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走出海外輿論宣傳困境的幾點思考
——以新冠肺炎疫情應對為例

◎周寶硯

輿論宣傳是當今國際斗爭的焦點之一。 受諸多因素影響，中國輿論宣傳的重心長期聚焦于國內，海外輿論宣傳還存在不足，尤其是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爆發，更暴露出我們在海外輿論宣傳上的短板。 習近平總書記明確要求我們“占據主動，有效影響國際輿論。 ”[1]認真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指示， 就必須了解我國海外輿論宣傳的現狀及成因，并積極探尋有效影響國際輿論之道。

一、中國面臨海外輿論宣傳困境之表現

長期以來，國際涉華輿論主要被西方主流媒體所壟斷，它們涉華報道的框架和議題至今未發生根本變化。 西方某些政府、媒體、民眾對中國仍抱有很深的懷疑和成見，并在新冠疫情爆發后更加明顯， 這也導致了我國海外輿論宣傳舉步維艱。 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某些海外政府借新冠疫情污名化中國。 2020 年1 月12 日，世界衛生組織正式將這次的病毒命名為“2019 新型冠狀病毒（2019-nCoV）”。 但在3 月16 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公然在社交媒體上將其稱為“中國病毒”，國際輿論一片嘩然。 在之后召開的G7 外長會議上，美國國務卿蓬佩奧要求將“武漢病毒”一詞納入七國聯合聲明，試圖將病毒問題政治化，進一步在國際上孤立中國，但被其他國家明確拒絕。美國通過主導國際輿論，試圖污名化中國，在美國示范下，一些外國政客和民眾更是將矛頭指向中國， 甚至要求中國賠償疫情損失，中國在疫情初期輿論上處于被動應對之勢。

2. 某些海外主流媒體蓄意發表針對中國的不實言論。一貫標榜自己客觀公正的某些西方媒體從來都帶著有色眼鏡看待中國，甚至在一些報道中扭曲事實，不顧職業道德與媒體操守，極力污蔑、丑化中國。對中國和意大利相同的“封城”舉措，《紐約時報》在官方推特上稱中國“給人們的生活與自由帶來了巨大損失”，而意大利“冒著犧牲自己經濟的風險以阻止這場歐洲最嚴重疫情的蔓延?！眱蓷l推文的發布時間前后只有20 分鐘，這種對中國與西方“雙重標準”的行為令人作嘔。西方主流媒體的此類行為，在過去幾十年里屢見不鮮。這種對中國帶有明顯偏見和歧視的報道，給國外民眾帶來了多大的影響，在這種輿論環境下，他們又如何能夠客觀理性地看待中國。

3.某些海外民眾質疑中國疫情防控成果。 在全黨全國人民的不懈努力下，中國防疫工作取得巨大勝利。但中國的戰“疫”成果卻遭到了長期被政府洗腦的海外民眾的質疑，“落后”的中國何以能在防疫成果上超過“發達”的西方？ 中國的防疫數據一定是造假了。但他們卻沒有反思，中國為了抗擊新冠疫情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在危急關頭全國其他地區都毫無保留地援助武漢， 而西方卻白白浪費了中國為世界爭取的兩個月時間，對疫情沒有采取任何有效措施。

二、中國面臨海外輿論宣傳困境之原因

中國面臨海外輿論宣傳困境，既有內因也有外因。

1.中國綜合國力仍然不夠強大。 輿論戰的背后是以經濟和科技為基礎的綜合國力的較量。 美國是當今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不僅在經濟、科技、軍事等領域處于領先，在輿論宣傳、新聞話語上也處于無可置疑的主導地位。當代的國際輿論，本質上就是美國輿論、西方輿論。近些年來，雖然中國快速崛起， 但我國在國際輿論場中的傳播能力與我國際地位遠遠不相適應。 再加上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開始將中國視為最主要競爭對手，除了在經濟、科技、軍事等領域打壓、 遏制中國發展之外， 輿論宣傳也成為其中的重要一環。由于中國整體綜合國力相較于美國還存在一定差距，并且這一狀況在未來一段時期內依然存在，因此，在美國主導的國際輿論環境中，中國海外輿論宣傳仍將面臨嚴峻挑戰。

2.中國對外輿論宣傳途徑和方式創新不足。 長期以來，我們在對外輿論宣傳上，多以官媒為主。官媒的宣傳聲音權威、有力，但官媒的傳播內容更容易被帶著有色眼鏡的西方人蓄意歪曲和否定，從而不僅沒有達到宣傳效果，反而引起更多的質疑。 正如寧南山在 《為什么我們總是打不贏輿論戰》中指出的，“總的來說，在國際輿論戰場上，只有少數官媒，外交部發言人，中國駐外大使館等官方力量在勉力進行反擊。 ”我們民間的力量呢？ 那些在國內有眾多粉絲的大V呢？ “在國內很有戰斗力的媒體，在國內很有戰斗力的知識分子，一涉及到對外的輿論戰，在對外反擊西方抹黑的輿論斗爭中，他們就缺位了。 ”[3]此外，由于在對外輿論宣傳的手段上還較為局限，影響了我們在國際輿論主戰場上的發聲。再加上， 中國長期以來對某些西方政府和媒體存在美好幻想， 對某些西方國家一直利用國際輿論孤立中國的做法缺乏足夠的警惕等， 這些都導致我們在海外的輿論宣傳上容易陷入被動。

3.西方長期以來對中國的傲慢和偏見。 1840 年鴉片戰爭之后， 西方列強的侵略使中國一步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 雖然經過不懈抗爭，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我們建立了新中國，但西方列強長期以來的優越感，決定了他們并沒有真正平等地看待中國。在他們眼里，西方是進步的標志，東方是落后的代表，正如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指出的，資產階級的擴張和殖民統治，“使東方從屬于西方”。[4]資產階級形成已久的高高在上的觀念并沒有根本改變， 雖然世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正因為此，中國發生疫情后，某些西方國家以旁觀者的身份對中國指手畫腳、冷嘲熱諷，并以領導者的姿態自居，堅信本國的醫療水平處于世界前列， 根本不可能對付不了令中國人以舉國之力抗擊的病毒。 當中國的經驗已經告訴全世界佩戴口罩是防止病毒傳播最有效方式時， 而直到4 月份丹麥研究人員還在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實驗， 研究佩戴口罩對預防病毒感染是否有效。 可以說，西方人骨子里的傲慢和偏見，導致了此次新冠疫情在西方世界的大爆發， 這也是中國在海外輿論宣傳難以展開和取得成效的深層次原因。

4.西方對社會主義制度和意識形態的天然排斥。 西方世界標榜自己是“自由、民主、人權”的標桿，是人類進步的燈塔，在他們眼中，中國只是燈塔的光芒無法照到的黑暗世界的一個角落。 所以無論在社會主義制度下的中國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在他們眼里都可以無視，甚至不屑于去關注。正因為他們對社會主義制度和意識形態有著天然的排斥，并視其為洪水猛獸， 所以他們集體屏蔽來自任何有關中國制度、中國道路優越性的客觀真實報道，就連世衛組織總干事譚德塞對中國抗“疫”的贊揚，也為他們所不容，蓬佩奧聲稱美國不排除要求更換世衛組織負責人， 甚至可能自此不再向世衛組織提供資金。美國揮動金錢大棒，讓世衛組織成為其代言工具的意圖不言而喻，如此囂張之舉，可見其對國際輿論宣傳把控之緊， 這也令我國海外輿論宣傳突破困境困難重重。

三、中國應對海外輿論宣傳困境之對策

從當前形勢來看， 我國突破海外輿論宣傳困境還需時日，盡管如此，我們還是不能放過任何努力。一方面，我們必須堅持不懈，苦練內功，抓緊復工復產，恢復經濟社會運行秩序，不斷提升我國的綜合國力，爭取更多的國際話語權；另一方面，要在對外輿論宣傳上下功夫，促進我國對外輿論傳播方式的創新和傳播途徑的多樣化， 充分發揮華人華僑和留學生等群體在對外輿論傳播中的重要作用。

1.有力有序推進復工復產，用實際行動回擊海外輿論質疑。 在一些西方國家因新冠疫情蔓延并相繼宣布進入緊急狀態時，中國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防疫工作取得階段性勝利。有力有序推進復工復產，既是保障經濟建設大局、恢復人民群眾正常生活的必然要求，又用事實有力回擊了海外輿論對中國防疫成果的質疑。 中國沒有被疫情所打倒，正相反，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全國人民萬眾一心、頑強拼搏,疫情防控取得階段性成效。全面復工復產之后，抗“疫”之戰中煥發出來的偉大精神將轉化為民族復興的動力。 只有加快恢復經濟社會運行秩序，不斷提升我國綜合國力，用實力說話，才有助于提高我國的國際地位和輿論話語權。

2.運用多樣化對外輿論宣傳手段，及時公開信息并駁斥不實言論。在信息化時代，對外輿論宣傳應當構建起以互聯網傳播為中心多樣化的傳播體系， 實現傳統媒體與新媒體傳播手段的融合。其中，網絡輿論是當代國際輿論斗爭的最前沿，我們必須善于通過網絡渠道發聲，把中國的真實面貌傳播出去。當特朗普將新冠病毒稱為“中國病毒”后，我國外交部對此進行了針鋒相對的回應和駁斥。 但這些有理有據的發言內容，國外主流媒體往往選擇視而不見，因此國外民眾往往不能夠接觸到事情的真相， 我們在國內再大的聲浪也無法在國外掀起水花。 反而是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推特上連發五條推文駁斥美國， 懷疑新冠病毒發源于美國，并要求美國給出解釋，在網絡上引發了熱議。 這種在網絡上產生的輿論效果極大震動了美國政府， 當天就召見了中國駐美國大使。 因此，利用網絡渠道發聲的方式，在海外輿論宣傳上大有可為。 同時，對外輿論宣傳還要及時，不是等別人質疑我們才來解釋，這樣就會陷入被動，而應是主動發聲，及時準確、公開透明發布疫情，回應境內外關切。當然對于抹黑我們的言論，也要第一時間主動出擊，以詳實的數據、無可爭辯的事實加以反擊。

3.加強資本運作，打造中國海外“發聲筒”。 利用資本手段進行輿論滲透， 是發達國家在國際輿論斗爭中的慣用手段。 美日等國家往往通過資本控制我國國內的一些新聞媒體、“微博大V”，影響國內輿論甚至發動“輿論戰”，所以我們往往看到一些對中國負面的新聞在網絡上迅速發酵，其目的無非是想潛移默化地改變國內輿論環境，乃至“西化”“分化”中國。 實際上，我們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通過參與國際媒體業的市場化競爭，利用資本杠桿合辦甚至收購境外有影響力的媒體，用資本和市場的力量打造中國海外“發聲筒”。 同時，聘請一些對華友好的資深媒體業人士、著名主持人等，用當地受眾更容易接受的形式進行輿論宣傳，為中國代言。 此次疫情期間，一些國外媒體、作家客觀理性地報導、探討中國抗“疫”的做法和經驗，然后對比本國做法，找差距、找原因，他們的發聲就比我們自己宣傳更容易取得效果， 更容易被世界其他國家認可和接受。

4. 重視華人華僑等群體在對外輿論宣傳中的作用，培育中國海外代言人。 自中國突發新冠肺炎疫情以來，不少海外華人華僑和留學生群體紛紛捐款捐物，為抗擊疫情出力鼓勁，體現出對祖(籍)國的熱愛和支持。 但也有如許可馨之流不僅沒有一絲愛國之心， 反而攻擊中國的抗 “疫”成果，辱罵中國同胞，引起國內民眾的極大憤慨，雖然這只是極少數的個例，但也提醒我們要加強對青年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讓他們認識到自己到海外留學，其一言一行不僅代表自己，更代表著祖國的形象。 應當說，大多數華人華僑和留學生對祖(籍)國都有著深厚的感情，他們熟悉中國文化又了解西方，正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通過他們的視角、結合國內輿論宣傳的需要，向世界傳播中國聲音，更具有針對性和說服力，因此，他們是傳播中國聲音的生力軍。 當前，海外華人華僑和留學生正面臨著因全球疫情蔓延而處境困難的境況，給予他們最大限度的物資和醫療資源支持，讓他們感受到中國的強大和溫暖，更能夠激發他們對祖(籍)國的自豪感和榮譽感，以親身經歷講好抗“疫”故事、中國故事。

注釋：

[1]習近平：《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研究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工作時的講話》，《求是》2020 年第4 期

[2]《數讀4 月11 日全球疫情： 中國以外新確診逾7.8萬例 累計逾168.9 萬例 死亡病例逾10.5 萬例》， 海外網，http://news.haiwainet.cn/n/2020/0412/c3541093 -31765263.html，2020-04-12

[3]寧南山：《為什么我們總是打不贏輿論戰》，http://bbs1.people.com.cn/post/2/1/2/175457252.html

[4]馬克思恩格斯：《共產黨宣言》，人民出版社1992 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