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視野下的智庫話語體系研究

摘要：[目的/意義]智庫在國家治理和公共政策決策過程中發揮著咨政輔政、平衡分析、引導輿論和公共外交的功能。智庫因理論和實踐的優勢已經成為國家治理過程中不可替代的創新來源。培育并構建科學有效、富有特色智庫話語體系，促進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理論規范化建設，對于提升國家治理能力和國際影響力意義深遠。[方法/過程]本文以當代中國發展的現實邏輯和中國治國理政的制度體系為理論基礎，提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是運用智庫思維和智庫邏輯實現問題解決和話語表達的一種模式，其構成要素主要包括話語主體、話語主題、話語形式和話語傳播。[結果/結論]智庫話語離不開智庫實踐，智庫實踐根植于中華大地。本文從智庫產品、智庫專家和智庫機構三個層面，思考通過打造優質智庫產品、培養智庫明星專家以及開設海外分支機構等多樣化方式，助力智庫機構在全球話語體系中尋找新的生長點，順勢而為，將發展優勢轉化為話語優勢，并參與全球治理。

關鍵詞：國家治理 ? ?智庫 ? ?話語建構 ? ?智庫產品

分類號：C932.2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1.06.03

1 ?引言

國家治理與智庫發展是理論聯系實際、實際反饋理論的雙向互動關系[1]，國家治理的動態性和復雜性催生智庫研究持續創新，智庫發展成熟助力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新型智庫作為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共議世界難題、分享中國治理智慧、反映社會主義時代特征方面，擔任了“中國聲音”傳播者和“中國形象”提升者的角色，智庫機構特有的決策咨詢作用，獲得了人們越來越多的關注和認可。

2 ?關于智庫話語研究的文獻綜述

話語是指說出來能夠表達思想的言語，20世紀初始，話語的概念逐漸拓寬延伸至哲學、政治學、社會學等領域。作為學術、知識乃至文化的一種隱喻，話語不僅是某國語言在全球范圍的推廣，更重要的是話語背后蘊含的價值觀念、政治制度和意識形態等因素所產生的影響力和滲透力[2]。話語體系是承載說話群體主觀意志和思想的完整有序的話語建制。西方國家早期利用商品、資本、軍事武裝等構成的強大的物質力量不斷拓展和征服異域，同時將隱形的精神文化內容進行輸出，在這一過程中，逐步構建起覆蓋全世界的“西方話語霸權”[3-4];中國話語體系是在中國社會現實中孕育而生的、自主建構的話語體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文化蘊含著豐富的現實邏輯和發展經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正在國際上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即將改變和重塑“西強東弱”的世界格局。學術界從國家文化軟實力和話語權的高度，對話語體系進行了闡述，范逢春[1]提出，應該從“中國立場”和“人民至上”的角度構建中國當代話語體系，將中國在社會治理中積累的發展優勢轉化為話語優勢。楊鮮蘭[5]認為話語體系是國家軟實力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并思考了如何在與西方霸權話語的斗爭中堅定理論自信、振興中國話語。張進軍[6]提出了話語體系的硬件層面和軟件層面：硬件層面是指硬件設施、話語傳播渠道等：軟件層面是指人才隊伍以及對話語、傳播規律的認知和掌握。韓慶祥[7]提出，應從當代中國發展的現實邏輯中研究和提升“中國問題”，并對話語特征、話語資源和話語層次進行了思考和探究。

現階段關于智庫話語的研究較少，主要集中在話語權、意識形態、公共外交、文化自信等領域，并且理論研究滯后于實踐發展。在理論層面，目前學者主要通過智庫影響力、智庫競爭力、智庫成果等來間接研究智庫的話語權問題。例如：荊林波[8]指出，中國智庫發展存在著公共政策研究能力弱、功能發揮欠佳、管理水平低、國際影響力小等問題;鐘曼麗等[9]研究了社會智庫的成果傳播能力，其認為內部傳播資源、負責人影響力與傳播能力呈正相關性;單琰[10]通過比較智庫能力評價研究理論，結合國情和智庫發展，提出智庫能力包括智庫自身能力、智庫協同能力和政策支持能力三個方面。上述研究無一不涉及智庫成果和智庫話語，但均缺乏對智庫話語權的全面界定，也無法完全展示智庫話語體系的核心內涵。在實踐層面，中國智庫的話語傳播研究正在積極向眾多領域，包括文化教育出版、網絡安全管理、國際關系等深入推進，均不同程度地與智庫話語體系產生“聯動”效應。此外，“一帶一路”、亞投行、G20杭州峰會、精準扶貧、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等，都成為話語研究和智庫論壇的主要議題[11]。有些實務型智庫通過產出研究簡報、研究報告、小冊子等多樣化成果，向目標受眾傳播其觀點和關切的問題，塑造公眾輿論、改變民眾思維，發揮思想教育作用。智庫機構日趨專業的研究水平，提高了決策咨詢的科學性和可信度，其嵌入決策咨詢的影響力越來越深入，初步形成了“官方智庫和民辦智庫”“綜合性智庫和專業性智庫”協同發展的智庫體系。智庫研究和從業人員涵蓋了政府官員、國內外學者及研究人員等，呈現群英集會、百家爭鳴的局面。

3 ?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建構

話語體系是一個民族和國家思想精神、理論創造的外在反映，是以特定符號和言語表達指導人們思維方式和操作實踐的價值體系和行為規范結構[12]。每一個時代、每一個團體都有代表其價值取向的話語體系。中國特色新型智庫，是服務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行問題研判、政策研究、價值發現和方案解決的一類機構，其話語反映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時代特征的理論與實踐發展。因此，本文提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是以當代中國發展的現實邏輯和中國治國理政的制度體系為理論基礎，運用智庫思維和智庫邏輯實現解決問題和話語表達的一種模式，其構成要素主要包括話語主體、話語主題、話語形式以及話語傳播。

3.1 ?建構基礎

3.1.1 ?理論基礎 ? ?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成長路徑緊密地契合了中國自身的發展軌跡和發展邏輯，尤其是基于中國實踐的議題設置優勢，在表達思想、傳遞信號和展示力量等方面發揮著持續性作用。因此，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來源于中國社會背景和歷史傳統，是對中國理論和中國實踐的表述，無論是所有制關系還是分配制度或者社會交往和國際合作，中國特色新型智庫根據當前社會發展面臨的問題與挑戰以及發展階段和發展的階段性目標，積極參與良善治理，在闡述中國思想、表達中國智慧、站穩中國立場，辯證批判地對待西方的文明成果，有理有據地打破西方話語霸權等方面彰顯了中國的制度優勢，從整體上提升了中國話語的自覺與自信。

3.1.2 ?思維方式 ? ?話語表達離不開思維創新，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是根植于中華大地的智庫實踐，是生動豐富的、與時俱進。一方面，其建構吸收和借鑒了符合中華文化傳統、民族思維和價值觀念的哲學社會科學話語體系;另一方面，也以科學化、民族化和現代化的話語表達方式，表明中國立場、解決社會問題、傳遞中國聲音。其中涉及的智庫思維就是問題思維和開放思維，即基于中國視角和國際視野的問題意識、分析范式和理論歸納。問題思維要求注重人民的主體地位，積極響應關于人民利益、獨立、自主、平等、民主意識的相應訴求;開放思維要重視市場配置的生長力量，這也是政府向服務型、治理型政府轉變時留給智庫的機遇。國內外形勢的復雜性使得決策者的需求不只是滿足于快速、及時、準確的咨詢報告，而是對公信度和影響力也提出了更高的期望。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以人民為中心，重視市場力量的思維方式，要求智庫機構在觀點表達、思想傳播方面把握好話語尺度，尤其是非官方智庫在民間交往和民間話語中發揮的作用同官方智庫一樣不可或缺，從而更好地達成共識、提供思路、解決問題。

3.1.3 ?話語表達 ? ?話語表達包含表達內容、表達方式以及表達效果三個方面的內容。智庫提升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的重要方式之一就是為公共政策提供高質量的決策咨詢服務。新時代新形勢對智庫的服務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智庫研究要胸懷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全局，立足國內改革發展實踐和世界發展演變，對國際社會關切的熱點問題要積極、及時地進行專業回應和解疑釋惑，運用生動的智庫話語表達助推國家話語體系的創新。

智庫產品作為智庫研究思想的載體，不僅決定了本機構的諫言水平，更影響著高層決策者和公眾的關注度，在國家內政外交事務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智庫要積極運用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的智庫話語，為國際社會普遍關注的一系列重大命題提供解釋和分析框架，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為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中國特色提供可操作性工具，為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提供理論范式，不斷增強智庫話語的前瞻性、辨識度、傳播力和影響力。成功的智庫產品以科學、準確的文字表述和結構合理的行文安排，將其思想和觀點表達出來，并通過搭建完善的網站和自媒體平臺，及時更新本機構產出的多層次的研究成果和產品，向感興趣的公眾提供免費的獲取平臺[13]，廣泛地將本機構產生的最新思想傳播出去。

3.1.4 ?話語價值 ? ?話語的目的是尋求話語認同，智庫面向政府部門和社會公眾提出思想與建議的目的，也是在于促進溝通、引導輿論。從這個意義上看，智庫話語等同于智庫產品，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的建設等同于智庫研究層次和產品體系的設計。智庫解決的問題覆蓋到地區、國家和全球。研究內容包含社會經濟、文化、環境、軍事安全等重難點、熱點問題，提供的產品是方案、建議等知識性產品。這些具有社會屬性的智庫產品凝結著智庫組織和研究人員的智慧、價值觀、思想以及智庫所處社會、國家、民族、地方的社會制度、風俗習慣等，除了在某種程度上能夠改變或影響決策者的立場、思想外，還會帶來額外的非貨幣性的收益，即智庫產品的影子功能價值，包括但不限于智庫產品或智庫組織品牌以及智庫形象的建立與提升，以及組織價值觀和思想意識形態的傳播。這使得決策者形成依賴路徑，使智庫往往在后續的合作中，獲得先入為主的被選擇優勢[14]。

自2015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印發《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以來，中國特色新型智庫體系已基本形成國家和地方兩級協同，黨政軍智庫、社科院智庫、高校智庫和社會智庫競相發展的格局。面向國內政商環境，智庫機構總結分析已經出現的問題，積極參與公共政策的制定;面向國際輿論市場，非官方智庫大展身手，積極加強與其他國際智庫的對話和交流，尤其是面對中、西方意識形態存在的顯著差異，非官方智庫作為民間機構，在推進“公共外交”時具備更多的靈活性和便利性。

3.2 ?構成要素

3.2.1 ?話語主體 ? ?話語主體的選擇與發話人的視角、立場和身份緊密相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中國共產黨審時度勢帶領全國人民對革命、建設和改革進行探索的結果，實現了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因此，把握中國歷史發展的邏輯，理解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新的歷史內涵，有助于理解誰是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的話語主體。這一主體包含三個層面的內容：①國家層面的話語主體擁有話語體系的核心地位，代表著最廣泛的社會公共利益;②群體層面的話語主體具有相對一致的利益訴求和話語表達，例如，外交類智庫、環境類智庫對實際問題的關注和把握各有差異;③在單一的個體層面，智庫及智庫研究人員不僅要兼顧學術造詣、研究能力和實踐經驗，同時要注意學科背景、學歷年齡、工作經歷、政治宗教信仰的多樣性和結構的合理性[13]，多元化的問題視角和多樣化的思想互補，對于實現觀點的平衡和研究成果的科學性至關重要。

3.2.2 ?話語主題 ? ?話語主題是話語體系中通過具體內容表達出的中心思想，是話語主體思想和價值的體現?！叭嗣駥γ篮蒙畹南蛲?，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币粤暯酵緸楹诵牡狞h中央以實際行動踐行這一莊嚴承諾，聽民聲、察民情、匯民智、解民憂，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顯著增強。時代是出卷人，智庫的話語主題就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目標，若干的社會挑戰和歷史難題都屬于智庫話語主題的范疇。對單一智庫機構而言，研究主題的選擇關乎智庫機構的興衰存亡，其既是智庫產品的“血脈”和“生命線”[13]，更是智庫機構綜合實力的真實體現，要兼具世界眼光和全球視野。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無論是從戰略性、前瞻性、區域性，還是從全局性角度出發，都要堅持國家需求和問題導向，把服務黨和國家工作大局作為開展智庫決策咨詢工作的立足點、著眼點和切入點，智庫機構的選題來源大致可以歸為兩類：“命題作業”和“自主選題”?！懊}作業”是政府等上級部門向智庫機構交辦的委托研究課題，以布置“命題作業”的形式下發給智庫機構，要求智庫機構針對咨詢的課題出具研究報告，雙方采取合作機制，共同商討確定細分的研究方向。除此之外，智庫機構也會主動設計其工作影響議程，一般是根據對某一領域的長期跟蹤，在自我積累的基礎上，結合特長對相關領域的公共政策或議題進行研究，這種情形屬于“自動選題”。例如，蘭德公司討巧、受世人矚目的熱點研究課題使其獲得軍政商的關注，并一直處于信息咨詢高端領域巔峰[13]。由此可見，智庫機構通過合理、巧妙地選擇研究課題，不僅能夠產生廣泛的社會影響，也會得到更多來自政府部門、大型企業的關注。

3.2.3 ?話語形式 ? ?話語形式是話語主題所呈現出來的形式及其特點，話語形式極大地影響著表達效果。例如，智庫產品作為智庫研究人員思想和智慧的物質載體，這一研究成果的文字表達和行文結構對于外界理解智庫從業人員的立場和意圖具有決定性作用，尤其是在傳播交流時“話語”能否為受眾所接受，取決于“說話人”的表達形式和方式。身處互聯網時代，人們可清晰地體會到網絡語言具有更顯著的簡約化和意會性特點，將學術性和理論性的話語轉化為通識性語言，被公眾所認可和理解且喜聞樂見時，才能使意識形態在更大的范圍被接受和認同。

3.2.4 ?話語傳播 ? ?話語的影響力直接取決于話語傳播的有效性，凝聚理解和共識是保證話語傳播渠道暢通的不二法寶。拓展智庫產品服務網絡和影響渠道，是提升智庫社會影響力的重要途徑，應以學術會議、高層論壇、節目訪談、報紙期刊為主要載體，豐富智庫研究成果的展現、轉化和應用形式，推介展示智庫知識思想產品和政策成果，便于受眾的理解、采納和應用。同時，新拓展以微博、微信和網絡（門戶網站的信息量）等新媒體的應用模式，打破傳統智庫成果的報送渠道壁壘，直接影響決策核心層。例如，組建專業的出版編輯團隊負責對專業術語和文字進行加工潤色，避免信息不對稱造成的產品傳播失誤;同時，成立專業的宣傳策劃團隊負責后期推廣工作。相較于傳統的印本和紙質類產品，網絡媒介的傳播廣度更大、傳播效果更好、時效性也更強。借助微博（Blog）、臉書（Facebook）、推特（Twitter）等新媒體進行新產品的發布和傳播，不僅增強了研究人員與讀者群體的互動性，也增加了智庫的曝光率和知名度。

4 ?培育中國特色新型智庫話語體系的幾點思考

智庫在國家治理和公共政策決策過程中，發揮著咨政輔政、平衡分析、引導輿論和公共外交的功能，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建設發展水平、研究服務能力和社會影響力直接關系著整個國家的發展規劃和戰略部署[15]。智庫話語作為國家話語傳播體系中的重要一環，運用有理有力、有為有位的智庫語言闡釋和宣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個概念，通過富有特色的新型智庫話語傳播體系，為解決人類發展面臨的問題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具體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著手。

4.1 ?打造一系列優質智庫產品，主動設置議題

智庫產品作為橋梁和紐帶，將智庫機構（智庫產品供給方）與政府（智庫產品需求方）和社會公眾（智庫產品受眾）連接起來，不僅是“學術成果、調查數據和專家智慧”的結晶，也是智庫機構開展決策咨詢與建議的主要方式，決定著智庫的綜合實力和影響力。智庫機構通過搭建完善的網站和自媒體平臺，及時更新本機構的各類研究成果和產品，向感興趣的公眾提供免費的、可在線獲取的研究報告，從而提升被關注度和社會影響力。

目前，我國已基本形成黨政軍智庫、社科院智庫、高校智庫和社會智庫并行發展的智庫格局。智庫機構除了完成上級部門交辦或委托研究的決策咨詢課題，還應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挖掘相關領域的公共政策或議題。尤其是在當今全球化的背景下，有能力的智庫機構完全可以憑借自身的研究積累和長期跟蹤的優勢，進行經驗總結和成果輸出。例如，對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等“中國模式”的闡釋;或者提出具有前瞻性的研究選題，從可持續發展的視野出發思考問題，主動把握經濟、社會發展的新形勢，對公共衛生、能源環境、氣候變化等新動態作出快速反映，從發表觀點、調研報告、研究報告到圖書專著，在深入豐富產品類型的同時，用外國人聽得懂的話語講述中國故事，這類關乎人類命運的智庫議題必將吸引大眾的眼光，而其背后彰顯的思想觀念和意識形態所產生的影響力和滲透力不容小覷。

4.2 ?培養一批智庫明星專家，發揮意見領袖作用

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影響力不僅體現在內參刊物、研究報告、圖書專著等智庫產品中，也可以通過智庫專家的交流將思想和觀點向外界開放。傳播學和社會網絡分析研究已經證實，在信息的傳播過程中，少數核心節點用戶控制著信息的流動和輿論的導向，在互動交流中能夠發揮重要的主導作用。在智庫圈層中，研究觀點的傳播也遵循這一規律，領域內的明星專家亦可憑借其專業知識和社會網絡關系，實現相關研究的有效傳播。

一方面，要鼓勵智庫學者之間的跨界合作，以項目團隊的工作模式研究選題創建工作，從而激活各個領域在內容生產方面的深厚積累，將團隊核心人物的專業水準和號召力轉化為智庫咨詢的引導力和影響力。另一方面，要鼓勵智庫明星專家通過智庫官方亮相、社交媒體推文、國際論壇發聲的形式，在全球輿論場上對“中國政策”和“中國立場”進行解讀，幫助世界各國更好地認識和理解中國行動，既能夠有效地避免西方政客以“莫須有”的罪名指責中國，又能夠向外界傳遞中國人民一直堅守的團結合作、平等友好的國際交往觀念。

4.3 ?設立一批智庫海外分支機構，開展跨國合作

除了分享智庫研究觀點以外，設立海外分支機構被證實是提升智庫國際影響力更加直接、有效的方式。調研結果發現，《全球智庫報告2019》中排名前十強的智庫機構的戰略愿景均著眼于全球布局，其中有五家智庫設有海外分中心，或者通過聯合項目和全球會員招募的形式建立國際合作關系，利用當地研究資源、信息資源和經費資源，參與到全球治理新規則、新機制的直接對話中。中國特色新型智庫的培育要根植于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土壤，但是關起門來搞研究是不行的。目前，國內智庫的海外市場仍停留在外派訪問學者、舉辦研討會、開設論壇的階段。未來應積極向國際市場布局，在全球范圍內培育具有中國特色的智庫思想市場，通過有形的實體智庫機構施展無形的話語力量，進一步加強與各界、各領域專家和學者的聯系，從而為研究的深度、廣度和多元化程度的擴展創造條件。

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國際知名智庫機構蘭德公司迅速成立了專門的基金會，支持對新型冠狀病毒和世界主要國家疫情的研究，其憑借多年的研究經驗形成的跨學科研究項目和政策導向型公共項目，以敏銳的嗅覺感知國際公共衛生事務的變化，充分調動事項、資源和戰略，積極地參與疫情防控、疫苗研發的政策決策討論中。中國作為最早受到新冠肺炎疫情沖擊的國家，從疫情向全球蔓延之初，就積極向國際社會分享診療方案和防控措施，此后還不斷組織視頻會議，與世界衛生組織、全球180多個國家、10多個國際和地區組織分享磋商疫情的流行病學特征、防控策略、臨床診治、密接追蹤等各個方面的經驗做法，但仍然受到西方社會的無端指責。除了外交部發言人等官方渠道的回應外，智庫專家也應以更具親和力的方式，主動講述中國的“戰疫故事”，尤其是中國企業、醫務人員和基層工作者，在此次疫情防控阻擊戰中對人民健康和安全的守護，這些事跡將向全球提供一個立體、全方位了解中國的機會。

5 ?結束語

改革開放40余年的成果和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的成功，中國的發展對世界是一種“發展性貢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文化蘊含著豐富的現實邏輯和發展經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正在國際上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即將重塑和改變“西強東弱”的世界格局。落后就要挨打，貧窮就要挨餓，失語就要挨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成功實踐，為我國的國際話語權提供了條件和可能，中國必須抓住這個歷史性的機遇，在全球話語體系中尋找新的生長點，順勢而為，將發展優勢轉化為話語優勢，參與全球治理。新時代中國特色新型智庫應以專題化為突破點，集中攻堅國家現代化治理瓶頸;以職業化為標準，營建智庫人才成長和流動機制;以多樣化為布局，多管齊下擴展智庫的影響力;從“幕后”轉移到“臺前”，在輸出“智力產品”的同時發出“中國聲音”，在開展國內國際交流中，不斷朝著多元化、專業化、高質量的方向發展。相信未來智庫話語優勢必將進一步突顯，智庫機構、智庫人才、智庫思想深度嵌入國家治理體系，與其他治理主體協同發展、良性互動，共商全球治理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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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In the process of national governance and public policy decision-making， think tanks play the roles of consulting and assisting politics， balancing analysis， guiding public opinion and public diplomacy. They have become an irreplaceable source of innovation in the process of national governance for their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advantages. An effective and distinctive think tank discourse system and the promotion of the standardized construction of new type think tank theor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re of far-reaching significance to the improvement of national governance capabilities and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Method/process] Based on the realistic logic of contemporary China’s development and the institutional system of China’s governanc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at the new think tank discourse syste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s a mode of problem-solving and discourse-expressing using think tank thinking and think tank logic， and its constituent elements mainly include discourse subject， discourse theme， discourse form and discourse communication. [Result/conclusion] Think-tank discourse is inseparable from think tank practice， while think-tank operation is rooted in the vivid practice of China. The article proposes building high-quality think tank products， cultivating think tank well-known experts， and opening overseas branches to help think tank institutions looking for new growth points in the global discourse system， taking advantage of the trend to transform development advantages into discourse advantages， and participating in global governance.

Keywords： national governance ? ?think tank ? ?discourse construction ? ?think tank products

收稿日期：2021-06-16 ? ? ?修回日期：2021-08-16