筑中久已存在的矛盾[10]。由于種種原因，住房建設已不能滿足城市發展的需要，因此裝配式住宅建筑開始廣泛流行。設計師們開始使用預制組裝的方式來減少工人的現場工作量，以便提升施工速度。一戰后，得益于建筑技術的快速發展，自19世紀以后建筑行業出現了對新技術和新材料的改進和推廣。在技術方面，經過長期的研究，焊接技術開始被廣泛運用于鋼結構的施工中；在材料方面，新型建筑材料種類增加且質量得到普遍提高，如鋁材除了被用于室內裝飾以外，還被用作窗框和窗下面的面層，此外玻璃和不銹鋼也開始被用作建筑材料，且產量一路增高。

項目概述

位于美國加利福尼亞洛杉磯的洛佛爾住宅，建于1927年到1929年間，是由努特拉為菲利普·羅維爾博士設計的[11]。當努特拉前往洛杉磯并開始設計洛佛爾住宅時，他感覺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聲音，并且有機會展示自己的建筑原理，他給住宅定下的竣工日期是1927年，最終卻于1929年才完工。完工后的洛佛爾住宅沒有讓世人失望，這座具有里程碑式的住宅將歐洲的現代主義思想引入美國，極大地刺激了美國青年設計師們對于新理念和新技術的探索，努特拉也因此成為美國國際主義風格的開拓者。

圖7 洛佛爾住宅玻璃立面

建筑布局

圖8 洛佛爾住宅二層平面圖

洛佛爾住宅主入口處位于三樓，三樓設置有兩間浴室和幾間臥室，每間臥室都與一間客廳相連。三樓入口大廳的樓梯直接通往二樓大廳，樓梯作為住宅內部主要的垂直交通要道，其立面采用了透明玻璃材質，以確保大廳具有開闊的視野（圖7）。住宅二樓安置有會客廳、客房、廚房和通往庭院的入口。在努特拉的設計中，私人空間和公共空間之間的區別非常明顯，客房位于二樓的一角，有獨立的衛生間、獨立的出口和通往客人庭院的專用門，所以對于客人來說，能夠在此擁有自己完整的生活空間。該空間與主人的活動范圍部分交叉，但不會相互影響，從而確保主人和客人之間的交流和隱私（圖8）。此外，住宅外圍有戶外廣場、露天劇院以及健身庭院，整座建筑被綠樹環繞，高大的玻璃幕墻使優美的戶外風景能夠完全滲透到室內，室內光線因此變得豐富多彩。光線透過窗外樹葉射入室內，產生斑駁樹影，整個房間氛圍顯得更加優雅自然。

圖9 洛佛爾住宅外立面

建筑結構

洛佛爾住宅采用的建筑結構為新型的鋼架結構。預制輕型鋼架的搭建大約只用了40個小時，這堪稱現代建筑史上的奇跡。整棟建筑包括底部所設計的游泳池由一系列特殊澆筑工藝而成的混凝土墻支撐，結構符合機械裝配施工的要求。努特拉運用他在芝加哥從事設計大廈的經驗，尋找出了用軟管來澆筑混凝土的新方法[12]。歸功于這種快捷的方法，使他能夠輕松地將混凝土運輸至不同的施工點，這相比于傳統的用車運輸節省了不少工程時間。此外，整個建筑的外部用灰泥粉刷，灰泥同樣被采用軟管運輸，這種粉刷灰泥的方式在先前的建筑中也極為罕見。

視線與空間

洛佛爾住宅外墻的玻璃幕墻和建筑內部圍合狀的交通路線為人們視線的流動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以此來確保每間房間都能擁有良好的視覺感受。在室內空間中，通過墻體的組合配置可以引導或暗示人的視線在空間中不斷地轉換位置[13]。墻體能夠引導視線，而視線引導著路線。努特拉用此方法控制人們在住宅中運動的方向以及營造不同的空間感受。他通過對住宅空間中每面墻封閉與開放的控制，使其有了良好的方向性，墻體在大空間中的運用也暗示了領域感。例如，努特拉在橫向元素為主導的二樓大廳設計中添加了垂直的低墻和吊頂，使人們感受到了不同空間的劃分。

圖10 洛佛爾住宅南立面

風格派白色墻面

努特拉在設計洛佛爾住宅設計的過程中，充分展現出了風格派特征。努特拉曾在賴特的建筑事務所工作過一段時間，但他的建筑設計從一開始便展現出與賴特不同的發展傾向。以范·杜伊斯堡為核心人物的荷蘭風格派在建筑、繪畫、產品設計等領域舍棄傳統意義上的形式特征，轉而提取其中最簡單、最基本的幾何體結構，并重新組合，最終形成新的形式美語言。努特拉從“風格派”中受益匪淺，他在建筑設計中同樣確立了基礎幾何體作為設計元素，以白色作為主要表現色彩，并采用非對稱的結構形式（圖9）。不同于賴特強調個人裝飾表現的設計原則，努特拉的設計思想與格羅皮烏斯和密斯更加相近，他的這種建筑形式與1925年格羅皮烏斯在德紹設計的包豪斯校舍如出一轍。努特拉將洛佛爾住宅的西南立面表現得如同一幅風格派的抽象繪畫：水平展開的大面積白色墻體成為構成“畫面”的主要元素，它與建筑立面上的垂直框架縱橫交錯（圖10）。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白墻成為努特拉重要的建筑形式美語言，這與許多那個年代的建筑大師所采用的手法不謀而合。白墻在這里擁有多重寓意和價值，一方面，它象征著人們不再崇拜裝飾。通過對于材料表現的抑制，白墻更為徹底的把空間奉為建筑的主角，[14]墻體上的裝飾和色彩只會削弱內部空間感以及模糊建筑外輪廓所構成的幾何線條；另一方面，它代表了一種新生力量，一種新的審美主義?，F代主義設計大師柯布西耶認為，當人體穿越墻體時，墻的完美比例才能被展現出來。白墻的運用在體現努特拉建筑個人風格的同時，也代表了一種時代的選擇。

結語

理查德·約瑟夫·努特拉在美國這片“試驗田”里推行國際主義風格的時期，第二次世界大戰還未爆發，歐洲一些現代主義和國際主義設計師尚未來到美國。作為一名美國建筑先驅，他對新一代建筑風格的追求，既沒有賴特那樣純粹的有機建筑觀，也沒有密斯那樣絕對的極簡主義理念。他如同那個時代的眾多建筑師一樣，他被一種無形的時代精神所牽引著，這是一種對建筑新領域的探尋。在多種思想和文化的碰撞下，他逐漸形成了自己的建筑理念，他一方面推崇“生物主義”，一方面又將藝術與科技相融合，建筑設計對于努特拉來說更像是對人類居住本質的探尋。從某種程度上說，努特拉已經突破了建筑設計上純粹的功能主義和形式主義限制，開拓了建筑心理功能設計的空間。

圖片來源：

圖1源于網站www.thoughtco.com.

圖4、圖7~10源于參考文獻12

圖5源于網站:www.mcmdaily.com/the-tremaine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